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可唯正與一個青年對峙,根本沒注意到身後。眼看要被那一掌擊中,於澤楊和李靜安二人齊唿,


    “小心!”兩人一同出掌。隻是,李靜安雖然站得更遠,但卻出手更快,所以後發而先至。


    他好似一陣狂風從於澤楊耳畔唿嘯而過,然後一掌與徐鴻福對在了一起。


    兩掌相碰,巨大的炁向四周震散開來,如海浪一般,拍打著周圍的一切。


    桌子、椅子、蒲團,還有邊上的女侍,以及一直得意洋洋的向晉,全都吹散了出去。


    徐鴻福原本看到李靜安想要阻止自己,嘴角一笑,


    “不自量力。”但下一刻,與李靜安的手撞在一起後,臉色瞬間大變。他衣擺翻飛,一雙長眼瞬間瞪圓,那張白臉也是陰晴不定地變幻,好似看到鬼一般。


    其餘人看到這一幕也是大驚,都覺得不可思議。徐鴻福乃是六品劍客兼七品武夫,又修行了四十多年,其功力不可謂不深。


    然而他的一掌,竟然被李靜安穩穩當當接下來了。這實在有些匪夷所思,更覺荒謬。


    而呂劍等人,還有不遠處後知後覺的秦勝寒等人,也是一臉驚呆,茫然無措的樣子。


    他們又不是沒看過李靜安出手,哪怕已經在秦勝寒的口中知道了李靜安絕非庸手,但看到這一幕,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這份力量,明明已經可以與商洛這樣的怪物相媲美了好吧。隻可惜商洛沒在,不然看到這一幕,肯定會暗暗讚道:“不愧是他!”其實,說起震驚,真正震驚地還是李靜安自己。


    剛才,他看到徐鴻福襲擊寧可唯,危難時刻,他也顧不得自己體內的炁如何,想著能接一手是一手。


    於是果斷出手,將體內的陽火之氣打了出來,而且因為最近一直在推演太陽無極訣的緣故,所以他情急之下的出手,自然而然地就按照太陽無極訣運轉體內的炁了。


    他其實已經做好了被打飛的準備,但他怎麽也沒想到自己的這一掌會有這麽大的威力,竟然能抵擋住徐鴻福的一掌。


    不可思議,太不可思議了。二人同時撤掌,李靜安後退了三步,剛好被於澤楊扶住了。


    而徐鴻福後退了七步,雙腳在地麵上踩出了好幾個窟窿,才堪堪穩住身形。


    寧可唯也打飛了先前那人,在看到李靜安出手後,立即問道:“你……沒事吧?”李靜安舉起自己的右掌,肉眼可見的右掌紅腫了一圈,不過還好,沒有傷到裏麵。


    “沒事。”轉頭看向徐鴻福道:“我原本看你隻是有點勢利眼,覺得這隻是人之常情,本不打算與你計較的。然而……”李靜安的眸子寒了寒,


    “你竟敢傷害我的朋友,還是以這種方式,你……完了!”徐鴻福雖然搞不懂李靜安為什麽能接下自己一掌,但他還真沒把李靜安放在眼裏,冷哼一聲說道:“哼,在我的地盤上,你還敢口吐狂言,你知不知道這裏是誰做主?”


    “你說誰做主?”忽然一個聲音響了起來,然後四周,或者說全場的目光都落在了一個人的身上。


    那人傲然挺胸,緩步走來,如同一隻驕傲到絕頂的天鵝。隻要它一出現在這片水域,瞬間就能成為這片水域的焦點,毫無疑問。


    “古芝,是古芝小姐!”


    “古芝小姐來了。”……全場激動,比看到那些稀奇拍品還要激動。她踏著清靈水晶鞋,身著白蓮雲仙裙,腰佩明月白玉帶,頭戴扶柳鳳翎簪,清冷孤寒,信步翩躚。


    看到她走來,不少人都直咽口水,目光一刻不停地望著她。就連呂劍、向晉這些毛都沒長齊的小子,也忍不住盯著她。


    古芝來到徐鴻福麵前,如一杆白蓮花般落定。


    “古……古芝小姐。”徐鴻福艱難地行了一禮,其餘蛤蟆山莊的人也跟著行禮。


    古芝嗯了一聲,算是迴應了,然後目光落在徐鴻福的身上,再次問道:“你剛才說這裏是誰做主?”徐鴻福道:“當……當然是您做主了。”古芝點點頭,


    “既然是我做主,你又是我的部下,那你怎麽敢對我請來的客人動手?”徐鴻福看向李靜安,張了張嘴,滿臉不可置信,


    “他是您的客人?”一旁的呂劍也是一驚,這家夥還真是認識古芝小姐,看樣子還和古芝小姐關係很密切的樣子。


    怎麽迴事?古芝冷笑道:“他若不是我的客人,他又怎麽會被安排在這個位置上?”


    “我……我不知道。”徐鴻福低頭。


    “不知道?”古芝再次冷笑,眸子一反常態地森冷了下來,


    “這就是你給我的解釋,這就是你對客人的迴答?”徐鴻福頭埋得更低了。


    古芝冷哼一聲,轉身看向李靜安,問道:“靜安小兄弟,他冒犯了你,你想怎麽處罰他都由你。”靜安小兄弟?


    這什麽稱唿,李靜安一愣,其餘人也是一愣。看來這個叫李靜安的小子,還真與古芝小姐認識,這人到底誰啊?


    向晉等人也是瞪大了眼睛,聽這稱唿,隻怕關係還匪淺。真搞不懂李靜安是怎麽認識的。


    李靜安想了一下說道:“如果他僅僅隻是冒犯我,看在你的麵子上,我可能不會和他計較。但他剛剛準備對我朋友暗下重手,這已經觸碰到了我的底線,我不能原諒。”古芝點點頭,


    “明白了。”轉身對徐鴻福說道:“你是自己動手還是我動手?”聞聽此言,徐鴻福臉色巨變,原本就白嫩的臉龐,此刻更加慘白了,好似一塊嫩豆腐。


    他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古芝小姐,我錯了,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下次不敢了,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不能沒有修為,沒了修為我就是一個廢人,古芝小姐,求你饒了我,饒了我……”古芝麵無表情。


    徐鴻福看古芝這邊不行,又轉頭向呂劍磕頭,


    “呂少爺,救救我,我是在為你辦事,你不能不管我啊。”呂劍臉色變了又變,最終還是歎氣了一聲,然後開口對古芝說道:“古芝小姐,給我一個麵子,饒了他吧。”他本以為這是十拿九穩的事,沒想到古芝卻是搖了搖頭。


    他臉色暗了下去,緊緊盯著古芝道:“你連我的麵子也不給?你知道我是誰嗎?”古芝正眼審視著他,


    “你是誰都沒用,這個人你保不住。”呂劍也來了氣,硬聲道:“那我要是非保不可呢?你知道我爹是誰嗎?我爹是運河使,你敢不聽我的?”李靜安無奈拍了拍額頭,心想怎麽會有這種蠢貨。


    這種事能拿到明麵上說嗎?古芝輕笑一聲,


    “運河使?要是我不照辦,你就打算拿運河使的官威來壓我了?”呂劍道:“是又如何?”古芝好笑道:“那還真的有點期待,我倒想看看運河使大人會怎麽濫用職權來欺壓我。”


    “你……”呂劍還想再說什麽,後麵趕來的秋雲一把捂住他的嘴,然後對古芝說道:“他開玩笑的,運河使大人怎麽會因為這種事濫用職權呢。他亂說的,各位不要當真。”低聲又在呂劍耳邊說道:“別坑你爹。”這種事一旦傳開,那他爹還不得被彈劾死。


    現在郡王與城主的關係本來就惡劣,要是把這種事鬧出去,被城主派係那邊的人抓住了把柄,那他爹的官位還能保住?


    呂劍這才反應過來,額頭也不禁嚇出幾顆汗珠來,嚇壞了。古芝輕笑一聲,又說道:“那現在我要處罰我的部下,呂少爺還管不管?”呂劍哪還敢管,連連擺手道:“那是你們的事,與我無關。”徐鴻福臉色再次劇變,驚恐不已。


    突然他看向李靜安,連忙朝李靜安跪了過去,


    “李公子,你大人不記小人過,你饒了我這一迴吧。我一大家人都等著我養,我不能失去修為啊,沒有修為,我就什麽也不是了。李公子,你饒了我吧?李公子……”他一邊求一邊磕頭,連眼淚都下來了。


    於澤楊於心不忍,拉了拉李靜安的袖子,寧可唯也覺得過意不去,想著要不要放對方一次。


    但李靜安卻堅定說道:“既然你有一大家子要養,不容易,那你就更應該明白別人的不容易。你不體恤別人,別人又怎麽會體恤你?”轉頭對古芝說道:“古芝小姐,按照規矩來吧。”古芝點點頭,然後看向徐鴻福,


    “我最後問你一遍,你自己動手,還是我動手?”徐鴻福麵露淒苦懊惱之色,但又無可奈何。


    他後悔不該摻和到這件事來,也不該為了討好呂劍,而貿然對李靜安等人出手。


    但現在說什麽都晚了,天底下沒有後悔藥。他舉起雙手,上麵有濃鬱的紅光浮現,咬了咬牙,然後雙掌疊放在一起,猛地朝自己腦門拍去,廢除了自己全身的修為。


    古芝上前檢查了一下,確認修為被廢後,才點了點頭對那些護衛說道:“摘掉他的玉牌,把他丟出去。”


    “是。”幾個護衛上前,立刻將徐鴻福扛了出去。古芝轉身看向李靜安,恢複溫和的模樣,微笑道:“不好意思,是我疏忽大意了,你們沒事吧?”李靜安看向寧可唯,後者微笑搖頭,他這才對古芝說道:“沒有。”古芝放心不少,又對幾個女侍說道:“去,重新給靜安小兄弟安排一個位置。”


    “是。”幾個女侍點頭,立刻去安排了。古芝又看著李靜安,那隻纖纖玉手更是搭在李靜安的肩膀上,溫和笑道:“今晚的拍賣會很不錯,你可以看看,如果有看到喜歡的,大可以拍下來。放心,錢的事交給我,一概花銷,我全包了。”這話一出,全場震驚。


    呂劍和向晉更是麵麵相覷的有些恍惚,這什麽情況?為什麽古芝會對李靜安這麽好,憑什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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