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的人有些懵。


    然後恍然而悟。


    都是混跡官場的老狐狸,哪一個是傻子?


    北平郡王一開始,就沒有當真要殺人,要閹了平王世子。


    最終目的,就是要賠償。


    想一想也能明白,秦業之子,隻是被打,雖然傷勢很重,但是並沒有死。


    這其中,雖然是涉及到了北平郡王臉麵的問題,但是這個時候北平郡王要是殺了平王世子,博望侯之孫,那就過了...


    就算是閹了平王世子,或者割了博望侯之孫的舌頭,那也是沒有必要,因為要是真的這麽做,還不如殺了平王世子與博望侯之孫。


    閹了平王世子,割了博望侯之孫的舌頭,他們活著一日,就是告訴平王與博望侯,大仇不能忘。


    所以...北平郡王並不傻,再有平王作為皇族輩分最高的王爵,又是太上皇親叔,要是北平郡王當真這樣的做了,太上皇絕對不會放過北平郡王。


    哪怕北平郡王功勳再高...


    而博望侯這裏...那簡直就是捅了天,比得罪平王還要嚴重。


    明陽伯可是太後侄孫,母族唯一血脈。


    秦業也懂了,也迴過神來,陷入震驚之中。


    四十萬兩銀子...這特釀,老秦積攢了一輩子,數十年的積蓄,才兩三千兩銀子。


    四十萬兩,他要再有十輩子,才能攢這麽多錢。


    以他的王爺女婿的性格,這些銀子,絕對不會留一文錢,會全部給他的:“發哥兒...”


    老秦一激動,一震驚,直接喊了吳發的乳名:“你...你做主就好。”


    這麽多錢,秦業也是豁出去了。


    以前分文不貪,現在這銀子可是正規渠道。


    這是別人的賠償。


    買大宅子!


    必須要買,要用來給鯨卿成婚用。


    大宅子,也是臉麵啊。


    四十萬兩銀子,買二十畝地的大宅子,還能剩下十幾萬兩...


    看了一眼腳下跪著磕頭,狼狽到了極點的平王世子,秦業又是一陣懵。


    這可是平王世子,其位格等同一字王啊。


    就這樣跪在了咱的腳下,給咱老秦磕頭?


    這不是做夢?


    這不是咱老秦給平王世子磕頭?


    “那好...”


    吳發一咧嘴:“動手,閹了...”


    嘎?


    啥意思?


    四周的人都是霍然抬頭,你特釀的,我們一個個的都達成了一致,每一個人思想統一,確定你所作所為,就是為了賠償...


    你就這麽一眨眼,還是繼續在莽夫道路上狂奔?


    閹了?


    真的閹了?


    鄭光彥額頭上都是冷汗,臉色煞白。


    他現在終於是領教到了神京城第一莽夫,第一神經病,第一...的性格,真特釀的是變幻無常。


    你的嶽父爹,那樣子已經很明顯,就是給銀子完事。


    你特釀不是貪財好色?


    銀子我給了四十萬兩,你還要咋地?


    但是...人家刀子已經亮了出來,這個時候再硬氣,還能扛得住人家的刀子鋒利:“秦大爺,秦大人,秦祖宗...我知道錯了,我再加十萬兩,五十萬兩...”


    吳發不為所動。


    秦業睜大眼睛,這特釀的賺銀子這麽簡單?


    就這麽一眨巴眼,十萬兩銀子到手?


    真是財大氣粗!


    平王,真富有!


    秦業似乎明白了,為何自家王爺女婿,這麽喜歡訛人,真特釀的暢快啊...單單這一個數字,就讓他心跳加速。


    “鄭光彥...”


    吳發知道火候到了,五十萬兩,平王府未必拿得出來,但是想想辦法不難,再多...到時候平王府拿不出來,兩下為難也不是好事。


    五十萬兩銀子不少了,吳發很滿意。


    這是他出道以來...額,做買賣以來,第一次收取的,最多的一筆費用。


    咧了咧嘴,吳發神情反而煞氣滿布:“本王這裏原諒你了,但是本王小舅子那裏,會不會原諒你,本王不會替他做主,你要是有誠意,等著本王小舅子醒來,你到他床前磕頭請求原諒去吧,我的小舅子不原諒你,你就算是給了銀子,本王也要把本王這裏的事情辦了,就將你兄弟腰斬吧,割了一半,給你留下一半...”


    啥玩意?


    還能這麽玩?


    割一半,留一半?


    你特釀,還不如全部割了...留下一半更痛苦。


    “是是是...”


    鄭光彥吞了一口唾沫,心裏想著,就算是想盡辦法,也一定要得到秦鍾原諒。


    那半截,必須要保住!


    這個神經病,可是說到做到,絕對不僅僅是假大空騙人。


    反抗?


    鄭光彥是真的怕了,怕的要命,怕得要死:“我一定得到鍾大爺的原諒。”


    吳發點點頭:“盡快將銀子送到本王手中。”


    然後,吳發轉頭看向何光耀:“你呢...是隔了舌頭,還是賠償,本王不與你拐彎抹角,說到底,鄭光彥今日之禍事,就是你這一張嘴挑起來的...光彥啊,本王割他舌頭,還是你割他舌頭,你這個憨貨,你被這個狗東西糊弄了...”


    嗯?


    何光耀炸了,鄭光彥也炸了。


    這是光明正大的挑撥離間,但是...何光耀心虛,鄭光彥所有的仇恨,不敢對著吳發發火,但是直接可以轉移...


    關鍵是想一想也能明白,似乎一開始,就是這個何光耀,在他耳邊各種蠱惑。


    “肏嫩釀!”


    鄭光彥怒視何光耀:“原來是你害了我!”


    嘎?


    何光耀唿吸一滯,他就知道,這個沒腦子的,從小就是嬌生慣養,霸道無匹的狗東西,一定會將怒火發泄到他身上。


    很明顯,你是覲覷秦鍾身子,我就是幫你出個主意。


    然後你就這麽做了,之後是吳發這個莽夫打了你,要閹了你...與我有何關係?


    沃特釀才是冤枉的!


    他就是挑撥離間,你這憨貨還真的相信?


    不,你特釀才是最聰明的,你就是典型的狗咬狗...這個莽夫的用意,就是要咱們互咬!


    但是...但是...


    這個我不能說,當著這個莽夫的麵,沃特釀說啥都能讓這個莽夫抓住把柄,然後...弄死我!


    何光耀不傻,就是因為太聰明,總是背後陰人,以前吧,他背後裏攛掇別人,那是攛掇的人都是身份高貴,欺負的都是身份低下之人。


    所以,身份低下的人不敢反抗,身份高貴的人,占足了便宜,心理得到了滿足。


    並且,最後不會有什麽事情。


    今天,這特釀是踢到了鐵板上。


    我是太後侄孫,太後母族之人...


    似乎不管用!


    關鍵是,平王世子鄭光彥這個憨憨,現在還將怒火全部撒在他的身上。


    好特釀的難哇。


    “世子誤會了...”


    這個必須要解釋,不解釋不行。


    但是...鄭光彥哪裏會聽解釋:“誤會你娘!誤會你祖母...”33


    何光耀臉色一僵:“世子慎言,我的姑祖母也是祖母,那可是當今太後。”


    鄭光彥臉色更為難看:“你敢坑我!”


    昔日好幾友,今日徹底反目成仇。


    吳發皺眉:“你們的事情先要放一放,何光耀你也不要插渾打科,你攛掇平王世子,羞辱我的小舅子,真正的幕後黑手就是你,本來平王世子理應與我的小舅子,是至交好友,因為你的種種原因,才會有今日悲劇,導致平王世子差點成為太監...”


    鄭光彥咬牙切齒:“對!”


    特釀的,為何我本來是受害者,要我承受所有後果?


    所以,明陽伯也一定要承擔後果,否則我心裏絕對不平衡:“北平郡王,他才是真正的壞人,我會向鍾大爺磕頭認錯,拿出五十萬兩銀子賠罪,何光耀必須要比我多!”


    肏嫩釀哇!


    你這個憨貨!


    你特釀出賣好友!


    我何光耀這是瞎了眼,能夠與你臭味相投...額,成為誌同道合的好友:“北平王爺...”


    相比較鄭光彥,何光耀更是畏懼北平郡王這莽夫。


    “來人呐...”


    吳發一揮手:“本王說話算話,決不食言,將何光耀的舌頭割下來!”


    “我看誰敢!”


    吳發的話剛剛落下,就是一聲暴喝傳來:“敢羞辱莪博望侯一脈,就是與太後為敵!”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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