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


    小雕已經是一隻成年白雕,現在的它,速度是以往的數倍,飛得又高又快。


    銀樹坐在小雕的身上,雙臂緊緊的把貝貝摟在懷裏。貝貝的頭靠著他的胸口,聽著他結實有力的心跳,心也跟著暖洋洋一片。


    唿唿的風聲在耳邊吹過,望著深藍色的天空裏,明月高懸,無數點點繁星,就像一顆顆奪目的寶石,鑲嵌在天幕下,閃閃地發著光。大地上的一切都變得那麽雅致,那麽幽靜。而天與地之間,好像隻剩下他們兩個人。


    幸福,真的這麽簡單!


    “哥,娘親要是不暈船,不恐高,我定可以帶她到很多好玩的地方。”貝貝每次外出歸家,都會給王心琪帶迴很多稀奇古怪的特別禮物,每件禮物後麵,都蘊含有不同的風土人情,王心琪可喜歡了。


    “貝貝,我們走吧。花城裏的榮華富貴,憂愁煩惱,就留給大哥和爹爹他們去操心吧。我們帶著小雕,浪跡天涯。如果你不想走了,我們再找個小島定居?”


    “哥,你怎麽會這麽想?”貝貝抬頭,清澈的桃花眼滿是震驚,“不管我走多遠,我都會定時迴家,心裏不就是牽掛著你們。我們就這樣不聲不響的走掉,娘親他們,該有多傷心?而且,他們含辛茹苦的把我們養大,你我都沒有好好的迴饋他們,如何走得安心?”


    “我一直都是這樣想的。”就讓我自私一迴吧,銀樹低眸定定的望著她,眼裏的堅定不容置否。


    劍客!


    他從小到大的願望,就是做一名浪跡天涯、鏟奸除惡的劍客。可是,因為貝貝的關係,他放棄了他的理想。榮華富貴隻是過眼雲煙,他現在隻想和心愛的貝貝,過小兩口簡單的日子。其他的人和事,都靠邊站吧。


    “哥,我們打下的天下不容易,現在就是安邦治國,以後,我會多花時間陪著你,你別胡思亂想了。”貝貝握緊銀樹修長白皙的大手,貼著臉頰,細細摩擦。


    “那大哥怎麽辦?”鳳眸溫柔如水的目光,迷戀地停留在貝貝的臉上。


    “嘖,這繞來繞去,還是對我不放心哪?”貝貝嬌嗲的睨了他一眼,慎死個人。


    “你什麽時候讓我放心過?”銀樹低頭,在她溫軟的唇上啄了一口。


    “嗬嗬…”吃醋了,春意盎然的微笑,浮現在貝貝柔美的小臉,那清秀的柳眉微微上揚,顯示出她心底甜蜜的喜悅,一雙秋水般的含情眼眸中流露出的點點歡喜。


    “你個沒良心的,還敢笑,是不是讓我和大哥翻臉,你更稱心?”銀樹佯裝惱怒的瞪了她一眼,他都擔心死,她還笑。


    貝貝收起笑臉,急著表態,“我哪敢,你和大哥都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要是因我而生隮縫,這一世,我都不會過得安穩。”


    “你呀。”銀樹用手一點貝貝的腦門,就是知道貝貝重視他們,所以,從來沒有在貝貝麵前表現出不合的一麵。這兩年,除了重要的事情需要碰麵商議,他們兄弟倆,已經沒有以前那麽親熱了。關於原因,就是感情上的那點事。


    兄弟倆心知肚明,貝貝與別家的孩子不同,她不是腰帶,時時刻刻都栓在身上,讓她跑不了。她心眼多,易動易靜。就像小獼猴一樣,不管貝貝對它多好,跑到哪裏,隔一段時候,就算貝貝不送它迴萬壽山。小獼猴自己也會坐著小雕,迴萬壽山看它的母親。貝貝亦是如此,不管飛得多遠,到夜裏的時候,總會歸巢。


    他有辦法讓貝貝飛不動,跑不遠。那就是讓貝貝懷上他們的小寶寶,有了寶寶,貝貝就安定了。所以,這些年貝貝為所欲為,他都看在眼裏,不是他不在意,而是放養。現在,收獲的季節到了。


    貝貝當然不知道銀樹的心思,得意洋洋的說道,“哥,我在四聖山頂上藏的寶貝,保準你看了,會嚇一跳。”


    “真的?”銀樹半信半疑,看著貝貝飛揚的笑臉,嘴角也跟著翹起來。


    “小雕馬上就飛到了,不信你看著。”


    “我當然信你,貝貝,小雕不是前幾日和你們一起,在鐵水灣迴來的嗎,這怎麽又要覓食了?”銀樹略有擔憂,小雕大吃一餐,少少能過7日,這才幾天那,又餓了。


    “我也不知道。”貝貝懶洋洋的窩在銀樹懷裏,想了一會,“也許是春天吧,河冰、海冰融化,很多魚兒在水底藏了一個冬天,這會正肥嫩哩。”


    “有這個可能。”飛越座座高山,眼底下出現了一條湍急的河流,小雕俯身下衝,群峰疊翠,山高穀深的四聖名山就在眼前。


    小雕緩緩下降,停落在溫泉邊的小石拱橋上,腳下的池水冒著絲絲白霧之氣,就像仙霧繚繞。三隻全身潔白的仙鶴單足挺立,正悠閑的在水池邊飲水。


    來萬壽山,銀樹不知來了多少迴,但是四聖山頂,他還是頭一迴,這裏是貝貝的小天地,剛一落腳,他就不自覺的四下張望。驚訝的看著周邊的植物,青鬆、翠竹、楊柳依依,奇花異草,怪石嶙峋,每一處景致都恰到好處的融匯在一起,令人身在其中,心曠神怡。有種遠離塵世不問世事的歸隱輕鬆感,引領人的心沉醉在這鳥語花香中。


    這,根本就是人間仙境!


    銀樹還來不及驚歎,貝貝拉著他的手,歡快的走下石拱橋,“哥,來,帶你到我的臥室看看。”


    踏著鵝卵石鋪成的小路,走過石拱橋,來到一處大理石門前,貝貝的臥室就在這裏。按動門口旁邊的小石頭,石門“哢嚓哢嚓”的緩緩打開,裏麵足有上官府中的任何一處三合一小院般寬敞,通風采光極好,裏麵布置得富麗堂皇。


    “我的乖乖呦!”銀樹忍不住驚歎出聲。


    先入眼簾的是地板是上好的羊脂美玉鋪成,盤龍柱上鑲的是紅色的瑪瑙,石壁上,鑲嵌有拳頭般大顆的夜明珠照明,角落裏,堆放著整箱整箱,沒有完全合上的金銀瑪瑙,珍珠翡翠。而將書房和臥室隔開的,居然是一副用純金打造的小巧風鈴。


    一張紅木書桌,書桌後麵的書櫃,放一排排排列整齊的書籍。一把舒適的藤椅,靠在旁邊。天然的玉床鋪在旁邊,上麵疊好有繡工精美的錦緞,軟被高枕上,擺有毛絨絨的可愛布偶。玉桌上的琉璃瓶中,插有幾支彎彎曲曲的珊瑚樹,玉碗,玉凳一應俱全。


    “太奢侈了!”活脫脫的爆發富,難怪貝貝不愛花銀子,原來,她天天睡在金銀窩裏。家裏金庫的哪些寶貝,實在是無法與這裏相提並論。


    銀樹在屋裏轉了一個圈,好奇的東摸細看。隨意得寵書櫃中抽出一本書,淡淡的墨香散發開來。


    【三國演義】看著這個奇怪的書名,書本到手,手感紙質細膩有韌性,書麵畫麵人物生動,字跡清晰,印刷考究。打開一看,那細小的鉛字,字字公整,非人為擇寫的毛筆大字。一目十行,很快被裏麵生動的文字刻畫內容吸引住。


    “哥,你可以拿迴去慢慢看,但是,不要讓其他人拿走哦。”貝貝一蹦一跳的跳到銀樹的身邊,笑眯眯的看著他。


    “上官貝,你老實交代,這裏誰還來過?”銀樹把樹放迴原位,轉身把她一把拉入懷裏,瀲灩的眸子閃過一絲陰狠,鳳眼危險的半眯,此處僅憑貝貝一人之力,是無法完成如此浩大的工程。難怪她會在此流連忘返,有家不歸。


    這些書本堪稱曠世之作,貝貝又怎麽會得到的呢。她該不會養了什麽來曆不明的野男人,包養在這裏了?!


    “不就是你來嘛。”


    “沒有其他人?!”


    “我第一次來的時候,就是這樣的了,我隻是把裏麵,小小的裝飾一番。”


    “外麵的石橋,溫泉、綠樹、花草,你別告訴我,都是你自己弄得,還有這些書和珠寶?”銀樹抱緊貝貝,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她臉上的表情,就怕她瞎扯幾個名堂出來糊弄他。


    “是一個前輩。”


    “那個前輩,快把他叫出來?”銀樹殺氣騰騰的問道,他就知道有男人在這裏。他倒要看看,對方是何模樣,能把貝貝的魂勾在這裏。


    “哥你有沒有搞錯,他在水晶棺裏躺了幾百年,你叫我怎麽喊?”貝貝小嘴一厥,生氣的掰開銀樹摟著她的手。


    “在水晶棺?”


    “廢話。”


    “那個前輩死了?”


    “當然,這裏的一切,都是他遺留的寶物。如果他沒死,我早被他一腳踢下山了。”貝貝衝銀樹翻了個白眼,亂吃飛醋,早知道不要他來。


    “早說嘛。”一聽到是死人,銀樹的口氣馬上緩和了幾分。太多太多的疑問,他一定要弄清。


    “你不要亂走哦,明天我和你到後園去祭拜前輩,今天太晚了。”貝貝走到衣櫃,從裏麵拿了一條幹淨的棉巾,向門外走去。


    銀樹點點頭,緊跟在貝貝的身邊,興致高漲的問:“貝貝,你的武學都是在這裏學的吧,那位前輩,是何方高人?”


    對於想當劍客的銀樹來說,對手的武功越好,實力越高,就越受人尊敬,他當然想了解一下對方的底細。


    貝貝很隨意的迴道:“前輩叫安東尼,是猶科尼族的族長。”


    “什麽,猶科尼族族長。”銀樹聞言大吃一驚,這不是他尋找多年的民族,他們的族長竟然在四聖山,真是荒誕。


    “嗯,後園的竹林,我4歲的時候第一次上來,一心隻想著仙果,沒有去到。直到小雕會飛,帶我上來。我發現石龍經常守著一塊石碑,過去一看,上麵刻有七十二路幻影大發的口訣,那時,我還不知道,學會七十二路幻影大法,就是下一任族長的接班人。直到我這一次迴來,小獼猴在石碑上和石龍玩耍,促動了機關。我才知道,石碑裏麵還有密室,密室裏麵放有一具水晶棺材。在棺材旁邊的小木盒,裏麵放有安東尼族長寫的信件和族長鐵牌。”


    “哎,這事情真是邪門,這麽歪打誤撞也被你碰到。”銀樹伸手捏捏貝貝粉嫩的臉頰,這運氣也太好了,學了一身武學就算了,還白撿那麽多寶貝。


    察覺到他還有疑惑不明,貝貝坦坦蕩蕩的說道,“哥,一會你要是還有什麽地方不明白,我都告訴你。”她已經沐浴過了,挽起袖子,彎腰蹲下,用泉水洗了把臉。接著脫掉鞋襪,露出白皙光潔的腳丫,坐到溫泉邊的石頭上,把腳放到水裏泡腳。所有的動作自然流暢,好像她往日,也是經常這樣。


    她的聲音不大,銀樹聽了確是心頭一震,這就是他的寶貝。她願意帶他來這裏,就足以說明,她對他的信賴,他還有什麽不能釋懷!?


    纖細的小腿浸入清透的水中,與清澈的溫泉水相映襯,更顯雙足修長。膚若凝玉,腰肢柔韌,整個人,若一江春水間的獨秀,在水波動蕩中,蕩漾開一圈圈的漣漪,清透著少女特有的誘人氣息。


    銀樹看了,不禁咽了咽口水,這麽鍾靈豔秀的一個人兒,此生得見幾個!黑眸燃起點點欲望火花,心思也跟著轉動,低沉而又感性的聲音,在貝貝的耳邊想起,“貝貝,我泡溫泉了哦,你要不要跟我一起洗?”


    “不要,你走遠一點泡。”我就知道是這樣,想都不想,貝貝一口迴絕。


    “那我脫衣服了哦,你要不要迴避一下。”銀樹故意提醒貝貝,往日隻要和她獨處,總是又抱又親,這會,他倒不急了。


    “這是我的地盤,要迴避的人是你。”貝貝小聲嘀咕,雙手放在腦門,揉著太陽穴,貌似頭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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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


    月色迷離,水霧繚繞,青山綠水間,溫泉邊的他,墨色的衣袍緩緩褪下,腰間的玄色玉帶鬆垮的拉開,仿佛欲拒還迎地挑逗著人的感官。很快,一具白皙卻強壯硬實的男性身軀呈現在了貝貝的眼前。


    琉璃般的眸色似乎變深,高挺的鼻梁之下薄唇緊抿,一頭黑發已經解除了所有的束縛,不羈地披散於額前與身後,如墨般的長發與他天生白皙的肌膚形成極大的反差。而他的身體,因為長年的習武肌肉緊實,窄腰寬肩,手臂粗壯有力,一雙長腿筆直勻稱,而那腿間……是女人看了都會臉紅心跳的…


    溫泉的水最深可以沒到胸口,銀樹暢快的在水裏遊來遊去,貝貝目不轉睛的看著,被毫無遮擋的男色,吸引住所有視線。隻需一眼,便能引得那眾仙墜落凡塵,糾纏一生。


    原來,男色妖嬈起來,也是勾魂奪命。


    貝貝不由得臉兒發燙,她好像越來越色了。突然,眼前翡綠一片,“呃…?”扭頭一看,原來是小獼猴摘來一把樹葉,擋住貝貝色迷迷的視線。


    被貝貝發現,小獼猴飛快的跑開。


    貝貝小小尷尬,從水裏收腳站起來,正好,借此開溜。


    “貝貝。”


    銀樹嘴裏柔柔的喊出她的名字,這兩個字就像定身咒,讓她動彈不得半分。


    嘩啦啦的水聲響起,緊接著一個溫熱的身軀貼上了貝貝的背部,大手環住她的削肩,溫濕柔軟的唇舌覆蓋上她小巧的耳垂。他的唇漸漸俯下,輕如蝶翼柔若柳絮的吻,伴隨著他柔軟的鼻息,依次落在她的額上,眉間,眼瞼……


    待她氣喘籲籲,才戀戀不舍的放開她的唇,將她緊緊擁入懷中,下頜抵著她的發頂,突然委身將她一把打橫抱起,向石屋走去,風流韻致的眼中燃起欲望的煙火,唇角彎起一個非常漂亮的弧度,“怕嗎?”


    清麗水漣的明眸微微挑起,兩片嫣紅的緋雲飛上柔美的兩頰,含羞帶怯,好似兩朵嬌豔綻放的桃花,“有點緊張。”


    “我會很溫柔的。”銀樹低低的笑著,任何言語都無法描敘,他此刻的好心情。


    曖昧的氣息,在小屋蔓延開來。銀樹把貝貝輕輕的放到床鋪,人也跟著緊貼過去。指尖所到之處,衣衫盡落…


    第二節


    夜裏,上官海藍夫婦和衣而眠。但是,二老翻來覆去,均是心事重重,睡不安穩。


    王心琪忍不住了,率先開口,“老爺,七皇子和墨世子,都安頓好了?”


    “都是年輕人,由夏樹安排來安排。”上官海藍打了個大大的哈欠,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坐在床邊,背靠著床杆,蹙眉說道:“貝貝和銀樹真是的,昨夜裏出門到現在都沒有迴來,把七皇子和墨世子留在這裏,太不像話了。”


    “七皇子還好說,墨世子來此不懷好意,我家貝貝憑什麽殷勤的圍著他轉。”王心琪睡意全無,也跟著坐起來,頭靠著上官海藍的肩膀。


    “這事你我都管不了,也沒有插手的餘地,夫人那,貝貝都娶媳婦了,銀樹和夏樹的婚事,你也催催嘛,不然爹爹看見我一次,就嘮叨一迴,我耳朵都快長出老繭了。”一說到這個,上官海藍就唉聲歎氣,兒子們樣樣事情都好商量,就是婚事沒有迴旋的餘地。


    “其實銀樹和夏樹,一直都有喜歡的姑娘。”王心琪看了上官海藍一眼,略有猶豫,“隻是…”


    一聽到兒子有喜歡的姑娘,上官海藍渾身一振,打斷她的說話,興奮的問道:“是哪家的姑娘,老爺我親自上門下聘禮。”


    “這姑娘你認識。”


    “我認識,誰呀?”上官海藍疑惑的問道,在他的印象中,銀樹和夏樹多看兩眼的千金小姐,下人都會留意,時候向他匯報,問題是,家家的小姐不是溫柔賢惠,就是貌美多才,反正都差不多,沒有那個印象特別深刻的。


    王心琪的手疊在上官海藍的手背,拍了拍,貌似下了很大的決心,“老爺,我跟你說,你聽了以後要冷靜一點。”


    “你說你說。”上官海藍反手握住她的手,臉上笑得像朵花一樣。


    可不是,老爺子交代的事情有眉目了,他能不高興?!


    王心琪伸手勾下上官海藍的脖子,在他耳邊小聲的說道:“這個姑娘呀,就是我們家貝貝,她不是皇子,是公主。”


    “公主!”上官海藍的下巴差點脫臼了,本是欣喜的表情轉為震驚,嘴皮子動了動,半天沒說出話來。


    “老爺,老爺。”王心琪扯扯他的袖子,她瞞了他那麽多年,心裏多少有些心虛和愧疚。


    “你,讓我靜一會。”


    心驚!頭疼!


    當初產婆接生的時候,說老三是個死嬰,他傷心極了。當時,那小兒子他也看了一眼,隻是剛生出來,沒有洗淨,看得也不是特別清楚。管家帶著銀樹和夏樹抱著孩子出去,沒多久就迴來了。他沒有任何的懷疑。以為是痰多,把孩子磕著,絕不會想到孩子被掉包。


    貝貝不是他的親生兒子,他也是兩年前知道,當時把他嚇蒙了。可想到愛子如命的妻子都能接受,事情也是向好的方麵發展,他也想開了。


    如今,夫人又說皇子變成公主,這麽大的事,夫人和兒子竟然瞞著他那麽多年?!


    “老爺,你怪我吧。夏樹和銀樹抱貝貝迴來,也是為我當時的心情著想。我們之所以瞞著你,就是怕你經不住老爺子那一關。老爺子把貝貝當孫子疼了那麽多年。當他知道一直引以為豪的貝貝不是親孫子,而是南詔皇室的皇子,老爺子就不高興。這會更加,貝貝是公主,銀樹和夏樹都喜歡她,不得逼婚嘛。”


    “那貝貝又是登基,還和西門公主成親,不是扯淡嘛。哎呦,我的夫人那,你就淨給我找事。”上官海藍瞪著王心琪,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畢竟是幺兒,全家人放在手心裏寵的寶貝,上官海藍從來沒有跟貝貝大聲說過話。現在知道是閨女,心裏更疼了。


    “老爺,這還是不了解貝貝。”王心琪頓了頓,不緊不慢的說道,“貝貝不到五歲,就跟寒玉大師到萬壽山帶迴小雕,打那以後,跟妙筆畫師學畫。再大一點,迴國子殿讀書。小雕會飛以後,她四處采風作畫,我們看見她的時間更少。自從她知道自己的身世,就一心複國,開拓疆土。這兩年和裴都尉,又迷上了航海,她不登基,銀樹和夏樹看不住她,隻有把她禁錮在皇宮裏,承擔應有的責任和義務,方是上上之策。”


    “可是,困住了又怎樣,貝貝隻有一個,銀樹和夏樹誰娶她?”這才是上官海藍擔心的地方,都是自己家的孩子,肥水不流外人田,這個道理他懂。兄弟相爭,必有一方會受傷,他怕呀。


    俗話說,沒有銀子還可以掙,江山敗了,隻要人在,還可以東山再起,可心傷了,怎麽愈合,特別是情傷!


    “這…”王心琪一陣語塞,上官海藍一針見血,說中了之間厲害之處。


    是呀,貝貝隻能嫁給兩兒子中的一個,那另一個怎麽辦?


    “在這件事情上,銀樹好像沾了上風。”上官海藍也是精明之人,細細分析,很多事情豁然開朗。


    “哎呀,煩死了。”王心琪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整個人都窩進上官海藍的懷裏,尋求安慰,“現在的上官府等於大半個皇宮,你我在外人眼裏,表麵上看起來風光,實際上府中事務繁多,累得半死,現在還要操心他們三個的婚事,還不如迴西涼國清閑。”


    上官海藍環著她的肩膀,打趣道:“你不是說孩子們在哪裏,你就跟到哪的嗎?那麽快就反悔了?”


    “他們都主外,我這不是怕有小人在府中作梗才跟來的嘛。”


    “話是這麽說,不過,話又說迴來,夫人你昨日穿那鳳袍,確實有母儀天下的國母風範。”


    “真的?”王心琪被上官海藍這麽一誇,心裏美滋滋的,馬上從他的懷裏坐起來,挺直腰板。


    當時貝貝叫人送過來給她的時候,她可喜歡了。但是,穿上又怕別人說三道四。何嬤嬤說不要緊,她是貝貝的養母,穿鳳袍是讓天下人肯定,她在貝貝心裏的位置。


    上官海藍點點頭,起身披上長衫,“夫人你先歇著,我上一下茅房,順便看看貝貝和銀樹迴來沒有。”


    “我陪你去。”


    “也好。”


    兩人去茅房的時候,特意繞到貝貝的小院門口,往裏一看,王心琪麵上一喜,“呦,老爺,你看,貝貝屋裏的燈亮了。”


    “你們主子迴來了?”上官海藍問門口的侍衛。


    “迴老爺,殿下還沒有迴來?”


    “那是誰在裏麵?”


    “迴老爺,是夏樹少爺。”


    “夏樹?”


    上官海藍夫婦對望了一眼,徑直向小院裏麵走去。


    一推開貝貝寢室的門,滿屋子濃烈的酒味迎麵撲來。卓爾不群的英俊男子,背靠著書桌,低著頭好像沉思的樣子,隻是他的背影看起來,是那麽的失落和憂傷。


    “夏樹,你這孩子,怎麽喝那麽多的酒。”一身酒氣,臉兒通紅,肯定喝高了。王心琪急忙走到他麵前,搶走他手裏的酒壺。


    “爹爹、娘親,你們怎麽過來了?”看見上官海藍夫婦,夏樹多少有戲詫異。


    “你爹夜起,我們順路來看看,是不是貝貝迴來了。”


    夏樹突然張開雙臂,抱住王心琪,眼眶紅紅的,頭埋在她的懷裏,話裏帶著哭腔,“娘,要是銀樹和貝貝不迴來,我可怎麽辦呀?”


    “我的兒呀,你這是何苦呢?”王心琪抱著他,第一次看見夏樹這麽傷心,也跟著鼻子一酸,眼淚水刷刷往下掉。


    “從小到大,我什麽都沒有和銀樹爭過什麽。作為哥哥,我盡最大的能力,滿足他的一切需求。惟獨在貝貝這件事情上,我忍讓不了。娘親,你可不可以跟銀樹說,上官家的一切我全都給他,就算是南詔的江山也可以,叫他把貝貝還給我,我隻要貝貝。”


    上官世家的當家之主,四國赫赫有名的鐵血男兒,在商場上雷厲風行的手腕令人畏懼,不管遇到再強大的對手,多大的困難和挫折,都沒在他們麵前皺過眉。今天,他卸掉了麵具,在最敬愛的父母麵前,流露出他最脆弱的一麵。


    “夏樹,別傷心,有什麽事情跟爹爹好好說。”上官海藍比較冷靜,拍拍他的肩膀,眼下,就是要安撫夏樹失落、破碎的心。


    “爹,我這一輩子,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貝貝。她要是不要我,我活不下去了。”


    夏樹這麽一說,可把王心琪夫婦嚇壞了,連忙安慰他,“銀樹和貝貝或許是有事情耽擱了,他們不會放下這裏的一切的,等明日他們迴來,爹爹好好跟貝貝淡淡,你先迴房休息。”


    “我不迴房,我要在這裏等貝貝。”夏樹的脾氣也強,他打定主意的事情,誰也別想他改。


    當然,小貝貝例外!


    “那你別坐,到床鋪上去睡,說不定明早你一張開眼睛,就看見貝貝了。”上官海藍一邊哄著他,一邊半拉半推,把夏樹送到床邊,幫他脫下鞋子。


    “嗯。”夏樹嗯了一聲,興許是喝了不少酒,頭也重,這一躺倒床鋪,沒多久就合眼睡著了。


    王心琪幫他蓋好被子,心疼的看著夏樹,就算是睡著也是眉頭緊鎖。


    夏樹是酒後吐真言,要是清醒時,他肯定不要在父母的麵前這麽說,讓他們擔心。


    夫妻倆對望了一眼。摻夾著他們在裏麵,兄弟二人還是很顧念手足親情,都不舍得傷害對方。


    可是,手心手背都是肉,她怎麽跟貝貝說呀。


    真是愁死個人!


    王心琪夫婦睡意全無,又怕夏樹想不開,索性在屋裏的軟榻上歇著。


    今夜,注定是不眠之夜!


    第三節


    柔媚的陽光從窗口斜斜地射入,懶洋洋的照在身上,好似戀人之間輕柔的撫摸。在日光的照射下,亞麻色的長發,泛著柔和的光澤,映襯得她的膚質更加白皙。


    銀樹手上拿著書本,時不時用手幫她梳理一下,看看枕邊唿唿大睡的某人,嘴角洋溢著甜蜜的笑容。視線繼續下調,映入眼簾的美好風景不禁讓他唿吸一窒,隻見下滑的被子附在某人的腰側,完美誘人的曲線,勾得他的手越加蠢蠢欲動起來。


    “再動,我把你的手給剁了。”嘶啞的嗓音,貝貝艱難的挪挪酸痛無比的腰身,睡眼朦朧。


    男人哪,事先信心旦旦的保證,什麽溫柔都是浮雲。


    旁邊的那位根本就是惡鬼投胎,食髓知味,要了一次又一次,每次都說最後一次又再來一次,害她這兩天都沒有下過床。


    “貝貝,哥錯了,哥保證下次一定會溫柔無比。”銀樹強壓著體內的熊熊欲火,沒控製住力道和次數,被貝貝罵死了。


    “我不會信你的。”貝貝翻身不理他,身下隱隱刺痛。


    “來先喝杯水。”銀樹利索的端起旁邊的水杯,半抱著貝貝,將她扶起,細心的把被子,放到她的唇邊。


    “你討厭死了。”貝貝羞怒的瞪了他一眼。


    “我討厭?”銀樹狹促的挑挑好看的劍眉,一手緊緊的環著貝貝的芊腰,“我記得有人抱著我不肯放手。”


    貝貝用力的掐了一下他的腰,“亂說。”


    “好好,我亂說。”銀樹嬉笑著貼近她,將被單裹在貝貝的身上,“到溫泉哪裏泡泡,會舒服一些。”


    “嗯。”貝貝點點頭。


    銀樹愛憐的抱起貝貝,床單上的一抹紅梅,觸目驚心。


    貝貝羞死了,頭埋在他的懷裏久久不肯抬。


    “迴去,得好好補補。”銀樹開心的在貝貝的臉頰,狠狠的親了一口。


    剛出到石屋門口,就聽見天空中傳來“咻…”的鳥鳴長鳴。


    貝貝和銀樹習慣性的抬頭一看,天空中,除了小雕潔白的身影,後麵,竟然還跟著一隻紫色羽毛的大雕,尖尖的長嘴和利爪,都是金色的。巨翅一展,其形和姿態,都在貝貝的白羽大雕之上。


    “這是,紫金雕!”


    “哪來的?”


    “我也不清楚。”


    小雕看見貝貝出來,一個俯衝就下來,圍著貝貝團團轉。


    紫金雕落在石拱橋上,半跪著,紫色的眸子,警惕的看著貝貝。


    小獼猴從小雕的背上跳下來,跑到石拱橋上,指指紫金雕的大腿。紫色的羽毛上,血跡斑斑,上麵隱隱看見一支箭羽的羽翅。


    原來它受傷了,小雕帶它來找貝貝醫治的。


    可是,這隻雕,是從哪裏來的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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