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白稍微恢複了一些,來到李靜安的身前盤腿而坐,


    “告訴你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想先聽哪個?”李靜安道:“好消息。”雷白笑道:“那個被我打敗的女人死之前給我說了那個要殺你的出陽國人受了傷,實力已經大大不如以前了。”李靜安點頭,又問道:“那壞消息呢?”雷白道:“壞消息就是他雖然實力不如以前了,但依然不容小覷。那女人說先前有兩個七品的出陽國人去攔他,都被他一刀斬殺了。”李靜安吃驚,


    “他的實力不止七品?”雷白搖頭,


    “不知道,反正比我殺的那女人要厲害得多。”李靜安想到了什麽,問道:“你突然說這個是什麽意思?”雷白嘿嘿笑了笑道:“和你說話就是省事,那我就長話短說了。那女人說了,要想解開外麵的陣法,必須由那個叫波津海人的人親自解除,不然的話,這個陣法就會一直存在,哪怕把他殺了也是一樣。”李靜安皺眉,


    “所以呢?”雷白道:“所以我們得在他被殺之前先讓他解除陣法,而問題的關鍵是要想他解除陣法,就必須你死。”寧可唯立刻警覺,手按在劍柄上,目光森然地望著雷白。


    雷白連忙擺手道:“別誤會,我沒有要對付他的意思。我的意思是,我們得想個辦法讓波津海人誤以為他死了,讓波津海人以為自己的任務完成了,可以解除陣法了。”寧可唯稍微放心了些。


    李靜安問道:“你有什麽辦法?”雷白搖頭,


    “沒辦法,我這個人不擅長思考,我隻提供思路,真正想辦法還得你們來。反正,波津海人若是不確認你死,應該是不會解除陣法的,把他殺了都沒用。”李靜安皺起眉頭,


    “波津海人原屬禦庭番,想要瞞過他的眼睛談何容易?對了,他之所以這麽執著殺我的動機是什麽來著?”雷白道:“他想要迴出陽國見他的心上人,而你就是他的投名狀。”李靜安問道:“知道具體故事麽?”雷白搖頭,


    “忘了細問,再說問這個幹嘛?”李靜安道:“了解具體病因,才能知道怎麽對症下藥,總不能真把我殺了吧。”雷白笑道:“那有什麽,犧牲你一個,造福千百家,這多劃算?”李靜安翻了一個白眼,


    “怎麽不犧牲你?”雷白笑道:“他不要我的命啊,若是他要我的命的話,我……嘿嘿,到時候再說。”寧可唯認真說道:“人命可不是數字遊戲,誰的命都不應該放在秤上衡量。”雷白大讚,


    “寧姑娘說的真好,我也是這麽認為的,寧姑娘,我倆心意相通啊,要不要與我結成道侶?”寧可唯紅了紅臉,瞪了他一眼。


    李靜安揉了揉胸前,正要開口說話,突然聽到一群跑了過來。寧可唯轉頭看去,說道:“好像是那些傷員。”李靜安心念一動,連忙問道:“看看於澤楊在不在?”寧可唯站起身去找,但找了半天也沒看到人,走迴來說道:“他好像不在。我找他們問問。”她轉身去問那些傷員,得知於澤楊他們遭遇敵人後,立即向李靜安說了情況。


    李靜安聽後,心中著急,想要站起身來,但五髒六腑的疼痛,讓他根本站不起來。


    他拉著寧可唯的手道:“快,快,快去救他,咳咳……”他一急,體內的炁就開始亂竄。


    寧可唯連忙反握住他的手道:“你別著急,我立刻就去。”她拍了拍李靜安的手,又對雷白說道:“我把他交給你了,你一定要保護好他。”雷白胸脯拍得震天響,


    “寧姑娘交代的事,我一定辦好。若有差池,必定提頭來見。”寧可唯不再說什麽,看了李靜安一眼後,立即朝於澤楊跑去了。


    李靜安憂心忡忡,希望於澤楊沒事。片刻後,寧可唯帶著眾人迴來了,不過臉色都不大好看,於澤楊還受了重傷,是寧可唯攙扶著迴來的。


    李靜安眼角跳動,強忍著疼痛站起身來,


    “怎麽迴事?”於澤楊幹笑道:“沒什麽,遇到了點麻煩。”李靜安皺了皺眉,知道事情沒那麽簡單,再次詢問:“到底發生了什麽?”於澤楊不答。


    李靜安轉頭看向其他人,


    “到底怎麽迴事?為什麽隻有於澤楊身受重傷?”秦勝寒欲言又止,而其餘人也都低著頭沉默。


    李靜安隱隱感覺事情不妙,他走到秦勝寒的身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到底怎麽迴事?說!”秦勝寒手腕被捏得疼痛,麵露痛苦之色,低聲道:“對對不起……”


    “不用給他說對不起。”呂劍看到秦勝寒麵露痛苦之色,一把打開李靜安的手,


    “有什麽事衝著我來,放開郡主。”李靜安看向這個家夥,然後指著於澤楊胸膛上的傷問道:“給我個解釋。”呂劍冷哼道:“沒什麽好解釋的,他被敵人所傷,與人交戰,哪有不受傷的道理,他自己沒本事,能怪誰?”


    “放屁!”聽了這話,寧可唯站出來說道:“他是沒本事嗎?他分明是被你推出去受傷的。”李靜安眼角跳動,


    “什麽意思?”寧可唯氣憤道:“於澤楊本來不要我說的,但這個家夥說話太氣憤了,我實在忍不住。李靜安,事情是這樣的。”她劈裏啪啦地把事情說了一遍,原來是先前他們遭遇強敵,呂劍覺得這樣拖下去,郡主可能有危險,於是便一把將於澤楊推了出去,讓他獨自抵抗強敵,而呂劍自己則帶著其他人速速逃難。


    若不是寧可唯趕到,於澤楊隻怕就被那人殺了。說到這裏,寧可唯氣憤道:“當時五個打一個,他們就算殺不了那人,也不會有太大的危險,而這個家夥卻隻顧自己的性命,把於澤楊推了出去,讓於澤楊單獨抗敵。要不是我趕去,隻怕於澤楊……”後麵的話不說,眾人也懂了。


    李靜安聽完後,深唿吸一口氣,好像胸口被大錘砸了一下一樣,讓他久久喘不過氣來。


    許久之後,他氣息通暢,眼睛泛紅地望著呂劍,


    “你走的時候我告訴過你,讓你保護所有人,是所有人。你如果沒有本事,或者說是怕有危險,不願涉險救人,這倒沒什麽,這是人之常情,我不會怪你。畢竟誰也沒有義務要為他人而奉獻自己的生命。但你……”李靜安咬著牙道:“你他娘的千不該萬不該,你不該為了自己的私心把他單獨推出去。”李靜安一把掐住呂劍的脖子,


    “你是想把他害死嗎?啊!”呂劍被掐得麵紅耳赤,拚命掙紮,但臉上毫無悔意,隻有憤怒。


    秦勝寒見狀,連忙過來拉李靜安的手,


    “李靜安,不要衝動,有話好好說,他都是為了我,你不要怪罪他。”李靜安轉頭怒目而視,


    “你閉嘴吧,看到你就煩。一天到晚,就你事最多。若是於澤楊真的因為你而死,你也等著償命吧。”他鬆開手,然後一腳將呂劍踢飛了出去。


    呂劍後背撞在牆上,口裏吐出一大口血,顯然李靜安是用了暗勁的。呂劍背靠牆根,咧嘴道:“李靜安,我們都是臣民,為了皇族的安全,粉身碎骨都是應該的,死又何妨?於澤楊這次若是死了,那也是為了皇族而死,這是他的榮耀,有什麽不妥嗎?”李靜安勃然大怒,


    “我去你娘的榮耀,你當狗當慣了,別帶上我們。郡主的命是命,別人的命就是命了?”呂劍針鋒相對道:“別人的命當然是命,隻不過郡主的命更高貴。君臣父子,尊卑有序,這是千古不變的道理。主公有難,做臣子的哪有不相救的。死他一個有何妨,隻要能保全郡主,哪怕我們這些人都死了,也是值得的!”


    “狗屁!”李靜安惱怒道:“君臣父子,愚忠愚孝。幾千年的王朝更替,就是因為有你們這群愚蠢的人。”


    “你才狗屁!”呂劍也惱怒了,


    “皇親國戚,國之根本,國之基石。若是沒有他們,哪來的國家,哪來的大大寧。如今的大寧之所以這麽繁榮昌盛,安寧祥和,難道不是因為他們的存在嗎?先保全他們有什麽不對?”李靜安道:“國之根本乃是千萬黎民,國之基石乃是萬千百姓。他們才是大寧的根本,才是大寧的緊要。無論是建國前的外族抗戰,還是建國後的民族複興,哪一樣不是靠他們用拚下來的?這天下的安寧,舉世的繁榮,又有哪一樣不是他們的創下的?那些君之所以君,並不是因為他們真有什麽本事,隻是因為他們生得好罷了,恰巧生在帝王家。若僅僅隻是這樣,就覺得他們比我們高貴,那隻能說明你愚蠢愚昧!”


    “你你你……”呂劍指著李靜安,


    “你不可救藥。”李靜安冷哼一聲,


    “這最好是最後一次,要是下次你還敢這般害人,我必定宰了你。”說罷,才領著於澤楊到一邊休息。


    於澤楊低聲道:“那種情況,我願意去擋的,不怪他。”李靜安道:“我知道你願意,但你自己去,和他推你去是兩種性質,他這分明是害人,我不能坐視不管。若不是現在強敵環伺,必定宰了他。”於澤楊趕忙抓住他的手,輕輕搖頭。


    李靜安拍了拍他的手道:“放心,這次就放過他了,但絕不會有下次。還有,我給你說過多少次了,先保自己,再管別人。他儒家君君臣臣的道理講了一大堆,也還有個君子不救的道理,你怎麽不多學學?萬事別走極端,你不欠其他人的。”於澤楊嗯了一聲,心道:“可是我就是其他人一路幫扶過來的,沒有他們,我又怎麽活得到現在?”寧可唯找雷白要了丹藥給於澤楊喂下,心道:“於澤楊受了內傷,李靜安也受了內傷,我們三個人已經折損了兩員大將了,難道接下來就要靠我了?嗨,終究是要靠本女俠來挽救這將傾局勢啊。”這時,秦勝寒走了過來,


    “那個,李靜安……”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大寧赤劍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墨劍聽雨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墨劍聽雨並收藏大寧赤劍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