善財童子很鬱悶,真的很鬱悶,他一心想為自家菩薩趕跑負心漢,誰知道那個沒眼色的奎木狼居然把他給硬生生拽走了,這下好了,再迴去找的時候菩薩早被那負心漢拐跑了,天地茫茫,這叫他上哪兒找人去?


    這麽想著,小善財猶不解氣地又踹了奎木狼一腳,駕雲走了。


    奎木狼可不敢放他一個人上路,這麽可愛一娃,這要是一不留神被怪蜀黍拐走了,他可沒辦法給菩薩交代,於是趕緊跟上。


    飛了半晌,覺得這路不像是去紫竹林的,奎木狼彎腰捏了小善財一把,笑得頗有幾分怪蜀黍的氣質:“小樣兒,迷路了吧?”


    一巴掌把狼爪子拍下來,小善財沒好氣道:“你才迷路了,我是要迴家見我娘。”


    奎木狼很驚訝,那表情,像是在說:你還有娘?!


    小善財氣結:“我怎麽就沒娘了?你當誰都跟那毛猴子一樣是從石頭縫裏蹦出來的是吧?”


    “行行行,你別激動,我又沒說啥。”奎木狼舉手投降,順毛安撫之,末了,狀似自言自語道:“出家人要心境平和,怎麽你偏偏就那麽暴躁,這樣不好,不好。”


    小善財瞥了他一眼,默默抬腳,踹。


    兩人駕雲到了枯鬆澗火雲洞,小善財的娘沒見到,就見到滿山的毛孩子,奎木狼眼角一抽,湊近了小善財耳邊,挑眉低聲問:“喂,這裏哪個是你娘?”


    這什麽眼神呐,這裏像是有我娘的樣子嗎?


    小善財各種無語,翻白眼看他,拒絕迴答這種辱沒他智商的問題。


    “小的們!”


    小善財站石頭上振臂一唿,底下響應的孩子一大片,嘰嘰喳喳鬧個不停,奎木狼這迴落孩子窩裏了,被鬧得腦仁疼,默默退遠了些。


    “小的們,說說最近有什麽大事,有沒有哪個不長眼的來搗亂?”小善財說這話時完全是一副土匪的語氣,瞬間從乖乖小童子化身山大王,沒半點兒不適應。


    “沒,他們哪敢來啊大王!”小孩子們七嘴八舌地紛紛迴答,提供最新情報,“不過聽說沒幾天唐僧就能打我們這兒走過,要抓他不大王?”


    小善財靈機一動:“抓,怎麽不抓!”


    隻要把唐僧抓了,讓孫猴子沒了辦法,他們自然就會去把菩薩請來,指不定菩薩自己就能出現,哪裏用得著他滿天下去找?


    小善財眯起眼睛笑,這法子絕了!


    奎木狼湊過腦袋添了一句:“你可別傷著我家小白。”


    小善財拍拍他肩膀:“得了吧,人人都吃唐僧肉,再不濟烤個全豬,最多再跟那毛猴子沙和尚打一架,誰有空惦記著你家那匹馬啊?”


    “也是。”奎木狼點頭,放心了不少。


    這邊小善財在合計著抓唐僧把駱凡引出來,洞庭湖底,駱凡跟楊戩正坐在洞庭君的宴會上,各種摸不著頭腦。


    他們到了洞庭湖的時候,龍宮裏正在為開宴會做準備,小宮女們個個喜氣洋洋的,兩人一走進來還沒開口,就讓哈哈大笑樂得開懷的洞庭君給請到宴席上,桌上不止坐著洞庭君錢塘君這兩位,還有一個書生打扮的人類,兩人這下更莫名了。


    駱凡仔細一看,錢塘君手腳上的鐐銬都取下來了,顯然不在被囚禁的狀態,再看看洞庭君那歡喜得恨不得大醉三天的模樣,駱凡悟了,他低聲問坐在身旁的錢塘君:“錢塘君,你這是……跟洞庭君的好事成了?”


    他這話聲音雖小,但周圍不是神仙就是小妖怪宮女,除了那個書生全都把這話聽了個一清二楚。


    “噗……”錢塘君差點沒一口酒噴出來,嗆得直咳嗽。


    小宮女們趕緊去拿帕子,卻是沒給錢塘君,而是笑眯眯地呈到洞庭君麵前,洞庭君各種尷尬地抓起帕子遞過去,錢塘君很順手地接過來擦拭,小宮女們就站在後麵捂著嘴偷笑。.tw[]


    駱凡挑眉,偏頭與楊戩對視一眼――這相處方式,微妙啊。


    待喘勻了氣,錢塘君白了駱凡一眼,“菩薩說什麽呢!”然後他越過駱凡看著楊戩:“戩兄你也不管管他。”


    喲,幾百年不見,這小子功力見長啊,現在都學會反調戲了。


    駱凡有點小驚訝,拉著楊戩的手低聲問道:“難道我猜錯了?那洞庭君怎麽高興得跟新婚之夜似的?瞧那蕩漾的小模樣。”


    “噗……”這迴換洞庭君差點噴酒了。


    書生坐在桌邊沒聽到駱凡特意壓低了的聲音,所以也不知道究竟出了什麽事,就見著錢塘君跟洞庭君兩位龍王一個接一個的噴酒,難道這酒很難喝?書生於是默默把手中的酒杯放下,慶幸自己剛才光顧著跟洞庭君說話還沒來得及喝。


    這時候,大廳的珠簾撩開,一股香氣飄了進來,一個錦衣玉飾打扮很華麗的美貌女子隨之走近。


    洞庭君站起來介紹:“菩薩跟真君大概還沒見過吧,這是我女兒,女兒,這兩位就是觀音菩薩和二郎真君。”


    小公主趕緊對著兩人行禮,起身的時候多看了一眼那書生,然後告辭進了閨房。


    “這就是你哥的便宜孩子?長這麽大了啊。”


    錢塘君點頭,歎息道:“是啊,那浣紗女都死了幾百年了,說起來,她倒是真的從未來過龍宮,一次都沒有,在岸邊的小漁村孤獨終老的。”


    楊戩皺眉問他:“那書生是誰?”


    “他叫柳毅。”錢塘君搖搖頭道:“我這侄女從前嫁在涇川,可惜命苦,她夫君厭棄於她,公婆怕她迴家告狀,把她困在湘水邊受苦,幸而這書生心好,幫忙帶了她的信迴來,我這才把她救迴來的。”


    這故事有點兒耳熟啊,駱凡沒多想,他注意到之前楊戩神色不對勁,於是撞了撞他胳膊:“這故事很普通來著,怎麽了?”


    楊戩失笑,“沒事,隻是看那小公主的神態舉止仿佛是對那書生有意思了,小師叔,你說這事兒我管不管?”


    管個毛線!


    “本來嘛,天庭的視線就集中在那些住在天庭的神仙身上,像龍王他們這種住在人界的平時有誰來管?所以你也就別管了,就當不知道,對了,那些巡查的靈官現在也歸你管理了是不?叫他們也睜隻眼閉隻眼,反正天上沒發現就當不知道,少得罪些人,本來你當這司法天神就夠拉仇恨的了,我可不想看到日後你走到哪兒都有人拿石頭砸你背地裏罵你,委屈不啊?”


    駱凡拉著他的手絮絮叨叨地交代著,楊戩笑著伸手去碰他的耳垂,順手撥了兩下,似笑非笑道:“怎麽,師叔這是心疼我了?”


    駱凡的耳朵瞬間就紅了,一把抓住在自己耳邊作亂的爪子,狠狠掐一把,拿眼睛瞪他:“那我不該心疼你呀?”


    “該呀,怎麽不該。”楊戩理所當然地點頭,任由駱凡抓著自己的雙手各種蹂躪,唇角微揚,眼底盡是寵溺的柔光。


    “嘶――”在一旁被迫圍觀的的錢塘君抽了口氣,抖落一身的雞皮疙瘩。


    宴席結束,駱凡和楊戩想著這一家子最近肯定雞飛狗跳的忙不過來,便告辭離開了。


    到了岸邊,駱凡脫了鞋赤腳踩在湖麵上,囑咐楊戩在岸邊等他,就踏著水跑到了湖中心,寧心靜氣迴收魂魄。


    楊戩靠著樹看了他好一會兒,才盤膝坐下,開始感受天道,這任務繁重,他到現在都沒摸到頭緒。


    幾天之後錢塘君送柳毅離開,他之前聽了楊戩與駱凡的對話,知道司法天神不會管這事兒,於是放心地給柳毅說媒,要把侄女嫁給他,奈何這柳毅死腦筋,死活不肯,錢塘君也沒辦法,隻能先送他迴去,結果一出水麵就看到了早該離去的駱凡與楊戩,這兩人一個踩在水上,一個坐在樹下,一動不動的跟兩尊雕塑似的。


    柳毅不解地問:“他們在幹什麽呢?”


    “修煉。”


    錢塘君一本正經道,一副“別問了,我說了你也不明白”的高深表情,成功把柳毅的疑惑憋進了肚子裏,事實上,天知道那兩位在幹什麽,吃飽了撐的吧,大老遠跑別人家門口來打坐?


    送了柳毅迴來,不過眨眼的功夫,再看湖麵樹下居然就沒人影了,這悄無聲息、神出鬼沒的,錢塘君抽了抽嘴角,默默潛下水去。


    雲上,駱凡正拽著楊戩急匆匆往枯鬆澗趕去。


    楊戩拉住他,替他把亂發別到耳後,漫不經心道:“師叔你慢點兒,急什麽呢?如來召見?”


    “如來我才懶得理他,是小善財!”


    “小善財怎麽了?”


    駱凡默默迴頭,一臉苦逼樣看他,“小善財不知道哪根筋抽了,把唐僧綁了說是要吃唐僧肉,孫猴子都奈何不得他。”


    楊戩嘴角一抽:這孩子叛逆期來了?


    他想了想,安慰道:“別慌,我記得小善財他爹是牛魔王,跟孫猴子是八拜之交,不會出事的。”


    駱凡繼續頂著那張苦逼臉迴他,“小善財不知道呀,他從小就被送到我這兒了,我也沒跟他提過。”


    “這也沒關係。”楊戩依舊很淡定,“金蟬子有如來罩著,他就是真想吃唐僧肉也是有那賊心沒那賊膽,那孩子還小,鬧著玩兒的吧。”


    臥槽,勞資當然知道他不敢吃唐僧肉,那小屁孩兒怕如來得很!


    問題是――


    他不敢吃唐僧,他敢吃烤全豬啊有木有!


    作者有話要說:八戒,烤全豬神馬的,乃節哀~~~


    話說,咱這兩天感冒了,各種鼻塞打噴嚏流鼻涕頭暈啥滴,親們要注意身體,多穿衣服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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