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金丹,當然不可能是金丹期修士的金丹。


    而是禪修中把自己的全部的力量濃縮到了一個丹田之中,抱丹而坐,力量瞬間增至百倍。


    當然,這也是拚死一戰,類似於化神期修士準備拚命到了最後自爆元神。


    月痕的神色終於不再淡然,轉而變得無比的肅然,凝重。


    沉淵的細碎的劍意與禪修高手的拳意相擊,崩崩的聲響,就好像弓弦斷裂放大了上萬倍的聲音。


    月痕腳踏淩波三式,《無上心經》加速運轉到了第十層,全身心的投入,眼裏心裏,唯有眼前這個絕頂的高手值得她去關注。那人的出手的頻率速度,刹那間在她的眼裏已經分解成了無數個小片段。甚至能夠推斷出她接下來的招式。


    這便是《無上心經》運轉到了極致,開了天眼,看到了心眼如一之境。


    再快的速度,在她的眼裏也會變得緩慢起來。不過禪修重的不是速度而是力度。


    一拳有崩山裂城之勁,禪修高手的勁是一鼓作氣,連續揮拳。


    崩崩!


    一共是九聲,聲勢浩大,宛若雷霆之勢,勢不可擋。月痕以淩波三式閃躲,然而手中的劍意揮斬,卻又細細涓流的綿柔之勁。以柔克剛,以緩克急。


    九個聲勢過後,禪修高手的拳意,明顯不如之前,氣勢衰弱了下來。


    趁他病要他命。


    就是這個時候,月痕才接連使出了【泰山壓頂】和【滄海一粟】的大神通。


    她的修為已到了化神期,這項的神通施展較之前愈發的神鬼莫測,整個港口都被籠罩在了其中。遮雲蔽日,自成一方小世界。


    她一身寬鬆的道袍,立於巔峰之上,猶如神靈降世。


    刹那間,沉淵一斬破開虛空。金丹碎裂,轟轟而響……


    這一切的打鬥在外人的眼裏看的太快了。快到根本就來不及捕捉這其中的奧秘,忽然間一個遙不可及的高手就這麽隕落了。


    禪修高手的轟然倒塌,就像是一個高樓大廈傾塌而下,隨著他身體轟然落下。整個大地也起了震響連連。


    “這可是帝國的烏日將軍,號稱不敗神靈。怎麽可能被一個劍修殺了呢?”烏日,不但是整個雲羅港口的守陣大將軍,也是屬於整個雲羅帝國中最強大的禪修高手。


    修煉已經到了禪修五重天中的三三天之境,簡直可以和化神期修士相媲美,可是眼下那麽巨大的身軀就這麽倒塌了。給人的感覺格外的不真實,好像雲裏霧裏一樣。


    那是雲羅港口的神,雲羅帝國的大將軍每一個都是老百姓心目中最輝煌的榮耀,屬於不朽的神明。


    可是突然間有人居然闖入了雲羅帝國,將這一尊神靈給打死了。


    “這兩個少年。究竟是什麽人?怎麽會如此可怕?”


    世間又有什麽樣的人可以發揮出如此至強的劍意。


    然而在一眾人等暗自揣測的時候,月痕早已將一頭青絲散開,麵具也被撕扯開來,立於整個港口的上空,給人無上的威壓。就是諸神一樣的存在。


    “告訴雲羅郝連家的,就說不必叫他們惦記,就說我冷月痕來找他們來了!”輕啟朱唇,語話三千,仙音渺渺,落入眾人的耳朵裏,像是平地驚雷一般。


    “冷月痕。冷月痕?那不是魔女嗎?”


    “一年前不見的魔女,重新又殺了迴來了?”


    一眾修士震驚、彷徨,畏懼。


    炎冰兒正在對著一眾軍士殺的酣暢淋漓之際,忽然感覺到了一股強大的氣息逼近,好像逼迫得她喘不過氣兒來一樣。她暗道不好,這仿佛隻有高強的前輩才可以有如此的威力。然而月痕卻一手將她提了起來。二人飛上沉淵。直接禦劍飛行。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兒?”坐上了飛劍,炎冰兒不禁感到奇怪。


    可是身後的那股強大的氣息,一直如影隨形,猶如一張巨網密布,二人似乎怎麽飛也逃不開一樣。月痕的神情愈發的凝重。


    她沒有想到在這個一個小港口處。居然會出現如此強大的高手,比分神期的修士還要讓她感到忌憚,可分明那似乎隻是一股神識的逼迫。人卻是沒有趕來的。


    如果這真的是一個隱藏的修士,她和炎冰兒此刻早就成為人家手底下的亡魂。


    “這雲羅帝國號稱是四大帝國之首,果然是有原因的。小小的一個港口都有著一縷強大高手的神識在內。若不是讓《無上心經》練到了極致,早窺探了那麽幾許的殺意,此刻未必能夠逃脫。”月痕想著,心裏頭卻是跟明鏡似得。她的實力別看眼下已經到了化神期可在修真界也不可以橫著走。


    修真界很多的高手都是隱匿起來了,有的人尋到一處好的靈脈就將自己埋起來,修煉個數百年,誰也不知道。


    而她的名聲之所以響亮,隻是因為《吞噬魔功》修煉的才響的。一開始三大帝國四大世家派人過來,隻是試探之意,到底哪些活了上千年的老妖怪,心中有數也不便出手。


    要是他們很是重視月痕的存在,在她還沒有成長起來之前,直接擊斃了她,估計現在月痕也就沒有了今天的成就。


    雲羅帝國的底蘊果然很是深厚。


    月痕感歎著,炎冰兒卻是越來越興奮了。


    “你都能夠對抗上我父王,剛才為什麽不殺了那縷神識,動靜鬧得越大越好。到時候不用我們去找,那個人自然就會自己找上門來的!”炎冰兒的美眸閃動,愈發的明亮,似乎在打著主意一樣。


    月痕卻是歎息著,炎冰兒哪裏知道那次是魔王根本就沒有想要和月痕動手的意思。如果真的要動手,月痕還能夠活到現在?


    她不過是依仗著一點點魚死網破的氣勢,來賭魔王是真的想要殺她還是試探。


    其實心中卻是明白,魔王不帶殺氣,多半隻是為了試探來著。所以那個時候她的氣勢如虹,才表現的義無反顧的。


    可是如今的那縷神識實在是太強大了,又帶著殺氣。


    月痕不便與之正麵交鋒,倒也不是沒有辦法毀了那縷神識。就怕那名高手就在附近,到時候趕到了,就算她殺了神識也沒用。


    二人這麽一逃卻徹徹底底地驚動了整個修真界。


    魔女時隔一年後再度出現,直接斬殺雲羅帝國大將軍烏日。實力已經臻至了化神期,聲望威勢如日中天,還直接揚言讓雲羅郝連家的人出來!


    雲羅帝國郝連家。


    此刻郝連家家主郝連秋一臉悲憤的神色,他在大堂之上設立了五個的牌匾,分別是郝連楊威,郝連楊理,郝連楊明,以及雲羅雙子兩個雙胞胎兄弟!


    “爹,兩位叔叔。全兒,真兒。四年過去了。我郝連家整整準備了四年,絕不會讓你們白死!”郝連秋點了三炷香,祭拜了之後。


    轉身卻見底下一眾人等,有郝連家的新秀,差不多與郝連雙子一樣水平的。郝連容容,郝連憲等人,當然這些新秀的臉上悲憤不多,但躍躍欲試的神情表明他們樂於挑戰魔女這樣的人物。如果一戰成名,以後就可以直接問鼎修真之途。


    修行修的是仙道,但這一條路漫漫,很是寂寞。


    多少的高手哪一個不是踏著腥風血雨。在無邊枯寂的閉關歲月中,證自己的道。


    塵世渺渺,繁華如煙雲而過。他們不是不動心,而是怕動了凡心,就再也沒有一往無前的衝勁了。


    年輕的高手,沒有老一輩的那麽沉穩。揚名立萬,成為新起的新秀,像司馬恆軒一樣的天才一樣,如同剛剛初升太陽,姣姣耀目。才是每一個人的夢想。


    殺了魔女,打敗司馬恆軒,幾乎是每一個少年人都夢想的。


    然而郝連秋的目光隻是略微在他們的身上停留,就移開了。


    除了雲羅雙子,郝連全和郝連真是真正的天才之外,其他的人都是在近幾年,郝連家為了彌補這兩個年輕高手的損失,而把他們拔苗助長運用了無數的丹藥給提拔起來的。


    “這一次,你們這些年輕的一輩,隻可觀望,卻不能去參與與魔女的對抗。”郝連秋分外清楚月痕那一幹人等的實力,連老祖宗都能夠被殺掉,他們的實力究竟有多強。


    “為什麽?”郝連憲可忍受不住,“爹,我已經準備了整整四年了,孩兒自信不會比雙子來的差!”


    “容容也是這般認為,家主就讓我們兩個也參與吧!”郝連容容也站了起來。


    這兩個年輕人有堪與郝連全和郝連真那兩個雙胞胎兄弟相媲美的實力,郝連秋的臉上一陣陰晴不定。這個時候有一個聲音傳了過來。


    “年輕人,有戰鬥的意識是好事兒。不過,給你們一百年的時間都未必能與魔女抗衡。”此人的聲音很是年輕,走近了一看卻是風度翩翩極為俊美的男子,他的身側跟隨著一個俏麗非凡的女子,女子英姿勃發,眉宇間有著不輸於男人的英氣,不過五官確實極為的美貌,偶爾眼眸瞥過也有著對於男子崇拜的心思,這名女子便是當日和月痕起過一點小衝突的,雲羅長公主,方輕柔。


    而她身側的男子,此刻眾人卻是分辨不出,這人是誰?


    不過郝連秋卻是恭恭敬敬地做了一個稽首禮節:“國師大人光臨寒舍,有失遠迎,還望海涵!”


    郝連秋先是向國師墨子染行了禮,然後才對公主方輕柔點頭。


    郝連秋是帝國大將軍,帝國尚武個人都是以實力來做排名,這郝連秋有著化神中期的實力,而方輕柔眼下不過是元嬰中期,兩個差了不止一個等級。


    所以盡管方輕柔貴為皇室中人,郝連秋卻並不會過分巴結。


    “將軍大人不必多禮,我是聽聞將軍大人已經布下了天羅地網想要對抗魔女。特來相助。”墨子染出於墨家,當初和月痕等人對抗之中,也有一個墨家的新秀墨小白死在天劫之中。


    不過墨小白比起墨子染可是差了一大截。


    墨子染有著身為當朝國師,有著唿風喚雨的能力,實力已經臻至了化神期的巔峰,迫切希望能夠進入了分神期。


    “國師說的不錯,這魔女身邊的確是高手如雲,如今又聯合了魔門中人。此事確實要從長計議!我已經聯合郝連家,打算盡數出精銳,不惜一切代價,將其斃命!”郝連秋斬釘截鐵地說道。


    此刻雲羅公主方輕柔才道:“郝連家世代為雲羅帝國的忠良之士。我雲羅皇室自然不會袖手旁觀,父皇已經同意讓元帥出山了。”


    雲羅公主的一席話,頓時讓郝連秋的臉上神采飛揚。


    “是元帥大人嗎?真乃皇恩浩蕩!”


    元帥隻會千軍萬馬需要有著分神期的修士才可以做到。


    此刻郝連家幾乎所有的人都認定了這一次出的精銳出其不意之下一定能夠將魔女抓住,一洗前恥。


    然而月痕和炎冰兒早已經離開了雲羅國的地界。


    炎冰兒此刻還有些意猶未盡,“真是掃興,你不是魔女嗎?要我說就該大殺四方。殺的不過癮直接帶了上萬的魔兵再把他們殺個一幹二淨的。”


    相比於炎冰兒月痕自然認為自己是善良的像一朵無害的小白花,“還大殺四方呢,你知不知道,這一路走來,我們遭遇多少的伏擊?”


    “可那些都是小囉囉。”炎冰兒一副完全不放在眼裏的樣子。


    月痕暗暗歎了口氣。她本來是想要通過自己的聲勢來引起展嘯的注意,但那天的一縷強大的神識引起了她的警惕。她這麽直接跑到人家的地盤上一鬧,對方肯定不會善罷甘休。暫時她的實力,或許能夠打敗化神期的修士,但對付分神期的修士。除了逃跑之外,那就隻有兩敗俱傷了。


    月痕很清楚,她過去最為依仗的是小魔胎,如今小魔胎大部分的實力已經被她封印住了,放她出來頂多可以唬人,卻是沒有辦法直接禦敵,最起碼修為高她的敵手是完全不夠的。


    否則的話。倒也有一拚之力。


    “事情已經鬧得夠大了,展嘯如果得知應該會出現,就是不知道他會不會躲起來閉關,或是去了別的地方?”月痕隱隱的有些擔憂。


    要是展嘯不出來,她又把動靜鬧得這麽大,最後收拾不了也就隻能迴去了。


    “現在去哪兒?”炎冰兒一副沒玩夠的樣子。一路上走走停停,倒是玩兒的不亦樂乎。


    不過二人隱匿於人群之中,根本就不像是逃跑的樣子。


    直到有一日,月痕感應到了一縷殺機,很強烈的樣子。


    似乎是有人窺探到了她的存在。這便是郝連家聯合了雲羅國國師墨子染和雲羅大元帥楊開河,開始打來了虛空境來搜索她的蹤跡。


    分神期的修士可以瞬間跨越幾個州界,化神期的修士也是能夠很快到達的。


    月痕幾乎是帶上了炎冰兒一路北上狂奔,同時二人都打開了魔族玉牌,等待著魔門的救援。


    就算是如此,月痕也不打算坐以待斃。


    她已經聯絡了忘塵,不過忘塵並沒有迴應。


    以她如今的實力,還不足以發揮出沉淵的絕對力量,三大神通盡管厲害對上分神期的修士依舊沒多大的用處,唯一的依仗就是《吞噬魔功》嗎?


    月痕以手摸了摸丹田處,“事到如今還是要用到這一招嗎?”


    “你放心啦,我已經通知了父王,這一次就算是這些人敢來,我魔門上下下也會打得他們落花流水的。”炎冰兒看到月痕濃重的情緒便開口安慰道。


    “是嗎?”月痕並不相信,然而也不想掃了炎冰兒的興致。


    “就是不知道幽冥地府在哪兒?”月痕歎息著說道。


    炎冰兒卻是滿臉的意外:“你想要去哪兒做什麽?”


    幽冥地府,可是鬼仙修煉之地,那個地方是一個和妖魔,修者都不一樣的地方,妖也好,魔也好都是實體的,可是鬼本身就是無形之物修煉出來的。原本修真界三道是沒有鬼道一說的。


    而幽冥地府也與人間不通。


    “想去向鬼王借一樣東西。”月痕的語氣中有些悠然神往,神情恬然卻又有著不一樣的氣質。


    看的炎冰兒有些怔怔的,雖說鬼道不和人間來往,可幽冥地府也不是那麽好闖,這其中還有什麽鬼將,鬼仙,鬼王之流的東西並不是那麽容易對抗,可她卻輕描淡寫地說了,要去向鬼王借一樣的東西。這種氣魄和膽識,也讓炎冰兒有些意外。


    “我並不知道幽冥地府在哪兒,但是傳說一旦進入了幽冥地府,時辰一過若是出不來,就會淪為幽冥地府中惡鬼道的食物,徹底成為了地府中的鬼魂,就算是再強大的高手也不免沉lun]!”炎冰兒沉重的說道,還是希望能夠讓月痕打消了這個念頭。


    “我自有分寸。公主事到如今,你也應該自己迴去了,我不想你跟在我的身邊受到傷害。要知道我這一行是很兇險萬分的,到時候隻怕我會無暇顧及到你!”月痕不免提醒道。如果是公孫謙等人實力和她相當,倒也不至於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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