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憑王爺差遣。”


    辛輝趴在地上,沒有人能夠明白他這個時候的感受,仿佛是被洪荒猛獸盯住,隨時都有可能,會被殺死:“末將是陛下家奴,自然是忠心於陛下。”


    錦衣衛是天子私軍,算得上是皇帝家奴。


    這一點,辛輝倒是沒有說錯。


    “本王給你一個任務。”


    吳發神情凝重:“一個月或許時間不長,而你又是神京城錦衣衛乍來金陵,但是時不我待,本王必須要知道江南商賈,都是誰牽頭、誰參與拒繳商稅,弄虛作假,做空賬目的...”


    辛輝心神一跳,一個月的時間,實在是太短。


    就像吳發說的,他是神京城來的錦衣衛,段錦被關押之後,錦衣衛十之五六都有問題,都被吳發抓了。


    要麽就是身在其位,隻是吃餉,毫無作為,被吳發直接踢出錦衣衛。


    作為京城錦衣衛副指揮使,辛輝愣是沒有找到金陵錦衣衛可用之人。


    一切都要從頭再來...興許金陵錦衣衛暗樁還能用,辛輝也期望能用。


    不然就算是一年,也未必能夠徹底查清楚這件事情。


    但是從神京城來的辛輝,可是十分了解北平郡王的為人的:“是!”


    先答應著,慢慢調查。


    北平郡王抓了這麽多人,殺了這麽多人,金陵商賈依舊沒有被抓住實質性的把柄,很明顯牽扯太廣,牽扯太大。


    他這個錦衣衛副指揮使,都有可能直接被無聲無息撕碎。


    然而,未知敵人辛輝還不是特別畏懼,但是北平郡王...


    辛輝是真的慫。


    “本王相信你,你不要讓本王失望,本王會全力配合你,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吳發起身:“而你,在別人關注不到你的時候,你盡可能調查清楚。你去吧。”


    配合?


    這個莽夫怎麽配合錦衣衛?


    你懂得調查?


    你懂得辦案?


    辛輝心裏不斷吐槽,但是嘴上不敢說:“是!”


    坐在大堂中,吳發閉著眼睛思索一會兒,睜開雙眼,就看到牛繼宗齜牙咧嘴,吳發心裏一樂:“老牛,你不行啊。”


    嗯嗯?


    誰不行?


    男人誰願意承認自己不行?


    “老吳,嘴下留德。”


    牛繼宗翻著白眼:“你行,你怎麽不近女色?”


    嗯,前段時間,神京城傳言...老吳傷了根本,興許就是因為如此,已經不能用,所以才不會用?


    牛繼宗這幾個月不在神京城,自然不知曉這件事情最終改變風向,吳發已經有未出生子嗣的事情。


    “本王不是不近女色,而是有原則。”


    吳發哼哼一聲:“本王雖然性格霸道,本王也是口花花,但是本王從來沒有違背過自己的原則。嘖嘖,說你不行,你就狗急跳牆,不到一刻鍾啊...”


    狗急跳牆?


    誰跳牆了?


    牛繼宗臉色漆黑,老吳張口就罵人?


    不對!


    牛繼宗盯著吳發:“你聽我的牆角?老吳啊老吳,沒想到你這人還有這麽一種愛好?”


    一刻鍾...不到。


    我好久沒有吃補品的緣故。


    “滾犢子。”


    吳發站起身來,吩咐親兵備馬。一邊往外走,一邊嘲諷牛繼宗:“特娘的,隻有一牆之隔,還是油紙窗戶的牆,你昨天說的那些話,我要不要告訴你?”


    “哎呦呦,小美人兒,你瞧瞧你這大的...唔...”


    吳發正學著牛繼宗的話,嘴巴就被牛繼宗捂住了。


    掰開牛繼宗的手,吳發吐著唾沫:“你有沒有洗手?”


    這貨昨天掏了帶水的地方,這味道...有些鹹。


    “老吳...”


    牛繼宗趕緊求饒:“你就饒了哥哥我吧,以後我都聽你的行不?”


    現在牛繼宗還在金陵城,被任命為吳發的副手。短時間內,是迴不去的。在金陵不怕,要是有一天會到神京城,這些話要是傳出去,他還有臉見人?


    “一千兩銀子,我拿著去洗嘴。”


    老牛絕對沒有洗手,吳發臉色漆黑。


    “行...”


    牛繼宗掏出銀票:“我這裏隻有八百,迴頭再給你銀子。”


    吳發轉手給了那個姑娘:“這個你拿著,你且放心,本王看著老牛這混賬,他敢不要你,本王送他入宮做太監。”


    很明顯,這個姑娘並非自願陪著牛繼宗的。


    這才多大?


    十五六歲?


    長得花容月貌,老牛都四十來歲了,這老東西真不要臉。


    牛繼宗的事情,吳發也隻能盡一盡人事,畢竟老牛如何選,吳發還真不能強製逼迫。


    要是老牛拋棄此女,這些錢也算是安身根本吧:“老牛,你就做個人吧。”


    “來人,隨本王巡視金陵。”


    吳發騎上戰馬,向外衝去。


    看到吳發離開了,牛繼宗轉身要搶銀票:“這是我的,哼哼,迴頭帶你去神京城。”


    姑娘低頭沒說話,隻是懦弱的說道:“王爺要是問我銀票,我就說被侯爺搶走了。”


    牛繼宗手一哆嗦,留下一百兩,剩下的塞給姑娘。


    這姑娘這就懂得那老吳壓他:“得得得,算我怕了老吳,先借你一百兩成吧。”


    這個姑娘羞怯,長得漂亮,老牛想要她做老吳的牛嫂子。


    ......


    大街上,吳發率領千餘騎兵,大搖大擺走在每一條街上。


    隨著吳發出現,家家戶戶關門,街上迅速沒有一個行人。


    人們本能,還是畏懼軍卒的。


    吳發冷眼走過街道上,目光逡巡,看著每一家商鋪。


    金陵四大家族,就將金陵商鋪過半占據著。


    當真是霸道!


    戰馬嘶鳴,騎士無聲。


    第一天就這麽過去。


    到了晚上,約莫子時,金陵勳貴集聚區域,馬蹄聲響,一夜未絕。


    牛繼宗滿臉迷茫,他有些不明覺厲,沒看懂吳發要做什麽。


    就這樣溜達?


    啥事都不幹?


    第二天清晨,吳發又帶著一千騎兵,大搖大擺走在大街上,馬蹄聲響,震懾整個金陵城。


    當天晚上,又是馬蹄聲響,甚至騎士們喊著口號的聲音,一夜未絕。


    “該死的!”


    甄應嘉精神疲憊,滿臉倦容。


    接連兩天沒有睡好,每當好容易睡下,馬蹄聲響如雷,讓他從夢中驚醒,心跳加速,竟然產生一種,會不會是來甄府,抄家甄府的惶恐不安感覺。


    從耳朵裏取出一團棉花,甄應嘉狠狠摔在地上:“不行,必須要問清楚,這莽夫究竟要做什麽?”


    繼續這樣下去,別人他不知道,反正他就要崩潰:“來人,去通知寶玉,讓他去問問外麵怎麽迴事。”


    想都不用想,一定是吳發那莽夫。


    派別人去,一個弄不好要被抓,甚至挨打。這個莽夫在神京城所作所為,甄應嘉多少還是知道一些的。


    那麽,我就派一個九歲的孩子去問問總成吧。


    你還真不要臉的,打一個孩子?


    吳發帶著騎兵,正溜達著,摸著下巴:“嘖嘖,這些人還真有耐心,兩天時間了,竟然沒有一個提出抗議的。本王找茬都沒有機會。”


    “王爺。”


    薛剛更是搖頭晃腦:“這兩天,王爺不眠不休,為了金陵城的百姓,親自抓賊,神京城的官宦勳貴,竟然沒有一個前來慰問的。


    還有,王爺來到金陵城,金陵城的官宦勳貴,都沒有前來拜見王爺...這極其失禮,有損王爺威名,有一個算一個,不拿一萬到十萬兩銀子,取得王爺原諒,那就是看不起王爺。”


    “唔。”


    這小子行啊。


    不愧是咱老吳肚子裏的蛔蟲,咱老吳剛剛有想法,這夥計就如此說了出來。


    這都是借口...唔,這都是對方的過錯。


    吳發臉色瞬間不斷變換,低吼一聲:“原來他們看不起本王!怪不得本王來了這段時間,都沒有一個前來拜見的。”


    “來人!”


    吳發大手一揮:“金陵城的大小官宦,大小勳貴,挨家挨戶抓來,竟然敢藐視本王虎駕!”


    “真是好膽!”


    一千騎兵,瞬間離開九百五十個,隻剩下五十個,還在吳發身後。


    “甄府?”


    吳發咧了咧嘴:“今兒,本王親自問一問甄家,竟然敢藐視本王,究竟該當何罪!”


    剛要進去,一個少年,戰戰兢兢從門內走出:“拜見王爺。”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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