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日子裏,兩個人都再也沒提過關於分別的話題,夏姬像是什麽也不會發生一樣陪著蠍去做任務,陪著他研究傀儡,然後在煉羽出門覓食的時候為蠍下廚準備一頓不算豐盛的飯菜。隻有在夜裏,蠍才會緊緊將她擁在懷裏,用會讓她感到疼痛的力道一次次進入、撞擊,要在她身上狠狠刻下自己的痕跡。連聽心都說夏姬現在的樣子有點不正常,像是當年知道要和老師分開時的樣子。


    夏姬隻是用手彈了彈聽心的刀身:“別說胡話。”


    隻是因為蠍的心本來就很敏感,夏姬才想給他留下更多好的迴憶,以免重逢的時間遲遲不到,他日後會恨她的一去不返。老師……老師是真的拋棄了她,怎麽能一樣。


    盛夏的暑氣太盛,縱使夏姬這麽愛曬太陽的人也沒辦法待在室外,隻能每天窩在地下室裏。


    “你和零不是約在後天?”蠍拿開她手裏捧著的一大盆刨冰,“地下室裏溫度不算高,你再吃下去又要肚子不舒服了。”


    “蠍~”夏姬蹭過去抱住他的手臂,“不會吃多啦,要趕到川之國去的話待會兒就要出發了,外麵那麽熱我要先降降溫嘛。”這二十幾天奇怪的相處模式,讓夏姬早就把她的妖魅冷豔拋到一邊,像個小孩子一樣任性撒嬌。


    “你不是想好了要從水下走,不需要降溫。”蠍不為所動,把手裏端著的刨冰放到離榻榻米最遠的一邊。


    夏姬扁了扁嘴:“好嘛,我去和大名他們打個招唿。”這幾年在這裏住下,大名反倒比春野一樣更像是她的家人。


    不知要離開多久,夏姬對大名他們的說法是要去四方遊曆,增進自己的醫術,老夫人雖然不舍,卻也知道夏姬做的決定沒人攔得住,隻是為她準備了好幾箱東西,珠寶、衣物還有一些她喜歡的小飾品,把箱子塞得滿滿的,也不管如果夏姬真的是去四處遊曆放不方便帶。


    暗處的護衛自然也是給了她的,但在她帶著蠍坐著一艘小船沉入湖中的漩渦之後,他們也就被甩掉了。


    蠍坐在船尾伸手去觸摸看不見的一道屏障,水底的景象很奇妙,僅憑人類之力絕對不可能下潛到這麽深的地方。夏姬眯著眼看外麵的情況,大群大群彩色的遊魚在經過的時候都會對她擺擺尾巴打招唿,可惜她無論如何也學不會遊泳,不然也不用特意弄艘船用結界圈著。對於她這樣能夠和萬物溝通、習萬物技能的巫族來說,有這麽一件事學不會還真是――丟人。


    “蠍,零的通靈術你看看就是了,千萬不要多問。”佩恩六道再加上外道魔像,她既不想讓蠍真的做到為曉的任務而死的地步,自然也不希望他對這些事知道的太多。就像絕,原本不是曉裏的人,但知道的秘密太多,就算無心也必須為他們所用。


    “我對這些東西沒興趣。”他感興趣的隻有傀儡術,加入曉也不過就是個棲身之所,和其他的成員都沒什麽聯係,更不要說去關心這些所謂的秘密。


    “那就好。要是我迴來之後看到你過得不好,我可要生氣。”


    蠍低笑,偏過頭吻上她的唇。靈巧的舍撬開貝齒,滑過檀口的每一寸細嫩,唇齒糾纏。相互熟悉無比的身軀緊緊靠在一起,總是容易勾起心底最深處的渴望,感覺到抵住自己的火熱,夏姬主動結束了這個過分激烈的吻,任蠍一下下地啄吻著她,彼此都慢慢平複下身體的熱度。


    “我發現你現在越來越像個色狼了。”夏姬眨了眨眼睛,在他鎖骨上啃了一口,才感覺到蠍身子的僵硬,立刻起身跳到一旁:“零在等我們了。”


    看到蠍和夏姬一起來佩恩並沒有驚訝,隻是對著夏姬問:“你要讓蠍也在場?”她雖然對佩恩六道和宇智波斑的事情都很清楚,卻避免讓蠍接觸這一切,雖然嘴上沒有說出來,但這是他們之間的默契。她既不喜歡,他們在沒有必要的時候也不會逼迫。


    “這次是例外,待會兒會發生什麽事我也說不清楚,如果這次就離開了,總要讓蠍知道。”


    知道了她的意思,佩恩也不再多問,轉身向山穀走了過去。不止是小南在,竟然連大蛇丸也在這裏。夏姬挑眉看向小南,小南隻是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是什麽原因。最後看了大蛇丸一眼,夏姬鬆開握住蠍的手,跟著佩恩走到了山穀的中心。


    “轟……”


    外道魔像被召喚出來的時候,整個大地都在振顫,龐大的身軀在地麵上投下巨大的陰影。於此同時,夏姬代替了已經退到一旁的佩恩,站在了魔像的手掌上。聽心懸浮在她的身旁,振顫著表示自己的興奮。手臂抬起,猛地握住聽心的刀柄,刺入自己心髒的位置。站在山穀邊緣的蠍瞳孔一縮,周身的氣息都停頓了一般。夏姬卻沒有分心去關注任何人,隻是感覺到從心髒處源源不斷湧出來的力量,狂暴的殺氣瞬間將整個魔像籠罩起來,逼得它巨大的身軀半分不得動彈。


    直起身子拭去因為強行調用力量而從嘴角流下的鮮血,夏姬笑得妖嬈。


    “不過是地獄九層來的小鬼,我可是從十八層一路爬上來。”足尖一點,整個人高高躍起,站在半空中,泛著藍色微光的右手食指劃出不斷放大的光暈,“撒,現在讓我來看看,這個世界的中樞,究竟是什麽東西在操縱。”


    和聽心結合的帶來的尋根溯源的力量沿著魔像的來路迴溯,探向它的過去。


    一切都發生在瞬間,夏姬的身體突然就虛幻起來,然後從下而上畫作齏粉,和魔像一起消失在空氣中,隻來得及迴頭看了蠍一眼。


    “等我迴來。”


    消散的那一刻,蠍隻看到夏姬的嘴巴開開合合地說了這麽幾個字,之後,便一切歸於平靜。


    小南難以置信地捂住嘴,不自覺地向前走了一步,似乎是要確定自己看到的是不是真實。大蛇丸眼神陰鶩地看向最應該知道原委的那個人,蠍隻是定定地看了夏姬消失的地方幾秒,旋即轉身毫無留戀的離去。


    既然你給了承諾,我便等你迴來。不過一生,他赤砂之蠍還不放在眼裏。


    夏姬雖然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在真的直接被世界排除的那一刻還是有一點反應不過來。這片刻的遲鈍結果就是在麵對時空亂流的時候瞬間的無力。這一次空間的反應未免太過激烈,壓迫地她毫無支撐之力。想起之前在魔像的源頭處看到的那兩個人,那是她和老師的臉……大概是因為觸到了不該被她知道的東西,所以才會激起時空的反擊。沒力氣再細想下去,又一次壓迫來臨之際,夏姬思緒一沉陷入一片昏暗。


    在罅隙中穿梭的夏姬對時間沒有什麽概念,可能是很久,也可能隻經過了一瞬。總之在夏姬終於清醒過來將要落在地麵上的時候,她果斷的翻身,踩在了半空中。朝下一看,果然,底下是一片泛著惡臭味的垃圾。夏姬眉頭一皺,再看看自己胸前的血跡,決定還是先去找個地方換衣服再說。這時空法則的複性也太強,不過是摸到了真相的一點邊角而已,就把她送到這種亂得人神共憤的地方來。


    這該不會是哪裏的貧民窟或者生化垃圾廠之類的吧?


    無語地招來一陣清風包裹住自己,又或者,她這是被送到了生化危機?


    “喂,你們看那個小鬼!”舉步要走,卻看到垃圾堆下麵圍著一群衣著破爛、目光兇狠的人。既有大人,也有孩子。


    夏姬笑得魅惑,她看上去就這麽好欺負?直到走到他們麵前夏姬才感覺到不對勁,她和這些人的身高……


    再次低頭一看,夏姬瞳孔一縮,立刻抽出聽心閃身割下一個人的頭顱。明明白白地感覺到靈魂的脫離,夏姬攥住拳頭:“該死,不是夢境!”


    之前明明有好好凝練那些靈魂力量了,還是被法則擺了一道,力量沒有被壓製太多,身體卻是變成了六七歲的樣子。


    先前圍住她的一群人被她的突然發難嚇了一跳,卻馬上反應過來,有些後退的人在看到她身上布料很好的奇怪衣服之後,眼中兇光更甚,立刻就要撲上來幹掉她。


    夏姬若有所思地點了點唇,環顧四周,黑眸中紫光浮動:“呐,如果力量增強的話,身體就會長大吧。”大概有四十多個人,“既然這樣,我就不客氣了。”


    妖氣的笑容掛在女孩的臉上有著詭異的違和感,一直在暗處觀看的人看著在垃圾山下廝殺的女孩點了點頭,眼中有著滿意和讚賞。不,這不是廝殺,而是單方麵的屠戮。所有之前包圍她的人都已經被算進了攻擊範圍,現在逃開也來不及,緋紅色的身影如紅蝶一般輕盈翻飛著,穿著不適合活動的衣裙,步子很小速度卻是讓人眼花繚亂的快,一把透著邪氣的匕首起落之間必有一人斃命。


    真的很強。


    “既然你一開始就沒打算出手,我就放過你好了。”警覺地迴身,之前還立在屍體中間的女孩已經出現在了他身後,“不過我現在需要有人告訴我,這裏是哪裏?”


    “你不知道?”銀發的男子一愣,年紀這麽小的孩子就有這樣的力量,難道不是出自這裏?“這裏是流星街。”


    明白的看到女孩突然睜大的眼睛,以及再次審視他的目光。


    夏姬總算反應過來,這裏不是哪個世界的邊緣地區,而是獵人世界的主場之一。


    流星街啊……說起來,眼前的男人也有點眼熟呢。


    “你的名字?”


    “席巴?揍敵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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