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看著一團淩亂的櫃子,木下亞由紀狠狠地攥緊了拳頭,大力合上櫃門。


    這是第幾次了?!


    從那天朽木白哉向自己挑戰開始班上的同學就都孤立了她,畢竟那天下午朽木白哉的攻擊可是毫不留情,擺明了看她不順眼。


    她雖然不在意這些同學,但三番五次被這樣的小動作挑釁,心裏不舒服是絕對的。


    “蠢貨!”若有似無的低咒聲傳進耳邊,趾高氣昂走過木下亞由紀身邊的女生立刻轉頭,兇狠地瞪她,眼前卻突然一陣恍惚,隨即迷迷茫茫地走開。


    看著環繞在那女生頭頂上的一片黑霧,木下亞由紀吐了口氣,雖然不好做得太過分,小小懲戒一下也總算為自己散散火,不然的話,還沒見到那位老鄉她就已經要被氣死。


    被窺視的不適感讓她本能地察覺到異樣,四下環顧,瞳孔中詭異的寒光被再次收斂,沉默不語的亞由紀依舊是那個孤僻卻溫順、毫不起眼的學生。


    同一時間,四番隊的隊舍中,浮在半空中的水鏡漾起一圈波紋,原本清晰不過的畫麵隨之模糊,水跡倏然散落。


    “用的妖術,的確是妖族。”


    涅繭利雙眼放光地盯著地上的那一灘水,似乎能透過水跡看到那個“實驗品”的身影:“這個族群是什麽新的品種?”


    市丸銀眯起一雙狹長漂亮的狐狸眼,笑得興味盎然:“啊拉,看樣子很有意思呢!”


    涅繭利齜牙:“那是我看中的實驗品!市丸銀你還是滾迴你的五番隊去吧,一上任就翹班的人也能當三席,平子真子難道是眼睛長到下巴上去了?”


    早就適應了毒舌攻擊的銀繼續眯眯笑:“翹班可是我們五番隊的傳統美德!”


    反正有藍染副隊長在,他這個懶散的就向平子隊長看齊好了。


    夏姬“撲哧”一聲笑出來,小涅惡劣又尖銳,銀卻是油鹽不進的,是因為這樣才相看兩生厭?


    伸手摸了摸涅柔軟的藍發,夏姬柔聲道:“妖族的力量不一般,這孩子說不定你應付不來,這段時間你先迴家住著,不要讓其他人知道我們的關係。”


    涅繭利皺眉,他從真央畢業之後並沒有成為死神,夏姬那時候說“還沒有適合你的番隊”,本來就無所謂的他也就沒有堅持。但夏姬從不曾特意避諱過他們自己的關係,特別是從浮竹在卯之花家見過他之後……


    夏姬看出他的疑惑,更看出他雖有疑惑卻沒有半點不愉,欣慰地彎起唇角。


    不愧是她費心力養大的孩子,一點也不會質疑她的用心。


    “清音和勇音在卯之花家長大的事情並不是秘密,如果有人說起卯之花家收養的孩子,沒有人會聯想到你。”人們的目光總是停留在浦原喜助身上,還沒有人知曉涅的才能,正因如此……


    “小涅可是我的秘密武器~”


    涅繭利露出恍然的神色,點了點頭:“我知道了,等豔骨的記錄完成之後就迴去。”


    他之所以會出現在四番隊本就是為了夏姬交待的事情。


    豔骨在夏姬身邊的位置或許一天天重要起來,但當初把豔骨交給他研究的事情卻一直在繼續。夏姬信任涅繭利的能力,同時也縱容他越界的好奇心。


    啃著柿餅的某隻狐狸有那麽一瞬間睜開了他青藍色的眼眸,夏姬究竟是因為什麽才如此信賴涅繭利?


    是因為她從小將他養大?還是因為涅繭利連如此明顯的利用也毫不介意?


    嘴角的弧度稍稍下降,詭笑中的虛假的歡欣愈甚:“聽藍染副隊長說,浮竹隊長和京樂隊長今天會去真央講課,說不定會碰上那位木下同學喲。”


    “說不定還會把人給帶迴來。”


    市丸銀不置可否,浮竹十四郎對夏姬那麽重視,隻要木下亞由紀身上的疑點還沒有消除就不會將危險帶到夏姬麵前。難不成木下會用所謂的“妖術”影響兩位隊長的想法?


    “或許是冒險之舉。”夏姬捧著茶杯輕笑,點出銀的疑慮,“但她如果還想接近我,利用十四郎是最快的方法。被監視了這麽幾天,她也該忍耐不住了。”


    夏姬沒有說出口的是,這些話她也已經告訴過浮竹,即便木下亞由紀想不出更好的辦法,浮竹和京樂也一樣會通融一次,將人帶到她麵前。


    這才是涅可以對“武器”這個比喻毫不介意的原因。


    十四郎和小涅都是在她保護圈之內的人,一個是屬於她的男人、一個是被她養大“毫無隱瞞”的少年,夏姬的需要和利用都明明白白地擺在麵前,對自己人,她從來不會欺騙,願與不願,都由他們自己決定。


    市丸銀,亦是屬於這個圈子之內的人,隻不過他太聰明……聰明地不肯跟隨自己的心。


    在涅繭利離開四番隊的同時,真央中的授課也已經結束,浮竹和京樂兩位隊長都是山本總隊長的得意門生,學生們在專心聽課的同時也免不了表露出無限的憧憬和向往,但隊長級的人物又怎麽是他們敢貿然接近,即使浮竹隊長是出了名的老好人也……


    眼看著兩位隊長慢慢走遠,大家都在心裏默默失落,卻突然有個紮眼的身影從圍觀的人群中躥了出去,大膽地攔在了兩位隊長麵前!


    “天呐,是誰那麽失禮?”


    “喂,你們看!那個不是木下亞由紀嗎?”


    “又是那個討厭的女生!”


    此起彼伏的竊竊私語讓浮竹微微皺眉,想起夏姬的交待,就是麵前這個女孩子了?


    “呀咧呀咧,被這麽可愛的女孩子攔住還真是困擾,這位同學是有什麽問題嗎?”


    聽著春水萬年不變的調戲語調,浮竹在心裏暗歎了一口氣,幸好有春水在,他實在不擅長應付這種情形,尤其這個女孩子的目的還是夏姬。


    木下亞由紀做出緊張羞澀的表情,眼中有懵懂的畏縮和堅定混雜在一起,倒是意外地讓人憐惜。


    小心翼翼地遞出一張簡陋的帖子,木下亞由紀深深地對著浮竹和京樂鞠了個躬。


    “我……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想要求見卯之花七席,能否、能否請兩位隊長幫我轉交拜帖……”斷斷續續地小聲憋出這麽一句,木下亞由紀自我鼓勵一般用力閉了閉眼睛,隨後大聲說到,“拜托了!”


    “這個……”京樂和浮竹對視一眼,看著不肯直起身來的這位同學,伸手把拜帖接了過來,“既然是重要的事情,我就幫你帶給夏姬,不過夏姬會不會見你就不清楚。”


    木下亞由紀鬆了一口氣,理解地點頭:“我知道,真央有不少同學都很崇拜卯之花七席,大概卯之花七席也會有些困擾吧。隻是我的確是有很重要的事情,還請兩位隊長幫忙勸說。”


    這句話說得很順,再沒有之前的緊張顫抖,音量卻是放小到其它人都聽不見。


    帶著蠱惑的輕聲細語讓浮竹和京樂的神思有片刻的怔忪,忍不住就要按她的話去做。


    “哈哈,小妹妹就放心吧,我們一定幫忙把話帶到。”


    背對著亞由紀,兩人神色如常地走出真央。


    “不簡單的小姑娘啊。”


    直到遠遠離開真央的大門,京樂這才感歎到,眼神中哪還有一點迷蒙!


    浮竹咳嗽了兩聲,同他一起瞬步朝四番隊的方向奔去。


    夏姬那唯恐天下不亂的性子,隻怕是會為了這個女孩的出現感到高興,她可以不在意,自己卻忍不住要為她擔心。


    四番隊的隊長室之中,藤田玲奈揮手讓家臣退下,撅了撅嘴看著坐在辦公桌後的四番隊長大人。


    “隊長,讓木下亞由紀來四番隊拜訪真的沒問題嗎?”


    卯之花烈笑得溫柔無比:“在靜靈庭裏總比帶到流魂街去要好。”


    反正玲奈也並非是真的怕她能傷到夏姬,隻不過是討厭有人眼巴巴地貼上來占據了夏姬的視線。


    “好嘛,我去找人看著點就是了,反正不許那個木下在四番隊搗亂!”


    至於究竟要找誰盯著那丫頭,夜一和她自己不就是最好的人選?


    這麽義正詞嚴信誓旦旦地說著,眼中卻是絕對算不上“正經”的狡猾光彩。卯之花烈把玲奈的小心思都看在眼裏,倒也樂見其成。


    即便夏姬不會有任何危險,想利用她妹妹的人總要給點警告才能記清楚誰惹不得。


    浮竹十四郎來四番隊尋人時,夏姬正靜靜地坐在桌前盯著一局殘棋出神,難得看見她毫無表情的默然樣子,浮竹下意識地皺了眉,上前輕握住她把玩著棋子的手:“夏姬。”


    夏姬迴神,看向他另一隻手上拿著的東西,伸手抽出。


    拜帖?


    突然輕笑出聲,夏姬靠上浮竹的胸膛:“我還以為你會直接把人帶過來。人見過了,感覺怎麽樣?”


    “是個……很會偽裝的女孩子。”斟酌片刻,浮竹用了這樣的詞句,低頭去看夏姬的神色,“的確是有一種很奇怪的力量,如果不是早有警惕,今日我和春水說不定都會中招。”


    夏姬挑眉,差點讓兩個隊長級被蠱惑,妖力不低啊。


    不過……


    “差一點就是沒讓她成功咯,她蠱惑你們是想做什麽?”


    浮竹無奈,她真的當自己在看戲?


    “隻是要我們盡全力說服你,她一定要和你見一麵。”


    “既然她等不及了那就明天好了,反正答應要再指導白哉的劍術,幹脆讓白哉帶人過來。”


    “朽木白哉?”


    “對呀,朽木銀鈴過些年也要退下來了,到時候這個孫子必然接起朽木家的大任,他隻是說‘指點一番’,我也不好拒絕。”


    想起那日酒會上夏姬對少年明顯的喜愛,浮竹無奈,隻怕不是“不好拒絕”而是“求之不得”吧。


    感覺到他的沉默,夏姬側過頭對上他寵溺的溫柔目光,眸色柔軟起來,淺淺笑起,仰頭去吻他有些蒼白的薄唇。氣息相纏,若有似無的低歎從唇齒交疊之處溢出。


    這樣的無邊縱容,絕對會寵壞她的……


    作者有話要說:話說晉江出了全勤獎,但是我覺得我挑戰不了ot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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