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洛無語搖頭。


    於澤楊吐出一口濁氣,放心不少。


    寧可唯意猶未盡,期待下半場。


    旁人皆摸不清頭腦,什麽情況?


    秦勝寒坐迴自己的座位,發現口也有點幹了,便問一旁的人道:“有喝的嗎?”


    “有。”呂劍立刻站出來。


    他伸出右手,露出一枚橙色戒指,然後催動術法,憑空拿出幾瓶飲子,一一介紹道:“這是桃花漿,這是青梅湯,這是菊花茶,這是桂花釀,郡主想要喝哪個?”


    前兩樣是甜品,後一種是茶,最後一樣則是酒。


    看到這一幕,於澤楊和寧可唯同時挑了挑眉頭:法器?


    李靜安也微微皺眉:戒弓?


    商洛看了一眼,不以為然,心道:“橙色,二級戒弓,不算好東西。”


    戒弓是軍隊配備的一種能量弓箭,在使用時,隻要對戒弓注入炁,便可使戒指展開形成弓箭,然後將自己的炁以弓箭的形式射出,威力不小。


    大寧軍隊出征時,每每以戒弓開道,縱橫四方。


    隻不過戒弓是軍用品,尋常人一般沒資格使用。


    這呂劍是運河使之子,倒也有權擁有。


    另外,一般的戒弓不具有儲物功能,而呂劍這個竟能當作方寸物使用,明顯是專門定製的,價格至少百萬貝。


    這是很大一筆錢,對於於澤楊和寧可唯這兩個窮逼來說,自然是遙不可及的,也不怪他們看到這玩意兒時,會露出一副沒見過世麵的模樣。


    秦勝寒倒是完全不介意,看了四個瓷瓶後,最終選了一瓶桃花漿。


    呂劍微微一笑,正要把東西收起來。


    商洛轉頭對李靜安問道:“你想喝什麽?”


    李靜安也不扭捏,直爽說道:“不是酒就行。”


    商洛點了點頭,對呂劍道:“把菊花茶拿來。”


    他自己喜歡菊花茶一些,所以認定李靜安也是一樣。


    呂劍猶豫了一下,不過還是拿了過去。他倒不是小氣,而是怕惹得秦勝寒不高興。


    但秦勝寒對此不以為然,她已經勝利了,心裏正開心,哪會計較這些。


    旁邊的寧可唯和於澤楊看了看,同時咽了咽口水。


    但商洛沒看到,也就沒問了。


    於澤楊倒是沒什麽,寧可唯卻是挎著肩膀,滿臉失落。


    “多謝。”


    李靜安接過,喝了幾口,覺得還不錯,隻不過不如村裏的井水甜。


    另外,裏麵有幾朵菊花煩死了,每次喝的時候都往外麵跑,讓他不得不一邊喝,一邊用舌頭抵住。


    真麻煩!


    秦勝寒恢複戰力,笑盈盈地看著李靜安,問道:“你口不幹了吧?我們繼續辯論?”


    李靜安心道:“我們剛才在辯論嗎?不是在說話嗎?”


    搖頭道:“說不贏,不說了。”


    聽到他開口認輸,秦勝寒更加高興了,微抬起下巴得意道:“哼,這次就饒了你,下不為例。”


    李靜安聳聳肩,表示無所謂。


    他對這種勝負看得很輕,如果認輸就能減少這些不必要的麻煩,他寧願一直輸。


    涼亭四周有欄杆,欄杆下麵就是坐的位子。


    李靜安不願站著,更不願居中站著,便走到一旁,找了一個靠近路口的位子坐了下去。


    於澤楊緊隨其後,寧可唯也低著頭,小心翼翼跟進去。


    她看似大大咧咧的,自來熟,其實很害羞。


    在熟人麵前一個樣,在陌生人麵前又是一個樣。


    要不是一開始她經過激烈的思想鬥爭,下定決心要認識於澤楊和李靜安這兩個老鄉,不然絕不會表現得那麽熱情外向。


    她內心有時還是挺小女生的。


    “誒,今晚月色不錯,繁星也美,不如我們吟詩作對如何?”


    一名叫向晉的少年提議道。


    周圍好幾人點頭,說道:“可。”


    “大家相逢即是緣分,又有如此良辰美景,吟詩作對正合此時。”


    李靜安抬頭朝天上看了一眼,今天不是初一麽?哪裏有月亮?


    向晉看到眾人同意,微微一笑,然後看向坐在遠處的李靜安,問道:“靜安兄氣度超脫,風流倜儻,想必文才一定很出眾吧,要不為我們作詩一首?”


    眾人都朝李靜安看去。


    秦勝寒也好奇看過去,想知道這位有沒有詩才。


    商洛也好奇,心道:“難不成他竟是個文武雙全的全才?”


    看到眾人都看向自己,李靜安也是無語了,開口說道:“你哪裏看出我氣度超脫,風流倜儻的?我不會那些玩意兒,你找別人吧。”


    商洛點頭,“如我所想,和我一樣。男兒自當橫刀立馬,浴血沙場。搞那些酸啾啾的東西幹嘛?”


    向晉微微一笑,果然是個土包子。


    寧可唯看向李靜安,沒想到李靜安一點都不虛偽,直接就承認了,絲毫不掩飾。


    若是自己……隻怕不會像他承認的這麽果決。


    秦勝寒輕蔑一笑,然後說道:“向晉,你也太為難人家了,詩詞是何等高雅的東西,豈是人人都會的?”


    商洛皺眉,心道:“這小妮子怎麽沒完沒了啊,還在為難人家,真是小氣。”


    向晉微微頷首,“是我思慮不周了,一個喝瓊漿的,與一個吃大蒜的……”


    他微微一笑,“怎麽能坐在一起討論這個呢?這不太合適。”


    向晉認為喝瓊漿的高雅,吃大蒜的低俗。


    那他作為一個高雅的人,怎麽能和李靜安這個低俗的人一起討論詩詞這等高雅的東西呢。


    這不是牛頭不對馬嘴嘛,怎麽可能合適。


    旁邊幾人聽出他言語中的意思,紛紛暗笑。


    於澤楊也聽懂了,心裏暗自著急,又憤怒又無可奈何。


    寧可唯也不由得皺了皺眉,心想這幾人怎麽這樣啊,真討厭。


    商洛瞥了那個向晉一眼,恨不得先前那一腳更用力些,“雜碎。”


    秦勝寒麵帶微笑,觀察李靜安的表情,還笑問道:“李靜安,他這麽說,你怎麽看?”


    李靜安瞥了她一眼,然後腦袋如小雞啄米般,“啊對對對……”


    眾人一愣,本以為李靜安會正麵反擊,沒想到李靜安竟然當麵承認自己低俗了。


    隻是這承認的語氣和神態……著實讓人不喜。


    秦勝寒氣憤,這感覺就像是他懶得跟自己一般見識,覺得自己不可理喻,在無理取鬧。


    自己重拳出擊,竟全部打在了棉花上,甚至還被反彈誤傷了自己。


    那個氣啊。


    她小胸脯劇烈起伏,又無可奈何。


    畢竟人家已經承認自己低俗了,你還能說什麽,總不能胡攪蠻纏吧,那豈不是顯得自己更加不可理喻了?


    她冷哼一聲,嘟起小嘴,偏頭望向另一邊,不願再多看李靜安半分。


    向晉著急,自己本有心替郡主出口氣的,怎麽反倒是讓郡主更憋屈了。


    他想了想,便從腰間的一塊玉佩裏,取出一樣式物來。


    那玉佩竟也是個方寸物。


    眾人偏頭看去,認出了那個東西是什麽。


    向晉微微一笑,正打算向李靜安出擊,但仔細一想,覺得不妥。


    他搖了搖頭,心道:“李靜安這人心性與常人不同,我若是一擊不中,隻怕又要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還是針對另外兩人吧。”


    轉頭看向一旁的於澤楊和寧可唯,又心想:“這兩人他在乎誰呢?是了,先遠遠看去,見他與這女的一直說個不停,想來與這女的感情更加深厚。


    嗯,好,就針對她。”


    他微笑走向寧可唯,輕聲說道:“這位姑娘舉止非凡,嫻靜文雅,可識得此物?”


    一聽這話,李靜安眉頭挑了挑,心道:“這人也太愛睜眼說瞎話了吧。先說我風流倜儻,氣度非凡,現在又說寧可唯舉止非凡,嫻靜文雅。嗬,她和嫻靜文雅能沾半點邊嗎?”


    “啊?”發現所有人的目光都朝自己看來,寧可唯頓時緊張,兩隻手緊緊絞在一起,“這……這是琴?”


    她剛迴答完,便看到旁邊好幾人露出了玩味的笑容,眼中還帶著些許輕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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