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逝煙那甩鞭舞跳了約莫一炷香,那充當挨打道具的兩人終於伏倒在地,漸漸沒了氣息。.tw[]


    伊逝煙暫停了鞭打,揉著發酸的手道:“小知,去看看。”


    阮昧知走上前,探了探兩人鼻息,脈搏,隨後對伊逝煙點點頭,示意這倆人已經成功進化為了倆死人。


    伊逝煙信手將鞭子丟在腳下,擦去額角的汗,意猶未盡道:“怎麽這麽不禁打,便宜他們了。”


    阮昧知佯作翻看傷情,嘖嘖讚歎道:“居然每一道鞭力都深入內腔,半分不泄。僅僅一炷香的時間便五髒俱毀,這對力道的掌控實在是……這兩人能死在您的手下,也算是種榮幸了。”


    伊逝煙自得一笑,道:“想當年,我好歹也是天仙門首席弟子,若連這兩分本事都沒有,又如何能坐上那個位置。不過你也不必哄我,這兩人之所以這麽快就受不住,多半還要托了你禁了他們防禦真元的福吧?”


    “果然什麽都瞞不過您。”阮昧知撓撓頭,羞澀一笑。


    於是伊逝煙麵色越加得意起來。


    眼見伊逝煙就要被阮昧知哄得找不著北了,天邊忽而傳來飛劍的破空聲,扭頭看去,似乎有個身影正向玄明殿這邊急速飛來。縱是覺得自己永遠正確的伊逝煙,剛行兇完畢也不免有些小緊張,她死死地盯著那位即將到來的不速之客,有些不知該如何是好。


    阮昧知境界擺在那裏,在伊逝煙尚茫然的時候,早看清了來人是誰,自然一點都不緊張。


    不過眨眼的功夫,那人已是抵達玄明殿,下了飛劍。伊逝煙總算看清楚來人的相貌,頓時唿吸一滯,定定地看著來人,什麽亂七八糟的念頭都沒了。


    阮昧知注意到伊逝煙那傻樣,頓時不爽了,這老太婆別是見我家小尋帥,準備踹了女兒自己上吧?老牛吃嫩草也不帶這麽沒下限的!


    來人自然是阮昧知他奸夫——殷尋問,從仙劍上下得地來,看了看眼前情景,殷尋問按照阮昧知之前給出的台本,微微蹙眉,沉聲道:“這是怎麽迴事?”


    阮昧知配合介紹道:“少主,這是我師尊伊逝煙。師父,這是我們混元宗少主,殷尋問。”


    伊逝煙這才迴過神來,對殷尋問微微躬身,斂目道:“見過殷少主。”她之前走神,倒不是真如阮昧知所想那般不堪,見美而心羨,先強而心折本就是人之本能,伊逝煙不過是突然被殷尋問那自帶的王霸氣場給閃瞎了眼而已。殷尋問和阮昧知這毫無仙風道骨的挫貨可不同,高人一等的姿態與生俱來,實力低微些的,難免會被其氣勢所懾。


    “不必多禮。”殷尋問架子端得穩當,微微頷首示好。


    伊逝煙不知不覺間已是斂了唿吸,偷瞄著殷尋問,心中滿意道:如此仙君,除了我家慕芳還有誰堪配?


    殷尋問扭頭看向阮昧知:“這位老人家便是你師尊?”


    老人家?老人家!殷尋問一槍正中伊逝煙心口,伊逝煙捂著心默默內傷。(..tw好看的小說)難道日日服用丹藥也敵不過歲月無情的摧殘麽?蒼天啊,你對我何其殘忍!女婿啊,你這話何其誅心!


    少年,你怎麽可以臨場亂發揮呢,哥憋笑憋得好辛苦的你知不知道。阮昧知努力板起臉,鄭重道:“這便是我授業恩師。”


    殷尋問依舊是那張冰山臉,不過再對伊逝煙開口時,已多了兩分敬重之意:“沒想到阮君便是您教出來的,真是……人不可貌相。”


    “……”伊逝煙差點噴殷尋問一臉淩霄血。人不可貌相什麽的,略過分了吧女婿!


    “嗯哼。”阮昧知小小聲地咳嗽了一下。少年,你夠了,人生攻擊要適可而止啊喂,把這小怪的血條打爆咱就沒得玩了。


    殷尋問臨場發揮也不過是為替阮昧知小小出口惡氣而已,戲肉自然還是不能耽擱的。當即不再寒暄,直奔主題道:“阮君,這兩人是怎麽迴事?”


    阮昧知咬牙道:“這兩個不長眼的東西,居然仗著玄明殿之名,欺侮我師尊,合該被打死。”


    “此話當真?”殷尋問將視線轉向伊逝煙。


    伊逝煙點點頭,麵上浮現出一絲羞惱。


    “豈有此理,您是阮君的師尊,乃我混元宗貴客,豈容這等螻蟻冒犯!如此死了未免太便宜這兩人,本君這便叫人驅逐了這兩人的宗族,再不許出現在我混元宗的地界內。”殷尋問寒聲道。


    “不必如此吧……”阮昧知弱弱勸道。


    殷尋問言語鏗鏘:“阮君不必顧忌,你與我情同手足,你師尊便是我師尊,冒犯本少主的師尊,豈是區區兩條命就能償罪的。”


    “多謝少主。”伊逝煙笑吟吟道,她對這個女婿真是越看越滿意。雖然之前被殷尋問戳得滿心口漏風,但兩個宗族的倒黴蛋給她當出氣筒,足以掩蓋掉之前那點小不爽了。


    “不必客氣,這都是晚輩應該的。”殷尋問客客氣氣地對伊逝煙點點頭,然後對阮昧知道:“阮君,這便是你的不是了,既是你師尊到訪,怎能將消息藏著掖著,以至你師尊今日因此受累。”


    “是我思慮不周。”阮昧知乖乖認錯,隨即又道:“少主你怎麽突然迴來了?”


    殷尋問一本正經道:“父親有事找你,你送伊前輩迴去後就趕緊去混元殿,這些亂七八糟的我自會叫侍者收拾,你馬上動身,別叫父親久等。”


    “是。”阮昧知不再耽擱,抽出飛劍,拉上伊逝煙就走了。


    伊逝煙他們這群客人住的地方是在迎賓殿附近,離玄明殿頗有些距離,阮昧知載著伊逝煙慢悠悠地飛著。


    伊逝煙自然也感覺到了行進速度略慢,遲疑道:“殷掌門還在等你,你是不是該飛快些?”


    阮昧知理所當然道:“無妨的,我怕飛快了您身體受不住。畢竟您已經不年輕了,總是要小心著點身子骨。”


    “……”被一再頂肺的伊逝煙好想打人,但看阮昧知左眼寫著孝順,右眼寫著誠懇,也隻得默默將血咽下,道:“你和那少主關係倒是親密。”


    阮昧知笑笑:“那是自然,您隨便找個混元宗門人打聽就知道,少主救過我的命,我也救過少主的命,我們可是過命的交情。”


    伊逝煙不由得想到之前殷尋問聽說自己被冒犯後的反應,不由得勾起唇角,自家兒子與少主情同兄弟,難怪那少主將自己也奉為長輩,在當混元宗少主的丈母娘前先當著少主的師尊貌似也不錯。


    似乎看透了伊逝煙在想些什麽,阮昧知火上澆油道:“到了地方後,我便跟蘭夫子說您是我師尊的事。今後若有人再不開眼,您也隻管報我的名號,最起碼在混元宗這個地界,我阮昧知的師尊還是無人敢得罪的。”


    “嗯。”伊逝煙矜持地微微頷首,心底卻忍不住開始腦補眾星捧月的生活日常。不得不說,在既慘遭欺辱,兒子撐腰,少主再撐腰的一係列事件後,這丫的自我感覺真的不要太好喲。


    就在此時,忽而有一弟子迎麵飛來,麵帶焦色,衝著阮昧知急急道:“阮仙君您怎麽在這裏,混元殿諸位長老都到齊了,就等您一個。情況緊急,掌門特地叫我來找您,您趕緊去吧。”


    阮昧知麵帶難色地看向伊逝煙。


    伊逝煙善解人意道:“你去吧,怎可讓諸位尊者久等。”


    阮昧知扭頭對那傳話者道:“顧青璃,這位仙子是我師尊,你替我送她迴去,不可輕慢了,知道嗎?”


    “是。”顧青璃對伊逝煙恭敬地一揖,將人帶上了自己的飛劍。


    阮昧知衝伊逝煙草草道別,便迅速飛走了,而送伊逝煙迴去的任務,自然落到了這位顧青璃\頭上。


    這迴程路上,伊逝煙又雜七雜八地打聽了些事,不過介於某人本就是阮昧知事先安排好的,這結果嘛……嘿嘿。反正當伊逝煙到達目的地之時,底氣已經足得快撐爆她那小胸膛了,當即毫不耽擱,直奔宿舍管理處,亮出阮昧知師尊的身份要求換貴賓房。


    結果自然是成功換了,畢竟……之前因為阮爾踱被誤傷的事,蘭夫子特意叮囑過要好好照顧這家。這會兒再添個師尊身份,也沒差。


    另一邊,阮昧知告別伊逝煙,拐了個彎,又迴了玄明殿。殷尋問不等阮昧知下地,便主動道:“怎麽樣?我之前演得好吧。”


    “你從頭到尾都隻有一個表情好嗎?冰山臉什麽的簡直就是紅果果的作弊器啊!”阮昧知心裏不平衡了。


    “那她到底咬鉤沒有?”殷尋問依舊不大喜歡阮昧知坑人的行為方式,但正因為不喜歡,才要更加做出一副熱切模樣,免得被阮昧知看出來。


    “你說呢?這可是我為她量身定做的陷阱,她不上當誰上當?”阮昧知眉眼彎彎,眼底卻是冰寒一片:“接下來,我們隻等她作繭自縛就是。”


    “不過消遣而已,別太耗神。”殷尋問攥住阮昧知的手,默默給予他力量。


    阮昧知閉上眼,長歎一聲,再睜開時,麵上已是恢複平日裏那散漫的模樣,但眼中的暗色卻越加深沉:“沒錯,不過消遣而已。”


    殷尋問還欲再說些什麽,阮昧知已是扭頭看向還在盡職盡責cos屍體的兩人,低笑出聲來:“小兄弟你的手怎麽還壓在妹子的腰下麵啊,還沒摸夠麽?”


    化名為滄瀛的男子觸電般飛速收迴手,小臉漲紅,訥訥不能語。


    假稱為非宮的妹子狠狠瞪了男人一眼,剛剛裝死倒下的時候,這貨其實是故意把手伸過來的吧,這貨絕對是故意的吧!


    “我……我隻是怕她摔疼了,才、才……”男人試圖解釋。


    “不用解釋,身為男人,我懂的~”阮昧知蕩漾一笑,繼而正色道:“辛苦你們了,迴頭給你們算加班費。”


    “為老板服務是應該的。”兩人異口同聲道。


    “這話是紀十方教你們的麽?”阮昧知笑嘻嘻道:“他還教你們什麽了?”


    兩人齊齊側身,對著殷尋問鞠躬高喊:“老板娘,我們老板就拜托您多加照顧了。”


    殷尋問老板娘現在的表情嘛,咳咳,一言難盡。


    在殷尋問那極具殺傷力的視線下,兩人很快將自己收拾幹淨跑路了,唯餘阮昧知一人承受殷尋問的寒氣。


    “下次你迴‘顏如玉’的時候,記得叫上我。”殷尋問這話說得特別溫柔,特別可親。


    阮昧知忍不住打了個寒戰,未雨綢繆地勸道:“開個玩笑而已,不要這樣嘛。紀十方那樣的手下培養一個可不容易啊,哈哈……”


    “放心,我不會遷怒的。”殷尋問慢悠悠道:“我一般有怒,當場就發了。”


    話音剛落,殷尋問就拽著阮昧知的後領,拖進了玄明殿——臥房。


    “放開我啊,你這個禽獸。昨天你才對我嗶——了又嗶——啊,這才過去幾個時辰,難道你就這麽嗶——,非要嗶——我嗎?”阮昧知撲騰著四肢垂死掙紮。


    殷尋問將人丟上床,果斷撲過去,然後……被阮昧知一腳踹迴地上。殷尋問再撲,阮昧知再踹,兩人就這麽和諧友愛地玩了好一會兒,直到兩人都氣喘籲籲地坐下休息,不過一個坐在床上,一個坐在地上。


    殷尋問仰起頭,看著阮昧知那微微泛紅的臉,認真問道:“感覺好些了麽?”


    阮昧知一愣之後,輕輕地……笑了。如雨後暖陽,格外幹淨純澈。


    殷尋問伸出手,摸上阮昧知的膝蓋:“小的時候,你常跟我說,心情不好的話,擼擼就好了。要我幫忙嗎?”


    於是殷尋問又被踹了……


    為了避免繼續被家暴的命運,殷尋問當機立斷,變身神獸。阮昧知哭笑不得地看著眼前這隻看起來粉無辜,粉可憐的熊貓團子,心不知怎的,越發柔軟。


    阮昧知招招手,將熊貓召喚過來,當大抱枕一樣半抱半倚著,喃喃道:“別擔心,我已經緩過來了。我之前情緒確實有些失控,畢竟伊逝煙這女人可是毀了我對母親這個存在的所有渴望。看到她,即使一再告訴自己這種螻蟻不值得動氣,但還是忍不住怒了……然後我就想,既然還恨著還怨著,那就索性將氣都發泄出來吧。對不起,害你擔心了。”


    治愈係神獸張開胖爪子,給予阮昧知愛的抱抱,用軟乎乎毛茸茸的肚子,安撫阮昧知小朋友被傷害的孤兒心。


    “我也沒想到我會跟個娘兒們這麽較真,看到這樣的哥,你是不是覺得特別矯情,特別扭曲,特別喪心病狂?”阮昧知臉貼著暖烘烘的熊貓皮,輕輕蹭動。


    “嗷嗷。”神獸君搖搖圓腦袋。


    “其實你還是覺得我用這樣的手段對付伊逝煙太過了對吧?”阮昧知輕笑:“所以,殷尋問你千萬別辜負我,不然我定會將今日對付伊逝煙的手段加諸百倍用到你身上,將你倚仗的都撕碎,將你渴望的都摧毀,將你重視的都毀滅,然後看著你作繭自縛,萬劫不複。”


    殷尋問垂下頭,輕輕應了一聲:“喵嗚。”


    “這種時候就別再賣萌了啊,混蛋!”嘴上雖這麽說著,阮昧知還是忍不住笑了。對殷尋問而言,這種假設其實根本就不存在吧。不管怎麽看,還是自己渣掉概率高一些啊。跟這個人在一起,大概隻需要微笑就夠了吧……


    阮昧知將熊貓推倒在床,然後整個人爬上去,蜷起身子縮在熊貓又寬又軟的身上,揪著熊貓毛,放輕唿吸,慢慢閉上眼睛。


    殷熊貓抬起爪子,配合地搭在阮昧知腰腹上,也隨之閉上了眼,唿吸越來越輕,和阮昧知一起陷入黑甜的夢鄉。無論阮昧知是醒是睡,是鬧是靜,他都陪著就是。


    作者有話要說:蛋黃迴來啦,大家久等了,近5000字了喲。之前欠的更新會一一補上的,大家放心。來,親一個嘛,多日不見,很想大家的說。o(≧v≦)o~~


    【本章出場龍套】多情蠍子——顧青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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