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森黑暗的迷霧叢林的邊緣靠裏處,是清冷的雪地,寒氣絲絲從地底冒出,使本就寒冷的森林又冷上了幾分。


    朔月的天,沒有月亮,樹木也不可能倒影成蔭,隻是那厚厚的雪層反射出來的光,讓這一處地方亮了不少。


    楊曉也正因如此才能看得清麵前的棋盤。


    嗒~嗒~


    擺好白子這一步要走的棋位後,楊曉食指便輕輕地敲打著棋盤地邊緣,清脆的擊打聲在空曠的雪地裏徘徊著。


    忽而,手指一頓,聲音便停了下來,右手食指與中指之間夾著一顆黑子,斂著眼瞼,輕聲道:“拉奇爾多進入敵營後,第一件事是接近帥帳,然後等待時機,隻要其中隊長出來一人就立馬跟上去,然後.....”


    手腕一動,手中的黑子咻的一聲飛向白子矩形最中央的一顆白子,然後喀嚓一聲將那白子給硬生生地壓碎,取代了碎子的位置,而旁邊楊曉一開始落下的黑子也刷的一下彈迴了楊曉的手中。


    楊曉食指與中指翻轉著彈迴來的黑子,雙目倒映著棋盤,眯了眯眼,“偷梁換柱。”


    “三隊長。”


    “嗯。”殘雪君對著跟她打招唿的人點了點頭,拿著自己的金算盤不緊不慢地走向十點鍾方向,那裏有一片不是很大的油菜花地,一條不寬不窄的溪流從中間穿插而過。並不是很美,而且這夜裏也看不出來原本的景色,但最重要的是——安靜。


    唿~


    風。很輕,也很靜,菜花在輕風吹拂下,帶著一股不屬於菜花的花香。柔和地、溫順地一起一伏,舒緩緩地向前、向前……


    嚓!


    “誰。”


    殘雪君耳朵極其敏銳,一聲細微的腳步聲就驚動了她。手持金算盤猛地一個轉身,做出了攻擊的姿態。


    “嗬嗬。如此良辰美景,你怎麽能獨自欣賞呢。”另一個‘殘雪君’從陰暗處走了出來,同樣的手持金算盤,同樣的麵容和衣著,隻是那語氣....著實輕佻。


    殘雪君瞪大了雙眼,不可思議地看著她,“你到底是誰?”


    “我是誰不重要,”‘殘雪君’勾起了嘴角,“重要的是你得跟我走。”


    “哦?如果我不走呢。”殘雪君挑著眉。機不可查地看了一眼對麵的營地。暗自算了算距離。頓時心下一涼,自己居然離開了營地一裏半的距離,逃肯定是逃不了了。這該如何是好?


    “不走?”‘殘雪君’笑了兩聲,伸手扒拉著手中的金算盤。深唿吸一口氣淡淡道:“今夜的花香可真是濃啊。”


    “花香?”殘雪君蹙了蹙眉,轉眼看了看周圍的菜花,突然,她的雙腿不由自主地軟了下來,撐著站立也忍不住地顫抖,頓時,臉色一變:“你....你居然在這裏下藥!”


    “哈哈,怎麽樣?十香軟經散的滋味不錯吧?這可是花了我20大洋在商店買的。”


    “你你....”


    咚~


    “哈哈,倒了。”‘殘雪君’看著倒在花地裏的殘雪君,嘴角裂開了笑,又見她頭上冒出了‘mp降為0,體力降為0’,頓時大喜,張嘴朝菜花地的深處喊道:“哀靈月趕緊出來,搞定了。”


    沙沙的響聲在油黃的菜花地裏響了起來,很快,隻見兩個腦袋從裏麵冒了出來,謹慎地打量了一下四周之後才站了起來來到‘殘雪君’的身邊。


    “喲,不錯啊。”一頭短發的哀靈月看了眼地上的殘雪君,食指摩挲著自己的下顎,然後拍了拍‘殘雪君’的肩膀,笑道:“速度夠快的,不錯不錯,加油,好好幹。”


    “喂,哀靈月,你能正常點否?別像個男人似的。”


    “我可是正兒八經的,你個傻缺。”


    一邊站著的清無九幽看得扯了扯嘴角,搖了搖頭道:“別鬧了,哀靈月我們先把殘雪君帶迴駐地,拉奇爾多你取代殘雪君的身份呆在【聚賢堂】的營地裏,有什麽情況一定要及時告訴我們。”


    “放心,你不說我也知道該怎麽做。”


    哀靈月視線透過拉奇爾多看向了【聚賢堂】的駐地,眯了眯眼,道:“我們先走吧,再不走等會對方就要出來找人了。”


    “嗯。”清無九幽點了點頭,揚起脖頸灌了一口酒後,一伸手便把軟倒在地的殘雪君給扛到了肩上。拍了拍拉奇爾多的肩膀,便快速朝自己的駐地跑去。


    看著兩人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拉奇爾多深深唿出一口濁氣,轉身走向【聚賢堂】的營地,從現在起,他就是殘雪君了,是來自【傾城】的臥底。


    “奇怪,殘雪君去了哪兒?怎麽這麽久還不迴來?”慕容憶品蹙起了劍眉,雙手一撐椅子扶手便站了起來,看樣子是準備要出去找人。


    “慕容,不用去找,她做事一向很有分寸。”龍騎士拇指上下摩挲著食指,眼瞼微微合著,“這個時候,傅雲華他們也該來了。”


    “報——”龍騎士語音剛落,偵察兵就衝了進來,道:“隊長,幫主他們已經在五百米之外了,很快就到。不過,他讓我來傳話,讓你們速度備好帳篷。”


    聞言,幾個人都蹙起了眉。龍騎士點點頭後,偵察兵就退了出去。花澤魅看了眼自己屬性麵板右下角的時間,距離殘雪君出去已經有半個小時了,這貌似有些不大對勁。


    於是,站起了身,“騎士,我還是去找找殘雪君吧,畢竟那牛頭麵具男人和傅雲華都要來了。這種緊要關頭,如果我們少個人,似乎有些說不過去,怎麽看都有種無間道的感覺。”


    聽他這麽一說,幾個人才反應過來,貌似是有那麽一點兒感覺。至於這感覺到底從何而來,那就不得而知了。他們自己都有,就更別說傅雲華他們了。便點頭道:“嗯,你去找。”


    “嗬嗬,這帳篷倒是個不錯的地方。”


    花澤魅才走兩分鍾,傅雲華三人的聲音便在帳外響起。阿武幾人一驚,相視一眼,皆不出意外地看到了對方眼底的凝重,卻不約而同地站了起來使自己鎮定一些。


    走了進來,侯曉峰淡笑道:“難怪古代行軍打仗都要安營紮寨。”


    “可不是嘛。”傅雲華勾了勾唇,隨意附和道。


    而走在最後的非墨依舊卷著自己的發絲,視線難以察覺地掃視了一圈,在看到龍隻有帳內隻有三個人時,瞳孔縮了縮,麵色卻一層不變。


    然後走到椅子上,盤腿坐了下來。手一用力,發絲硬生生地被扯下,放到嘴邊一吹,便飄飄搖搖地落到了地上,接著,又開始卷另一根發絲。


    “最好派出斥候,擴大巡察範圍。”非墨坐下來後,便第一個開了口:“我們抵達營地用去了十分鍾的時間,這些時間100%夠對方離開了。


    不但離開,恐怕還帶上了某些重要的東西,除此之外,營地裏的人也得盤查。臥底混入的幾率已經達到了99.912%。”


    傅雲華想了想,先下達了第一個命令,第二個卻遲遲沒有下,淡淡道:“現在是非常時期,突然盤查會引起成員們的不滿,這....還是算了。”


    聞言,非墨的瞳孔縮了縮,麵色依舊一層不變,手指卷著自己的發絲,卻沒有再開口。


    而傅雲華看了一下屬性麵板,發現連續地趕路體力下降得厲害,幾乎減少了一半,便讓每個人都迴帳篷休息,遊戲裏淩晨三點鍾時開始進攻。


    屬於軍師的帳篷裏,非墨盤腿坐在床上,漆黑的瞳孔平靜得如同一潭死水絲毫不起波瀾,但這一潭死水既望不見底也深不可測。


    他的麵前,擺放著一副棋盤以及兩盅黑白子。棋盤上由100粒白子擺成的矩形就在他的麵前,代表【聚賢堂】。由黑子擺成的便在白子矩形的對麵,代表【傾城】。


    在白子矩形中,兩粒白子分別在白色矩形的後方和大後方,後方代表著他們剛剛趕來的兩百人,大後方的則代表兩裏外那些準備來支援的後續部隊以及...工兵部隊。


    除此之外,白子的正中央有一顆黑子死死地嵌在那裏,而在它的下方,是被壓碎的白子粉末。黑子的旁邊還空著一個空位,那是剛剛扯下的黑子。


    白子矩形裏有對方的黑子,但黑子矩形裏卻沒有己方的白子,看起來....似乎有些不公平啊。


    仔細看了看棋盤,非墨扯下了卷了半天的頭發,執起一顆白子,手腕一轉,啪的一聲擋在了黑色矩形陣的前方線路上,以平淡如涼白開的聲音道:“攔截下他們。”


    “該死的!”哀靈月和清無九幽從樹上跳了下來,看了眼【聚賢堂】斥候離去的背影,不由得蹙起了眉頭,哀靈月咬了咬牙:“沒想到【聚賢堂】派出來的斥候有這麽多。


    清無九幽點了點頭,眯起的雙眼看著離自己不到一裏的駐地,微蹙眉頭:“斥候太多了,根本沒辦法靠近我們駐地。”


    “那怎麽辦?糟糕,有人過來了!”


    “什麽人?站住!”


    “沒辦法了,殺!”清無九幽冷聲道,忽而他身子一頓,“這個聲音.....”


    哀靈月看著閃現在十米外的人,眯起了雙眼,沉聲道:“是花澤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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