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戰說道:“放心,我給你的解藥不是假的,隻不過這個毒有些玄妙,無法根除,所以你往後每三個月都要服用一次我給你的解藥,否則這個毒還是會複發的。”方陽雲張了張嘴,心裏有苦難言,難道自己以後沒三個月都要下山一趟嗎?


    龍戰再次拍了拍他的肩膀,


    “當然,你也可以自己解毒。”方陽雲立即問道:“能自己解毒?”龍戰點頭,


    “當你進入金丹境後,這毒自己就解了,無需任何解藥。”本來,尋常的毒藥就對金丹境極其以上的人都是無用。


    因為到了金丹境的人,身體已經脫離


    “凡胎”,開始往仙體轉變,尋常的毒藥,已經難受其根本。在那個境界上的人,甚至可以免去吃喝拉撒一切雜事,連吸風飲露都是一件很有閑趣的一件事,其實大可不必。


    這也是真正的山上人,區別於山下人的地方。隻不過好些山上人因為吃喝養成了習慣,所以一些人即便上了金丹境,也難改掉吃飯喝水的習慣,權當滋味生活了。


    所以這句話,並不算假話,隻是廢話罷了。龍戰之所以敢這麽說,就是篤定了方陽雲進不了金丹境,至少暫時進不了。


    金丹境哪有這麽容易進,修行途中的第一道天塹,就是一些天才,都要在此駐足多年,更何況方陽雲這個蠢貨。


    更何況,方陽雲修元境都未大滿,離金丹境的門都沒摸到,更別提進去了。


    因此,龍戰肯定方陽雲這幾年是進不了的。果然,在聽到龍戰那句話後,方陽雲心中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心想這還用你說。


    隻不過眼下,別人占強,他又能說什麽,隻能幹笑了。


    “欸,你先前打我的那個是什麽拳法?”龍戰繞過方陽雲的身子,隨後問道。


    方陽雲本不想跟上去的,因為這樣跟上去迴答,很想一個小弟。隻是眼下,他又不太敢得罪龍戰,隻得忍著怒氣,快步跟上說道:“闊風拳。”


    “看起來不錯,有功法嗎?”龍戰腳步不停,繼續問。


    “你……想學?”方陽雲一下就聽出了龍戰的意圖。


    “想看看。”龍戰直接道。


    “有。”方陽雲沉默了片刻,還是說道:“我會抄錄一份給你。”


    “對了,先前你那些法寶……”龍戰見方陽雲這麽好說話,又打起了他法寶的主意。


    “過分了啊。法寶不能給你,我已經給你一件了。”方陽雲對法寶還是看得很嚴。


    “那是給我的嗎?那是你給我新娘的賠禮,又不是給我的。”龍戰說道。


    “她的不就是你的?而且她又不是修行者,她要法寶有什麽用,最後還不是落到你的手裏。”方陽雲先前看過孟晚琳的氣,知道孟晚琳沒修行過。


    “這話說的,我會占她的東西嗎?你放心,那根小鐵棍我肯定會給她,絕不占為己有。”龍戰停下腳步嘿嘿笑了笑,


    “所以……”


    “別想,我的這些法寶每一件都來之不易,而且還記錄在冊,若是我迴去後,我師父看不到我的法寶,你讓我怎麽說?你也不想這件事讓他們知道吧?”方陽雲直接搬出自己的師父來,希望龍戰知難而退。


    事實上,他的那些法寶的確記錄在冊,不過他師父並不會查看他的法寶。


    畢竟法寶一般都屬於隱秘,就算是師父,也不會輕易過問。龍戰不知道這茬,便信以為真,聳聳肩道:“既然這樣,那算了吧。”兩人又走了一段路,龍戰突然停步,問道:“你還跟著我幹嘛?”方陽雲腳步一頓,心想不是你讓我跟著的嘛,你以為我想跟?


    不過現在既然對方這麽說了,他也懶得再跟著受氣,便身子一轉,就消失不見了。


    等方陽雲走後,龍戰看天色不早了,該入洞房了。本來還有鬧洞房這一茬,隻是白天發生了那事,原本鬧洞房的那幾個兄弟都被各自家長叫了迴去,也就沒人組織了,這一項目自然宣布告破。


    不過龍戰也無所謂,他本來就不喜歡這些,吵吵鬧鬧的,煩死個人。事實上,他連洞房都不想入。


    畢竟一想到對方隻是個十四歲的小女孩,他就覺得負罪感滿滿。作為一個受過九年義務教育的人,即便算不上好人,但也絕對做不出那種事來。


    所以,當他來到門前時,猶豫不決,許久都沒進去。但,他又不得不進去。


    因為家裏人告訴他,按照習俗,新娘在蓋頭未揭開前,什麽都不能做。


    所以此刻,孟晚琳必定是餓著肚子,辛苦地坐在床沿兒上,等待他去


    “解封”。龍戰心想不管怎麽說,得去把人家蓋頭揭了,不能讓人家一直幹坐著不是?


    他推開門,裏麵亮亮堂堂的,中間是一張桌子,上麵擺著兩根紅蠟燭,旁邊是一個托盤,裏麵放著一壺酒,和兩個杯子,這是用來喝交杯酒的。


    床鋪在裏屋,用一道珍珠隔簾隔開。隱隱約約可以看到孟晚琳的身影,和想象中一樣,這個女子正端坐在床沿兒上,巋然不動。


    她腰板挺直,雙手放在並攏的雙腿上,和印象中那些大家閨秀一樣,姿態很雅,十分莊重。


    龍戰撥開隔簾,緩步入內,心裏其實是有些慌的。雖然此前兩人就見過麵,但當時他是冒充了老六,才避免了尷尬。


    若是這時直麵應對,他真不知怎麽應對。所以猶豫半天,硬是沒敢去揭蓋頭。


    其實,相比於他,孟晚琳更加緊張。她不知道龍戰就是龍墨,記憶裏龍戰還是那個臭名昭著的混球。


    雖然白天龍戰行事,讓她略微好感一些,但從另一個角度說明,龍戰的確如傳聞一樣,是個驕橫霸道的主。


    不然他怎麽敢反抗仙人。雖然後來他並沒有出什麽事,但現在不出事,不代表以後不出事。


    她甚至一度在擔心自己娘家會不會受到牽連。如果真有影響的話,她隻怕會恨死這個人。


    隻是,眼下那些事都得以後再看,現在緊急的是,這個人如果真來揭自己的蓋頭,又要行那洞房之事,自己該怎麽辦?


    她惶恐不安,又感傷自己悲慘的命運。慢慢的又垂下兩顆淚來。她實在是個愛哭的小女孩,每每傷心,每每委屈,每每難過,都會垂淚,而且永不枯竭。


    在這傷心惶恐的時候,她腦海裏又浮現出那個人的麵貌來。她總記得當時那個人為了不讓她哭,竟然用臉去撞牆;還記得那個人即便是身臨險境,也不肯放下她。


    那個人那麽好,可……她不明白為什麽讓嬋兒去打聽那個人,卻沒有那個人的消息,不是說是老六嗎?


    她想可能是因為龍家太過龐大,而那個人說不定隻是旁係的某個子孫,其他人不知道,也有可能。


    她想,如果自己以後方便了,或許就能打聽到他的消息。那時,也許就可以和他說說話了。


    她現在很想和那個人說說話,想知道那個人怎麽樣了?自從那次兩人都暈過去後,她就再也沒見過那人了。


    其實她一直都想見那人來者。突然,她腦海一震。心想自己現在算這麽迴事?


    在新婚之夜,當著自己丈夫的麵,竟然在想其他男人,還是自己丈夫的弟弟。


    她感到羞愧和可恥!她連忙拉迴思緒,告訴自己不要去想他了,自己不能那般。


    即便命運不公,也不該做出那種


    “不忠”的事來。隻是,有些事就是這樣,你越是不去想,就越是會想。


    那個人的聲音,臉龐,身影……一張張碎片,不斷在腦海裏重現,任憑她怎麽努力,也揮之不去。


    龍戰並不知道此刻他的這位新娘正在做著劇烈的思想鬥爭,他隻想快點結束。


    所以,他強唿一口氣,準備過去揭蓋頭。而孟晚琳也從蓋頭的底端,看到了龍戰的鞋子,知道龍戰走了過來。


    她很害怕,又很迷茫,因為直到此刻,她的腦子裏都全是龍墨的身影。


    看到龍戰越來越近了,她幹脆閉上了眼睛,準備默默忍受這一切。龍戰揭開蓋頭,看到孟晚琳緊閉雙眼,而眼角上分明掛著幾顆淚水。


    龍戰最討厭看到女孩子哭了,他每次看到女孩子,都會感到莫名的心軟和難受,因此或多或少都會有點討厭這種感覺。


    這時,看到孟晚琳又哭了。他真是感到無語,不過想想也是。這麽個小女孩,卻要接受這種命運,不哭才怪呢。


    他本想開口安慰孟晚琳幾句,說自己不會碰她。但剛一張嘴,


    “欸,你別……”話還沒說完,就看到孟晚琳已經抽泣了起來,顯然淚水又如黃河決堤一般,一發不可收拾。


    龍戰真的是無語了,也感到頭疼。到嘴的話也說不出去了,心想勸她多半也是無用,哭一下反而更好。


    隻要自己今晚不碰她,她就會明白自己對她並無惡意。過幾日,再勸慰她幾句,說不得就會好了。


    決定好後,龍戰把蓋頭放到一邊,然後轉身出了屋子,又看到桌上的托盤和酒,心想這交杯酒看來也不用喝了。


    沒多理會,徑直就出了屋子。而裏麵,孟晚琳聽到房門的動靜,有些好奇。


    睜開眼一看,屋子裏果然沒人,心裏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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