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音把秦勝寒扶了起來,關心備至地問道:“郡主,你沒事吧?手有沒有傷著?”秦勝寒搖了搖頭,轉頭看了一眼李靜安。


    她雖然知道李靜安是為了她好,但她還是覺得心裏委屈。剛才李靜安出手了三次,她都身遭劇痛,尤其是最開始那一下,胸口劇痛。


    若不是這裏不方便,她都想解開衣服看看了,看看裏麵有沒有紅腫。她從小到大都沒吃過這樣的苦,陡然一下遭重了,自然忍受不住。


    不過她也沒怪李靜安,隻怪自己太弱,不然絕不會這樣。她看到李靜安和寧可唯還在爭執,便說道:“我沒事的,我不怕痛,我們再來吧。”寧可唯說道:“勝寒,要不換我來。這家夥沒輕沒重的,完全不收手,別到時候沒練出什麽東西來,反把人打殘了。”秦勝寒搖頭道:“不用。李靜安這樣也是為了希望我盡快變強。這樣挺好的,我沒事,繼續吧。”寧可唯心中歎息,


    “哎,要不怎麽說情人眼裏溫柔人,都被打成這樣了,還替人家說話。哎,還真是愛的深沉呢。”李靜安偏了偏脖子說道:“既然這樣,那繼續了。別注意我某一點的動作,要洞察全局。先動手未必在手,先移腳,也未必在腳。近身對決,要看清哪些是實,哪些是虛。就像《摧山掌》裏說的那般,肩與胯合,肘與膝合,手與足合,周身關節聯動,一氣貫成。所以看手不在手,在手需看腳。無論是武道,還是劍道,步法是一切力的根基。正所謂龍象之力平地起,萬丈金光在足身。懂了嗎?”秦勝寒悟性不高,似懂非懂,不過還是點頭說懂了。


    而這些道理,寧可唯肯定知道,詩音也不差,自然也明白,所以都不覺得有什麽。


    李靜安看秦勝寒點頭了,便挪了挪腳,擺開一個架勢,


    “那,準備吧。”秦勝寒立刻開始準備,目光往李靜安的雙腳看去。突然李靜安動了,秦勝寒看其步法移動的軌跡,連忙後退。


    李靜安忽然騰空而起,秦勝寒雙眼微眯,立即側身翻轉,然後橫掃一劍,擋下了李靜安的一個刺招。


    她心裏大喜,隻是還沒來得及高興,便又被李靜安一拳給打在了小腹上,頓時倒飛了出去。


    “郡主。”寧可唯先一步將秦勝寒扶了起來,詩音也來搭手,兩人為她檢查身體。


    寧可唯說道:“都說了要循序漸進,你沒看到郡主已經有所長進了嗎?你還下這麽重的手。”李靜安卻說道:“決鬥又不是比試一招就結束了,不能鬆懈,否則,轉瞬即潰。”寧可唯道:“是不能鬆懈,可是我們現在是在訓練,一步一步來不行?你沒看到郡主剛才已經看出你的動機了嗎?這已經很大的長進了。”李靜安道:“就是因為她長進了,所以才要再接再厲,一鼓作氣。哪能嚐了一點甜頭,就鬆懈?”寧可唯望著李靜安,


    “對你我真是無語了。算了,懶得說你。”又對郡主說道:“勝寒,你已經做得很好了。就是剛才那樣,多注意他的步法,盡快察覺出他的動機,然後在中路攔截,一擊即潰。”秦勝寒揉了揉小腹,擠出一個笑臉道:“我知道了。”她看向李靜安,握緊手中的劍道:“我們再來。”李靜安自然沒有意見,繼續出手。


    ……幾人練了一下午,到了黃昏時。秦勝寒已經被打得滿身是傷了,看起來慘不忍睹。


    寧可唯於心不忍,多次大罵李靜安,隻是後者並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麽,他一直堅信著嚴師底下出高徒,所以出手時能不留手就不留手。


    秦勝寒被打哭多次,不過還是咬牙堅持。這一點倒是讓李靜安感到意外,沒想到秦勝寒的脾氣會這麽好。


    其實並不是秦勝寒的脾氣好,而是秦勝寒對李靜安有些情愫,不願被自己心上人看不起,所以才咬牙堅持。


    但某人不知,那也沒辦法了。而詩音,始終都沉著冷靜地為秦勝寒分析指點,幫她調整。


    有時還要兼顧為秦勝寒療傷,盡心盡力。她三道的本事都不弱,尤其是玄道。


    不過她也會醫道,雖然不太擅長,但治療一些跌打傷,為其化瘀止痛,還是沒多大問題的。


    詩音說道:“郡主,我們先扶你迴去吧。你後背有些傷不太方便治,得脫了衣服才行。去你宿舍吧。”秦勝寒擦了擦眼淚,說道:“行。正好我宿舍裏有丹藥,到時候吃點丹藥也能加快恢複。”詩音點點頭,然後來扶秦勝寒,寧可唯也去搭手。


    而秦勝寒在離開前,又忍不住看了一眼李靜安,發現李靜安並無關切之語,心裏一陣落寞。


    ……晚上時,寧可唯找到李靜安,又把李靜安教訓一頓,說他不該對郡主下那麽重的手。


    她剛才去看了,郡主的後背、胸口全有淤傷,這得多痛啊。李靜安卻滿不在乎,認為訓練就該是這樣,如果輕輕鬆鬆就能戰勝對手,那大家還用得著訓練嗎?


    寧可唯同意這點,但卻覺得不該一上來就這麽狠,然後又罵李靜安皮糙肉厚什麽的。


    李靜安懶得和她理論,說自己做事就是這樣。直接有效就行,至於其他什麽的,那都與自己無關。


    寧可唯最後罵了一句冷血無情就走了。李靜安納悶了,人家秦勝寒都沒說什麽,你一個


    “邊角料”在那急什麽?他煩悶不已,很想把寧可唯拉過來捶一頓。迴到宿舍後。


    寒樓和於澤楊都沒迴來,應該是去修煉了。而數博倫竟然拿著一本功法書在看,看到李靜安進來後,立即問道:“李靜安,你迴來了?”李靜安點了點頭,沒怎麽搭理。


    數博倫抿了抿嘴,又說道:“我這書上有個地方不懂,你能幫我看一下嗎?”如此拙劣的手段,李靜安真是沒眼看,不過他還是走了過去。


    數博倫喜逐顏開,連忙指著書上的一段話,說道:“就是這裏。”李靜安看了一眼,微微皺眉,然後說道:“我也不懂,你問別人吧。”他說的是實話,但也不完全是實話。


    因為隻要他從頭開始看的話,他一定能推到那句話的意思。但他覺得自己與數博倫不熟,大家既然已經分手了,那自己就沒理由為他費心費力地幫忙了。


    如果是個簡單問題,不用多想,他還是願意幫忙的。但這種需要費神的,還是算了。


    隻是他這個行為在數博倫看來就是敷衍拒絕。數博倫再次抿了抿嘴,看到李靜安迴到自己的床鋪上,欲言又止。


    他很後悔,後悔當初沒有多堅持一分鍾。不然的話,他此刻就還是李靜安的朋友,那之後蛤蟆山莊的事,論功行賞那些也將會有他一份。


    隻是,有些事錯過就錯過了。看李靜安這意思,是沒打算原諒自己了。


    他心中長歎,要怪也隻能怪自己。李靜安迴到床上後,便開始盤坐修煉。


    危璞說的是,既然練了就練了,大不了到時候從頭再練即可,有什麽大不了的。


    而且現在自己已經有這麽多錢了,哪怕沒什麽修為,也衣食無憂。等到時候於澤楊和寧可唯找到好職位後,自己就可以迴鄉享福了。


    那時候隨便娶個長得不算醜的女人,然後隨便一兩個兒子,光靠自己手裏錢的利息,這日子都能過得不錯。


    想到這裏,他不僅麵帶微笑,


    “人生似乎也不算太難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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