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看到了,唐日曜是坐在輪椅上的,那次的意外,雖然沒要了他的性命,但是他的雙腿卻因此殘疾了,不能再像之前那樣生活,唐董事長為這個,這些年一直耿耿於懷,他對你的縱容,對裴家的縱容,也都是因為這個,因為那樣的結果,並不是他想要看到的。”


    唐弈琛看著緊咬著唇,淚如雨下的裴如沁,一本正經,裴如沁緊拽著照片和小紙條,那樣子看著呆呆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她手扶著凳子,坐了下來,神情依舊是呆滯的——


    她緩緩的垂下了腦袋,唐弈琛給她的紙條,她塞到了衣兜裏麵,然後將那張照片,放在了自己坐著的桌子跟前,她用手,將自己因為用力而產生的褶皺撫平,一下下的,再看到照片裏那個笑容陽光的男孩時,她剛才沒怎麽注意,現在才發現,他確實是坐在輪椅上的,裴如沁捂著嘴巴,一下哭出了聲。


    她的腦子有一些混亂,應該說是極為混亂,她完全分不清楚,唐弈琛說的那些,到底是是真是假,還是半真半假,她已經徹底失去了判斷的能力。


    如果當年的那場車禍,真的不是唐士延蓄意安排,而是他也不想發生的意外,那她這些年的怨恨,又算什麽,但是為什麽她兒子年紀輕輕,就要經曆那樣得苦楚,承受那樣的折磨,裴如沁覺得迷茫,她忽然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該怨唐士延了。


    “確實,唐日曜年紀輕輕就沒了雙腿,這對任何一個人來說,都是沉重的打擊,不過那真的就是個意外,並不是唐董事長的本意,那次的車禍有多嚴重,你是當事人,應該也知道,過了差不多半年的時間,唐日曜才醒過來,唐董事長並沒有讓人催眠他,但是他醒來後,就失去了記憶,他當時的身體很虛弱,出於各方麵因素的考慮,唐董事長讓人將他送到了英國靜養。”


    那次的車禍有多嚴重,她當然是知道的,正因為清楚,所以當她一次次心存幻想僥幸告訴自己,唐日曜並沒有死,他還活著的時候,她怎麽都無法說服自己,漸漸的,她也就接受了這個自己怎麽都不想也不願意接受的事實。


    裴如沁一隻手扶著照片,另外一隻手撐著腦袋,她很用力的迴想起過去,關於那場車禍的點點滴滴——


    日曜發生的車禍的時候,是在暑假,他去上小提琴課,本來就隻有司機送他去的,那天,她剛好也要出門,就說和他一起出門,途中就發生了車禍,按正常的安排,那天,她應該是不在車上的,所以,唐士延好像並沒有因為孫曼芝和唐弈琛置她和日曜於死地的那樣絕情的想法。


    裴如沁忽然又想起來,車禍後她醒來,聽到日曜過世的消息,痛不欲生,要死要活的,好幾次,唐士延都提起了日曜,欲言又止的樣子,但是她一聽他提起日曜,就大發脾氣,想到這些,裴如沁頓時有種說不出的無力感,就好像失去了支撐。


    一直以來,支撐她活到現在的,是對唐士延的仇恨。


    “隻能說,所有的一切,冥冥中真的是上天注定的,這些年,唐董事長對日曜,一直都十分的歉疚,當然,對你也是,畢竟,讓你那麽早就承受了失子之痛,明明日曜還活著,但是卻生生讓你們母子相隔,但是他也不過是將錯就錯而已,裴如沁,你捫心自問,如果車禍後唐董事長將日曜的事情告訴你,你會怎麽做?”


    唐弈琛看著哭的不能自已的裴如沁,清冷的聲線穿透她的痛哭聲,質問有聲,他雙眸灼灼,盯著裴如沁,但是已經泣不成聲,大腦又一片空白的裴如沁,哪裏還能說得出話來,迴答唐弈琛的,就隻有她一如之前的哭聲。


    半晌,唐弈琛繼續開口,用肯定的口氣道:“你還是會覺得,所有的一切,都是唐董事長一手安排的,就像現在一樣的固執瘋狂,然後,你會更加覺得唐董事長對不起唐日曜,不顧一切的和裴家人聯合,動用一切的力量,侵吞蠶食盛唐,讓唐日曜繼承所有的一切,但是你覺得,以唐日曜的性格,他真能守得住嗎?而且據我所知,他對商場的事情,也並不是很感興趣。”


    “當然,這隻是一方麵,但是你們這樣做,勢必會給唐董事長造成更大的困擾,雖然那次的車禍,並非他所願,但是不論是對你,還是對唐日曜,他畢竟都心存愧疚,如果你們不顧一切,肆意妄為,他又該怎麽處理對待?盛唐能有今天,不單單是他一手打下的江山,還是唐家幾代人的心血,你覺得他會讓這所有的一切,白白在他的手上葬送,送給你們裴家那群利益至上,貪得無厭的人?”


    唐弈琛的聲音是平靜的,但是他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有極是明顯的嘲諷,裴如沁才剛和裴國榮接觸了,這一點,她此刻的體會,應該無比深刻。


    “事情已經演變成那個樣子,不論是站在父親的角度,還是出於盛唐的考慮,唐董事長最好的選擇,應該說,最理智的選擇,就是將錯就錯,當然,對日曜來說也是,不是每個生在豪門的人,都能夠適合這裏麵的生存法則。”


    唐弈琛說的話,同樣客觀,當然,完全剖析了裴如沁的內心,雖然裴如沁現在不能去細想,但是唐弈琛說的每件事情,確實都會是她會有的反應。


    唐弈琛說這些話的時候,裴如沁就一直哭,一直在哭,也不管她對麵坐著的人,是唐弈琛,她最不願意暴露自己軟弱一麵的人,但是她根本就控製不住,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哭,應該說,有太多的原因,她自己都分不清,最讓她悲傷的是哪一個。


    “日曜他,失憶了嗎?”


    好半晌,裴如沁才伸手擦掉眼淚,看著對麵的唐弈琛,哆嗦著嘴唇,問唐弈琛大半天前說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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