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恕罪啊恕罪啊。”樓下快速衝上來一個人,人還沒見著,聲音先到了,


    “關小姐光臨鄙店,有失遠迎,有失遠迎啊。”眾人轉頭看去,隻見一個小矮人噔噔噔地跑了上樓。


    這人目測隻有一米來高,四肢粗短,容貌滄桑,滿臉的大胡子,年齡應該在五十上下。


    他穿著一件皮甲類衣服,衣服上有很多口袋,裏麵掛著各種各樣的工具,似乎是用來修補這些武器的。


    此人名叫解質,正是這間百器閣的老板。


    “解質,你幹什麽去了?怎麽現在才來?”關語柳看到解質出現,立刻揪住他的胡須質問:“你知不知道,你沒在的時候,你店裏的夥計是怎麽頂撞我的?”


    “哎呦哎呦……”解質被揪住胡子,連連求饒,


    “小姐饒命小姐饒命……”關語柳根本沒撒手的意思,


    “哼,你今天要是不給我一個交代,我把你胡子拔完!”說完,又用力扯了一下,疼得解質哎呦大叫。


    “語柳!”張淩出聲製止,關語柳這才鬆手。解質揉了揉自己的下巴,一臉悲楚道:“關小姐啊,我店裏的夥計就他們兩個,他們哪有膽子頂撞您啊,是不是有什麽誤會?”關語柳道:“沒有誤會,你要是不信的話就問她。”手指向燕瑾一指,


    “你問她有沒有對我無禮?哼,我的手腕到現在還疼呢。”解質一驚,轉頭看向燕瑾,後者神色淡漠如常,沒有解釋什麽。


    解質心裏明白,賠笑道:“她啊,她就是一奴隸,見識淺薄,不知分寸,關小姐可千萬不要和她一般見識啊,跌份兒。這樣吧,我送關小姐幾樣好玩的玩意兒,代她向關小姐賠罪如何?”關語柳冷哼道:“誰稀罕你的玩意兒。”眼珠子轉了轉道:“嗯~也不是不行,不過我不要你給的玩意兒,我隻要你店裏的一件東西,隻要你給我,這事就算是了了。”龍戰和張淩同時皺了皺眉。


    解質問道:“不知關小姐要什麽?隻要是您看上的,我一定送……”


    “咳咳……”龍戰咳嗽了一聲,打斷了解質的話,


    “等一下!”關語柳怒目而視,


    “龍戰,你幹什麽?”龍戰瞧也不瞧她,轉身對解質說道:“老板,這把寶劍我們和她已經談好了,我們要了,所以這東西已經算是我們的了。”解質還沒明白過來,關語柳卻炸了毛,


    “誰說算你們的了?你們都沒付錢,這東西還是老板的。”轉頭對解質說道:“解質,隻要你把這把寶劍給我,我就給你一個麵子,不和她一般見識了。否則的話,別怪我不客氣。”解質夾在中間,左右為難。


    這時,龍戰走出來道:“這把寶劍已經是我的了,你要是想要,可以找我買,何必為難人家老板?”關語柳瞪眼道:“你是什麽東西?這裏什麽哪裏輪得到你說話?”龍戰輕笑道:“那你又是什麽東西?這裏輪得到你說話?”關語柳道:“我父親是蘇城的城主,這整個城都是他的,我是他女兒,怎麽輪不到我說話?倒是你,一個喪家之犬,靈台被廢,修為盡除的廢物,你有什麽資格在我麵前說話?”


    “語柳!”龍戰還沒惱怒,張淩先惱怒了,


    “你怎麽這麽和人說話?這事本來就是你有錯在先,你怎麽還胡攪蠻纏,說那些過分的話?”他完全是把關語柳當妹妹一樣訓斥,十分嚴肅。


    關語柳眼睛通紅,米粒大的淚水像斷了線的珍珠,嘩嘩往下流。一張小臉擰巴到一起,委屈極了,


    “淩哥哥,你兇我,你竟然兇我。”張淩板著臉道:“你有錯,我當然要說你了,這事……”


    “這事誰對誰錯我知道!”關語柳大聲道,近乎嘶吼,


    “我不知道我錯了嗎?我不明白我是在胡攪蠻纏,故意為難他們嗎?”張淩:“那……”關語柳道:“講對錯,那是別人的事情,你是我的淩哥哥,是我最喜歡的人,你為什麽也要跟我講對錯?”張淩張了張嘴,不知該如何接話。


    “你太讓我失望了。”關語柳一把推開張淩,轉身往樓下跑去了,一邊跑一邊哭。


    “語柳!”張淩喊了一聲,又對孟晚琳幾人拱了拱手,這才追了出去。


    老板解質看到兩人走後,長唿了一口氣,如獲大赦。一旁的龍戰與孟晚琳對視一眼,各自都鬆了一口氣。


    解質看了一眼龍戰,又望向孟晚琳手中的長劍,不由得一愣,隨即望向一旁站立,始終神色淡漠的燕瑾。


    後者緩步走來,撿起地上的劍鞘恭恭敬敬遞給孟晚琳,


    “主人,您的劍鞘。”主人?龍戰和孟晚琳對視一眼,沒搞清狀況,也不敢接劍鞘。


    解質連忙說道:“阿力,去樓下看著,有客人來買東西了。”那小廝抱怨道:“師父,什麽事啊,幹嘛要把我支開?”解質瞪眼道:“既然要把你支開,就不會告訴你是什麽事。廢話少說,還不快去。”


    “是。”名叫阿力的小廝走了下去,時不時還朝樓上迴望一眼,看向燕瑾的眼神,略帶不解和疑惑。


    等他走後,解質走到一旁的牆壁旁,找到其中一個格子。那格子裏擺放有幾件金屬器物,這些器物外觀都一致。


    解質找到第三件器物,然後用力將其擰動了半圈。哢哢哢……那堵牆竟然凹陷了進去,露出一條同道來。


    解質迴身說了一句,


    “幾位,請跟我來。”龍戰和孟晚琳對視一眼,一旁的燕瑾朝孟晚琳伸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龍戰默了默,點頭道:“進去吧。”剛才燕瑾那一手青色劍氣使出,至少是火魄境的修為。


    她要是想為難兩人,兩人根本逃不掉。幾人一前一後走入,沿著通道走了不知幾百米,彎彎繞繞,裏麵還有很多岔路,七縱八橫的,若是沒有人帶路,他們絕不知此刻身在何處。


    走了小半刻鍾,最終幾人來到一麵石壁前。解質走到石壁前,伸手在石壁上拍了一陣,每拍一次,灰黑色的石壁都會蕩漾出一圈圈藍白色閃爍的光。


    龍戰眯了眯眼,


    “陣法?”待到解質解開石壁上的陣法後,石壁轟的一聲,一道藍光自上而下如海浪一般掃了下來,掃過的地方,灰黑色的石壁變成了好似水麵一樣的藍色晶石,耀眼奪目。


    “幾位,請進。”解質伸手示意了一下。孟晚琳看向龍戰,龍戰默了默,還是硬著頭皮進去了。


    他伸手剛一觸到藍色晶石,就有一股巨大的吸力把他吸了進去。等他再睜眼時,發現此刻他正站在一座石橋上,腳下是一條破濤洶湧的大江,江水渾濁,聲勢駭人。


    石橋對麵是一座青山,樹木蔥鬱,鳥語花香,完全不似冬日的蕭條景象。


    山下還有幾個草屋,和一座鑄劍爐。在這個位置,可以清楚看見鑄劍爐附近有幾個忙碌的身影,個子和解質一樣,都是一米左右,除了……鑄劍爐邊上有個躺著的一個人,那人躺在一個竹椅上,雖看不清麵貌,但此人的身形輪廓絕不矮小,應該是個正常人。


    “雖然想到會別有洞天,但親眼所見,還是覺得歎為觀止,一片天下,竟然有兩種顏色。”龍戰吃驚連連,向前走了幾步,這時身後空間有波紋閃動,不一會兒孟晚琳等人便出現了。


    孟晚琳看到眼前的景色,也是吃了一驚,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確認沒看錯後,才驚歎道:“好美的景色啊!”


    “二位,跟我來。”解質走在前麵,朝草屋走去了。龍戰和孟晚琳對視一眼,連忙跟上,燕瑾緊隨其後。


    幾人來到鑄劍爐附近,鏘鏘鏘的打鐵聲不絕於耳,十分熱鬧。解質走過去在那個躺在躺椅上的男人耳邊說了幾句,那男人抬起頭朝這邊看了一眼,然後坐了起來,龍戰這才看清這人的麵貌。


    是一個胡子拉碴的壯碩漢子,年齡應該是三十多歲,濃眉大眼的,高鼻闊嘴,五官立體,皮膚略黑,身上罩著一件灰不溜秋的短打衣裳,露出強壯的胸肌和腹肌,整個人站立起來,就像一頭老虎,給人以威嚴和強悍的感覺。


    那漢子瞅了幾人一眼,然後轉身就朝草屋後麵的青山走去了。解質連忙說道:“快跟上他。”龍戰不解其意,但還是帶著孟晚琳跟上了。


    燕瑾始終默默跟在最後,像仆從一般,緊挨著孟晚琳。走了許久,打鐵聲已經聽不大見了,那漢子帶著眾人來到山頂。


    在這裏,可以清楚看到四周的景色。山風迎麵吹來,帶有清新的花草樹香。


    遠處的白雲緩緩遊動,去向遠方。那漢子駐足轉身,一張寫滿威嚴的雙眼緊緊看向燕瑾,


    “決定了?”燕瑾神色淡漠地點了點頭。那漢子唿出一口氣,


    “該來的還是會來,隻是我沒想到這一天會來的這麽快。小子,不知是該說你是運氣好還是運氣差,竟然能被這把劍選中,川流不息,淵澄取映,上萬年的蟄伏,今日總算是……”


    “於大師。”燕瑾突然出聲打斷了那漢子的說話。那漢子轉過頭來,粗hei眉毛皺起,


    “怎麽了?”燕瑾偏頭示意了一下,


    “流息選中的是這位,她才是我的主人。”那漢子愣了一下,隨後眼睛瞪大,


    “是她?不應該是這個小子嗎?你看他骨骼精奇,麵相非凡,流息怎麽可能不選他而去選這個少女?這少女她……咦,竟然也有些不凡,劍心澄明,目光如炬,嘶,天生劍胚。難怪難怪難怪。”他繞著孟晚琳打量了幾圈,連著說了三個


    “難怪”,最後站定說道:“難怪流息會選擇你了,有望成為一位大劍仙的本命劍,無論是誰都會上趕著。”孟晚琳和龍戰麵麵相覷,心說這位在說什麽啊。


    龍戰開口問道:“前輩,你……”話還沒說完,那漢子伸出一隻手擋在龍戰嘴前,


    “你先閉嘴,我先和她說說話。”龍戰搞不清狀況,隻好閉嘴。那漢子看向孟晚琳,問道:“丫頭,你想跟我學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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