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塵自然是滿足了半瘋子的收徒條件,於是就樂嗬嗬的救了下來。


    來到了地方半瘋子對於他們好雖然是極好的,卻沒有了自由。說了要百八千年之中突破分神期,不出關。這樣的時間對於忘塵而言實在太久遠了。


    劍修就是需要在不斷地戰鬥中尋求,因為劍修主張一劍破萬法,本身就有著一往無前的勇氣和在不斷戰鬥中超越生死之間,才能夠尋到的那一抹難得頓悟。


    忘塵此刻被困入領域之中,依舊是不斷地尋求著突破,劍在手中,每一招每一式都自然在刻畫在了心上。


    他的目標是追求著至高至強的一劍,到了極致剛猛之境,這樣的劍足以摧毀一切。


    ……


    又四年過去。


    春去秋來,寒來暑往。


    極陽之地中,常年都是一片通紅的火焰之色,沒有寒暑交替,隻有無盡的火焰和高溫的灼燒,在這裏兵器鐵塊都能融成了沿江,土地被炙烤了金黃色,地底隨時都準備噴發著火焰。


    “怎麽會這麽長?”四年的等候,睜眼的一瞬間,依舊沒有等來佳人的複蘇。


    展嘯俊俏的麵容像是上了一層的寒霜,縱使這裏炎熱的像是誤入到了金烏之上一樣。


    炎冰兒還是不自覺打了個寒戰。


    “年輕人,這點時間都等不及。我早說過她的情況很特殊,生死一線,幾乎是斷絕了全部生機,來這裏尋求的也不過是一個安慰罷了。有可能蘇醒,也有可能永遠都醒不過來。”矮胖道人在這四年之內,倒是見識到了展嘯的堅貞。


    心裏頭感歎月痕那丫頭真是好福氣,有一個人肯陪她度過那麽枯寂的歲月,還有一個人願意默默地守候。


    然而展嘯的眉頭卻是緊蹙了起來,閃過了一絲暴戾。


    “四年前你信誓旦旦的說她三年後會蘇醒,我等了她整整三年。可是在一年前她還是未能醒過來,如今又過了一年,你居然說她有可能醒過來也有可能醒不過來?”這擺明簡直是在玩他,展嘯眼眸中出現了通紅之色。好似和這無邊的烈焰化為了一體。


    矮胖道人被擊得有些哆嗦,明明展嘯不過是化神期的修為,他才是分神期的修士,可是他的身上依舊有著這種駭人的氣勢,逼得人不得不後退。


    “我當初也沒有說肯定,隻是說有可能。再說了,她當時的那種情況沒死透已經是很意外的事情了。”矮胖道人的話音剛落,展嘯一下子就施展了吞噬魔功,在這烈焰之地,他將張揚的氣勢發揮的淋漓盡致。長發如瀑,黑衣若寒,吞噬魔功,卷起了無邊的黑氣。


    一瞬間竟然將這極陽之地的烈焰都給覆蓋住了,讓人隻覺得寒風陣陣。


    “若她死。所有人都得為她陪葬!”他的語氣森冷,決絕,但卻威嚴無比。


    沒有人能夠懷疑他此刻的語氣,他竟能夠為她做到如斯地步嗎?


    焰火之下,極陰之地的氣息為她護住了心脈,日日的炙烤,一遍遍的澆灌著她的軀體。體內的青木氣息在經曆了極陰之地又經曆了極寒之地以後。變得脆弱不堪,但青木的生命力何其頑強,哪怕是到了最後一刻,依舊是拚死守護著她的丹田。


    與此同時,公孫謙的聖體也在發生著不一樣的變化,肌膚恍若初生的嬰兒一樣。還帶著自然奶香的味道,如同雞蛋剛剝開殼一樣,粉嫩白皙,然而微微運作之下,那千絲萬縷的經脈都有著極強堅韌的力量。經脈如弓弦。一張一拉有著千萬斤的力道。


    忽一日,二人睜開了眸子。


    破土而出,雙眼開了兩道金芒。


    是《無上心經》鍛造出的慧眼,可預變前景,達到不聞不見覺險而避之境。


    這已經是先天的神通。


    先天神通,傳聞中隻有謫仙人,聖魔子,未來佛才有。說通了,不過是上一世的仙人,魔頭,或是佛陀得了某種報應才會轉世,入了凡胎肉體,佛家成為未來佛,道家成為謫仙人,魔自然是聖魔子。


    這類人的神通,是天生就有著,其實也是前世掌握著,化作今生所有,故而稱作是先天神通。


    不過修真三千界,又傳聞司馬恆軒是天神之子,不過此人也沒有先天神通。也稱不上謫仙人,修真界還沒有這三類人的出現。


    月痕和公孫謙修成了這雙慧眼,立馬就可洞悉萬物,甚至閉上了雙眸,不去用看,也能夠清楚地感受到了外邊劍拔弩張之境。


    然而,二人卷起的焰火和氣勢已經完全的掩蓋住了外邊的氣勢。


    其實一方麵也是展嘯因為的注意力一直都是放在月痕的那邊,此刻人已經出來了,他第一時間的反應倒不是和對矮胖道人對峙了,而是直接收了手。


    死死地盯著月痕的方向,此刻的月痕,一襲紅衣招展,神情冷漠中帶著幾分的威嚴,不似仙女出塵,卻像魔女一樣招搖,但同樣的給人的感覺都是美輪美奐。


    炎冰兒總算是鬆了一口氣,經過了四年的等待,四年的思考,她總算明白了自己處境。


    她如今已非魔門公主,父兄皆在展嘯和其父的看管之下,她就算心生怨恨,也沒有辦法複仇,一開始跟隨著公孫謙等人而來,自然是帶了幾分的僥幸,想要逃過魔門的追捕,結果沒料想展嘯居然也會跟著來了。


    他來就來了,還不走了。


    這讓炎冰兒大感吃驚,一麵惶恐,展嘯哪一日記起她的身份就對她出手,以他的身手她絕技不是對手。


    然而一年年過去了,他的心思始終都放在月痕的身上,根本連多餘的目光都不會向她投來。她自然又是高興,又有些酸澀。


    和月痕相比,她這個魔門公主似乎有些黯淡無光了。


    不管是展嘯也好,公孫謙也好,雖然在修真界名聲都顯得有些讓人聞之色變,但誰也無法否認,這二人的驚才絕豔。卻依然甘願為之折服。


    她是真的很幸運。


    如果這其中的任何一人能為她做到這樣,恐怕也一定會芳心暗許的。


    隻不過,月痕醒來後,看到展嘯的第一眼。終究是有些別扭,竟是沒有想到他居然也會在。


    這也不怪她,她都沉睡了整整四年,不可能關注到展嘯的情況。


    隻是此刻,開口的第一句話,月痕便是想要認清楚,自己的所在:“過了多久了,我睡了多久了?”


    從眼下四周的熱氣和焰火來看,不用猜月痕也能夠知道這個地方是在哪兒,不過隻想要知道過去了多久。


    “四年了!”矮胖道人悠悠的開口。


    月痕的臉色便有些不自然了:“四年?我在極陰之地帶了三年之後。剛迴了修真界沒多久又出了小魔胎那檔子的事兒,沒有想到一晃四年就過去了,那不是說前後一共用了七年的時間!”


    月痕查看了自己的身體一番,好在骨骼經脈都有著無比的強壯的力量。她如今肉身幾乎到了三重境最後一重境的巔峰,眼看就要到達五重天了。


    不過煉體始終不是她的選擇。沒有哪個男人喜歡把肉身練到極其強悍的地步,光是美觀上就不是很好看。


    “七年的時間太久遠了。”月痕想到了無雙也不知道他如今怎樣了,再對比了一下自身的功力,雖然沒有漸長,但以後練習《吞噬魔功》卻沒有太多的副作用。


    最重要的,月痕知道那一縷殘念已經飛出了她的體內,以後再也沒有人和她來搶奪身體的控製權了。


    一想到這一點兒。她倒是極為高興的。


    隻是轉身看到了公孫謙的神色,衝她淡淡的一笑,七年的時間相伴左右,月痕不是沒有感覺的。


    公孫謙,他為什麽要這麽做?


    心神微微一動,卻又別過了腦袋。


    展嘯看自己半天都沒有得到月痕的一句慰問。她光是瞅了公孫謙了。一把就將她的皓腕給拉住了:“阿痕,你知不知道,這四年來我每一時每一刻都在想你!”


    “想我?”月痕不由得嗤笑:“我倒是忘了恭喜你了,王子殿下。忍辱負重多年,終於一朝成功了。恭喜恭喜!”


    “你!”展嘯不禁有些氣結。原本想說出一些強硬的話語,最後卻不禁化作了一聲歎息。


    月痕被他這聲歎息搞得有些莫名其妙,心中想著,展嘯這廝該不會吃錯了什麽藥了吧!


    七年的時間未見無雙,月痕此刻歸心似箭,恨不得立馬去找他。


    自然也顧不上展嘯在想些什麽了,於是就直接向外飛去。公孫謙的心意倒是和她相通了一點兒,大概知道她在想些什麽,於是也就跟在了其後。


    展嘯攔住了他的去路,一把殘刀劈了下來,刀意向四周橫掃而過,帶著烈烈的風頭,吹動著這方圓數百裏的空氣劈裏啪啦作響。好像連空氣都開始自燃了一樣。


    公孫謙不甘示弱,有著慧眼這項先天神通,早就察覺到了他的舉動,早先一步躲開。雙手順勢擒拿起了周圍的烈焰,無數的焰火在他的手中好像成了玩物一樣,圍著他旋轉不停。最後形成了一個八卦太極,朝著展嘯打了過去。


    兩麵相擊,轟轟的響聲爆炸開來。


    月痕和炎冰兒等人早已飛出了數百裏開外。


    “阿痕,你就不去看看,他們兩個發生什麽事兒了嗎?”炎冰兒聽得二人的打鬥時不時的就讓空氣炸開了鍋,不禁十分擔憂。


    月痕淡淡瞧著二人依舊朝著這個方向不斷地追趕而來,眉頭微微蹙了蹙:“冰兒,你如今有什麽打算?”


    月痕原本是為著炎烈而來,可惜的是魔門現在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以她一己之力多半也幫不上什麽忙。月痕想去找無雙,找到了無雙看看能不能把忘塵也叫過來,憑借著雙劍合璧之威,出走於修真界之中多少是雙重保險。


    如今七年已過,離司馬恆軒約定的十年之期已近,不知道這廝是不是放在了眼裏。


    月痕雖然沒把這個約定看做怎麽一迴事兒,但是修真界的人多半是看重的。沒有阿念的殘魂,司馬恆軒也不會顧忌。


    月痕心中倒是沒有多大的主意。


    “我不知道,我想去妖族尋求幫助。你能幫我嗎?”炎冰兒想讓月痕幫忙。她的修為雖然有化神期,可到底這化神期到了現在也還是不夠用,最起碼戰力方麵,她對上月痕是毫無勝算的。


    “這個……”


    “就算是幫炎烈吧!他如今也生死未卜!”炎冰兒祈求道。她知道月痕是一個很容易心軟的人。


    “我帶你找到妖族是容易的,但找到妖族之後,我就不能幫你了,以後情況如何你自行決斷。”至於炎烈,月痕倒是不認為他們之間的交情要到可以為之賣命的地步。


    當務之急,她還是希望先找到無雙。


    看著身後跟隨者劍鬼和矮胖道人,月痕居然覺得有些礙眼。


    “我說二位前輩,我隻是一介散修,也不過是化神修為,二位跟著我也沒有多大的好處。何必一路跟隨呢!”兩個分神期的修士跟著,月痕想跑倒是要費好大的勁兒,更何況還有著炎冰兒在。


    矮胖道人和劍鬼相視一眼,嘻嘻而笑:“老鬼你被嫌棄了。”


    劍鬼不語,但鄙夷的神情可以看出。他一定是在嘲笑著矮胖道人,似乎認定了矮胖道人才是被嫌棄的那個。


    二人開始瞪眼。


    月痕覺得有些頭疼,身後公孫謙和展嘯追趕而至。


    二人的語氣相互揶揄。


    “公孫謙,你既然有了那個什麽阿念,就趕快去找她。別來打擾我們的家阿痕!”展嘯很是惱怒公孫謙的行徑,吃著碗裏的看著鍋裏。因為對於阿念的愧疚,居然隨隨便便把救了的小姑娘當做是一個供養小魔胎的受體。那是一個人。不是他可以隨便利用的東西。


    展嘯的憤怒,也原本是公孫謙最為愧疚,但是由展嘯的嘴裏說出來,就讓他感到別扭,而且不禁嘲諷道:“啊呸,什麽時候阿痕成了你們家的?明明是我們家的。從小由我看著長大的,她才是我的,你懂嗎?”


    這話一說,兩個人又扭成了團打了起來。


    估計是一開始鬧得架勢太大了,二人現在都不用自身的修為去打了。而是像一個凡人一樣扭在一團廝打。


    月痕的額頭上又是三條黑線,忽然感覺好丟人,直接招唿著炎冰兒上了沉淵。一下就飛的老遠。


    而矮胖道人和劍鬼反應過來之後,連忙追了過去,追過去時還喊道:“你們兩個若是再打下去,人都跑沒了!”


    這倒是,公孫謙和展嘯麵麵相覷,雖然還是互看不爽,但明顯的還是知道大局比較重要,二人也跟著上去,不過一路上你給我一道流光斬,我給你下個絆兒倒是少不了。


    就是空中飛行的不少低階修士膽戰心驚,紛紛繞開了。


    月痕的一襲紅衣太過招搖,但四年時間已過,知道魔女一行人的名聲雖多也不是人人都能認得出來。


    近來修真界倒是接連發生了大事兒,好多修士都自行組成了傭兵團,很少有單獨出動的。


    這倒是讓月痕格外的奇怪。


    “魔兵進來大肆活躍於西南方麵的一些小州界中,提醒諸多低階的修士,勿要直接前往西南小州界。”這是繪影錄中一個十分美貌的一個元嬰期女修在說道:“此外,近日來萬元大陸和修真界的關口完全被打開,目前除了藥王穀的遺跡之外,還發現了符修穀,大丹門類似的隱修門派,有十來多座,昆侖,崆峒,青雲等三大門派,以及雲羅等四大帝國都紛紛派出了得力幹將前往駐軍。昆侖派更是直指,這些地方原就是我修真界的混沌之地,不可讓任何一個其他大陸的修真門派來染指。言外之意,昆侖派和萬元大陸齊天門的關係似乎已經決裂。


    “……司馬恆軒踏上征服之旅,繼齊天門令狐之後,連續已經有四名萬元大陸的天才高手敗於司馬恆軒之下,此次,司馬恆軒越戰萬元大陸鬼王宗第一高手布連雲,是不是能夠蟬聯五連勝的不敗紀錄呢,我們拭目以待!”


    這些來自於繪影錄傳來的消息,已經在各大州界同步播出了。


    沒有想到司馬恆軒居然在大戰了令狐之後又連續擊敗了諸多高手。


    這已經形成了一種勢如破竹,一往無前的勢頭,大有佛擋殺佛,神當殺神之勢。


    月痕倒是放下了心來,看樣子司馬恆軒也沒把他們之間的比試放在了眼裏。應該是她太久沒有出現,被他給遺忘了。


    這樣也好,月痕倒是不想太過招搖了。


    “如今司馬恆軒大勢已經續成,若是天下諸多少年高手都敗在了他之下,倒是可以讓他成為戰神一樣的人物。修真界多少年了已經很少出現了這樣的高手了。可惜的是,我還是和他有著很大的距離。否則倒是期待與之一戰。”七年的時間月痕一直都在鍛煉自身的體魄,而司馬恆軒則在不斷地在戰鬥之中尋求突破,二人之間根本沒有什麽可比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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