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的試探性進攻雙方打了一個旗鼓相當,這是張楊不願意看到的,但又不得不麵對,因為城牆不是野外營壘的柵欄,一般的重步兵沒有足夠的體力盼盼到城牆上還能繼續戰鬥。而輕步兵由於沒有盔甲防護容易在攀爬過程被敵人弓箭手針對。


    與此同時,北門的楊奉比張楊要稍微好一些,因為他的一萬人當中已經配備了一千神臂弓,正是依靠這些神臂弓的射程優勢基本上與城牆上守軍中的弓箭手也是來了一個旗鼓相當。這樣一來隊伍中的重步兵就可以全力掩護輕步兵跨越護城河順利抵達城牆下。負責北門的是郭圖,他也分到了七千人,不過卻沒有多少是曾經的冀州精銳,戰力上是三支守軍中最弱的。


    不過敵人也隻有一萬人,鄴城城高牆厚還有護城河,郭圖不認為一兩個月內賈詡等人能夠奈何得了城內兩萬五千守軍。


    正如郭圖預料的那樣,楊奉也似乎很畏懼鄴城的城牆,????????????????隻是讓神臂弓停留在護城河外用弓箭對著城牆上的守軍進行突襲,偶爾射殺幾個沒有做好防護的守軍。


    和東門、西門戰鬥高幹和郭圖尚能夠應付不同。西門主力黃忠部在監軍賈詡的親自坐鎮下同樣沒有一開始就發起猛攻,而隻是派出重步兵和神臂弓手試探。雖然也隻是試探,但黃忠營中的神臂弓手有將近五千人,本來這些人是駐守河內的主力。如果袁紹不是號召五方同時討伐衛宣,隻是派遣淳於瓊或者張郃等人進攻河內的話,衛宣是打算根本不加理會,在他的規劃了黃忠一萬五千人仰仗城池的加成,在神臂弓和重步兵的守護下,三四萬人是奈何不了黃忠的。


    盡管現在是進攻方,黃忠還是要求所有負責抗雲梯的士兵全部是重步兵。所以隻要黃忠部將士不登上城牆,哪怕是不斷地從城牆上方滾木礌石也是很難對黃忠部造成傷害。


    而淳於瓊帶著一萬人負責西門守護,他將一萬人分成了五隊,每一隊兩千人。這兩千人當中隻有不到六百的弓箭手,他們雖然在城牆上占據地理優勢,但和一千神臂弓對射處於劣勢的。所以當那些重步兵不慌不忙地走過架在護城河上木板然後將雲梯不斷地架設在城牆上,然後幾個人抱住一架雲梯。另外一批重步兵則不慌不忙地來到雲梯旁然後瞧準機會快速地往上爬。


    和其他三個武將不一樣,楊奉屬於智將,張楊雖然有一些勇武但隻能算是二類武將級別。而黃忠不但是頂級武將,而且在荊州就是帶過兵的,最早接受衛宣的訓練體係,訓練出來的重步兵自然是三部當中最強悍的。


    當一個又一的重步兵攀爬上城牆的時候,淳於瓊終於意識到了自己被這樣的三部步兵和兩步騎兵包圍全殲並不冤枉。因為那些重步兵從雲梯上跳到城牆上的時候在空中就用橫刀劈翻了守株待兔的守軍,然後落在城牆上幾個橫掃,身前兩三步就被清空了。守軍不得不派遣更多的人衝向雲梯,而那些成排的弓箭手也被打亂了陣型,放箭的速度明顯慢下來,導致被城外的神臂弓優勢更大。


    一人如此,兩人如此,每個攀爬上來的人都如此,看得淳於瓊心中直打鼓。他甚至不得不立即動用預備隊避免過快地被人突破。


    不過這種局麵並沒有持續太久,當第一批跳上城牆的敵人被砍翻掀下城牆的時候,黃忠居然鳴金收兵了。而城下那些負責看守雲梯的重步兵硬是冒著風險將陣亡的同伴抬走。


    淳於瓊心裏那個氣啊,敵人這是根本不願損失啊,這才損失不到五十人就鳴金收兵了,要知道就是這些攀爬上城牆的人至少造成了守軍兩百人的傷亡,再加上被弓箭手所傷的,這傷亡比就達到五比一甚至六比一了。就這樣進攻方還不滿意,真正是看不起人啊。


    如果黃忠一上來就猛攻,不要說一萬五千人,隻要????????????????五千重步兵前仆後繼地殺上來,自己這邊很快就會破防!


    下午黃忠並沒有繼續攻城,等下午淳於瓊迴到城內的時候才知道其他兩門的戰事也差不多。敵人就是舍不得傷亡。淳於瓊鬱悶歸鬱悶的,但似乎也看出了敵人的弱點,那就是沒有必死的決心,舍不得傷亡。這對守軍來說是一件好事,拖得越久,袁紹集結的兵力就會越多,翻盤的可能性越大。


    接下來的幾天情況幾乎都差不多,每日敵人早上前來進攻,不到一個時辰就會結束,偶爾下午會再組織一次攻城。每天鄴城的傷亡大概在一千到一千三四百之間。這在鄴城的承受範圍內,除了當場陣亡的,大部分人是能夠重新迴到戰場的。因為鄴城人口也不少,三五天募集五千青壯稍加訓練又可以補充到城牆上,按照這個減員速度堅持一個月應該沒什麽問題。


    淳於瓊和郭圖、沮授等人一商量,決定將鄴城的情況派人出去告知在巨鹿的袁紹,三人覺得袁紹不必急於救援鄴城,可以在巨鹿適當地集結兵馬,按照半個月兩萬人的規模前來在城外紮營牽製敵人或者能夠突破騎兵的攔截進入鄴城,那麽鄴城的守備就能持續。


    三天、五天、十天,就在淳於瓊期待著袁紹的第一批援軍平安抵達鄴城的時候,這一天清晨,一名司馬匆匆地闖入淳於瓊的軍帳:“稟將軍,大事不好,西門,西門……出現了一種巨型投石車,敵人似乎在現場組裝。”


    淳於瓊皺眉,衛宣軍中有巨型投石車,並且在轘轅關和伊闕關投入使用過,可謂是戰績輝煌。衛宣正是憑借這種投石車一日攻克轘轅關,一日攻克呂布駐守的猴氏,一日攻克董卓親自坐鎮的伊闕關。


    盡管消息早已傳開,但此後卻從未在其他戰場上出現過,各路諸侯也多次派人潛入洛陽的工坊試圖偷竊這種投石車的圖紙都沒有成功。就在人們快要淡忘的時候,衛宣竟然將它投放到了河北戰場,這不能不讓人警惕。


    顯然這名司馬也是一位識貨的老兵。當黃忠在城外完成列隊,第一架投石車組裝完畢的時候他就發現了不對,因為這投石車確實太大了,他站在城牆上看過去那投石車幾乎與城牆一樣。先不說威力如何,哪怕是將這些投石車推到護城河邊上,讓那些弓箭手站在上麵放箭,己方的弓箭手就要要吃大虧。


    而當那第一輛投石車開始試射的時候這位司馬終於意識到敵人這些天一直采取試探性進攻的原因了。


    當淳於瓊來到西門城牆的時候黃忠營中已經完成了第二架投石車的組裝,當兩顆一百斤的石塊朝著城門樓砸過來的時候,淳於瓊的兩眼瞪得跟牛眼一樣。


    哐當、哐當,兩塊石頭前後砸在城樓上,那司馬連忙架起淳於瓊就往城牆上炮。這裏太危險,雖然隻是兩塊石頭,卻將整個城樓而樓的幾扇????????????????窗戶就被砸開了。直接掉在地板上。


    一刻鍾後,第三架投石車再次完成了組裝開始拋射巨石,目標依舊是城門樓。


    :“速速派人去查看其他幾門,若是其他幾門沒有投石車就請沮監軍、郭參軍和高將軍前來西門觀戰。”


    淳於瓊雖然勇武一般,但人到中年他也經曆過許多戰鬥,本來算是平衡的攻防戰很快便會因為這種巨型投石車的出現而被打破。一旦西門守軍被壓製,那麽接下來黃忠很有可能就會權利進攻。


    第四架、第五架,當沮授、郭圖和高幹三人來到西門城牆上的時候,城外黃忠的步兵營列陣已經發生了巨大變化,四五千重步兵站在最前麵,緊接著是神臂弓手。剩下的步兵則排列在那些投石車四周。


    如果隻有黃忠這一部在攻城,沮授和郭圖肯定會選擇出城破壞這些投石車,然後現在當麵之敵黃忠部就有一萬三四千人,還有東北方向無所事事的一萬輕騎兵,再加上其他兩門虎視眈眈的敵人。沮授等人站在城門樓下的城牆上看了一陣,一個個都皺眉不語。


    良久之後,沮授說道:“傳言衛司隸軍中有擅長此道的工匠,但這種投石車是需要幹木材的。顯然這些是在洛陽就完成了製作通過黃河運輸到內黃,然後再從內黃轉運過來,難怪此前的幾天一直不曾行動。目前投石車的數量還不算多,將士們可以根據落點在城牆上躲避,如果一字排開,那麽城牆上就很難站人了,隻能在斜坡上待命,等到敵人的發石結束雲梯攻城的時候再出來,這樣的話,如果敵人再調整射程,城內的將士也有可能被集中,對我軍士氣確實是一個打擊。”


    淳於瓊點點頭:“監軍,瓊建議請元圖即刻出城談判,一麵飛馬報告本初,如果讓衛仲道攻破鄴城,他必定會裹挾著這樣的投石車一路推過去。冀州地處平原,便於運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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