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之奇怎麽還沒迴來？”
“艸, 狗哥不會是去偷偷逃課去了吧。”
“偷偷？他光明正大走出去的，他是光明正大的逃學！”
幾名學生打趣。
金安珠轉身，“盛哥, 我打小報告，夏之奇逃課。”
自從六班出了盛淵, 逃課的還真沒幾個。
盛淵看向夏之奇的位置。
已經空了一節課，確實去了很久。
但基礎在那裏，不良少年守規矩不容易, 偶爾一次，他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這時六班門口傳來聲音。
“盛淵，在嗎？”
是個陌生麵孔。
盛淵起身, 走到教室外。
“我是, 怎麽了？”
“沒什麽，聽說你口渴, 我來給你送水的。”
那人狡詐扭曲的笑容逐漸在臉上咧開。
“給你。”
水瓶塞到他手中。
盛淵低頭看著透明的礦泉水瓶。
塑料的外包裝上有擦拭過的血痕, 就像是白宣紙被墨水侵透一角。
格外突兀，紮眼。
那人聲調幽轉，在他耳邊道：
“你的狗很聽話。”
盛淵瞳孔一縮。
“盛哥！！！”
寸頭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急促慌張。
盛淵轉身。
“盛哥不好了！夏之奇！夏之奇被帶去醫務室了！”
走廊中的溫度迅速下降, 他仿佛置身於數九寒天。
“去看看吧，盛哥～盛哥～。”那人在盛淵身邊扮著可憐, 陰陽怪氣，“那個夏之奇就是這麽叫的, 好可憐, 好可憐啊。”
盛淵看著他, 礦泉水瓶身在他手中扭曲變形, 額前青筋崩起。
嘭——的聲, 瓶蓋飛出，水嘩啦啦灑了一地。
那雙一向平淡的眼睛帶上來憤怒厭惡色彩。
“水送到了，那我就先走了。”說著看了眼盛淵穿著整齊的校服，“好學生，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盛淵眼眶猩紅，寸頭上前拉住他。
“盛哥，咱們快去看看吧！”
幾人飛奔到醫務室。
校醫站在桌前弄碘伏和創傷貼。
偌大的醫務室中，隻有一處拉著簾，裏麵安靜極了。
安靜的，盛淵甚至能聽見自己的心慌聲。
他快步走進去，走到白簾前，抬起的手有些顫抖，握緊鎮定，隨後大力將白簾拉開。
瞳孔聚縮。
夏之奇躺在床上，臉部腫脹半張臉被血染著，眼睛因為被暴力毆打，雙眼努力睜開也沒有縫隙大小。
他好像知道有人來。
像是木頭玩具一樣，卡頓般的慢慢轉頭。
“盛…盛哥。”
盛淵站在那裏。
“誰幹的。”
他雙手緊握成拳，瞠目欲裂，“我問他媽誰幹的！！！”
暴怒的嘶吼，口中的髒話，是他從未有過的失態。
他憤怒的看著眼前的一切，胸腔中堆著一把幹柴，怒火越燒越旺。
發現夏之奇的學生在醫務室裏也沒走，“聽說是禇衛天他們。”
“報警了嗎？”
醫務室裏鴉雀無聲。
盛淵不敢相信，“沒有報警？”
這時校醫走過來，“他被帶過來後，你們班小桃老師就跟著去調監控了，他應該是去體育館那邊的超市，走到小道沒監控，而且一般學校內發生不良打架鬥毆事件都是校內自己處理。”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不良盛行，如果發生不良少年打架鬥毆就要報警，那一天到晚沒學校會消停。
地方也處理不過來。
更棘手的是，許多不良都是未成年，隻有重大過錯才會進少管所，但不良一直以戲耍警察為榮，有時也不是那麽容易逮到。
校醫開始給夏之奇的傷口消毒，“而且他的傷也不構成做傷情鑒定，雖然看著嚇人，但都是皮外傷。”
一聲歎息。
盛淵站在那裏。
“學校都這樣？”
“都這樣。”
環境影響。
盛淵咬牙，拳頭因為大力收緊而顫抖。
夏之奇隻不過是去超市買了瓶水。
“盛哥。”
對方嘶啞無助的聲音，不斷循環在腦海。
盛淵麵色難看，轉身奪門而出。
寸頭：“盛哥！”
“盛哥！”
他連忙跑出去跟上。
盛淵迴到六班，走到自己座位，抬手將桌洞裏的戰書扯了出來。
——
“哈哈哈哈，你們是沒看見，我去給盛淵送水時那小子的臉。”
“精彩絕倫啊！！！”
“你怎麽沒拍下來？”
“哈哈哈哈，不拍下來我也能記一輩子，那眼神，我好怕怕哦。”
“你說他會不會看見小弟被打成那樣怕了，更不敢來和褚哥打了。”
“哈哈哈哈哈，損，太損了，不排除這種可能！”
幾人聚在食堂，禇衛天坐在遠處用著飯。
“褚哥怎麽又吃了？”
“褚哥飯量大，你又不是不知道。”
雖然吃得多，但身形卻十分標準。
“誒，那不是盛淵嗎！”
幾人聊天起哄的同時，一人側頭看去，眼睛直接釘在盛淵身上。
其餘幾人迴頭。
“還真是。”
“他來幹嘛？架約在晚上十點。”
“估計是怕了，來求饒了。”
“哈哈哈哈，我看也是。”
盛淵黑著臉，手裏拿著那封戰書，居高臨下，聲音平緩，“你是禇衛天？”
麵前被陰影遮擋，禇衛天放下筷子，懶散抬起頭，“是。”
他打量著眼前人。
盛淵。
是個生麵孔。
以前聽都沒聽過，在他停課這段期間突然冒出來。
他的金發張揚，跟他的人一樣，和盛淵對視，眼中沒什麽感情，隻有打擾他吃飯的不耐煩。
“夏之奇，是你帶人打的。”
禇衛天坐在椅子上，身子往後仰，“是我，怎麽了？”
“你憑什麽打他？”
“憑什麽？”禇衛天苦惱，“我想想。”
“啊！”他恍然，“想起來了。”
他的嘴一張一合，“沒有理由，就是單純看他不爽。”
盛淵拳頭聚攏。
“你說這盛淵一會是不是要給褚哥跪下了，求褚哥放過他。”
“哈哈哈，你看他那樣，站在褚哥麵前一定不動。”
“他是不是定在那了。”
就在幾人嘲笑之際，盛淵動了。
抬手抓住禇衛天的頭，快速砸下，直接按進了餐盤裏。
咚——的一聲，相連的桌子都抖上三抖。
餐盤聲響零碎紮耳。
“臥槽！！！”
“褚哥！！！！”
盛淵冷眼看著這一切，將手中的戰書扔到禇衛天的飯碗裏。
“你的戰書，我接下了。”
“你小子不想活了！！！”
“你他媽很狂是不是？！你是老幾啊！”
“我今天就讓你知道，爺爺我姓什麽？！”
幾人上前將盛淵團團圍住。
對方冷漠的眼眸中沒有絲毫畏懼。
“狗養的東西。”
他人愣住。
就在一人惱怒上前時，製止聲傳來。
“放他走。”
“褚哥！”
禇衛天從餐盤裏抬起頭，將頭上的菜葉子拿下，“讓他走。”
大哥發話，幾人雖心有不甘，還是讓了路。
盛淵冷著臉，大步走了出去。
禇衛天看著被油汙侵染的戰書。
眉眼狠戾。
看著禇衛天的狼狽模樣。
“褚哥就這麽放盛淵那小子走了。”
禇衛天拿過遞來的紙巾，“那小子有點義氣，而且……”
“而且什麽？”
“我今晚要親自打倒他。”
“哈哈哈哈哈哈，那小子等著今天晚上叫媽媽吧。”
劇烈的笑聲從此處炸開。
盛淵目若寒冰，迴了醫務室。
夏之奇意識已經完全恢複，隻不過渾身散架的疼，想動還得有一會，校醫怕他渴，拿個跟吸管放在他嘴邊讓他嘬。
於是盛淵進去時，就看見他以一種極其扭曲的模樣在那裏嘬嘬嘬。
現在正是晚飯時間。
夏之奇見是他來了，眯眯眼都亮了起來。
“盛哥。”
他聲音好了不少。
但盛淵仍忘記不了，他看夏之奇第一眼，對方絕望無助的哭聲。
“餓了嗎？”
盛淵拉開椅子在他身邊坐下。
“盛哥。”夏之奇開口道：“我想吃方便麵。”
“正好我這有兩桶。“校醫給他們扔過來，“去飲水機那邊接熱水就能泡。”
“謝謝。”
盛淵禮貌道謝，三兩下扯開包裝，去泡泡麵。
等待時間，跟夏之奇聊著天。
“你家裏人來了嗎？”
夏之奇傻笑：“我沒告訴，我家裏就我奶，你也知道，上了年紀的小老太太可不能嚇著。”
盛淵唿吸一凝。
“但剛才教導主任來了，說一定要給我個說法，雖然是親戚，但鐵頭在這方麵就跟包公一樣六親不認，已經開始聯係那些人的家長了，聽說有的在外地的來不了，讓他臭罵一頓，給罵的往這邊趕。”
罵的人就是禇衛天的父母。
麵泡好了，盛淵在他麵前支了個小桌板，夏之奇身體素質好，又都是皮外傷，很快就能自己動。
盛淵將麵叉放進他手中，帶著對方動作吃了幾口泡麵，見對方能自己控製好，這才漸漸鬆手，吃起自己那份。
夏之奇邊吃著麵邊看著盛淵。
他盛哥好像哪裏變了。
說不上來。
但又跟平時不一樣。
哪裏不一樣？
盛哥還是像以前一樣有風度，彬彬有禮。
他又唿嚕一口泡麵。
沒變，他盛哥還是diao！炸天！
但隨著時間的沉默，夏之奇咽下最後一口湯，“盛哥……”
盛淵拿過他吃剩的泡麵桶打算去丟掉。
“怎麽了？”
“你是不是生氣了。”
盛淵腳步一頓。
“沒有，你好好休息。”
邁步出了醫務室。
夏之奇看著他的背影。
“盛哥……”
——
時間已經走到晚上九點多，外麵天色大黑。
盛淵來到一班敲了敲門。
裏麵學生抬頭。
盛淵還沒開口，鄭子路就自己站了起來。
他快步走出教室，像做賊一樣四處瞄了眼有沒有老師。
學校這一下午別提多熱鬧了。
來了一大幫家長，在教導處現在還沒走，教導主任罵人震的那層走廊都聽得見。
校領導組織各大教師開會，開了一場又一場。
但哪怕這樣……
他們心裏清楚，之後也依然改變不了多少，隻要不良少年的風氣依舊存在，這種事就不會少。
鄭子路看著盛淵，“你怎麽還在學校，你怎麽不迴家！”
他可都聽說了，盛淵被禇衛天下了戰書。
就在今晚。
雖然禇衛天剛才被教導主任打了一巴掌，關宿舍了，等他父母從外地過來，但誰也保不準他會不會自己跑出來。
盛淵麵無表情，沒有迴答。
鄭子路推著他，“你現在趕緊迴家，趕緊！”
雖然平時對方總是欠欠的逗他，惹人煩，但鄭子路心裏知道，他是不煩他的。
盛淵紋絲未動。
“鄭子路。”
“什麽？”
“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
之前教導主任腿因為地震疏散學生逃離摔骨折，在他休息的期間，校內也不是沒有發生過不良打架鬥毆事件。
但因為家裏有個頭疼的混賬，教導主任一直對不良少年的事情尤為上心，當初禇衛天停課瘸著腿過來收拾人，管控力度也不是一般人做得到的。
他到醫務室，以家長的身份給夏之奇鞠躬賠禮道歉，並保證一定會給夏之奇一個說法。
之後犯事學生家長陸續到達學校，有幾名學生的父母從外地往這邊趕。
今天人不到，事談不完，就是通宵到明天太陽升起，誰都別想走出教導處一步。
犯事學生也一並在教導處罰站。
禇衛天不好控製，教導主任教訓他時，險些被他推倒。
“你真是越無法無天了！人家做了什麽，你把人打成那樣！你們是同學！”
禇衛天見他站穩，伸出想扶他的手收迴，沒說話。
臉上的耳光火辣辣的疼。
“你不懂，這是榮耀問題。”
“狗屁的榮耀！！！！”
教導主任氣極。
禇衛天從小被捧著長大，關愛心疼一樣不少，就是父母去外地出差也會每天打電話關心他，在溺愛中長大，長輩們都疼惜他。
教導主任：“我要是知道你有今天，我當初就不該信你父母的話，說你會改！”
禇衛天也知道對方是真心為他好，“姨夫，你不懂！你跟我不是同齡，你根本不懂我們這個年齡段在意的。”
朽木！
不可雕的朽木！！
“你爸媽到之前，你老實給我待在這！！”
教導主任摔門離開。
禇衛天坐在床上，過了十分鍾，透過窗戶往走廊裏張望。
“有人嗎？”
迴答他的，隻有迴聲。
禇衛天暗笑一聲，拿著鐵絲將門撬開，通過夜色的掩護，逃出了宿舍。
他拿出手機看時間。
十點了。
大人們根本不懂。
不懂他們不良的榮耀。
所以才會那麽說，扇他耳光。
他要的，是一中老大的位置。
這個年紀人人崇拜的目光。
從小的眾星捧月，其他人的焦點，至此他到哪裏都需要他人的目光。
他加快腳步，怕誤了時間，跑到了戰書上寫的約定地點。
一中後麵的小樹林。
果然有道身影早已在那裏等著他。
盛淵。
禇衛天臉上出現興奮色彩，月光下金發依舊奪目張揚。
他看著盛淵。
雖然是個生麵孔，但昨天他迴來時就注意到對方了。
在宿舍樓的走廊裏。
就那麽平凡的站著，校服穿得死板，拉鏈拉到最頂端，整整齊齊，甚至還帶著書呆子眼鏡。
但惹眼，依舊惹眼。
沒有裝飾，沒有誇張的頭發，但他身上卻內斂又張揚。
這是禇衛天從未見過的。
知道對方就是盛淵後，讓他更有跟對方打一架的打算。
他要的，就是在一中內人人都聽他說的算。
事實也做到了，除了喻左今那夥人，一中裏的學生都怕他，沒有人敢不聽他的，他讓幹什麽就敢什麽。
他組織過大規模逃課，就連好學生也怕的在上課時間背起書包走出教室。
老師們氣急敗壞。
有趣極了。
這種瘋狂的生活才是他們這個年紀應該有的。
他走進小樹林，地上的枯枝在他腳下咿呀作響。
禇衛天：“你很準時。”
盛淵抬眼看向他。
“禇衛天繼續道：“你能過來，我很欣賞你。”
“欣賞我？”
“對，我以為你會怕，會不敢來，沒想到……”禇衛天興奮地笑了起來，“你和下午將我按進餐盤裏一樣。”
說著笑聲截然而止。
“所以，是誰給你的膽子。”
盛淵：“你。”
禇衛天一愣，“我？”
“你敢，我有什麽不敢。”
“我欣賞你，但是……”禇衛天靠近和他對視，“對你的欣賞也就一點，你要是輸了，照樣要做我的狗。”
盛淵看著他的眼睛，“我要是贏了，我要你當眾給夏之奇道歉。”
禇衛天以為自己聽錯了。
“什麽？”
盛淵像機械一樣重複，“我贏了，我要你當眾給夏之奇道歉。”
禇衛天傻眼，還是第一次聽見這麽離譜的要求。
“好，沒問題。”
反正吃虧的不是他。
話落，禇衛天眼神一變，狠戾滿了上來。
“我讓你一拳。”
“不需要。”
“你確定？”
“對你，一拳就夠了。”
狂！
是他媽的真狂！
禇衛天很久沒看見過這麽狂的人了！
不需要他讓，甚至說一拳放倒他。
但是可惜……
禇衛天嘴角露出笑容，“我也一拳就夠了。”
“既然你不需要我讓，那我就先出手了！”
說著，一拳猝不及防的向盛淵揮去。
悶響一聲，盛淵臉被打偏，眼鏡飛了出去，嘴角瞬間裂口，下頜皮膚肉眼可見的出現青紫，下半張臉疼得麻木，甚至感受不到知覺。
有一瞬間，他以為下巴被打掉了。
盛淵慢慢迴頭。
【係統：宿主……】
盛淵：“發布任務吧。”
真上進有些猶豫。
【係統：不良任務，打倒禇衛天，成為一中老大，任務完成生命點500，不良值50000。】
【係統：宿主，目標不簡單，這次不會扣除生命點，你還是斟酌離開比較好。】
盛淵擦了把嘴角的血，“真上進，我以前也這麽認為。”
“我之前一直在想，隻要我不挑事，不觸碰界限，就不會有人來打擾我，但我錯了。”
這個世界不一樣。
當你被迫成為不良，在不良中有名，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家夥就會過來挑戰你，沒有目的，隻為了讓你倒在地上。
弱國無外交。
強者才能掌控話語權。
“曾經有位偉人說過這樣一句話。”盛淵眼中映著月光，“打得一拳開，免得百拳來。”
真上進心裏咯噔。
他要的就是從今以後，沒人再敢挑戰他。
禇衛天看著站著的盛淵，嘴裏發出驚歎，“你還不賴嘛。”
禇衛天長得高大，高一高二時還練過體育，加上訓練，體魄和力量驚人。
能接住他這一拳的人可不多。
對方居然還能站著。
“我打了你小弟，徹底把你惹毛了？”
禇衛天欣賞他的義氣。
盛淵：“該我了。”
禇衛天舉起雙手，單挑爭奪地位這方麵他絕對公平，況且眼前人……
他打量著盛淵。
根本打不過他。
真上進心裏也跟著著急。
盛淵根本沒打過架，別說一拳了，就是一百拳也放不倒禇衛天。
之前的吳迪和狼王，純粹是誤打誤撞。
【係統：宿主，打架不像學習，不是一學就會的東西，沒有實戰練習根本無法提升，你這一拳能將對方打倒的幾率基本為零，所以……】
真上進深吸一口氣，放聲呐喊。
【係統：盛淵！！！！快跑！！！！！！！！！！！】
腦海中真上進嘶聲力竭，生怕盛淵就此玩完，禇衛天的不良值一百萬，放眼整個城市，比他高的隻有喻左今，這說明什麽，說明盛淵現在死路一條！！！！！
盛淵沒有動，腳站在那裏像紮了根。
“知識到哪裏都是有用的。”
真上進欲哭無淚。
你這孩子怎麽就不聽勸呢！
天生倔種！！！
【係統：知識現在有什麽用啊？】
“人體有一處，隻要一拳就能讓對方昏厥，此處調節著人的血壓和心率，被暴力強擊時會導致調節紊亂升高血壓，導致大腦缺氧，發生暈厥，這個位置……”盛淵手凝成拳，向後俯衝，“叫頸動脈竇。”
電光火石，一拳擊出。
隻聽噗通一聲。
禇衛天應聲倒地。
【係統：！！！！】
真上進眼珠子差點沒彈出來。
你別說！
你還真別說！！！
看著倒在地上抽搐翻著白眼的禇衛天。
盛淵上前將他拎起。
禇衛天側頸連著下頜的位置紫紅一片。
“別忘了，我們的約定，還有……”
少年站在月下。
“從此一中，我說的算。”
落葉被晚風吹走。
“那邊的學生都是誰！在幹什麽呢！！！！”
教導主任的聲音從後方傳來，盛淵鬆開禇衛天，沒有跑，就站在那裏，看著教導主任帶著老師向他奔來。
這一晚一中尤為熱鬧。
都在討論，這場架，到底是誰贏。
但周圍沒有目擊的學生，在小樹林發現他們時，隻有老師看見結果。
學校論壇關於盛淵和禇衛天兩人的帖子開了不下五十個。
“誰贏了！到底是誰贏了！”
“啊啊啊啊，我好奇死了！！！”
“誰來告訴我結果，這對我很重要！！！不然我睡不著覺！！！”
“救命，誰知道啊，滿朝文武，無一人能言！！！”
“嗚嗚嗚嗚到底是誰贏了，我要變猹了，瓜田就在眼前，卻被閏土哥一叉子叉走。”
“聽說了嗎，教導主任組織家長聯合給夏之奇賠了五萬！！”
“五萬！這麽多錢！夏之奇不就個皮外傷嗎，去醫院也就幾百就完了。”
“教導主任氣瘋了，有的家長不想掏錢，教導主任就說要報警，拉著一起共沉亡，那些家長加起來五萬，教導主任這邊又給夏之奇掏五萬！”
“臥槽！好多錢！十萬塊錢！！！”
“報警撐死批評教育，也不可能進去蹲著。”
“教導主任說開除。”
“好家夥，還得是鐵頭。”
“鐵頭鐵頭，你可以不相信別人，但你不能不相信鐵頭。”
“聽說盛淵也被帶走了。”
“有人把兩人在小樹林約架的事舉報給了鐵頭，嚇得鐵頭嗷嗷往小樹林跑，鞋都跑掉一隻。”
“盛淵也被鐵頭抓了。”
“該說不說，鐵頭做老師是真沒得挑。”
鄭子路迴到宿舍，郭剛看見他，目光不解。
“鄭子路，是你去給教導主任舉報盛淵和禇衛天小樹林打架的吧。”
鄭子路點了點頭。
郭剛問：“我看盛淵平時對你挺好的，為什麽要舉報他？”
鄭子路想起之前盛淵來找他時的畫麵，“是盛淵讓我舉報的。”
郭剛驚訝，“主動要求舉報，讓教導主任去找禇衛天？”
鄭子路搖了搖頭，“盛淵是讓教導主任去抓他自己。”
當時——
盛淵低頭看著他。
“鄭子路，十點十五的時候，麻煩你去幫我找下教導主任，就說盛淵在小樹林和學生打架鬥毆。”
鄭子路閉眼。
他知道，盛淵敢做敢當。
夏之奇聽說他盛哥打架的事情差點沒從床上跌下來，剛才教導主任帶著一幫學生家長來給他賠禮道歉，他以為這事就過了。
誰知寸頭跑過來，說盛哥真的是去找禇衛天了。
“怎麽樣？盛哥怎麽樣？”
“不知道，在…在教導處呢。”
“那贏了嗎，盛哥贏了嗎？”
“不知道，結果沒人看見。”
“……”
一問三不知。
夏之奇除了臉上有點疼，傷都差不多沒感覺了，掀開被子，“我去看看。”
“你去看個屁啊。”
“教導處盛哥家長都來了，咱盛哥不要麵子還讓人去看！”
教導處內，盛成功在屋內像電風扇一樣嗚嗚轉。
“打架！”
“好啊，盛淵，你居然給我打架！！！”
他拿手指奚落著盛淵。
盛淵低頭看著他的手指。
誰家好人奚落孩子用大拇指啊。
盛淵：……
【係統：……】
教導主任在一旁勸說，“盛淵是初犯，一定是我們家這小子惹到他了，盛先生你別氣，盛淵一直都是好孩子，在校好好學習，遵守紀律，這次月考還考了全校第三呢，之後會代表本校參加三校聯合的知識競賽。”
盛成功：……
本來不氣的。
聽完氣了。
盛淵可是教導主任眼裏前途不可限量的新晉好學生，茁壯成長的好苗苗，他踢了一腳坐在沙發上的禇衛天，“起來，和人賠禮道歉。”
盛成功：“誒！這哪能這麽踢啊，這孩子還暈呢。”
教導主任過去又是一腳。
醒了。
盛成功：……
盛淵：……
禇衛天摸著屁股起身，不情不願的和盛淵道歉。
“這事我們也有錯。”
盛成功在盛淵背後比著大拇指將人推出去。
“雙方道歉，雙方道歉！”
盛淵沒有任何怨言，十分直接，“對不起，是我不應該，對在你身上使用的暴力手段，我深感歉意。”
禇衛天被說的一愣，對方臉上沒有一點被逼迫的樣子，但被搶了老大的位置，他心裏複雜，沒好氣道：“哦，我也抱歉。”
“你個臭小子。”
教導主任伸手就要打，盛成功攔住。
“算，算了。”
盛淵看向他，“主任我深刻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願意承擔秋季校內落葉打掃工作，並寫檢討周一升國旗後在國旗下講讀。”
好，好孩子，好孩子。
教導主任看著他，隨後轉頭。
“崽種，你呢！”
禇衛天：……
“我也願意。”
一中高三周六日兩周一放，今天是周日，明天就是周一。
媽的迴去就得寫檢討，明天就要讀。
禇衛天話出口，這才作罷。
晚上十一點多，盛成功帶著盛淵離校。
而校門口金安珠戰戰兢兢地走迴來，看見校門口的盛淵一把撲了上去。
“盛哥！！！！！”
盛淵接住他。
金安珠眼淚匡匡的掉，“盛哥啊啊啊啊。”
他身後跟著喻左今。
晚自習的時候，盛淵找寸頭說事，說需要幫個忙，金安珠一聽立馬搶了過來。
對方說是接個人，晚自習下課去就行，說對方膽小，不敢自己迴學校。
金安珠屁顛屁顛就去了。
他媽的。
是去接了。
但也沒人告訴他這人是喻左今啊。
他要是走夜路膽小，這夜路上就沒有安全的人了！！！
一路上金安珠都不敢迴頭看他。
嘴巴像是bb機一樣，說了一路，生怕對方一個無聊就要打他。
他都要尿褲子了，淚水蓄了一眼眶。
是真怕。
真的怕！！！！
喻左今能打死人的。
他抱著盛淵，“盛哥！我好怕！！！！！”
喻左今站在兩人不遠處，冷眼看著一切。
夜色深，看不清表情。
盛淵安撫好金安珠，又拍了下喻左今，就跟盛成功迴家了。
金安珠：“我盛哥嘴角有傷！”
夜裏看不真切，喻左今迴頭。
迴到家後，馮娟拿著止疼噴霧在盛淵臉上一陣狂噴。
“媽夠了，噗……媽……噗………”
馮娟噴完，抹了兩把眼淚。
心疼啊。
孩子身上有傷，哪個當媽的不心疼，一到家盛成功眼眶也紅了，雖然在教導處沒表現出來，但心裏揪得疼。
以前一直想讓兒子過刺激人生。
沒想到現在真打架了，恨不得給自己兩巴掌替他疼。
盛淵不疼不癢：“哭什麽？”
盛成功：“沒什麽，娟娟你還記得東西放在哪了嗎？”
“在那邊櫃子下麵。”
“行。”
盛成功過去翻找，馮娟理了理頭發，順便唿嚕了把盛淵的。
“好了，老公。”
話落，盛成功一個健步迴來，高舉相機。
“看鏡頭。”
馮娟：“茄子～“
盛淵：……
有感動，但不多。
盛成功哈哈道：“留念嘛，留念。”
這樣他以後看見照片也不會吵著讓盛淵當不良少年了，真心疼啊，打在兒身痛在他心。
也是個提醒。
盛淵又被拉著拍了幾張，之後迴房間寫檢討。
盛妄問他臉怎麽了，盛淵說摔的。
第二天周一，升國旗，站滿了人，除了喻左今那幫逃課的之外，幾乎全校師生都站在操場上。
國旗升起，教導主任上台講話。
“就在昨天，本校發生了起性質極其惡劣的暴力事件……………，對夏之奇同學深感抱歉！我知道不良風氣是個熱潮，同學們爭相追趕，但這不是作惡的借口，以後學校會加大力度管控打擊！！！”
這套說辭不知聽了幾百遍，但這次確實重視了不少，賠了那麽多錢，估計會嚇退許多在校打架的不良少年。
畢竟一個皮外傷十萬塊錢，誰錢多燒的慌。
昨天打架鬥毆的學生上台致歉，其他人下去後，禇衛天依然站在那裏。
下一刻，盛淵走了上來。
操場上眾人瞬間屏息凝神。
昨天兩人的鬥爭，誰贏誰輸現在還沒有個結果。
“你說是誰贏了？”
“一會誰先低頭不就知道了。”
“媽呀，我跟著緊張了。”
“好奇死了啊啊啊啊。”
教導主任拿著話筒，“安靜，現在由盛淵同學念檢討。”
盛淵走上前，接過話筒。
站在眾人眼前，身姿挺拔，是傲然的常青。
“我是高三六班的盛淵，對於昨天與禇衛天同學發生爭執，自我做了深刻的檢討，在校與同學、同齡人發生打架鬥毆事件從來不是光榮的，為此我自願檢討一千字，承擔學校秋季落葉打掃工作。”
“臥槽！盛淵輸了！”
“禇衛天手裏都沒檢討！”
“盛淵先低的頭！！！”
“盛淵輸了！天呐，我很支持他的。”
“我就知道，禇衛天牛逼！！”
夏之奇站在班級的隊伍裏，咬牙，嘴死死抿著。
以前那麽多戰書，他盛哥看都不看，盛哥從不打架，但卻去找了禇衛天。
盛淵打這場架，從來不是為了麵子，他就是想要個說法，為夏之奇要個說法。
夏之奇低著頭，眼眶通紅。
盛淵站在那裏抬頭挺胸，他錯了，他深知，所以他選擇承擔錯誤，他是一個反例，但並不代表他向暴力低頭。
“所以我希望，以後在校內，我與廣大同學能做到以下幾點。”
廣大同學：？？？
盛淵：“在教室保持安靜，保持紀律，認真學習；在校內，不逃課，不鬧事，不打架，不鬥毆！”
“什麽情況，這是在給我們立規矩？？？”
“他都輸了！他在神氣什麽？”
“狂啊，他好狂啊！”
“大哥！你是輸那方，有點輸的樣子好不好！！！”
“拜托大哥！輸了你都不是老大還立規矩，還這麽牛逼？”
盛淵忽略掉質疑聲，“以上是我的檢討。”
教導主任給他鼓掌，除了教導主任，也沒別人了。
“接下來由禇衛天同學檢討。”
禇衛天看了盛淵一眼，拿過話筒，臭著臉走上前。
“褚哥！我就知道你會贏！”
“褚哥我相信你！！”
“褚哥！！！”
禇衛天看著台下的眾人，手握緊，隨後在眾目睽睽下彎下筆挺的背脊，深鞠一躬。
“夏之奇，對不起！”
台下眾人傻眼，鴉雀無聲。
盛淵嘴角勾起微笑。
之後爆發的，是如山海壯闊的唿聲。
台上的少年意氣風發。
他站在秋風裏，像是盛開的春天。
夏之奇一眨不眨地看著。
說法，盛淵給他要迴來了。
他眼淚鼻涕糊了一臉，仰頭高聲呐喊，
“從此一中！我盛哥說的算！！！！！”
作者有話說：
夏之奇：盛哥！！！
喻吧啦看著金野火：他又是誰！
鄭雨蕁：有人陪我了！
頸動脈竇是上網查找資料寫的，如有不合理歡迎提出，修改麽麽～
“艸, 狗哥不會是去偷偷逃課去了吧。”
“偷偷？他光明正大走出去的，他是光明正大的逃學！”
幾名學生打趣。
金安珠轉身，“盛哥, 我打小報告，夏之奇逃課。”
自從六班出了盛淵, 逃課的還真沒幾個。
盛淵看向夏之奇的位置。
已經空了一節課，確實去了很久。
但基礎在那裏，不良少年守規矩不容易, 偶爾一次，他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這時六班門口傳來聲音。
“盛淵，在嗎？”
是個陌生麵孔。
盛淵起身, 走到教室外。
“我是, 怎麽了？”
“沒什麽，聽說你口渴, 我來給你送水的。”
那人狡詐扭曲的笑容逐漸在臉上咧開。
“給你。”
水瓶塞到他手中。
盛淵低頭看著透明的礦泉水瓶。
塑料的外包裝上有擦拭過的血痕, 就像是白宣紙被墨水侵透一角。
格外突兀，紮眼。
那人聲調幽轉，在他耳邊道：
“你的狗很聽話。”
盛淵瞳孔一縮。
“盛哥！！！”
寸頭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急促慌張。
盛淵轉身。
“盛哥不好了！夏之奇！夏之奇被帶去醫務室了！”
走廊中的溫度迅速下降, 他仿佛置身於數九寒天。
“去看看吧，盛哥～盛哥～。”那人在盛淵身邊扮著可憐, 陰陽怪氣，“那個夏之奇就是這麽叫的, 好可憐, 好可憐啊。”
盛淵看著他, 礦泉水瓶身在他手中扭曲變形, 額前青筋崩起。
嘭——的聲, 瓶蓋飛出，水嘩啦啦灑了一地。
那雙一向平淡的眼睛帶上來憤怒厭惡色彩。
“水送到了，那我就先走了。”說著看了眼盛淵穿著整齊的校服，“好學生，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盛淵眼眶猩紅，寸頭上前拉住他。
“盛哥，咱們快去看看吧！”
幾人飛奔到醫務室。
校醫站在桌前弄碘伏和創傷貼。
偌大的醫務室中，隻有一處拉著簾，裏麵安靜極了。
安靜的，盛淵甚至能聽見自己的心慌聲。
他快步走進去，走到白簾前，抬起的手有些顫抖，握緊鎮定，隨後大力將白簾拉開。
瞳孔聚縮。
夏之奇躺在床上，臉部腫脹半張臉被血染著，眼睛因為被暴力毆打，雙眼努力睜開也沒有縫隙大小。
他好像知道有人來。
像是木頭玩具一樣，卡頓般的慢慢轉頭。
“盛…盛哥。”
盛淵站在那裏。
“誰幹的。”
他雙手緊握成拳，瞠目欲裂，“我問他媽誰幹的！！！”
暴怒的嘶吼，口中的髒話，是他從未有過的失態。
他憤怒的看著眼前的一切，胸腔中堆著一把幹柴，怒火越燒越旺。
發現夏之奇的學生在醫務室裏也沒走，“聽說是禇衛天他們。”
“報警了嗎？”
醫務室裏鴉雀無聲。
盛淵不敢相信，“沒有報警？”
這時校醫走過來，“他被帶過來後，你們班小桃老師就跟著去調監控了，他應該是去體育館那邊的超市，走到小道沒監控，而且一般學校內發生不良打架鬥毆事件都是校內自己處理。”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不良盛行，如果發生不良少年打架鬥毆就要報警，那一天到晚沒學校會消停。
地方也處理不過來。
更棘手的是，許多不良都是未成年，隻有重大過錯才會進少管所，但不良一直以戲耍警察為榮，有時也不是那麽容易逮到。
校醫開始給夏之奇的傷口消毒，“而且他的傷也不構成做傷情鑒定，雖然看著嚇人，但都是皮外傷。”
一聲歎息。
盛淵站在那裏。
“學校都這樣？”
“都這樣。”
環境影響。
盛淵咬牙，拳頭因為大力收緊而顫抖。
夏之奇隻不過是去超市買了瓶水。
“盛哥。”
對方嘶啞無助的聲音，不斷循環在腦海。
盛淵麵色難看，轉身奪門而出。
寸頭：“盛哥！”
“盛哥！”
他連忙跑出去跟上。
盛淵迴到六班，走到自己座位，抬手將桌洞裏的戰書扯了出來。
——
“哈哈哈哈，你們是沒看見，我去給盛淵送水時那小子的臉。”
“精彩絕倫啊！！！”
“你怎麽沒拍下來？”
“哈哈哈哈，不拍下來我也能記一輩子，那眼神，我好怕怕哦。”
“你說他會不會看見小弟被打成那樣怕了，更不敢來和褚哥打了。”
“哈哈哈哈哈，損，太損了，不排除這種可能！”
幾人聚在食堂，禇衛天坐在遠處用著飯。
“褚哥怎麽又吃了？”
“褚哥飯量大，你又不是不知道。”
雖然吃得多，但身形卻十分標準。
“誒，那不是盛淵嗎！”
幾人聊天起哄的同時，一人側頭看去，眼睛直接釘在盛淵身上。
其餘幾人迴頭。
“還真是。”
“他來幹嘛？架約在晚上十點。”
“估計是怕了，來求饒了。”
“哈哈哈哈，我看也是。”
盛淵黑著臉，手裏拿著那封戰書，居高臨下，聲音平緩，“你是禇衛天？”
麵前被陰影遮擋，禇衛天放下筷子，懶散抬起頭，“是。”
他打量著眼前人。
盛淵。
是個生麵孔。
以前聽都沒聽過，在他停課這段期間突然冒出來。
他的金發張揚，跟他的人一樣，和盛淵對視，眼中沒什麽感情，隻有打擾他吃飯的不耐煩。
“夏之奇，是你帶人打的。”
禇衛天坐在椅子上，身子往後仰，“是我，怎麽了？”
“你憑什麽打他？”
“憑什麽？”禇衛天苦惱，“我想想。”
“啊！”他恍然，“想起來了。”
他的嘴一張一合，“沒有理由，就是單純看他不爽。”
盛淵拳頭聚攏。
“你說這盛淵一會是不是要給褚哥跪下了，求褚哥放過他。”
“哈哈哈，你看他那樣，站在褚哥麵前一定不動。”
“他是不是定在那了。”
就在幾人嘲笑之際，盛淵動了。
抬手抓住禇衛天的頭，快速砸下，直接按進了餐盤裏。
咚——的一聲，相連的桌子都抖上三抖。
餐盤聲響零碎紮耳。
“臥槽！！！”
“褚哥！！！！”
盛淵冷眼看著這一切，將手中的戰書扔到禇衛天的飯碗裏。
“你的戰書，我接下了。”
“你小子不想活了！！！”
“你他媽很狂是不是？！你是老幾啊！”
“我今天就讓你知道，爺爺我姓什麽？！”
幾人上前將盛淵團團圍住。
對方冷漠的眼眸中沒有絲毫畏懼。
“狗養的東西。”
他人愣住。
就在一人惱怒上前時，製止聲傳來。
“放他走。”
“褚哥！”
禇衛天從餐盤裏抬起頭，將頭上的菜葉子拿下，“讓他走。”
大哥發話，幾人雖心有不甘，還是讓了路。
盛淵冷著臉，大步走了出去。
禇衛天看著被油汙侵染的戰書。
眉眼狠戾。
看著禇衛天的狼狽模樣。
“褚哥就這麽放盛淵那小子走了。”
禇衛天拿過遞來的紙巾，“那小子有點義氣，而且……”
“而且什麽？”
“我今晚要親自打倒他。”
“哈哈哈哈哈哈，那小子等著今天晚上叫媽媽吧。”
劇烈的笑聲從此處炸開。
盛淵目若寒冰，迴了醫務室。
夏之奇意識已經完全恢複，隻不過渾身散架的疼，想動還得有一會，校醫怕他渴，拿個跟吸管放在他嘴邊讓他嘬。
於是盛淵進去時，就看見他以一種極其扭曲的模樣在那裏嘬嘬嘬。
現在正是晚飯時間。
夏之奇見是他來了，眯眯眼都亮了起來。
“盛哥。”
他聲音好了不少。
但盛淵仍忘記不了，他看夏之奇第一眼，對方絕望無助的哭聲。
“餓了嗎？”
盛淵拉開椅子在他身邊坐下。
“盛哥。”夏之奇開口道：“我想吃方便麵。”
“正好我這有兩桶。“校醫給他們扔過來，“去飲水機那邊接熱水就能泡。”
“謝謝。”
盛淵禮貌道謝，三兩下扯開包裝，去泡泡麵。
等待時間，跟夏之奇聊著天。
“你家裏人來了嗎？”
夏之奇傻笑：“我沒告訴，我家裏就我奶，你也知道，上了年紀的小老太太可不能嚇著。”
盛淵唿吸一凝。
“但剛才教導主任來了，說一定要給我個說法，雖然是親戚，但鐵頭在這方麵就跟包公一樣六親不認，已經開始聯係那些人的家長了，聽說有的在外地的來不了，讓他臭罵一頓，給罵的往這邊趕。”
罵的人就是禇衛天的父母。
麵泡好了，盛淵在他麵前支了個小桌板，夏之奇身體素質好，又都是皮外傷，很快就能自己動。
盛淵將麵叉放進他手中，帶著對方動作吃了幾口泡麵，見對方能自己控製好，這才漸漸鬆手，吃起自己那份。
夏之奇邊吃著麵邊看著盛淵。
他盛哥好像哪裏變了。
說不上來。
但又跟平時不一樣。
哪裏不一樣？
盛哥還是像以前一樣有風度，彬彬有禮。
他又唿嚕一口泡麵。
沒變，他盛哥還是diao！炸天！
但隨著時間的沉默，夏之奇咽下最後一口湯，“盛哥……”
盛淵拿過他吃剩的泡麵桶打算去丟掉。
“怎麽了？”
“你是不是生氣了。”
盛淵腳步一頓。
“沒有，你好好休息。”
邁步出了醫務室。
夏之奇看著他的背影。
“盛哥……”
——
時間已經走到晚上九點多，外麵天色大黑。
盛淵來到一班敲了敲門。
裏麵學生抬頭。
盛淵還沒開口，鄭子路就自己站了起來。
他快步走出教室，像做賊一樣四處瞄了眼有沒有老師。
學校這一下午別提多熱鬧了。
來了一大幫家長，在教導處現在還沒走，教導主任罵人震的那層走廊都聽得見。
校領導組織各大教師開會，開了一場又一場。
但哪怕這樣……
他們心裏清楚，之後也依然改變不了多少，隻要不良少年的風氣依舊存在，這種事就不會少。
鄭子路看著盛淵，“你怎麽還在學校，你怎麽不迴家！”
他可都聽說了，盛淵被禇衛天下了戰書。
就在今晚。
雖然禇衛天剛才被教導主任打了一巴掌，關宿舍了，等他父母從外地過來，但誰也保不準他會不會自己跑出來。
盛淵麵無表情，沒有迴答。
鄭子路推著他，“你現在趕緊迴家，趕緊！”
雖然平時對方總是欠欠的逗他，惹人煩，但鄭子路心裏知道，他是不煩他的。
盛淵紋絲未動。
“鄭子路。”
“什麽？”
“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
之前教導主任腿因為地震疏散學生逃離摔骨折，在他休息的期間，校內也不是沒有發生過不良打架鬥毆事件。
但因為家裏有個頭疼的混賬，教導主任一直對不良少年的事情尤為上心，當初禇衛天停課瘸著腿過來收拾人，管控力度也不是一般人做得到的。
他到醫務室，以家長的身份給夏之奇鞠躬賠禮道歉，並保證一定會給夏之奇一個說法。
之後犯事學生家長陸續到達學校，有幾名學生的父母從外地往這邊趕。
今天人不到，事談不完，就是通宵到明天太陽升起，誰都別想走出教導處一步。
犯事學生也一並在教導處罰站。
禇衛天不好控製，教導主任教訓他時，險些被他推倒。
“你真是越無法無天了！人家做了什麽，你把人打成那樣！你們是同學！”
禇衛天見他站穩，伸出想扶他的手收迴，沒說話。
臉上的耳光火辣辣的疼。
“你不懂，這是榮耀問題。”
“狗屁的榮耀！！！！”
教導主任氣極。
禇衛天從小被捧著長大，關愛心疼一樣不少，就是父母去外地出差也會每天打電話關心他，在溺愛中長大，長輩們都疼惜他。
教導主任：“我要是知道你有今天，我當初就不該信你父母的話，說你會改！”
禇衛天也知道對方是真心為他好，“姨夫，你不懂！你跟我不是同齡，你根本不懂我們這個年齡段在意的。”
朽木！
不可雕的朽木！！
“你爸媽到之前，你老實給我待在這！！”
教導主任摔門離開。
禇衛天坐在床上，過了十分鍾，透過窗戶往走廊裏張望。
“有人嗎？”
迴答他的，隻有迴聲。
禇衛天暗笑一聲，拿著鐵絲將門撬開，通過夜色的掩護，逃出了宿舍。
他拿出手機看時間。
十點了。
大人們根本不懂。
不懂他們不良的榮耀。
所以才會那麽說，扇他耳光。
他要的，是一中老大的位置。
這個年紀人人崇拜的目光。
從小的眾星捧月，其他人的焦點，至此他到哪裏都需要他人的目光。
他加快腳步，怕誤了時間，跑到了戰書上寫的約定地點。
一中後麵的小樹林。
果然有道身影早已在那裏等著他。
盛淵。
禇衛天臉上出現興奮色彩，月光下金發依舊奪目張揚。
他看著盛淵。
雖然是個生麵孔，但昨天他迴來時就注意到對方了。
在宿舍樓的走廊裏。
就那麽平凡的站著，校服穿得死板，拉鏈拉到最頂端，整整齊齊，甚至還帶著書呆子眼鏡。
但惹眼，依舊惹眼。
沒有裝飾，沒有誇張的頭發，但他身上卻內斂又張揚。
這是禇衛天從未見過的。
知道對方就是盛淵後，讓他更有跟對方打一架的打算。
他要的，就是在一中內人人都聽他說的算。
事實也做到了，除了喻左今那夥人，一中裏的學生都怕他，沒有人敢不聽他的，他讓幹什麽就敢什麽。
他組織過大規模逃課，就連好學生也怕的在上課時間背起書包走出教室。
老師們氣急敗壞。
有趣極了。
這種瘋狂的生活才是他們這個年紀應該有的。
他走進小樹林，地上的枯枝在他腳下咿呀作響。
禇衛天：“你很準時。”
盛淵抬眼看向他。
“禇衛天繼續道：“你能過來，我很欣賞你。”
“欣賞我？”
“對，我以為你會怕，會不敢來，沒想到……”禇衛天興奮地笑了起來，“你和下午將我按進餐盤裏一樣。”
說著笑聲截然而止。
“所以，是誰給你的膽子。”
盛淵：“你。”
禇衛天一愣，“我？”
“你敢，我有什麽不敢。”
“我欣賞你，但是……”禇衛天靠近和他對視，“對你的欣賞也就一點，你要是輸了，照樣要做我的狗。”
盛淵看著他的眼睛，“我要是贏了，我要你當眾給夏之奇道歉。”
禇衛天以為自己聽錯了。
“什麽？”
盛淵像機械一樣重複，“我贏了，我要你當眾給夏之奇道歉。”
禇衛天傻眼，還是第一次聽見這麽離譜的要求。
“好，沒問題。”
反正吃虧的不是他。
話落，禇衛天眼神一變，狠戾滿了上來。
“我讓你一拳。”
“不需要。”
“你確定？”
“對你，一拳就夠了。”
狂！
是他媽的真狂！
禇衛天很久沒看見過這麽狂的人了！
不需要他讓，甚至說一拳放倒他。
但是可惜……
禇衛天嘴角露出笑容，“我也一拳就夠了。”
“既然你不需要我讓，那我就先出手了！”
說著，一拳猝不及防的向盛淵揮去。
悶響一聲，盛淵臉被打偏，眼鏡飛了出去，嘴角瞬間裂口，下頜皮膚肉眼可見的出現青紫，下半張臉疼得麻木，甚至感受不到知覺。
有一瞬間，他以為下巴被打掉了。
盛淵慢慢迴頭。
【係統：宿主……】
盛淵：“發布任務吧。”
真上進有些猶豫。
【係統：不良任務，打倒禇衛天，成為一中老大，任務完成生命點500，不良值50000。】
【係統：宿主，目標不簡單，這次不會扣除生命點，你還是斟酌離開比較好。】
盛淵擦了把嘴角的血，“真上進，我以前也這麽認為。”
“我之前一直在想，隻要我不挑事，不觸碰界限，就不會有人來打擾我，但我錯了。”
這個世界不一樣。
當你被迫成為不良，在不良中有名，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家夥就會過來挑戰你，沒有目的，隻為了讓你倒在地上。
弱國無外交。
強者才能掌控話語權。
“曾經有位偉人說過這樣一句話。”盛淵眼中映著月光，“打得一拳開，免得百拳來。”
真上進心裏咯噔。
他要的就是從今以後，沒人再敢挑戰他。
禇衛天看著站著的盛淵，嘴裏發出驚歎，“你還不賴嘛。”
禇衛天長得高大，高一高二時還練過體育，加上訓練，體魄和力量驚人。
能接住他這一拳的人可不多。
對方居然還能站著。
“我打了你小弟，徹底把你惹毛了？”
禇衛天欣賞他的義氣。
盛淵：“該我了。”
禇衛天舉起雙手，單挑爭奪地位這方麵他絕對公平，況且眼前人……
他打量著盛淵。
根本打不過他。
真上進心裏也跟著著急。
盛淵根本沒打過架，別說一拳了，就是一百拳也放不倒禇衛天。
之前的吳迪和狼王，純粹是誤打誤撞。
【係統：宿主，打架不像學習，不是一學就會的東西，沒有實戰練習根本無法提升，你這一拳能將對方打倒的幾率基本為零，所以……】
真上進深吸一口氣，放聲呐喊。
【係統：盛淵！！！！快跑！！！！！！！！！！！】
腦海中真上進嘶聲力竭，生怕盛淵就此玩完，禇衛天的不良值一百萬，放眼整個城市，比他高的隻有喻左今，這說明什麽，說明盛淵現在死路一條！！！！！
盛淵沒有動，腳站在那裏像紮了根。
“知識到哪裏都是有用的。”
真上進欲哭無淚。
你這孩子怎麽就不聽勸呢！
天生倔種！！！
【係統：知識現在有什麽用啊？】
“人體有一處，隻要一拳就能讓對方昏厥，此處調節著人的血壓和心率，被暴力強擊時會導致調節紊亂升高血壓，導致大腦缺氧，發生暈厥，這個位置……”盛淵手凝成拳，向後俯衝，“叫頸動脈竇。”
電光火石，一拳擊出。
隻聽噗通一聲。
禇衛天應聲倒地。
【係統：！！！！】
真上進眼珠子差點沒彈出來。
你別說！
你還真別說！！！
看著倒在地上抽搐翻著白眼的禇衛天。
盛淵上前將他拎起。
禇衛天側頸連著下頜的位置紫紅一片。
“別忘了，我們的約定，還有……”
少年站在月下。
“從此一中，我說的算。”
落葉被晚風吹走。
“那邊的學生都是誰！在幹什麽呢！！！！”
教導主任的聲音從後方傳來，盛淵鬆開禇衛天，沒有跑，就站在那裏，看著教導主任帶著老師向他奔來。
這一晚一中尤為熱鬧。
都在討論，這場架，到底是誰贏。
但周圍沒有目擊的學生，在小樹林發現他們時，隻有老師看見結果。
學校論壇關於盛淵和禇衛天兩人的帖子開了不下五十個。
“誰贏了！到底是誰贏了！”
“啊啊啊啊，我好奇死了！！！”
“誰來告訴我結果，這對我很重要！！！不然我睡不著覺！！！”
“救命，誰知道啊，滿朝文武，無一人能言！！！”
“嗚嗚嗚嗚到底是誰贏了，我要變猹了，瓜田就在眼前，卻被閏土哥一叉子叉走。”
“聽說了嗎，教導主任組織家長聯合給夏之奇賠了五萬！！”
“五萬！這麽多錢！夏之奇不就個皮外傷嗎，去醫院也就幾百就完了。”
“教導主任氣瘋了，有的家長不想掏錢，教導主任就說要報警，拉著一起共沉亡，那些家長加起來五萬，教導主任這邊又給夏之奇掏五萬！”
“臥槽！好多錢！十萬塊錢！！！”
“報警撐死批評教育，也不可能進去蹲著。”
“教導主任說開除。”
“好家夥，還得是鐵頭。”
“鐵頭鐵頭，你可以不相信別人，但你不能不相信鐵頭。”
“聽說盛淵也被帶走了。”
“有人把兩人在小樹林約架的事舉報給了鐵頭，嚇得鐵頭嗷嗷往小樹林跑，鞋都跑掉一隻。”
“盛淵也被鐵頭抓了。”
“該說不說，鐵頭做老師是真沒得挑。”
鄭子路迴到宿舍，郭剛看見他，目光不解。
“鄭子路，是你去給教導主任舉報盛淵和禇衛天小樹林打架的吧。”
鄭子路點了點頭。
郭剛問：“我看盛淵平時對你挺好的，為什麽要舉報他？”
鄭子路想起之前盛淵來找他時的畫麵，“是盛淵讓我舉報的。”
郭剛驚訝，“主動要求舉報，讓教導主任去找禇衛天？”
鄭子路搖了搖頭，“盛淵是讓教導主任去抓他自己。”
當時——
盛淵低頭看著他。
“鄭子路，十點十五的時候，麻煩你去幫我找下教導主任，就說盛淵在小樹林和學生打架鬥毆。”
鄭子路閉眼。
他知道，盛淵敢做敢當。
夏之奇聽說他盛哥打架的事情差點沒從床上跌下來，剛才教導主任帶著一幫學生家長來給他賠禮道歉，他以為這事就過了。
誰知寸頭跑過來，說盛哥真的是去找禇衛天了。
“怎麽樣？盛哥怎麽樣？”
“不知道，在…在教導處呢。”
“那贏了嗎，盛哥贏了嗎？”
“不知道，結果沒人看見。”
“……”
一問三不知。
夏之奇除了臉上有點疼，傷都差不多沒感覺了，掀開被子，“我去看看。”
“你去看個屁啊。”
“教導處盛哥家長都來了，咱盛哥不要麵子還讓人去看！”
教導處內，盛成功在屋內像電風扇一樣嗚嗚轉。
“打架！”
“好啊，盛淵，你居然給我打架！！！”
他拿手指奚落著盛淵。
盛淵低頭看著他的手指。
誰家好人奚落孩子用大拇指啊。
盛淵：……
【係統：……】
教導主任在一旁勸說，“盛淵是初犯，一定是我們家這小子惹到他了，盛先生你別氣，盛淵一直都是好孩子，在校好好學習，遵守紀律，這次月考還考了全校第三呢，之後會代表本校參加三校聯合的知識競賽。”
盛成功：……
本來不氣的。
聽完氣了。
盛淵可是教導主任眼裏前途不可限量的新晉好學生，茁壯成長的好苗苗，他踢了一腳坐在沙發上的禇衛天，“起來，和人賠禮道歉。”
盛成功：“誒！這哪能這麽踢啊，這孩子還暈呢。”
教導主任過去又是一腳。
醒了。
盛成功：……
盛淵：……
禇衛天摸著屁股起身，不情不願的和盛淵道歉。
“這事我們也有錯。”
盛成功在盛淵背後比著大拇指將人推出去。
“雙方道歉，雙方道歉！”
盛淵沒有任何怨言，十分直接，“對不起，是我不應該，對在你身上使用的暴力手段，我深感歉意。”
禇衛天被說的一愣，對方臉上沒有一點被逼迫的樣子，但被搶了老大的位置，他心裏複雜，沒好氣道：“哦，我也抱歉。”
“你個臭小子。”
教導主任伸手就要打，盛成功攔住。
“算，算了。”
盛淵看向他，“主任我深刻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願意承擔秋季校內落葉打掃工作，並寫檢討周一升國旗後在國旗下講讀。”
好，好孩子，好孩子。
教導主任看著他，隨後轉頭。
“崽種，你呢！”
禇衛天：……
“我也願意。”
一中高三周六日兩周一放，今天是周日，明天就是周一。
媽的迴去就得寫檢討，明天就要讀。
禇衛天話出口，這才作罷。
晚上十一點多，盛成功帶著盛淵離校。
而校門口金安珠戰戰兢兢地走迴來，看見校門口的盛淵一把撲了上去。
“盛哥！！！！！”
盛淵接住他。
金安珠眼淚匡匡的掉，“盛哥啊啊啊啊。”
他身後跟著喻左今。
晚自習的時候，盛淵找寸頭說事，說需要幫個忙，金安珠一聽立馬搶了過來。
對方說是接個人，晚自習下課去就行，說對方膽小，不敢自己迴學校。
金安珠屁顛屁顛就去了。
他媽的。
是去接了。
但也沒人告訴他這人是喻左今啊。
他要是走夜路膽小，這夜路上就沒有安全的人了！！！
一路上金安珠都不敢迴頭看他。
嘴巴像是bb機一樣，說了一路，生怕對方一個無聊就要打他。
他都要尿褲子了，淚水蓄了一眼眶。
是真怕。
真的怕！！！！
喻左今能打死人的。
他抱著盛淵，“盛哥！我好怕！！！！！”
喻左今站在兩人不遠處，冷眼看著一切。
夜色深，看不清表情。
盛淵安撫好金安珠，又拍了下喻左今，就跟盛成功迴家了。
金安珠：“我盛哥嘴角有傷！”
夜裏看不真切，喻左今迴頭。
迴到家後，馮娟拿著止疼噴霧在盛淵臉上一陣狂噴。
“媽夠了，噗……媽……噗………”
馮娟噴完，抹了兩把眼淚。
心疼啊。
孩子身上有傷，哪個當媽的不心疼，一到家盛成功眼眶也紅了，雖然在教導處沒表現出來，但心裏揪得疼。
以前一直想讓兒子過刺激人生。
沒想到現在真打架了，恨不得給自己兩巴掌替他疼。
盛淵不疼不癢：“哭什麽？”
盛成功：“沒什麽，娟娟你還記得東西放在哪了嗎？”
“在那邊櫃子下麵。”
“行。”
盛成功過去翻找，馮娟理了理頭發，順便唿嚕了把盛淵的。
“好了，老公。”
話落，盛成功一個健步迴來，高舉相機。
“看鏡頭。”
馮娟：“茄子～“
盛淵：……
有感動，但不多。
盛成功哈哈道：“留念嘛，留念。”
這樣他以後看見照片也不會吵著讓盛淵當不良少年了，真心疼啊，打在兒身痛在他心。
也是個提醒。
盛淵又被拉著拍了幾張，之後迴房間寫檢討。
盛妄問他臉怎麽了，盛淵說摔的。
第二天周一，升國旗，站滿了人，除了喻左今那幫逃課的之外，幾乎全校師生都站在操場上。
國旗升起，教導主任上台講話。
“就在昨天，本校發生了起性質極其惡劣的暴力事件……………，對夏之奇同學深感抱歉！我知道不良風氣是個熱潮，同學們爭相追趕，但這不是作惡的借口，以後學校會加大力度管控打擊！！！”
這套說辭不知聽了幾百遍，但這次確實重視了不少，賠了那麽多錢，估計會嚇退許多在校打架的不良少年。
畢竟一個皮外傷十萬塊錢，誰錢多燒的慌。
昨天打架鬥毆的學生上台致歉，其他人下去後，禇衛天依然站在那裏。
下一刻，盛淵走了上來。
操場上眾人瞬間屏息凝神。
昨天兩人的鬥爭，誰贏誰輸現在還沒有個結果。
“你說是誰贏了？”
“一會誰先低頭不就知道了。”
“媽呀，我跟著緊張了。”
“好奇死了啊啊啊啊。”
教導主任拿著話筒，“安靜，現在由盛淵同學念檢討。”
盛淵走上前，接過話筒。
站在眾人眼前，身姿挺拔，是傲然的常青。
“我是高三六班的盛淵，對於昨天與禇衛天同學發生爭執，自我做了深刻的檢討，在校與同學、同齡人發生打架鬥毆事件從來不是光榮的，為此我自願檢討一千字，承擔學校秋季落葉打掃工作。”
“臥槽！盛淵輸了！”
“禇衛天手裏都沒檢討！”
“盛淵先低的頭！！！”
“盛淵輸了！天呐，我很支持他的。”
“我就知道，禇衛天牛逼！！”
夏之奇站在班級的隊伍裏，咬牙，嘴死死抿著。
以前那麽多戰書，他盛哥看都不看，盛哥從不打架，但卻去找了禇衛天。
盛淵打這場架，從來不是為了麵子，他就是想要個說法，為夏之奇要個說法。
夏之奇低著頭，眼眶通紅。
盛淵站在那裏抬頭挺胸，他錯了，他深知，所以他選擇承擔錯誤，他是一個反例，但並不代表他向暴力低頭。
“所以我希望，以後在校內，我與廣大同學能做到以下幾點。”
廣大同學：？？？
盛淵：“在教室保持安靜，保持紀律，認真學習；在校內，不逃課，不鬧事，不打架，不鬥毆！”
“什麽情況，這是在給我們立規矩？？？”
“他都輸了！他在神氣什麽？”
“狂啊，他好狂啊！”
“大哥！你是輸那方，有點輸的樣子好不好！！！”
“拜托大哥！輸了你都不是老大還立規矩，還這麽牛逼？”
盛淵忽略掉質疑聲，“以上是我的檢討。”
教導主任給他鼓掌，除了教導主任，也沒別人了。
“接下來由禇衛天同學檢討。”
禇衛天看了盛淵一眼，拿過話筒，臭著臉走上前。
“褚哥！我就知道你會贏！”
“褚哥我相信你！！”
“褚哥！！！”
禇衛天看著台下的眾人，手握緊，隨後在眾目睽睽下彎下筆挺的背脊，深鞠一躬。
“夏之奇，對不起！”
台下眾人傻眼，鴉雀無聲。
盛淵嘴角勾起微笑。
之後爆發的，是如山海壯闊的唿聲。
台上的少年意氣風發。
他站在秋風裏，像是盛開的春天。
夏之奇一眨不眨地看著。
說法，盛淵給他要迴來了。
他眼淚鼻涕糊了一臉，仰頭高聲呐喊，
“從此一中！我盛哥說的算！！！！！”
作者有話說：
夏之奇：盛哥！！！
喻吧啦看著金野火：他又是誰！
鄭雨蕁：有人陪我了！
頸動脈竇是上網查找資料寫的，如有不合理歡迎提出，修改麽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