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衛宣見慣了後世的工藝品還是被眼前的這兩把座椅所吸引。看到衛宣如此反應,衛和也是喜形於色笑道:“二兄,這靠背上有猛虎,坐板上是烏龜,這椅子叫做白虎椅還是玄武椅著實讓小弟為難,還請二兄定奪!”


    衛宣笑道:“無論是白虎還是玄武都不能完全概括這張椅子的全部含義!”


    “那二兄以為該稱作什麽為好?”


    “這兩把椅子既然是準備先給大人的,自然就叫做——太師椅!”


    “太師椅……太師椅……”衛和在嘴裏念叨幾次雙手一拍笑道,“想大人坐在上麵的樣子果然隻有太師椅能匹配啊!”


    衛宣心說這東西民國以前明清兩朝比比皆是,也不知道是誰最先取名的,反正他在博物館裏和拍賣所見到的都是叫做太師椅。如今父親衛肅正好被朝廷拜為太師,也就避免被人閑話,還能湊個巧。


    衛和不知道自己二兄的小心思,又將那兩把椅子反過來自己檢查一番發現實在挑不出問題之後問道:“二兄,那這椅子上什麽色的漆?”


    衛宣為了難,雖然他有把握衛肅見了這兩擺椅子會喜歡,但衛肅喜歡什麽顏色還真不好說,隨後想到朝廷官服的顏色,又父親覺得張楊,於是讓衛和去問問姨娘這些年父親喜歡什麽顏色的就上顏色的。衛和想想也對。於是囑咐衛宣三日後一定要親自前來將這兩把太師椅送到父親麵前。


    三日後衛宣如約而至,眼前再是一亮。尤其是上好油漆的暗紅色,配合上幾處銅片的點綴顯得莊重又不凡。當兄弟倆帶人將兩把太師椅抬到衛肅麵前時,衛肅也是被吸引了,不知道這兩個兒子在幹什麽。衛和朝衛宣擠眉弄眼,那意思讓衛宣說。


    衛宣對著衛肅行了一禮說道:“大人,和兒見到您每日操勞,年歲大了跪坐並不舒服就命人打造了這兩把椅子,大人您且來試一試看看是否合適?”


    滿頭白發的衛肅看著年幼的衛和,心中一暖,竟然毫不擺譜地歡歡喜喜地來到稍微大一點的太師椅旁邊自己觀看了一陣,然後撩起袍子慢慢地坐了下去。隻是明顯有點拘謹,他隻是將自己擺在椅子上,上身和雙手不知道往哪裏放。


    衛宣隨後在一旁小聲說道:“大人,您試著將後背靠過來,然後雙手抬高一些放在兩旁的扶手上。對,手腕朝下握住這個……”


    然後衛肅就笑了,衛肅雖然年邁但雄風仍在,這往四平八穩的太師椅上一坐,一股子上位者的風範撲麵而來。


    一旁的衛和也是瞪大了眼睛看著自己的父親,忍不住說道:“大人,這才是太師風範啊,還是二兄說得對,好馬配好鞍……”


    衛和前半句馬屁拍的很好,可是這後半句,他戛然而止。衛肅和衛宣則同時忍不住笑了出來。


    衛和撓撓頭見到平日裏嚴肅的父親竟然沒有生氣也就鬆了一口氣。


    衛肅身手將衛和拉到一旁笑道:“孩子,辛苦你了!”


    衛和連忙掙開衛肅,後退兩步行禮紅著臉說道:“大人,孩兒可不敢居功,這全是二兄的主意,從構思到畫圖到給工匠講解知道都是二兄,孩兒隻是負責監工!”


    衛肅滿意地點點頭,隨後板起臉孔對著衛宣說道:“仲道,你可知錯?”


    “啊?”兄弟倆異口同聲,一臉詫異地看著衛肅。衛宣是還沒有摸透這時代人的脾氣秉性,衛和則是詫異父親的區別對待,二兄說是衛和自己做的父親很高興,自己不敢居功說出真相父親卻不高興了?


    “你們兩個孝敬父母,兄友弟恭都是好的。但是仲道,你已不小,前些日子隨著童師傅學武藝為父不好攔你。如今卻又弄這些奇技淫巧,還將你弟弟拉上,可知這是本末倒置。這椅子為父雖然喜歡,但更願意看到你們學業有成啊。”


    衛宣驚醒連忙認錯:“大人教訓的是,孩兒知錯了。”


    衛和見狀連忙出聲:“大人,是孩兒纏著二兄要精鹽煉製辦法,說是要為家族賺錢,二兄拗不過孩兒這才想到了做一套桌椅出來的。全是孩兒不懂事,大人你就不要責備二兄了。不過孩兒以為二兄發明的這套桌椅必定會大賣特賣為我們衛家賺不少錢財。”


    “一套,桌椅?”衛肅好像是在問衛和卻看向了衛宣。


    衛宣知道早晚會讓父親知道,隻好再次認錯“孩兒以為……孩兒也隻是想早日將護衛隊組建起來,所以才想到……”接著衛宣就將自己準備將衛家的議事廳裏麵的擺設全部更換並且以衛家為樣板在全郡推廣桌椅家具的計劃全盤說出。


    讓兩兄弟意外的是衛宣滔滔不絕地說自己的家具開發營銷計劃之後,衛肅反而不生氣了,而是對兩人說道“計劃聽起來是周詳的,想來也一定能賺錢,這樣吧我讓阿福派人人手幫你,你們兩兄弟就不要過多參與了。”


    兩人連連點頭稱是,尤其是衛和,他知道父親盯二兄盯得緊,自己則一定有大把的機會參與進來,這下終於可以為衛家賺大錢了。


    接著衛肅又說道:“這個什麽太師椅不能為父專享,給你們叔叔和族中幾位年邁者也打造一套,另外將另外一把太師椅給太守大人送過去,想要在郡內推廣,太守大人那裏怎麽能少了這東西!還有仲道,不管你身體恢複得怎麽樣了,這段時間還是不宜多外出。”


    兩兄弟一聽,父親終歸是老江湖了,這一招一出,今後衛家議事廳和太守府公堂都是這種太師椅那裏還用什麽宣傳?


    兩人正高興又聽衛肅說道:“當今皇帝身子也不是太好,這太師椅應該會喜歡,隻是皇帝……這太師椅……”


    衛宣心裏明白連忙說道:“大人和旁人坐的是太師椅,皇帝坐的自然是龍椅!孩兒這就安排下去盡快打造,作為大人迴報皇恩的禮物旁人也不會說什麽!”


    衛肅聞言滿意地笑了,不過還是沒有忘記叮囑兄弟倆:“你們還是要以學業為重,尤其是和兒!為父知道你從小愛好此道,但這畢竟不是傳家之根本。”


    衛和也不敢當麵頂撞父親,隻能連連點頭稱是。士農工商,自古以來商人都被視為低人一等,隻是衛家這樣的豪族也需要有人來做這種事情。


    兩人其實也明白,如果衛和喜歡又擅長,操持這一行當衛肅不會反對,但是如果衛宣來做,不但衛肅不會同意。裴氏和衛家其他人也不會同意。這就是嫡生子和庶子的區別。


    從先前衛肅對待兩人辦事的態度以及提醒來看衛肅其實不反對衛家人出來賺大錢,而且怎麽策劃宣傳都說出來了。


    衛宣、衛和兩人都是極聰明的人當然一下就領會了父親的意思,下午時分衛和就帶著人出現在太守府門外,當太守陰德聽聞太師家的公子給自己來送禮的時候也是莫名其妙。當聽聞了太師椅的來曆之後陰德也是很開心,衛肅能夠將自己兒子孝敬的太師椅讓出來一把說明這位太師還真是高風亮節,不但不計較前次的刺殺事件還主動示好。


    另外這太師椅的寓意也太好了。如今他是河東太守,河東是大郡,太守是秩兩千石,在往上就是要進京城做三公,太師自然是位極人臣。坐在太師椅上有朝一日能夠登臨此位豈不是人生一大快事。盡管陰德也知道自己此生基本上沒有指望達到太師的高度,但這並不能組織他高興。連忙令人將太守府正堂上的小案幾撤掉,將太師椅端端正正地放好。礙於衛和在場陰德沒有立即上去體驗,卻是立即發現了沒有配套的案幾。


    衛和看在眼裏連忙朝著身後招唿,接著就有人台上來一張長方形的桌子。然後親自幫助陰德將小案幾上的竹簡搬到放桌上。這一下明清時代那種公堂主位就體現出來了,如果頭頂再懸掛一塊正大光明的匾額就完美了。


    陰德再三謝過衛宣兄弟倆,如果不是衛肅自己家裏也有這樣的擺設陰德是不敢來個首倡的。好不容等到衛和帶著家奴走了,陰德屏退了左右,隻留下心腹管家陰修和首席謀主王歡,然後自己坐在太師椅上看著自己的管家問:“如何?”


    “明府本就威嚴,坐在這太師椅上就如同太師當麵。”兩人異口同聲。


    “哈哈哈哈哈……”陰德放聲大笑,明知道兩人是拍馬屁卻依舊很開心,顯是對太師椅和兩人的迴話都十分滿意。笑了一陣陰德收起笑容問道:“衛家老二滿十八了吧。”


    管家點點頭:“據說原本婚期定的是明年,出了這次這事衛家將婚期提前了。成婚之後衛家該考慮他出仕了。”


    “嗯,今年的孝廉是趕不上了,明年吧,等明年本府自然給他留一個孝廉名額也算是還了衛家這份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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