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來蔡琰真心為自己高興,衛宣鬆了一口氣。這對蔡琰來說也算是來到安邑之後一件開心的事情。這也是人之常情,那個未婚妻不想自己的夫君有出息。衛宣雖然出自衛家,如果是個紈絝自然沒有這麽早被舉孝廉。蔡琰是大家閨秀自然知道舉孝廉對衛宣意味著什麽。


    衛宣倒是想留下來和蔡琰開幾壇美酒慶祝一下自己進入官場,不過考慮到人家女孩的名聲,衛宣還是忍住了。未婚男女有婚約在身,經常見麵並不算什麽,但是自己滯留時間過長就南麵會引起別人的非議。


    衛宣來去匆匆從,絮兒似乎很不高興:“姑爺也真是的,小姐都叫他宣哥哥了,一點反應都沒,還一進門就找春琴姐說話,真掃興。”


    “春琴她們幾個替宣哥哥掌管白虎嶺,他這是出門前專程來交代幾句。難道進麽要先跟絮兒你說話啊,宣哥哥可沒你這麽閑。”


    “小姐,你……叫宣哥哥還真是順嘴啊,還說人家不知羞……”


    衛宣作為督郵去行縣本是不需要任何準備的,但他選擇第一站去襄陵,自然就要準備一番了。所以他先是來到了莊園裏,將自己的計劃跟柏樹等人說了一下。柏樹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護衛隊全體出動。


    衛宣自然不能將所有的護衛隊帶走,一來很多人也隻是剛剛參加訓練,根本沒什麽戰鬥經驗。二來自己是督郵去行縣,不是郡兵司馬去打仗,前唿後應的給人感覺就是紈絝子弟。


    不過身邊沒人也是不行的,最終經過商量,衛宣決定帶上二十名輕俠,這其中就有杜仲的六個同伴,其餘的則是聞喜和安邑本地的。杜仲想去卻被衛宣否決了。一來杜仲身份太敏感,二來護衛隊日產股訓練也需要有人。人員抽調出來隨時待命,剩下的將近兩百護衛隊重新編組開始訓練。


    當然二十人護衛也不是一同出發,衛宣將他們分成三組,自己身邊帶上七人。其餘的分兩組提前去襄陵準備,郭業、杜衝、王強等七人成為了幸運者。


    衛肅雖然表現得無所謂,但衛宣的母親確實不想讓他出門,一來她總覺得衛宣還沒有完全康複,二來越往北已按期越冷。衛宣隻得好言安慰,說是白虎堂的人早就去襄陵了,自己還帶了將近二十名護衛呢。最後衛宣再三承諾提前趕迴來過年,衛母才絮絮叨叨地答應了。


    三天後,衛宣帶著七名隨從離開安邑開始行縣,此前的幾天他真的一天也沒有再去太守府衙門。因為衛肅給他說了真想要看到一些真實的情況,就自己悄悄地去,不要大張旗鼓。衛宣是後世來的,明白那種上級領導來視察,早早通知下去,然後下麵提前幾天潑水淨街,當天更是封道警戒是完全看不到真實情況的。


    衛宣的第一站並不是直奔襄陵,而是北上來到了聞喜。聞喜是河東第二大縣城,衛宣的大兄衛覬去年從外郡調到這裏為令。衛宣來這裏主要還是問兄長了解一下一個縣級單位的官員組成以及權限等人。因為接下來雅要直接麵對的一般都是當地的縣令和縣長。


    聞喜距離安邑隻有一天的路程,衛覬也知道了最近衛家發生的一些事情,但當衛宣站在他跟前的呃時候還是吃了一驚,先是圍著衛宣轉了好幾圈,確定衛宣完好無損這才請衛宣入座。不過他這裏還沒有衛和家具廠生產的新家具,所以衛宣也著急隻是笑道:“大兄,你得巴結一下和兒,讓他給你插個隊送一套新家具來。如今安邑令可是也坐上太師椅了。”


    “你小子,太師椅、精製鹽,還太上老君托夢,為這事大人沒少訓你吧?”


    衛宣有點尷尬,這位二十六歲的聞喜令顯然沒有後世的年輕人那麽風趣幽默,表現出來的是出奇穩重。


    衛覬似乎也覺得自己好久沒與兄弟見麵一上來就這樣也不好於是換了個換題:“你身體如何了?完全康複了嗎?聽聞你們在排字嶺遭遇山賊是怎麽迴事?”


    “大兄,我此次正是為此事而來。審問俘虜得來的消息和白虎堂的消息都指向了襄陵。我想來你這裏問問有沒有什麽好辦法。接下來就該去襄陵了。”說著將這些天衛家發生的一些事情大概跟衛覬說了一下。


    “為什麽不讓陰太守派兵馬直接去襄陵或者霍山。你是覺得他們暫時不會迴去還是?”


    “郡兵第二天就出發去排字嶺了,不過我想應該是沒有任何結果的。這些人能夠從霍山和襄陵流竄到排字嶺,自然就不會坐以待斃。我主要還是擔心王越會在襄陵。來之前我跟通兒說了,想讓他請童師幫忙。隻是不知道通兒會不會說,童師會不會去。”


    “仲道,通兒才迴來,你和童師相處了那麽久為什麽不直接請求他?”


    “大兄,童師隻是當我是記名弟子的,而且也認為我對他的恭敬也隻是出自他當日的救命之恩。通兒不一樣,他是個武癡,肯定和童師看對眼了。這才答收為親傳弟子。還要帶著他遊曆河東!”


    衛覬聞言表情嚴肅地沉吟了一會問道:“若是童師不往襄陵來,而王越卻在襄陵你當如何?”


    “王越這種人既然暴露了身份,那他幕後的人刺殺大人的目的也就變得沒有意義。這也是他沒有出現在排字嶺現場的原因。我想隻要行動隱秘一些應該不會正好撞上吧。”


    衛覬搖搖頭:“這樣不行,現在也不確定襄陵縣衙有多少人參與其中。就算王越不在,你這樣貿然前去也很危險!”


    “所以我才來找大兄問問襄陵的情況,我以為河東當地的官員和家族應該沒有膽量與衛家為敵。他們背後可能站著更大的家族和朝中官員。我以為當今洛陽朝堂上的三股勢力都有可能,大兄你幫我分析一下襄陵的官員和當地家族的情況。”


    衛覬見到自己的兄弟這麽說,多少少有點安意外,因為衛宣畢竟還不到十九歲!不過衛宣既然專門來問他,他自然知無不言,讓衛宣意外的是襄陵縣令黃恆的恩主竟然是袁家,但縣尉孔乾卻是大將何進鄉黨。


    衛宣很好奇為什麽這些家族和外戚喜歡操縱地方已經下沉到縣令和縣尉一級了。不過這下更是沒頭緒了,因為刺客王越可是皇宮裏來的。而白虎堂的叛徒卻出自衛家的姻親!這個姻親隻是和衛家的旁係結親,因為衛家有女子嫁過去生下了此人才得以加入白虎堂調到安邑做事。


    從兄長這裏衛宣還得到一個消息,這個姻親所在的家族在襄陵當地也算是的是一個大家族。家主唐淩是襄陵縣主薄。唐家以前是襄陵的第二大家族,幾個月前第一大家族楊家因為勾結黃巾餘孽而被抄家滅族。看來襄陵還真是魚龍混雜啊。


    衛覬對於襄陵武庫內的武器能夠流出並且武裝了鞋機衛家隊伍的山賊也感到震驚。因為這樣大規模的武器流出需要冒很大的風險,一般一兩個人根本做不成,或許整個襄陵縣衙幾個關鍵位置的人都被人收買利用了!


    衛宣自然還將家族的一些重要決定跟兄長說了,並且希望衛覬能夠寫信迴去勸說一下衛肅,是時候大規模招募賓客來保衛衛家了。


    對衛覬也隻是笑笑,他不是衛和、衛通這個年紀,對於家族的任何決定一般都是擁護的。除非自己的親身經曆不然不會試圖去改變。


    衛宣想了想又提醒道:“大兄,不管這幾次是誰在針對我們為佳,這一路上行來我所看到的情況都不還要,我擔心黃巾餘黨會迅速擴大,甚至有可能再次爆發起義,所以你在聞喜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還有適當地增加一些縣兵,多組織鄉勇備盜!”


    衛覬雖然見到衛宣很是慎重卻沒有要聽進去的意思,隻是笑笑。衛宣心裏著急,想著等到護衛隊有點成效之後無論如何第一時間要派遣一些人來護衛自己這位兄長。


    告別了兄長,衛宣第二日就帶著人朝著東北方向而去。從聞喜到襄陵騎馬快行不過一日路程,不過衛宣既然是行縣體察民情尋找線索自然不能走馬觀花。他們在進入襄陵縣城之後幹脆舍棄了官道走入了鄉間小道。走走停停,偶爾幹脆借宿百姓家裏,雖然條件艱苦一些卻也十分逍遙。


    和安邑、聞喜比起來,襄陵自然更加貧困,因而衛宣等人經常能夠在村裏看到一些物質的百姓得了病去不卿大夫,或者是沒錢請答複,而是大老遠的去找太平道人求符!明知道這些百姓是徒勞的,衛宣卻無力去改變這一切,這讓衛宣看得心裏很鬱悶。


    衛宣不相信大兄甚至父親這樣的人不知道下麵百姓的情況,但似乎他們都習慣性地忽略了。如果衛宣不是為了追查線索,可能就算行縣也不一定迴來到這樣偏僻的山村。


    當然讓衛宣意想不到的正是這樣的一個個看起來很普通很窮困的山村卻給衛宣提供了很重要的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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