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標:構成-仿口草;所需惡意值:10】


    【仿口草


    用途:模仿、通性;


    傳說:眾多農場鬼故事的源頭;形似雜草的仿口草,經常混跡於人類農村中走獸們的飼料裏,擁有靈智的生靈服下它後,便能在短期內模仿最近一次交流對象的語言。


    禁忌:不可將其作為讀心藥草的替代品。】


    “這樣麽……”方諾及時收斂住思緒,“對現在的我而言沒什麽用。”


    篤篤篤,窗外傳來一陣敲擊小屋牆壁的聲音。


    方諾還以為自己的午夜學習計劃、以及在小屋食材裏動手腳的想法被別的什麽生物看破了,尾巴一甩,將長著熒光小菇的石塊掃進了書架底下。


    盡管如此,室內環境也沒有重歸黑暗——一對閃閃發光的眼睛“懸浮”在漆黑的場景中,向聲音來源的方向投射出警惕的目光。


    篤篤篤,聲音不住地傳來,好似要把房屋的主人吵醒、讓她提前履行進山的日程安排。


    方諾本打算跳到窗邊查看一下外麵的狀況,但很快他就改變了這個念頭,徑直朝小屋的門口奔去。


    用藏在皮毛下、一直隨身攜帶的門鑰匙打開大門,雪白的小獸孤身闖入夜幕中,頭頂銀月高懸,繁星閃爍,位於視覺死角的牆麵陰影裏,斷斷續續地有某隻生物摩擦羽翼的聲音傳出。


    方諾如夢初醒,當即意識到這是由兩隻笨鳥引起的烏龍,害他白緊張了。


    “你們兩個。”在心中計算了一下服用獬豸草的間隔時間後,方諾來到傳出動靜的那堵牆壁下,叫停了那兩隻鳥的莫名行為,“莫非是夜行性妖獸,那麽晚了也不去休息……是失眠了嗎?”


    他懷疑是白天時那場有關“獸潮”的議論嚇到了他們。


    知道那兩隻鳥聽不懂自己說話,方諾就沒對他們的迴答抱期望,隻是操縱尾巴一下一下地拍打地麵,希望能通過這個舉動讓對方認識到自己的不耐煩。


    當然,他有注意不發出太明顯的動靜,不像某兩隻深夜擾民的鳥。


    “吵醒你了嗎?”鳥女王芋頭顯然不清楚黃仙一族的夜行性,她的語氣中透出幾分歉意,“真不好意思,不過,我們就是來找你的。”


    所以才在窗戶所在的這麵牆上亂啄?方諾伸手攬住自己一直亂動的尾巴,用眼神催促他們有話快說。


    黑燈瞎火的,也不知道這兩隻鳥能否看出他眼神中蘊含的意思,萬一他們誤解成“他心情很好”該怎麽辦?方諾呲了呲牙,心中萌生出亮爪子的衝動來。


    “喂,小家夥。”位於芋頭上方、與夜色幾乎融為一體的小黑開口道,“你想不想隨我們一起去山裏看看?大夥們都有些擔心魔女大人的‘預言’,提前去看看……權當是為未來可能發生的事做準備。”


    “我知道你聽得懂我們的語言。”他自顧自地說著,“這樣好了,想讓我們帶你進山,你就甩一下尾巴;想繼續窩在魔女大人的家裏,你就在地上打一個滾吧。”


    方諾直接往上一撲——


    抓下幾枚漆黑的羽毛來,還順便獲取了10點惡意值。


    “我的夥伴隻是在開玩笑。”芋頭連忙飛入二者之間,“如果你願意跟我們一起來的話,我能向你保證,會在天亮前送你迴到這裏。”


    那就去唄,方諾甩甩尾巴,也不知道這倆家夥這麽小心翼翼地試探什麽。


    按照這兩隻鳥的說法,自己要在這座人類領地裏待夠七天——即一個紅星日,既然自己已經知道了“進山”這個選擇,那麽他總歸是要去看看的,隻是要區分“做好準備”和“沒做準備”而已。


    何況,縱使他們倆存了半路上摔死自己,或是讓自己在山中森林裏迷路、再也迴不來的心,原本就是野生妖獸的方諾也不會因此陷入困境。


    倘若這兩隻鳥真的心懷不軌,也隻是在主動為方諾捕食他們提供一個正當理由罷了,反正他早就“垂涎已久”報喪鳥的滋味了。


    “小家夥,看你的眼神,我就知道你肯定沒在想什麽好事。”小黑撲扇著翅膀,懸浮到半空中,“這一天的相處下來,我們都知道你不是什麽好獸……不過,也無所謂啦,是魔女大人願意收留你、接納你的。”


    “我們隻要順著她的心意來就好了。”


    “明明連她在說什麽都理解不了……”方諾小聲嘟囔道。


    “那麽,讓我們走吧。”另一邊,看見方諾做出肯定答複的芋頭立即降落在了地上,讓方諾登上自己的背部,“在路上你要是想與我們交流的話……迴答我們的話時,表示‘肯定’就叫一聲,‘否定’就兩聲,怎麽樣?”


    方諾三兩下翻上鳥女王的脊背,讓自己埋沒於其上溫暖、柔順的羽毛叢中,隻覺這真是一張好床,躺起來比某個人類的手工製品舒服多了。


    他壓低聲音,敷衍地嚎了一聲,心中還有點擔心魔女會不會聽見,因而起床在屋內搜羅他的蹤跡。


    “放心好了。”他聽見芋頭這麽說,對方似是從方才的小聲迴複中察覺到了他的不安,於是如此安慰說,“魔女大人白天已經很累了,她討厭有東西晚上去打擾自己……”


    啊,魔女大人是多麽溫柔啊,帶著方諾起飛的過程中,鳥女王用陶醉的語氣如是感慨道。


    她告訴方諾:那個人類困擾於報喪鳥一族在夜間的鳴叫,可即便她有著無比強悍的力量,她卻沒有用它們來強行改變他們的習性。


    報喪鳥們理解不了女人的意思,卻在她一次又一次地柔聲勸導、請求下,意識到了深夜擾民是不好的習慣,於是,有的報喪鳥會努力克製自己午夜鳴叫的想法,有的則會盡量降低自己的音量、嚐試著不去引起人類的反感。


    “額……辛苦你們了?”


    “哈哈,我就知道,我們與魔女大人的來往肯定會讓你有所觸動,任何生物都會認同我們彼此間的付出的。”


    鳥女王把方諾的迴答當作了“肯定”的叫聲,她的語氣漸漸得意起來:“魔女大人也不忍看我們這般勉強自己,所以,在某一天深夜,她突然來到我的一位族親棲息的樹下——”


    “對不起!”那時候,來到樹下的女人突兀地表達出了她的歉意,“真是太安靜了……我無法安心入睡,請你繼續鳴唱吧!”


    他們是自由的報喪鳥,不應該礙於人類的睡眠需求,壓抑自己的天性——在鳥女王和她的族親們看來,這就是魔女想表達的心意。


    “額?然後呢?”


    方諾發現,即使語言不通,也一點都不妨礙他與芋頭的正常交流。


    對方正說在興頭上,隻要背上的傾聽者發出聲音,她就會迫不及待地講述下去。


    “後來,魔女大人就在休息之前,用她的能力封住她的耳朵——”


    芋頭飛在空中,不好用自己被耳羽遮掩的耳洞做示範、讓背上的小獸認識到這個聽覺器官對於生物的重要性。


    “這樣一來,我們就能盡情歌唱,魔女大人也不會因為她試圖修正其他生物本性的負罪感,而夜夜難以入眠了。”


    “嗯……無稽之談。”方諾清楚自己是叫了兩聲。


    “所以,你也要努力與魔女大人交流,讓她明白你的真實心意啊。”然而,這兩隻鳥似乎把他靠後的那句叫聲給忽略了,依舊是按照他們自己的想法說了下去,“遲早有一天,她也會像對待我們一樣,委屈自己,成全你的。”


    “嘔……”


    前一次被報喪鳥帶著飛的時候,方諾並未因恐高或是其他原因產生暈眩感,可這一次,在聽了他們講述的往事後,他卻莫名有一種想嘔吐的惡心感。


    看來,他是永遠都不可能理解報喪鳥與那個女人之間的情誼了。


    “話說迴來,‘能力’還能這麽用嗎?封閉自己的聽覺……也許還能封閉五感?”


    掌握大氣靈力到了一定境界後,是否可以讓自己隻看自己想看的、隻聽自己想聽的?方諾隱約感覺自己已觸及“討封失敗”一事背後的真相。


    或許,就像黃仙一族可以通過其他物種的認知、讓自身化形一樣——魔女通過使用天地間的靈力,堅持了自己最初的認知,即對某一物體的第一印象。


    所以,無論他方諾怎麽做,那個女人都會把自己視為一隻“可愛的動物”?


    真希望不是這樣……


    自己對“能力”——對利用大氣靈力能夠達成何種“奇跡”的了解還是太少了,方諾心想。


    要是有機會能與這兩隻鳥,或者是其他種族的妖獸好好地“秉燭夜談”一番,由此獲悉更多“能力”方麵的信息就好了。


    芋頭是報喪鳥一族的女王,這個頭銜聽上去很厲害、懂得很多的樣子,可她實際的表現卻令方諾微感失望。


    這種天氣晴朗、載著朋友高飛的夜晚,不是最適合談論“如何變強”這樣的話題了嗎?光是闡述自己一族和人類的往事,有什麽意思啊?


    微風拂過底下的樹林,光禿禿的樹枝與四季常青樹上尚未飄落的葉片,共同演奏起一曲寫給夜晚的樂章。


    翅膀拍打空氣的聲音逐漸減弱了下去,他們飛行的高度也在慢慢降低。


    待方諾從自己的遐想中迴過神來的時候,他們已經進入遠離村落和魔女之家的山間,降落在了一棵隻掛著稀稀落落幾片葉子的大樹上,底下是雪,周圍盡是枯枝落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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