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因為著急趕路,即使途徑了繁華的畢羅城,也隻是選擇了繞城而過。


    然而,正是因為這份急躁,悄然間將他們引入了一個精心布置的局中。


    當隊伍穿越至一處幽深莫測的山穀時,空氣中似乎彌漫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異樣。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李皓心中猛然湧起一股警兆。


    隨即毫不猶豫地大喝一聲:“全體止步!”


    那聲音,打破了山穀的寂靜,也喚醒了眾人心中的警覺。


    緊接著,李皓身形一展,體內真氣洶湧澎湃,仿佛與天地共鳴。


    雙手結印,口中低吟咒語,隻見天際烏雲密布,雷聲隆隆,漫天神雷轟然降下,如同天罰一般,精準無誤地劈向了山穀兩側,激起了陣陣塵煙。


    可等到塵煙散去,映入到眾人眼中的景象,和之前也並無多大分別,並沒有敵人出現。


    司空千落見狀便問道:“你這是怎麽了,也沒看到有什麽不對的。”


    李皓沒有去迴答她,而是死死的盯著一處山峰:“好歹也是暗河的大家長,這麽鬼鬼祟祟,可實在有失風範。”


    隨著李皓的話音落下,眾人目光都注視了過去。


    隻是有些尷尬的,蘇昌河並未從李皓所望的山峰現身,而是從另一個方向緩緩走出,隨之而出的還有一群暗河殺手。


    不過他們的狀態顯然不夠好,其中不少人身上都帶著傷,看來剛剛李皓的一擊還是起到了一定效果。


    隻是這些忍耐性足夠好,突遭重擊都能忍住沒發出動靜。


    蘇昌河此時麵帶幾分驚異與好奇:“我自認此番布局天衣無縫,尤其是這須彌之陣,幾可瞞天過海,你究竟是如何察覺這裏有埋伏,更知我身在此處的?”


    李皓這才從容的轉移視線,並毫不尷尬的承認道:“你們確實處心積慮,之前蘇暮雨和慕雨墨都傷成那樣了,還不忘給我們下套。


    而且暗河的陣法確實有獨到之處,我沒有察覺到有陣法跡象,但我的直覺告訴我,這裏很危險。


    至於為什麽喊大家長的名字,那是因為在下自詡功力還行,其他人威脅不大。”


    蘇昌河聞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中閃爍著寒光:“好一個直覺,看來之前暮雨他們輸在你手上,也不算冤枉。


    不過這一次,有我親自出手,你們就再沒有那麽好的運氣了。”


    說罷,他身形微動,周身氣息瞬間凝聚,顯然已蓄勢待發。


    然而,就在這緊張萬分的時刻,李皓非但沒有絲毫懼色,反而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輕聲說道:“此言差矣,要不咱們打個商量,上次我可是放了他們一馬,要不這迴你也鬆一鬆手,做殺手難道就不講人情世故了。”


    蘇昌河聽罷,冷笑更甚,他搖了搖頭,道:“講啊,等送你們下去之後,我會讓人多給你們燒些元寶蠟燭的。”


    “那看來是沒得談了,不過如今暗河三位家主都沒到,僅憑你一個人。


    要是我們想走,你怕是還攔不住。”


    蘇昌河迴道:“你不用試探了,謝七刀另有任務,的確不在這裏。


    隻是你們倆或許是能逃得了,但你們身後的那些小家夥,可就沒有這個本事了。”


    確認好了現場情況,李皓低聲對無心等人說道:“蘇昌河的武功,要比蘇暮雨高上不止一籌,等會我和李相夷一起出手攔住他。


    但其他的暗河殺手,就隻能是靠你們自己了,找到機會就趕緊逃。”


    李相夷此時玄霜劍已經脫鞘而出,做好了戰鬥準備。


    隨即李皓再次撚訣,一出手便是威力最大的神劍禦雷真訣,將整個戰場都覆蓋了進去,盡量來幫無心他們減輕壓力。


    而這成為開戰的信號,伴隨著陣陣電光,李相夷踏著婆娑步便衝著蘇昌河衝殺而去。


    蘇昌河則是以閻魔掌沉著應對,其實論起戰鬥經驗來,李相夷絕對不輸於他。


    可偏偏功力上的差距擺在那裏,幾招下來便顯得有些捉襟見肘。


    李皓見狀便用雷光凝聚成了一柄飛劍,也加入到了這個戰場。


    然而,麵對蘇昌河那深不可測的閻魔掌,即便是兩位高手的聯手,也顯得頗為吃力。


    蘇昌河不僅戰鬥經驗豐富,其深厚的內功更是讓每一擊都威力倍增,李相夷與李皓雖奮力抵抗,卻也逐漸感受到來自功力差距的壓力。


    因此李皓也沒法再分心照顧無心他們,隻能是坐視他們和暗河眾人打在了一起。


    無心三人之中,武功最高的自然非無心莫屬,可即使是無心,此時也還沒有到逍遙天境。


    如果光論逃跑的話,有他練就的飛天踏浪神通在,一個人逃掉還是有機會的。


    可是他不可能坐視唐蓮和司空千落不管,畢竟這事的源頭還在他身上。


    可真就打起來後,剛開始他們憑借著一股意氣,倒還能勉強支撐,可是打到後麵,就有些險象環生了。


    倒是冥侯、月姬,沒有辜負自己殺手榜第八的排名,雖然前七位的都是暗河殺手。


    可暗河也不可能就為了這一件事,就把手下精英全給調來,總還有其他任務要做的,所以兩人聯手下來,但也能勉強不落下風,還能抽空幫司空千落解圍。


    李皓將這些情況看在眼裏,心裏不由泛起了嘀咕:“難不成這迴還真陰溝裏翻船了不成?但李皓又覺得,百裏東君不可能不管無心的生死。


    即使是他沒有來,司空長風也應該跟在後麵的才對。”


    於是李皓繼續打起精神,與蘇昌河纏鬥,等待情況的反轉。


    在這場激烈的戰鬥中,司空千落是眾人中武功較為薄弱的一環,她雖然有驚人的毅力和天賦。


    但麵對如潮水般湧來的殺手,最終還是力不從心,不慎被敵人尋得破綻,重創倒地。


    無心與唐蓮目睹此景,心如刀絞,不顧一切地想要衝上前去救援,但無奈也被各自的對手緊緊纏住,難以脫身。


    就在這生死存亡的千鈞一發之際,一杆閃耀著寒光的銀槍猶如劃破長空的閃電,精準無誤地洞穿了正欲對司空千落痛下殺手的敵人。


    “誰敢傷我司空長風的女兒!”


    伴隨著這震耳欲聾的怒吼,司空長風如天神降臨,瞬間出現在了司空千落的麵前,用他那堅實的身軀為她築起了一道堅不可摧的防線。


    看到司空長風及時趕到,李皓原本緊繃到嗓子眼的心終於放鬆了下來,仿佛一塊巨石落地,讓他長長地舒了口氣。


    蘇昌河見狀,深知局勢已不利己,便果斷地選擇了撤退。


    他硬接了李皓與李相夷合力的一劍,身形一閃,便如同鬼魅般消失在了夜色之中,其動作之迅速、之幹淨利落,讓人不禁咋舌。


    而他對於手下暗河殺手的生死,竟是絲毫未加理會,這種冷酷無情也讓人心生寒意。


    李皓與同伴對視一眼,都明白此刻並非追擊的良機。


    兩人雖然實力不俗,但麵對狡猾且實力強大的蘇昌河,貿然追擊隻會將自己置於險境之中。


    於是,他們默契地選擇了按兵不動,靜待時機。


    司空長風的醫術非凡,有他在,為司空千落治傷的事,也就不用李皓來接手了,便直接來給無心和唐蓮檢查傷勢,並著手進行治療。


    這一戰,無心與唐蓮都拚盡了全力,雖然他們並沒有重傷,但身上的輕傷不少,而且內力也大量透支。


    之後恐怕是需要修養很長一段時間,才能來恢複過來。


    等把這些都安排好,李皓才來感謝司空長風的相助。


    結果司空長風的反應,卻是看著兩人,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尤其是對待李相夷上。


    沒辦法,誰讓在司空長風心裏,李相夷就是拐帶自家女兒出來受傷的罪魁禍首。


    他本來就是個女兒奴,在其他事情上,他可以做到公平公正,但在女兒事情上,那就不一樣了。


    尤其是司空千落還幫著李相夷說話,就更讓他生氣。


    無心之前沒有見過司空長風和女兒的相處,見到天下聞名的槍仙,竟然會是這個樣子,一時間也感覺有些好笑。


    但他心裏著急白發仙和紫衣侯的處境,也顧不得破壞氣氛,上前問道:“槍仙此行所為何來,莫不是也要來殺我的。”


    司空長風麵對除了司空千落以外的所有人,那股高手氣質都是保持的非常好的。


    當下起身說道:“其實我本該早些到的,隻是之前去見了兩位久相識,耽誤了時間。


    雪月城不怕魔教,更不怕天外天,更不怕一個區區少年,雪月城恭送葉安世迴宗。”


    其他人不知道司空長風口中,所謂的久相識是誰,但李皓卻是很清楚。


    “槍仙去見了白發仙和紫衣侯,他們兩人情況如何?”


    司空長風聞言詫異的看向了李皓:“之前大師兄說你這人知道的事情很多,我還不以為然,現在看來還真是如此。


    他們兩人沒事,應該也快要到這裏的。


    暗河的最終目標就是葉安世,一切部署都是圍繞著他來的,白發仙隻有謝七刀一個人在撐場麵。


    也算是你們的運氣好,如果不是在三顧城,你們重傷了慕雨墨和蘇暮雨,今日隻怕你們撐不到我來。”


    話說到這裏,李皓也就徹底想明白了蕭羽的謀劃,自己這迴的確是輕敵了。


    再停留了一會,白發仙和紫衣侯也正如司空長風所說,趕到了這裏。


    在見到無心的那一刻,兩人都不由心生感概,覺得他和葉鼎之真的很像。


    而無心也是一眼就認出了兩人:“莫叔叔、紫叔叔,你們兩人沒事吧。”


    莫棋宣笑道:“少宗主放心,就憑那些歪瓜裂棗,還傷不到我們二人。


    但可惜依舊是誤了行程,耽誤了迎接少宗主迴宗,還請少宗主莫怪。”


    “這事本就因我而起,莫叔叔、紫叔叔,你們能安全到來,我就已經非常高興了。”


    無心微笑著迴答,語氣中透露出對兩位長輩的尊敬與感激。


    紫衣侯,即紫雨寂,輕輕點頭,他的紫衣在微風中輕輕搖曳,增添了幾分神秘與威嚴。


    “少宗主,你安然無恙就好,如今我們二人都離開了天外天,宗內空虛,唯恐有人乘虛而入,我們隻怕要立即迴程了。”


    無心本就已經做好了迴歸的打算,對此自然沒有意見。


    隻是介紹起了李皓和李相夷來,畢竟比起各有背景的唐蓮和司空千落,兩人名頭多少還是差了一些。


    不過經過這一路的經曆,等後麵兩人再迴到北離,名氣應該就能夠確立起來了。


    對於兩人要一同前往天外天的要求,莫棋宣和裴雨寂也沒有拒絕。


    隻是看著李相夷要走,司空千落又起了心思,想要也跟著一塊去。


    但這迴,司空長風心意已決,非得把司空千落帶迴雪月城去養傷。


    麵對司空長風的堅決與司空千落的執拗,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微妙的氣氛。


    司空長風最後甚至不惜以眼神示意李相夷,希望他能出麵勸說。


    麵對司空長風的威脅,李相夷也出來勸道:“千落姑娘,一切還是以身體為重,左右我們去天外天也不會待很久,很快就會再迴雪月城的。”


    司空千落此時已經有些動搖,於是李皓就給插了一句:“對啊,你看李相夷都這麽關心你,你就別讓他擔心了。”


    這句話仿佛為司空千落心中的天平加上了決定性的一砝,她終於點頭應允:“好,那我就在雪月城等你。”


    在說這句話時,她的目光始終未曾離開李相夷。


    那個神情態度,真是一切都在不言中,看的司空長風一陣心酸。


    至於唐蓮,他也有其他事情要做,也不會跟著一起走。


    所以這一行人,到這裏就算是要分別了。


    剩下冥侯和月姬,他們也不用再跟著了,如今冥侯的雷電種子已經種下,可以初步禦使雷電之力,相比於之前也可算是漲了一波實力。


    不過李皓還是建議,讓冥侯等自己從天外天迴來,再去報仇。


    至於冥侯最後會不會聽,那就沒有辦法了,畢竟腿是長在他自己身上。


    大不了最壞結果,就是被弄去做了藥人,到時在救就是了,還能在多撈一份救命之恩。


    在臨出發前,莫棋宣還不忘看了司空長風一眼:“人我們就帶走了,雪月城不會後悔?”


    司空長風坦然迴道:“還是那句話,雪月城不怕魔教,不怕天外天,更不怕一個十七歲的少年。”


    沒有了暗河的阻攔,其他人可沒有本事,能擋得住五人迴歸的步伐。


    紫雨寂是真的擔心,天外天出事,所以一行人幾乎都是全速趕路。


    最終在十幾天後,順利到達了天外天。


    別說,這裏確實是又幹又冷,環境相比於北離,確實差的有點多,怪不得人家想要反攻複國呢。


    初來乍到,李皓也沒有馬上提出要去廊玥福地,而是客隨主便的聽從安排。


    而且此時天外天本身也不太平,莫棋宣他們迴來後,就忙著平定內患了,也顧不得李皓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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