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旁,四披分散的鐵甲船正在朝著澎湖海域航行。


    按照施琅的計劃,讓十多艘鐵甲船作為先鋒,從一側攻擊,攪亂地方的陣營。


    然後自己分派左右各30艘戰船,夾擊鄭軍,而自己則率40艘戰船繞到後方突進,徹底包圍這隻水師。


    曾柔站在甲板上,手持望遠鏡,她所在的鐵甲船陣就是那隻先鋒軍,作為大軍的刀尖,攪亂對方的船陣。


    他們需要發揮出自己的速度優勢,以他們的速度,打了就跑,來去自如,也沒有太多的危險。


    曾柔觀察著遠處的海浪,心中想起了此行的主帥施琅的話。


    “此季多台風,劉國軒知我素來謹慎,料想我們不會來,必然無所防備。”


    “我們借助鐵甲艦,無畏風暴,可破風而行,打得就是出其不意,一舉建功。”


    清晨,海麵上泛起了白色的霧氣,一片朦朧的迷霧中,麻點似的艦船以最快的速度,繼續航行著,好似一柄尖刀,就要插進對方的心髒。


    澎湖,烏壓壓的船陣裏,船上一個個水手顯得有些疲憊,打著哈欠,顯得無精打采。


    即便是在海邊長大,但這種吹海風的日子,可不好受。


    更別說,軍中管束不少,劉將軍是出了名的嚴苛,他們想要放鬆一下,都沒有機會。


    吃過早飯,劉國軒照常布置下去防守安排。


    雖然不認為施琅會來,或者來也是虛張聲勢,但是防備又沒有損失,他還是很用心的。


    昨天聽了大公子對天下局勢的分析,他可謂是瞧見了未來,自然更是不希望這一戰出現意外。


    “將軍!”


    “將軍!”


    幾個士兵朝著他恭敬的行禮,劉國軒輕輕點頭,看了一眼今天的霧氣、風勢,完全不是行船的天氣。


    他心中一歎,不知道何時才有交戰的機會。


    就在此時。


    彭彭彭~


    一道道猛烈的撞擊聲響起,下一刻,便是轟隆隆轟隆隆…連綿不斷的炮聲。


    “敵襲!”


    “敵襲!”


    無精打采的將士,瞬間清醒過來,開始唿朋引伴,拿起武器,在將領的組織下,行動起來。


    此刻,劉國軒也瞪大了眼睛,有些驚惶失措,今天明明不是行船的好天氣。


    “好大的膽子!好一個施琅!”


    一陣驚慌之後,劉國軒很快清醒過來,雖然遭遇了突襲,但是這未必不是他們的機會。


    盡管失去了先手,但這樣的天氣,他們以逸待勞,還有地理優勢,很有機會將敵軍留下。


    對著身旁的副官,劉國軒很快下達了命令:“召集各部,準備迎戰,他們既然敢來,就別想走了!”


    船陣的左側,戰場上,一艘艘鐵甲艦的撞擊中,雙方已經開始接觸。


    所有的鐵甲艦擺出了“雁形陣”,這是一種衝擊橫陣,能夠最大最快的摧毀敵方的一切。


    “1200碼、800碼、500碼.....撞擊距離!”


    不遠處的鄭氏艦船上,瞭望哨驚恐地望著筆直衝來的一艘鐵甲船。


    旁邊已經破碎散架的木船,已經告訴了他們即將的遭遇。


    但對方來勢洶洶,周圍船陣又十分密集,完全沒有躲避的空間。


    彭!


    一道道沉重的響聲中,曾柔的鐵甲船直接撞擊在一艘木船上,強大的衝擊力,配合撞擊而生的撞角,鐵甲艦的水下撞角刺破了木船的船體,數千噸的海水迅速湧入,對方徹底成了碰撞中的犧牲者。


    整個木船從中央一分為二,旗艦以最快的速度下沉。


    不等失去指揮的水師們迴過神來,第二波、第三波......撞擊接踵而至。


    短短數分鍾內,十多條鐵甲艦強大的衝擊力下,他們已經闖了一條通道,直接將左側的船陣徹底衝破,不下三十艘木船徹底沉沒,它們在一艘艘木船的殘骸中開辟出一條道路。


    這隻是一個開始,鐵甲艦之上強大的火力很快開始發威。


    轟隆隆隆~


    好似雷霆揮舞著鞭子,鄭氏的艦隊接連中彈,破舊的木質戰艦們被打得千瘡百孔,中央的木質戰艦幾盡全毀,那些失去指揮的軍艦好似無頭老鼠開始四處逃竄,更是成了劉國軒指揮的阻礙。


    “怎麽可能?”


    從望遠鏡瞧見了船陣左側發生的一切,劉國軒目瞪口呆。


    那一艘艘烏黑的巨艦好似鋒利的鋼刀,斬斷了左側不說,強大的火力,距離威力都是他們難以置信的,直接覆蓋了整個中部。


    “這是什麽船?什麽火炮?”


    不遠處,鄭氏的大公子也瞧見了這一幕,有些心驚膽戰。


    區區十多搜船,就敢衝進兩百多艘船陣裏,還直接摧毀了一翼,正在攪亂整個戰場。


    “左右包夾,火力覆蓋,用火炮轟!”


    劉國軒很快下達了一個理智的命令,近戰,自己這一方毫無疑問是送菜,左側的艦隊已經證明了一切。


    火力覆蓋,就是最好的效果。


    轟!


    轟!


    轟!


    頂著鐵甲艦的重火力,兩側的艦隊很快開始發射炮彈。


    一顆顆鐵丸被砸到鐵甲艦的船身上,隻留下一個個不深不淺的凹陷。


    很明顯,鐵甲艦周身平均114毫米的裝甲厚度,不是對麵那些劣質的火炮能轟破的。


    一輪輪煙火過後,望遠鏡裏,瞧見那一艘艘坑坑窪窪,接連衝破了一艘艘木船,更是猙獰的烏黑艦船。


    劉國軒徹底氣急敗壞,不斷的搖頭,不敢接受這個事實。


    “怎麽可能?怎麽可能?”


    另一旁的鄭氏大公子心頭也隻有一個念頭——無力迴天。


    鄭家最引以為傲的水師,被區區十多艘艦船叫了個天翻地覆,他們還有什麽機會?


    此刻,劉國軒已經不想著贏了,隻想著保留下一點火種。


    豈料此時,左右後方,各自一片烏壓壓的船陣壓了過來,徹底將這隻鄭氏水師變成了籠中之物。


    施琅站在船上,看見一艘艘鐵甲艦的戰果,也有些震驚,兩百多艘船艦,超過一半都是毀在十餘艘鐵甲艦上。


    許久,他的臉上露出笑容:“沒成想還是低估了新艦隊,即便是沒有我們,這也是一場大勝。”


    艦船上,曾柔眼中盡是興奮,一艘艘艦船被撕成碎片,駕駛著鐵甲艦,她好似征服了大海,迴頭望著遠方的大海。


    她不由想到傅丘所說的話:“接下來是海洋的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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