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憶交手的一些細節,傅丘突然詢問道:“方才後手,封兄那一摔是什麽說法?”


    封於修笑了笑:“這是我之前與一位八卦高手搭手,偷學到的柔摔勁,這也是第一次使用。”


    傅丘讚歎:“這一摔果真有些摔跤的路數,不過勁力之妙,絕非摔跤手能及,隨意牽引,破人重心,千變萬化,封師傅這一摔,可謂是精妙。”


    封於修笑了笑:“我這可算不得巧妙,這本來就是八卦們當年程廷華宗師所創,老宗師年輕的時候是學摔跤的,後來才投進了董海川門下學習八卦拳,最後自成一派,把掌法融進了跤法。”


    “我等練武打鬥本是一體,要融會貫通,才能大成,並不是學了某一門功夫,就能打遍天下。”


    “傅師傅,學遍了國外招數,如今已經成體係,他日徹底融合,必然是一代宗師。”


    傅丘笑了笑:“承你吉言,等會兒我們再搭把手,我心頭正有些感悟。”


    封於修身體疲累,精神絲毫不見得泄力,他抱拳:“求之不得!”


    兩人這般又搭了兩次手,都是數十招,沒分勝負,算是對之前那次交手後感悟的完善、補充。


    饒是如此,兩人也都累得氣喘籲籲。


    內家高手搭手,勁力運轉之間,渾身毛孔震蕩,對於體力的消耗可謂明顯。


    還好兩人都是練勁入內,運勁調節、舒活筋骨,恢複起來倒是容易許多。


    “傅兄,走吧,去推拿推拿,舒活舒活氣血。”


    傅丘點頭。


    封於修所說的推拿自然不是去按摩館,找專門的技師。


    而是在披掛門內,他們這也兼拔罐、推拿、針灸……


    有傳承的武館,也多是如此,醫武不分家。


    中午,傅丘作為客人,被請到內堂吃飯。


    桌子上人不多,也就封於修夫妻,還有他的老丈人,該武館的館主沈雲福。


    這位老爺子已經年近古稀,沈雪是他老來得女。


    封於修即是他的徒弟,也是女婿,更是武館繼承人。


    “傅師傅遠道而來,沈某倒是怠慢了。”


    “不敢當,不敢當。”


    四人吃吃聊聊,期間沈老爺子還問傅丘是否有在武館擔任教習的想法,被傅丘拒絕。


    他此來就是為了練拳,同時也當旅行。


    沿海之地,有許多武術名家,正好見識見識。


    時間一晃,已然是半個月。


    傅丘住在仙樂居,每日乘車前來武館,同封於修練拳交流,自以為大有長進。


    期間,他數次送來人參、鹿茸等上好的補品,攜帶美酒佳釀,禮數絕對周到。


    沈老爺子看他的目光,也越發的滿意,以子侄的看待。


    同時考慮到沈雪日後可能會患癌症,傅丘還以子侄的身份硬拖著沈老爺子等人,去醫院檢查、保養身體。


    (注:癌症在早期一開始是可以通過手術徹底治愈的。)


    啪啪!啪啪!


    傅丘的食指一曲一伸猛然彈動,在空氣中發出了清脆的響聲。


    這是他兩周來主要學習的招法。


    指力、指勁。


    以往他學的流派重視的多是肘、膝、拳、腿,指部關節倒是不夠重視。


    偏偏內家拳之中,對於指頭關節的重視極高,方寸之間,無論是肘子、膝蓋都沒有五指靈活。


    以指部關節發勁,若有成就,力量之大,發勁之隱蔽,可以造成無比的殺傷力。


    因此才誕生出一係列的指部功夫。


    就拿封於修練習披掛而言,這門功夫主要練習掌,重視腕力,但是想要把練得第一流,練得更進一步,功夫非要到手指頭不可。


    甚至封於修還特意學了鷹爪、劍訣,增強自己的指力,練習披抓的功夫,一掌劈出去,好像大斧開山,但是劈到位後,意念,目光,精神都要瞬間放在五指尖,隨後在那個刹那間,五指一攏,如電光石火抓著收迴來。


    這才是封於修的披掛,早已經清出於藍而勝於藍。


    這半個月來,傅丘跟著封於修練劍訣,用手指頭當劍,刺擊了半個月,把整個手指都練得非常的靈活,兩指一捏一彈,能彈碎白磁杯子。


    加上他練披掛鷹爪功,指頭硬度也到了一定的地步。


    不過距離封於修這個狠人還差了不少,這個家夥偷學了截拳道詠春一招鐵指寸勁,全力爆發須臾之間用勁,隻在一寸之間,一個活人都能擊飛七八米,便是李小龍重生也不過如此。


    “封兄,我隻指勁可還看得?”


    封於修哈哈一笑:“自然看得,不過,以劍訣、鷹爪練指,強則強已,卻缺少變化,傅兄下一步,可以跟我學這詠春寸勁,多上一重柔勁變化,再往後,再從形意的虎形、蛇形、鶴形、龍形等入手,披抓變化,通勢運勁。”


    傅丘拱手:“有勞了。”


    封於修擺手:“說不上,你我同道中人,我也學你的柔術、膝法、訓練體係,互相交流。”


    說話之間,兩人又搭了一把手,隻在數十招,這一次是傅丘落敗。


    兩人各有所長,傅丘勝在持久。


    要是交手數十招,多半是封於修勝。


    可要是數百招,傅丘能靠恢複能力拖死他。


    不過,傅丘此來主要是學習、交流,勝負倒不是太重要。


    封於修沉浸此道近二十年,學遍了各家武學,寒暑不侵,心意不改,每天除了吃飯睡覺,抽點時間陪伴家人,也隻剩下練武了。


    傅丘能從他身上學到太多東西了。


    同時,兩人雖然都是暗勁,但暗勁也是有高低的。


    如傅丘,之前堪堪勃發。


    如今也不過徹底貫穿雙臂,雙腿。


    而封於修呢,學遍各家功夫,一身暗勁練透的內外,以筋骨皮毛的運動,震蕩骨髓,收發自如,可謂是暗勁大成。


    距離那化勁宗師,也不過是一步之遙。


    隻待把暗勁練透鹵頂,力達牙齒,舌頭,指甲,毛發這四梢,暗勁遍布全身,便是一羽不能加身的化勁宗師。


    說起來,這段時間,封於修才是真正驚訝的一個。


    他們兩人交手的頻率極高,有時候,一天七八次。


    這麽高的頻率,即便是他練透了渾身勁力,深入運勁調理身體,也一時難以恢複。


    反倒是傅丘恢複速度極快,幾乎是肉眼可見的從身體乏力,變得生龍活虎。


    體力好,也不該是這麽好!


    太持久了。


    他請教過傅丘,得了個黃金唿吸睡眠法,卻遲遲沒能入門。


    這半個月來,兩人這些日子彼此已經足夠熟悉,許多招式法門,也了然於心,一番交手也愈發激烈。


    傅丘的進步肉眼可見,各種技藝的學習,運勁的法門理解,便是封於修這個武癡,也暗暗驚訝,感覺自己要被掏空。


    當然,他的收獲也很大,甚至封於修一度感覺自己距離那一層更近了。


    說到底,功夫還是要多打,不打成不了宗師。


    “老封,等會兒叫上張師傅,出去喝一杯。”


    “好。”


    中午,三人尋了路邊一處小酒館,喝酒吃飯。


    看到一排排的拆遷字樣,張誌超眼中有些羨慕:“要拆遷了,可惜離我家太遠了。”


    “拆遷富,拆遷富,一拆就便富。”傅丘也調侃一句。


    張誌超點頭:“是啊,這次這個香港富商倒是會做生意,從香港迴來,在政府拿地,絕對大賺。聽說在他們村裏,還成了村主任。”


    封於修也插了一嘴:“嗯,我知道,塔寨嘛,他們村人多,還有很多社會小年輕,從那個村主任到後,倒是變得很收斂了,都迴村子去了。”


    “達者兼濟天下,我聽說這兩年,塔寨村又是建樓房,又是建工廠的,也算是先富帶動後富了。”


    傅丘聽著,眉宇一蹙,轉瞬即逝,他開口道:“這個村主任叫什麽名字啊?”


    封於修想了想:“塔寨姓林,好像是叫做林耀東。”


    “嗯,對就是林耀東,說起來,我還有一門親戚也是塔寨那邊的。”張誌超補充道。


    傅丘提著酒杯,心中想著事情。


    他基本上可以確認,這就是東叔了。


    不過這時間線,感覺有些對不上,香港才迴歸兩年呢。


    傅丘也不多想,時間問題,變數太多,說不準。


    他現在對東叔倒是有些想法。


    因為,他還有一個小任務——帶領家鄉致富。


    他一直有意無意的忽視這個問題。


    畢竟,在他的印象裏,村裏就沒有好人,前身是個神經病,居然還想帶他們混黑致富。


    傅丘可沒有半點想法。


    這就好比狗咬了你一口,你還給主動給他割肉喂他,賤不賤啊?


    現在東叔的出現給了貢獻了嶄新的視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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