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雲自然不會是商洛的對手,手剛扇過去,就被商洛抓住了手腕。秋雲用力掙紮了兩下,但始終沒能逃脫商洛的鉗製。


    “放開我!”商洛果然鬆開了手,不過看到秋雲又要出手,便說道:“我雖然不願打女人,但你也別蹬鼻子上臉。”秋雲舉在空中的手頓住了,最後重重哼了一聲,甩到一旁。


    其餘人見狀,紛紛上來打圓場,


    “哎呀,搞什麽嘛,大家都是朋友,何必鬧成這樣?”


    “就是嘛,爭論什麽嘛,都是過去了的事,誰也不知道真假,幹嘛為了那些事傷了感情。”


    “商洛你也是,你一個大男人,和人家小姑娘較真什麽?讓讓她怎麽了?”商洛一臉正氣道:“別的事我可以讓,但這種事,絕不可能讓!”眾人無語,隻得又去安撫起紅了眼的秋雲。


    李靜安伸了一個懶腰,不太願意搭理這些事,環顧了四周一圈,發現周圍的人竟然不多。


    這讓他有些奇怪,按理說,佛家是大寧新定的國教,當今皇上對佛教十分推崇,而禦下百姓,也大多都是信佛之人。


    像今天這樣的好日子,不該隻有這點人啊,難道不是應該香火鼎盛嗎?


    他正困惑時,商洛走了過來,問道:“在看什麽?”李靜安搖頭,


    “沒什麽。”商洛又問道:“你對佛教怎麽看?”李靜安聳聳肩,


    “不太了解,沒有看法。”商洛道:“可你殺釋空那天,不是說了很多有關佛法的事?”李靜安淡淡道:“那隻是信口胡謅罷了,是辯法而已。”商洛點頭,


    “不過我很認同你說的那些,人間根本就沒有真佛,誦經念佛,隻是形式主義罷了。”李靜安不置可否。


    又想起一事,問道:“你對那位的事似乎知道很多。”商洛知道他說的是誰,點點頭道:“我太爺爺曾是他麾下的一名小將,親眼看到過他的輝煌。”李靜安詫異,


    “你太爺爺是他麾下,那你們怎麽還能……”後麵的話沒說,不過意思很明顯了。


    大寧的開國皇上與龍戰據說是死對頭,當年兩人征戰天下,一個據北,一個據南,完全對立的兩個陣營。


    既然商洛的太爺爺是龍戰那邊,那商家為什麽還能在大寧做官,還是做的大將軍。


    商洛撓撓頭道:“這我就不知道了,我太爺爺沒說。”李靜安皺著眉想了想,難道是投降叛將?


    民間有種說法是龍戰荒淫無道,殘暴不仁,導致他麾下的大批人到最後都倒戈相向了,龍戰也是因為如此才慘敗的。


    至於事實是不是這樣,那隻有問當時經曆過的人才知道。然而,由於種種原因,大家對這些事似乎都三緘其口,不願多說。


    所以,最後也就沒幾個人知道真相了。商洛又看向李靜安道:“如果有機會,你可以去我家做客,我太爺爺說不定會很待見你,你到時候可以問問他。”李靜安詫異,


    “你太爺爺還在?”話一出口,李靜安就知道自己失言了。正要道歉,然而商洛卻擺手道:“沒事,我們不講究這個,反正我太爺爺也不會死。”


    “不會死?”李靜安詫異,但似乎想到了什麽,立刻說道:“你太爺爺是仙人?修煉的是靈氣?”商洛點頭,


    “他是舊時代的遺種,修為已經到了傳說中的長生境,我爺爺都快死了,他都還沒死,哈哈……”李靜安不知道這有什麽好笑的,但還是感覺奇妙,


    “修煉靈氣真的能長生?”商洛點頭,


    “可不,我太爺爺現在看起來才四十多歲呢,和我爹看起來差不多,從我記事起,他就長那個樣子了,一點都沒改變。”李靜安似乎想到了什麽,問道:“那你太爺爺以前是哪個仙門的?”商洛搖頭,


    “我太爺爺不是仙門子弟,他是散修。不然,當年的滅仙大戰,他也不可能活下來。”李靜安點點頭,又問道:“那你太爺爺知道青嶺山嗎?”商洛道:“這我就不知道了,你問這個幹嘛?”李靜安道:“沒什麽,隨便問問。”他其實是想問問他太爺爺知不知道有關太陽無極訣的事,要是能給提供一點建議就好了,也省得他像個無頭蒼蠅亂撞。


    那邊幾人總算是安撫好了秋雲,一群人過來說道:“商洛,大家今天就是過來玩的,別再鬥嘴了啊。”商洛一臉凜然道:“隻要她不再說那些胡話就行。”一聽這話,秋雲又要炸毛。


    其餘人惱火,連忙說道:“別在意,他不是有意的。”又朝商洛道:“能不能別說了?”商洛冷哼一聲,不願搭理。


    之後幾人進了寺門,幾個女生拉著秋雲逛,幾個男生則帶著商洛逛。隻是本來大家都心情好好的,但被這麽一鬧,興致明顯下降了不少。


    李靜安倒是無所謂,還是秉持著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理念,自顧自地閑逛起來。


    寺廟內建築宏偉壯闊,莊嚴威武的佛像比比皆是,還有那嫋嫋升起的香煙,無不宣示著這裏是一片淨土。


    李靜安之前還奇怪怎麽寺廟外沒什麽人,現在進來後才發現,原來人都在寺廟內。


    不過讓李靜安意外的是,能進寺廟內燒香的人,竟然大多都是衣著華貴之人,且婦女居多。


    佛隻隻渡有錢人,看來是真的。不然一般人進來,光是門口那個功德箱,就能讓他們望而卻步了吧。


    看著這些信徒一個個誠心跪拜,虔誠無比的樣子,李靜安聳聳肩,也沒太在意。


    行了一會兒,終於看到了桃花。隻不過現在還是有點早,盛開的桃花也並不是很多,但依然粉飾了大片寺廟風光。


    但李靜安看了一兩眼就沒再看了,覺得意思不大,便和於澤楊說了一聲,然後獨自離開了大部隊,來到一個放生池旁坐了下來。


    這邊環境清幽,又有怪石倚靠,是個休息的好地方。他上午大概是用腦過度了,身心疲憊,早就想停下來休息了,這時正好。


    隻是他剛坐下沒多久,耳邊就又傳來了熟悉的聲音。詩音說道:“已經把消息傳迴去了,相信他們很快就能收到。”神皓點點頭,


    “我們記錄的這些細致入微,應該能給他們提供不少有用的東西。”詩音點頭道:“嗯,但情況依然不容樂觀,這裏的人對我們的仇恨似乎並未消退多少,他們還記著呢。”神皓皺眉道:“看來得讓那些人加快進程了,教科書上的那些東西必須改掉,不然大寧人對我們的仇恨太深,警惕太高,我們根本沒機會崛起。”詩音點點頭,


    “我會催他們的。”神皓又說道:“對了,春日茶祭的籌備準備的如何了?”詩音道:“已經準備差不多了,到時候我們出陽國的許多商品都會搬上來,蛤蟆山莊已經在為我們騰地方了。”神皓微微頷首,


    “除了楚城,另外幾個城也要進行,必須讓這裏的人知道我們出陽國的文化,不然不利於未來的統治。”詩音嗯了一聲,又道:“說起來,還是寧城籌備的最快,那裏的人似乎很歡迎我們,真是讓人意外。”神皓冷哼道:“一群烏合之眾,隨便引導一下就能讓他們忘卻了。”詩音點頭,


    “玄奘寺可謂功不可沒,有他們引導,那些百姓更容易相信一些,聽說前些日子,就連我們的幾位將軍都在寺內被供奉起來了,也沒人反對。”神皓望著遠處,


    “麻木不仁,這個民族已經沒希望了。”詩音淡淡嗯了一聲。神皓又問道:“對了,你的修為如何了?”詩音道:“差不多七品了。”神皓點頭,


    “要注意隱藏,現在我們還不能隨便顯露真本事。”詩音嗯了一聲,又說道:“我原以為來了大寧,我們的天賦就算是最好的了,但這半個月才發現,原來還有人也這麽好。聽說一班的商洛和五班的寒樓,兩人的天資卓絕超凡,世俗罕見。和你差不多了,神皓君,你有把握勝他們嗎?”神皓皺著眉,正要迴答,突然他看到放生池旁,一塊石頭後有個後腦勺。


    有人?!他嚇了一跳,連忙對詩音遞了一個眼色。詩音立刻明了,雙手迅速結印,屢屢青色光芒在她指尖遊走。


    最後,她雙手搭了一個寶塔型,並有寶塔青光顯現。


    “木遁·寶塔樊籠!”一旁的神皓也雙指扣上了一枚手裏劍,手指上有白光遊動。


    就在兩人準備痛下殺招之際,那個後腦勺突然轉動了一下,然後便露出一張俊俏的側臉來。


    不等對方完全轉過來,兩人皆是大驚,都立刻收起了炁。李靜安站起身來,看到果然是二人,微微一笑,算是打招唿了。


    神皓愣了一下,隨即立馬反應過來,也是微微一笑。旁邊的詩音見神皓沒動手,便也跟著笑了一下。


    三人四目對雙目,皆看著對方。李靜安看著對方,是因為他不擅長打招唿,也不知道該說什麽,所以才站在那裏。


    而神皓和詩音,則完全是在想李靜安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還有這家夥在這裏,那之前他們的對話,這家夥有沒有聽到?


    三人看了一會兒,最後覺得氣氛可能實在詭異,李靜安率先說道:“好巧,又見麵了。”神皓按下心中疑惑,也說了句,


    “好巧。”然後,兩人都沒話了,氣氛再次冷了下來。風吹樹葉,驚起沙沙作響,魚破水麵,泛起陣陣漣漪。


    李靜安好難受,本以為自己算不會交際的,沒想到還有人比自己還要不擅長。


    他輕歎一口氣,懶得維持自己有禮貌的形象了,直接踏上一塊亂石,隨口問道:“你們在這幹嘛?”語氣生硬牽強,而且有點像質問。


    所以,話一出口,李靜安就後悔了,生怕惹得人家生氣。但神皓卻是本能地選擇迴答,


    “我們聽說蘭軒寺的主持佛法高深,過來聽佛法的。”這大概就是做賊心虛,遇到這種事都會選擇主動退讓,而不是奮起反抗。


    畢竟李靜安是沒資格審問他們的。所以當聽到神皓迴答,李靜安隻感覺這個和尚實在是平易近人,真是個好脾氣和尚。


    這讓他對和尚稍微有了那麽一點好感。隻是他還是不知道該說什麽,最後隻能笑了笑道:“挺好的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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