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呀，王大人來訪，蓬蓽生輝啊。”
當看到熱情的不得了，滿臉堆笑，很是和氣的吳發到來，驛館內的王子騰有些發懵。
來的時候，他已經做好被獅子大開口的準備。甚至，想到不少辦法，應對滾刀肉、莽夫吳發每一句話。
滾刀肉、莽夫、貪財好色等等各種缺點的吳發性格，吳發的見到他的反應，他都有些預測。
唯獨沒有料到，吳發竟然如此熱情，如此客氣，如此和氣。
受寵若驚，心裏莫名舒坦。
“吳大將軍。”
伸手不打笑臉人，人家給臉，咱就得兜著。
王子騰也很熱情，也很和氣。誰特娘的告訴他，吳發就是滾刀肉，就是莽夫，很難相處？
咱老王就是有麵子，不好相處，那是你們身份地位不夠。
今日，就讓左右鄰居，看看你們隔壁老王，是如何大發神威的。
神京城第一難纏人物，是如何給咱臉的。
這心裏一舒坦，原本因為吳發不賞臉，去春意樓喝酒的不爽，也就這麽消散：“今日來訪，首先要恭賀大將軍，功勳卓著，升官加爵指日可待啊。”
他已經知道吳發升爵平北侯，吳發沒有正式領旨，就還不是平北侯。
“借您吉言，借您吉言啊...”
客客氣氣一番，吳發感慨道：“現在爵位有了，地位有了。想想當年，咱是位卑不敢忘國，如今身居高位，也要憂國憂民啊。”
王子騰倏然起敬。
這個莽夫，竟然還有如此心胸。
倒是小瞧了他。
“這不，剛剛來到太原城，就抓到一群馬販子，用鹽鐵作為交易品，與蒙古交易馬匹，足足四百匹戰馬，榮國府，這是要造反啊。”
“噗...”
王子騰差點一口茶噴出來，四百匹戰馬是真的，可是這四百匹戰馬，是榮國府一年，耗盡不知多少心血，才購買來的，其中不少，都是神京城的王公貴族，提前預定的。
造反？
不是他王子騰看不起寧榮二府那幾個貨色，他們不敢。
“大將軍言重，將軍言重了。”
王子騰正色道：“那批戰馬，大半有主，榮國府隻是負責運送而已，真正屬於榮國府的戰馬，也就隻有十幾匹。”
“你是來做說客的？”
臉上笑容消失，剛才還很熱情、很是和氣，很是好相處的吳發，頓時如一頭猛虎，微微前傾著身子，審視小綿羊一樣，盯著王子騰。
王子騰頓時感覺，眼前的吳發，如同猛虎，他就像是小白兔，隨時被吞下肚。
心裏有些惱怒，王子騰真想給自己一巴掌，莽夫、滾刀肉名副其實，神京城之人，誠不欺我。吳發這兇神惡煞模樣，特馬的這是談崩了？
因為榮國府？
這莽夫，與寧國府有仇隙他是知道的，與榮國府什麽時候也這般仇視？
是了，寧榮二府，同氣連枝嘛。
“你我往日無怨，近日無仇，本以為咱們可以交一個朋友，老王，你真的太讓我失望。”
吳發悲天憫壞一般，仰天一歎：“可惜，咱老吳有心交朋友，奈何王九邊，未必瞧得起咱呐。”
有轉機！
王子騰臉上重新綻放笑容：“哈哈，吳大將軍說笑了，咱老王也就是一個粗人，神交將軍已久，如今能夠與將軍交朋友，實在是榮幸之至。”
“哎...”
吳發長歎一聲：“朋友都是利益的牽連，沒有利益的時候，隨時可以出賣，不牢靠，不牢靠。”
敲尼瑪！
順著你來，你這是隨意修改設定，朋友也如此不堪？
你還要我說啥？
王子騰差點罵出口，幸好最近挑燈讀春秋，修身養性的，養氣功夫極好：“大將軍意欲如何？”
“自古以來，唯親可用，唯親可信。咱老吳南征北戰，如今還沒有一男半女，時常夜不能寐，生怕自己一不小心馬革裹屍，就此絕了後。奈何家中隻有一位嬌妻，這才成婚沒多久，就開始出征，是以，我想明白啦...”
吳發眉飛色舞：“要納妾啊，妻妾成群，開枝散葉。我聽聞老王有一女，國色天香，風華絕代，我意欲求取為妾...”
王子騰瞪大雙眼，白皙的臉瞬間黑了下去。
這莽夫！
真真該死！
果真是名傳神京，最喜歡問候別人家姑娘的混蛋！
他王家之女，是要送入宮中的，國色天香，天仙化人一點不假，你這莽夫配得上？
王家嫡女，嫁給你為妾？
你這臉真大，可以跑馬吧。
這個該死的莽夫，怪不得神京城傳聞，這莽夫混蛋，貪財好色，最是喜好問候別人家的姑娘，今日，他算是見到了。
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咱老王的閨女，那是要成為皇帝的女人的。
咱老王的女兒，飛上枝頭變鳳凰的時候，咱老王就是國丈！
給你做小妾？
王家不要臉？
“哎...”
看到王子騰反應，吳發有些失落：“送客送客，王九邊瞧不起咱，瞧不起咱呐，朋友做不成，親戚做不成，還說個蛋？”
王子騰臉色漆黑的被送走，牛繼宗這時走過來：“老吳，我意欲做說客，實話告訴你，我有一妹子，今年二十多歲，雖是老姑娘，當真是國色天香...”
四王八公一脈，同氣連枝。
榮國府雖然沒有求到他的頭上，這時候讓榮國府欠下一個人情，何樂而不為之？
“滾滾滾。”
牛繼宗也是四王八公一脈，吳發這才想起，這一茬給忘了，早知道何必與王子騰虛以委蛇，浪費很多腦細胞，用納他女兒為妾嚇跑他？
你王子騰，也沒幾年可活，你想做我嶽父？
你的臉真大。
“噯？”
吳發笑了起來：“老牛，你既然要做說客，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家姑娘，還是免了。我聽說榮國府有幾位姑娘，國色天香。趁著現在這群榮國府的狗子...額，榮國府的商隊，還沒送入錦衣衛，告訴榮國府，三春姑娘很好，每人陪嫁一萬兩銀子，送去我府上做我小妾，成為親戚，我才能開方便之門呐。”
“老牛，不是不給你麵子，這一切要看榮國的誠意。”
牛繼宗心頭大亮，這才明白。老吳這一切，都是為了人家榮國府的姑娘！
這個色坯。
......
神京城。
榮國府。
“今兒時上元節，怎麽大老爺二老爺都沒在？”
榮慶堂，史老太君滿臉疑惑。今日是上元節，以往每年這個時候，一大清早，一家子就早已經聚在一起，準備過節。
現在都到了下午，眼看著天黑，榮國府的大老爺、二老爺，大太太、二太太都沒來：“還有鳳丫頭，怎滴也沒來？我老太太礙眼了是吧，讓人去請，要是厭煩我，我現在就迴金陵去。”
老太太喜歡熱鬧，這人一少，就熱鬧不起來。
特別是少了王熙鳳這個會說話的，更是感覺冷清與無趣。
沒多久，史老太君就看到臉色不好看的賈赦與賈政在前，王熙風陪著王夫人還有邢夫人在後，也都是一個個臉色難看。
“怎麽了這是？”
史老太君很生氣：“今個兒是上元節，本是團聚的日子，你們不願意來，我去請你們，你們還如此鬧情緒？好好好...”
史老太君頓著手中龍頭拐：“不待見我是吧，嫌棄我是吧，鴛鴦，收拾東西，咱們現在就去金陵。”
“母親！”
賈赦賈政被嚇了一跳，連忙跪下：“兒子怎敢？這是除了一點狀況，好像有些嚴重。”
“出了什麽事，讓你們一個個就這麽垂頭喪氣的？”
史老太君臉色一沉，怕是真的出了大事，不然以榮國府的能耐，哪裏會讓自己兩個兒子，都這種神情模樣？
賈赦呐呐說不出來話，賈政隻是歎息。
史老太君大怒：“還不說？”
“是這樣的老祖宗。”
王熙鳳趕緊上前，扶著史老太君：“這不是最近這幾年，天災人禍的，各地莊子減產，各地商鋪，也是進項不多，為了維持咱們榮國府的開支，大老爺就想著一樁生意，神京城很多王孫貴族，都想要馬匹，大老爺就想著，去北邊販馬...”
“販馬？”
這有什麽？
神京城多少馬販子？
隻要你有能耐，販馬來賣，那就是本事。
雖然朝廷不允許，背地裏多少販馬的？
不也沒事？
怎麽到了榮國府，就要出事？
“可不是。”
王熙鳳微微一歎：“這不，因為蒙古寇邊，前段時間，很多馬販子，委托咱們，把一些馬匹運送到神京城，剛到太原，就被討寇大將軍吳大將軍扣下，直接充作軍馬，而且...”
“而且什麽？”
史老太君臉上多了一些怒火，這個莽夫，怎麽又扯到了他？
怎滴專門與寧榮二府過不去？
“而且抓住了咱們的商隊，硬是說咱們用鹽鐵與蒙古交易。”
王熙鳳幽幽一歎：“而且還揚言，抓錯沒抓錯，他都是忠君體國，要交給錦衣衛。我叔叔王九邊去說和，被他趕走。這不，牛伯爵來信...”
“牛爵爺從中說和，應該沒事吧。”
史老太君微微鬆了一口氣，鎮國公府，與寧榮二府乃是世交，豈能不幫助榮國府？
王熙鳳臉色難看起來：“吳大將軍說，要咱們備好嫁妝，把三位姑娘送給他做小妾，才願意開方便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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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繼宗心頭大亮，這才明白。老吳這一切，都是為了人家榮國府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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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國府。
“今兒時上元節，怎麽大老爺二老爺都沒在？”
榮慶堂，史老太君滿臉疑惑。今日是上元節，以往每年這個時候，一大清早，一家子就早已經聚在一起，準備過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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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熙鳳幽幽一歎：“而且還揚言，抓錯沒抓錯，他都是忠君體國，要交給錦衣衛。我叔叔王九邊去說和，被他趕走。這不，牛伯爵來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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