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了我們嗎?”


    傅作臉上竟露出了一絲笑容,


    “既然你們想這樣,那就殺了我們吧。”


    不僅是他,李長樂看向其餘幾人,他們的神情,也和傅作差不多。


    好似絲毫不害怕死亡似的。


    到底是什麽情況!


    李長樂有些心煩。


    莫名其妙被卷入這種事情裏,結果,還遇到這種對手。


    明明是一句威脅,結果卻好似一拳砸在了棉花上似的,讓人又氣,又無奈。


    “就是不說?為什麽?我們之間應該沒有任何仇怨才對!”


    李長樂深吸幾口氣,平複了一些心情,看向傅作。


    他當初遇到傅作的時候,並不覺得,這人是個壞人。


    畢竟,能為了所謂的善惡而煩惱的人,能是什麽壞人呢?


    現在,他依舊對此,抱有一些相信。


    “我們之間,確實無冤無仇,說起來,對於李道友,我還是很感謝的。”


    傅作看向李長樂,臉上,突然露出了些許釋然。


    “既然如此,那你還對我們下手?”


    “這就是我所貫徹的正義啊,”


    傅作仰頭看天,


    “雖然不是什麽絕對的正義,但卻是我的正義,為了救他們,我什麽都做得出來。”


    雖然沒有明指,但傅作所謂的他們,李長樂卻很清楚。


    畢竟,從一直以來的表現來看,他們,毫無疑問指的就是通玄門的其他弟子。


    “隻可惜,我失敗了,盡管已經嚐試了,但還是失敗了。”


    傅作的臉上,流露出淡淡的哀傷。


    “雖然死了幾個,但你們不都還活著嗎?何必就此放棄呢?”


    李長樂愈發看不懂了。


    但他現在,倒不似剛剛那般,一頭霧水。


    很顯然,傅作想要殺了自己這些人,是有目的的。


    “李道友,你知道通玄門嗎?”


    傅作臉上笑了笑,隻是這笑容,卻不見有多少開心。


    “和青雲觀並列的幾大宗門之一,但整個宗門,就隻有十個人,九個弟子,一個師父。而且,每次到最後,能留下的,就隻有一個人。”


    對於通玄門,因為之前蝶兒的介紹,李長樂現在還是很熟悉的。


    “沒錯,那你知道,為什麽最後能留下來的,就隻有一個嗎?”


    聽到這話,李長樂愣了一下。


    他倒是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畢竟,每個宗門,或多或少,都有一些奇奇怪怪的規矩,這點很正常。


    所以想通玄門這般,雖然奇怪,但也可以理解。


    不過現在看來,貌似事情沒有自己所想的那樣簡單。


    見李長樂不語,傅作繼續道:


    “因為,最後,隻有一個人能活下來,因為這個陣法,因為我們所修煉的功法。”


    說到這裏,不止是他,通玄門的其他弟子臉上,也都流露出了一抹苦澀。


    “我們所修煉的功法很強,但最多隻能到煉神期,不過,並非功法隻能到煉神期,而是人隻能活到煉神期。


    因為,修煉它,需要極高的天賦,而我們天賦不夠,承受不了這個功法帶來的力量。


    隻有一種方法,能夠讓自己繼續活下來,那就是,吞噬足夠的天賦。”


    說到這裏,傅作指向天空。


    “而這陣法,便是初代通玄門門主所留下的,喚曰九合吞天陣。


    陣中容納九人,隻要落入這陣中,陣眼便會被分散到九人的身上,而那九人,也將在陣法的幹擾下,變得愈發好鬥,最後不死不休,直到,陣眼合並,剩下最後一個人。


    而那些陣眼,也會帶著其他人身上的天賦,一同合並在最後活下去的那個人身上。


    這便是通玄門弟子,最後隻會剩下一個的緣故,也是通玄門曆代門主,都極其厲害的根本。”


    聽到這些話,李長樂著實愣了一下。


    他還是第一次聽說,世間有這種修煉方法的。


    雖然聽起來感覺沒有天鬼觀的那些邪道功法恐怖,但仔細一想。


    那些邪道功法,殺的是些陌生人,而他們,要殺的,可是朝夕相處的師兄弟啊!


    不過,傅作的話裏,倒還是有一些問題。


    “既然你說這陣法裏隻能容納九人,那你們怎麽會在這兒?”


    李長樂可是記得清清楚楚,算是自己這邊的四人,再加上之前死去的五人,正好是九個人。


    “這是師父對於陣法多年研究的成果。師父發現,隻要陣法中的九個人全部死去,那他們的天賦,就會隨著陣眼,迴到陣法本身。


    這種時候,隻要陣法裏還有人,那些天賦,便會平均地分散在每個人的身上。雖然這樣平均下來,不夠每個人都能承受功法的。


    但至少,可以支撐我們修煉到煉虛期。


    這樣也就夠了,畢竟,煉虛期想要再突破,那就遙遙無期了。


    而我們身上,就帶著師父弄出的玉符,可以在陣法開啟後,進入陣法,但卻沒法在陣法打開前出去。”


    “既然這樣的話,那你們之前有大把的機會,可以全部出手,直接拿下我們。為什麽沒有?”


    安南也有些好奇。


    之前被困住陣法裏的時候,他都以為自己死定了。


    畢竟,通玄門的那些人,隻要付出些代價,自己絕對擋不住。


    當然,肯定不至於死,畢竟,自己還是留有後手的。


    但要用那後手的話,代價嘛,


    安南想想就心累。


    “因為雖然進入陣法中,就能吸收陣法裏的天賦,但那也是想要力量的。尤其是,你們的實力,比起我們來,完全不低,尤其是你和李道友,比我們還要強。


    想要不依靠陣眼的效果,吸收這超出自身的天賦,就需要足夠好的狀態。


    如果我們當時,全部全力出手的話,就算殺了你們,狀態也不足以支撐吸收天賦,依舊是要死的。”


    說到這裏,傅作朝李長樂道:


    “來吧,今天吸收不到天賦,本來就已經是我們的身體的極限了。與其等一會兒死,和現在被你們殺死一樣,你們若是想要泄憤,就動手吧。至於離開這陣法的方法,除了陣眼合一以為,我確實是不知曉。”


    傅作閉上了眼睛,通玄門的其他人,也是如此。


    幾人,皆是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


    聽到這話,窈窕和安南將目光投向李長樂。


    他們在詢問著,殺還是不殺。


    李長樂看向傅作幾人,搖了搖頭。


    事到如今,殺和不殺,還有什麽區別?


    反正,都是一群將死之人。


    即便不清楚傅作說的到底是真是假,但他們體內,那生命力的快速流失,卻做不了假。


    不出一天,他們就要死了。


    與其殺他們泄憤,還不如留下。


    乘著這個時間,好好地考慮一下,這個陣法應該怎樣去破。


    屆時有什麽問題,還能趁他們幾人沒死,詢問一下。


    “蝶兒,你在想些什麽?”


    迴頭,李長樂正準備繼續研究陣法,目光倒是掃到了發呆的蝶兒。


    想到她剛剛,倒是沒什麽反應,不免有些好奇。


    “我總覺得,這裏有什麽不對勁。”


    聽到李長樂的話,蝶兒迴過神來,眉頭微皺。


    “不對勁?你是指什麽?難道說,你覺得,傅作在騙我們?”


    對於蝶兒的懷疑,李長樂還是比較關注的。


    畢竟,蝶兒經常能發現一些,自己所沒有注意的點。


    “不,我是說他們的師父。既然他們的師父已經明白了這個陣法的特點,而且,還弄出了可以進入陣法的東西,那為什麽,就是沒有弄出可以離開陣法的東西呢?


    如果能進能出的話,傅作幾人應該也會更輕易地拿下我們吧。畢竟,他們能離開這陣法,迴去休整後再進來,我們拿他們是沒有辦法的。


    甚至於,他們的師父都可以直接進來,先把我們打成重傷,到時候,傅作他們,也能輕鬆許多。”


    說到這裏,蝶兒看向李長樂,


    “不過,這些都隻是我的猜測而已,對於陣法,我一竅不通。不知道,能做到像通玄門掌門那樣的研究程度,能不能破解出離開陣法的方法?”


    蝶兒雖然懷疑,但也知道,這一切懷疑的前提,都是有離開陣法的方法。


    所以對於自己的懷疑,她也沒有多少把握。


    不夠,李長樂此刻,卻眉頭緊鎖了起來。


    “我剛剛怎麽沒注意到呢!”


    他猛地一拍大腿!


    之前隻顧著關注傅作他們的目的,倒是忘記了這一點。


    對於陣法,他還是頗為擅長的。


    一般來說,既然能弄出進入陣法的東西,那離開陣法,應該也能做到。


    可如果是這樣的話,為什麽通玄門的掌門沒有做到?


    他不知道,而且,現在也沒時間去想。


    李長樂跑到傅作麵前,忙道:


    “傅道友,可以將你們的玉符拿給我看看嗎?”


    雖然不知道,但從那玉符裏,或許能看出什麽來。


    傅作此刻早就無所謂了,聽到李長樂的要求,便也拿了出來。


    可看到玉符的那一刻,他卻愣住了。


    “有什麽問題?”


    安南和窈窕好奇地湊了上去。


    “這,這根本就是一個毫無作用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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