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眼看到魔門大殿的時候,月痕並沒有看到魔王。


    然而不論是炎冰兒還是紅魔和寒風都是極為恭敬地站立,月痕抬起頭打量了一番,可一下子卻讓炎冰兒把腦袋給按下去了。


    “不能東張西望。”炎冰兒警告道。


    話音剛落,月痕便感覺到一股很強大的威壓逼近。


    魔氣繚繞,似乎又迴到了之前在深海極地仙跡遺址之中被古道人惡念壓製的時候,不過這樣的威壓比起古道人惡念死氣沉沉的威壓,更有人駭人的氣勢,極為磅礴雄厚,代表著一個人無上的雄渾氣運。


    如今的魔王是魔門第三十四代魔王,名為逢蒙。


    他一出現,幾乎逼迫的所有人不能低頭也隻能低頭。


    這就好像凡人突然間看到了修士,哪怕是練氣期的,對於他們而言也是神仙一樣的存在。


    修為到了月痕這樣的地步,化神期的修士很少能夠有人純粹的單用威壓就能夠使她屈服。然而眼前的這個人明顯有著這樣的能力。


    就好像孫悟空可以大鬧天宮,遇到了如來一樣被鎮壓五指山一樣。


    這種單純的威壓,很容易讓人的心境崩潰。


    月痕心中極為的不服,迄今為止她見到的最強大的高手如寒山如紫衫道君,這些人能夠給她帶來絕對的危險,卻也不能夠使她臣服。


    看上去逢蒙魔王比起那些人都要厲害的多。月痕眼下有些後悔貿然跟著公主進來了。她就算想逃,在絕對的優勢的麵前也逃不出去。


    長公主得意地勾起了一笑,似乎在像月痕炫耀。


    “冰兒,出了什麽事兒,你要前來找為父?”魔王逢蒙的語氣威嚴中帶著溫和,倒不至於讓人聽著難受。


    其實他一眼就看到了炎冰兒身上的傷勢了,但他卻故作不知。


    魔王的五個子女中,各個都很優秀。魔王最為寵愛兩個女兒,卻又不過分溺愛。


    也就是說長公主可以飛揚跋扈。但是卻不能自身的實力保障,否則的話在魔門之地也不會讓人人敬畏了。


    長公主炎冰兒偷偷看了月痕一眼,本來想要告狀的,但看她此刻的神情。忽然又不這麽想了。


    此女還是她遇到過的第一個對手,也是第一個敢向她動手的人。


    修真界的修士真的有那麽好玩兒嗎?


    炎冰兒的轉念之間,卻已經做了決定。


    “父王,冰兒想向您引薦一人,原是在五弟之下做事兒的護法,但是五弟如今受罰,冰兒想把她納入自己的麾下。不知道父王肯不肯?”炎冰兒一開口倒是大改之前的飛揚跋扈之色,轉而變得撒嬌柔弱。


    這樣的轉變饒是月痕也不由得瞠目結舌。


    不過最讓她意外的還是炎冰兒的一席話,她想要讓她到她的手底下做事兒?


    不會是想變著法兒的來收拾她吧?!


    反正月痕之前是見過了長公主蠻橫無理的一麵,又見到了她被自己打了之後極為憤恨的神色。就更加的警惕了。不過這個時候月痕並沒有開口。


    倒是魔王有些奇怪,然後才注意到了月痕這個人。


    雖然穿著寬大的藍白相間的道袍,但第一眼還是能夠看得出包裹在這道袍之下的身軀,是個女的。


    “近來修真界有沸沸揚揚的傳言,不外乎魔女如何和分神期的修士打成了平手。又如何攪動著天下不寧。炎烈也曾跟我提起過,他在修真界結識了幾個好友,一個便是大名鼎鼎的魔女,沉淵的主人,另一個是逆道的主人,還有聖體……看來你便是沉淵的主人,魔女了?”魔王隻三言兩語就將月痕的猜測了個大概。


    月痕隻好答道:“正是!”


    “傳聞你和聖體等人縱橫修真界時。打得就是和我魔門合作的名頭,不過既然歸入了魔門之下倒也不辜負這個名頭。炎烈倒是好本事兒。”他最後那句話也聽不出到底是嘲諷還是真心的誇獎。


    月痕現在覺得炎烈在魔門中的地位真的不如他的這個姐姐,最起碼魔王提到炎冰兒的時候是真心的感到了幾分的溫柔。但提到炎烈,語氣中卻有些陰陽怪氣。


    月痕雖然是炎烈的朋友,但魔門中的情況,她還不了解。而這個魔王的脾氣更是不知道如何,便不敢貿然開口替炎烈說好話。


    隻不過魔王說起她是魔女之時,顯然很是感興趣。


    “聽說三千年前允殺主人天道憑借著《吞噬魔功》一舉飛升天界。而如今你又是掌握著《吞噬魔功》的傳承,不知道能不能將功法交出,讓本魔王做個參考!”一席話露出了他的真麵目。


    月痕在修真界。多的是人打沉淵的主意,但是卻從來沒有人敢打《吞噬魔功》的主意,因為這門功法,本身就是要配合著魔的體質才能夠修煉。


    如果是人體修煉的話,自身就會一不小心走火入魔。


    眼下魔王逢蒙直接提出他要看月痕的《吞噬魔功》,是堂而皇之的要求,並不曾拐彎抹角甚至下一些陰謀詭計,月痕此時也不知道是該慶幸還是該惱怒了。


    “若我不肯交出的話,魔門會對我下手嗎?”思考了半響,月痕忽然說道。


    她抬眸的瞬間,直視著魔王,雖然看不清的神色,但一雙眸子深邃悠遠的好像亙古的星辰很是容易叫人淪陷。


    月痕的這句話,似乎在他的意料之外,好半天反應過來。哈哈大笑之後,一下子迸發了絕世的殺機。


    帶動著四周的魔氣,似乎都沾染上了刀刃,嚴寒雙箭相逼迫。


    讓她感到到四周無處不在的壓迫,不出沒有的死亡氣息。


    “你以為你不交出,本魔王就沒有辦法嗎?我可以魔王動九霄之勢,將你瞬間擊殺,而後取你的魂魄搜索記憶,同樣也能夠得到《吞噬魔功》。”突然魔王逢蒙的語氣變得尖銳刺耳。好像重疊的聲音不斷出現。


    月痕感到了耳膜陣陣的麻意,沉淵起,魔胎出。《泰山壓頂》和《滄海一粟》齊出,所有的殺手鐧都運用了出來。


    她並不是一個坐以待斃的人。刹那間黑發飛揚,沉淵發出嗜血的光芒,嚶嚶的劍鳴聲,劃破整個魔殿之中。《泰山壓頂》《滄海一粟》之勢幾乎將整個大殿擠壓變形。至於小魔胎吞吐著這邊無上的魔氣,睥睨縱橫天下,所發出的威壓與魔王相抵消,竟讓月痕的壓力稍減。


    “不錯,你的確是一個不世出的強者,不是一個剛出茅廬的小姑娘,不過就憑這點本事想要與我抗衡還差了點!”魔王廣納魔門之魔氣形成了巨大的魔氣漩渦,然後旋轉著,像一把利刃一樣逼近,速度超快猶如殘影。


    不過月痕以魔血刃打了出來。一下子吸收了不少的魔氣。更重要的是她以沉淵割破了皓腕,刹那間血液飛出,不斷讓沉淵吸收。忽然這柄劍像是有了意識一樣,發出奪目的光芒。


    “或許,我無法抗衡魔王。但我也有本事,以自身之力攪動著整個魔門不得安寧!”她願以血祭沉淵,殺遍魔門。


    這一招太狠了。


    若真是被她成功發出,就算是魔王逢蒙也未必能夠隻手對抗到神器。


    血祭之法就是以自身作為引子,置之死地,來激發沉淵的血性。這樣的做法多半會讓神器陷入一時的魔怔之中,也就是配合的激發了神器的威力。但結果,自身也是死的不能再死。


    無非就是兩敗俱傷的下場,月痕在賭,魔王不敢和她賭。


    她隻有一條命,但魔門上下卻是數百萬的性命。


    魔門傷不起,魔王也不可能讓自己背負上一個魔門有史以來的第一個罪魁禍首的罪名。


    月痕如此置之死地而後生的做法。不但是紅魔和寒風覺得戰栗,連炎冰兒都轉變了看法。看著月痕就像是一個瘋子一樣。


    哪個修士不愛惜性命,她居然不顧自身的性命也要拚個你死我活。


    這樣豁出去的勇氣也不是每個人都有,魔王半響未動,看著她皓腕上的血液還在流淌。然而神情卻無比的堅定。沉淵隱隱有了幾分嗜血的習性。


    魔王卻是主動收迴了手:“沉淵果然不同凡響。炎烈能找到你這樣的幫手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既然你加入了我魔門,我魔門就不會虧待與你!”


    魔王收手,月痕也催動體內的青木氣息,直接將傷口複原。


    此刻,卻隻是極為冷淡的看著魔王。


    《吞噬魔功》雖好,可也不是人人都能夠修煉的,否則當年的創始人也不可能後來被擊斃了,因為太過逆天,終於為上天所不能容。


    而天道,則是道魔雙修。


    又以允殺破開虛空,才得以不會死於天劫之下。飛升成功。


    當然這後期必然還有什麽奧秘。


    《吞噬魔功》至今修煉的人不多,但這門功法卻是極為霸道的,月痕是有小魔胎在身,又有《無上心經》護住心脈才不至於失了本性。


    展嘯入魔,卻也得到了不少的機遇和傳承。


    隻是這以後,這二人的路怎麽樣,誰也不知道。


    “冰兒,你既然想要納冷小友到你的麾下,不如自己和她談談吧!”魔王似乎並不為剛才的事兒,所感到尷尬,好像隻是閑話家常一樣,和炎冰兒這麽說道。


    炎冰兒此刻看著月痕的眼眸不由自主地亮了亮,對於月痕的認知似乎多了一些,不過她也沒有感到什麽害怕,反而像是碰到了什麽稀世珍寶一樣。


    那樣的目光若是出現在一個獵豔美女的色心惡徒身上還說得過去,偏偏炎冰兒卻是一個俏麗婀娜的公主殿下,月痕有些惡寒。


    “怎麽樣,你若是跟著我走,我對過去的事兒既往不咎,就連這隨行鞭也贈與你。”炎冰兒說話還是極為囂張的,語氣也像是施舍。


    月痕卻是自然而然的將身形編放入到了自己的儲物戒中,這一舉動讓炎冰兒大喜,因為月痕就要答應了她。


    不過月痕隨後就道:“修士之間打鬥勝了就是勝了,連性命都是拿捏在別人的手裏,何況法寶丹藥之類的東西?這隨行鞭是我的戰利品,我收了也對公主之前的事兒既往不咎了。不過,我之所以來到魔門是因為小王子的幫助。既然答應了小王子就一定會做到。所以公主殿下不必白費心機了。”


    “你……”炎冰兒被月痕冷冰冰的一席話。氣的恨不得再拿起鞭子直接抽她。不過很明顯隨行鞭已經讓月痕收了起來。炎冰兒再拿出什麽東西,也未必能夠比得過隨行鞭了,再加上月痕剛才的那一手功夫連魔王都有些畏手畏腳。


    炎冰兒就更加不可能是月痕的對手了。


    “父王。”炎冰兒慘兮兮的一副模樣看著魔王,然而魔王在一團黑氣繚繞之下卻沒有任何的表現。


    “既然。冷小友不同意就算了。不過烈兒給她安排的不過是護法之職。以冷小友的修為倒是委屈了,即日起升職為魔君,與寒風平級!血玉牌升為金級。可調動魔兵上萬。”一席話指點江山,天下大事兒竟在掌握之中。


    修為到了魔王這種地步,說出來的就相當於權威。所謂君無戲言,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雖然此刻底下的一個個神色都極為的不解,就在魔王說出之後,月痕身上的道袍,恍然變成了一聲的玄鐵戰衣,威風颯颯。好像指揮千軍萬馬的女將,迎麵而來。


    這玄鐵戰衣月痕穿著可是極為不習慣,不過她以為魔王沒有拿到《吞噬魔功》轉而會懷恨在心,繼而對她下毒手,結果沒有想到事情一轉。居然變成了這個樣子。


    因為太過戲劇性,反而讓她覺得有些不真實。


    之後連府邸都賜下了,日後出行她也可帶上四名夜叉,十六名修羅,等級幾乎與公主同輩。


    不過公主是王族,高貴與她不同。


    魔門之中最為講究血統,月痕依舊對待公主是要極為尊崇的。


    這個道理。她懂。隻是她不適應。修士,而且月痕離開了濟月劍門派就相當於散修,在外邊逍遙懶散慣了,並不受任何人的指揮。甚至也不願意受任何勢力的威脅。


    否則當初也不會輕易地殺死了歐陽也一行人,導致後來三大門派四大帝國十大世家之間的仇怨越結越深了。


    “沒有什麽事兒的話,你們先下去吧!府邸的事兒。讓寒風帶著去看看就好了。”魔王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了眼前。


    之前的那種壓迫感也蕩然無存。


    炎冰兒看著月痕傻愣愣地站在那兒,卻是直接拉上了她的手道:“走吧,我帶你去看看你現在的府邸。日後你可是魔君了,除了見了我,四大長老。還有其餘的王子公主之外要參拜,在這魔門之中你可調動任何的任何人。”


    炎冰兒的態度一下子親昵起來,讓月痕頗為不適應。


    不過這似乎搖身一變,成了一個極為有勢力的魔君,仿佛就像是在做夢一樣。


    “寒風前輩……”月痕和紅魔炎冰兒畢竟不熟,和寒風還有著當初在天水界的並肩作戰的情誼,所以她還是想聽聽他的看法。


    熟料寒風隻是微微蹙眉道:“不必叫前輩了,以後你們以名字相稱吧!既然公主要帶你去府邸,我也就不去了。”


    寒風是一個極為少話的人,這一次開口說了這麽多就有種破天荒的感覺。


    果然話一說完,人一下子就沒影了。


    紅魔搖了搖頭,然而看向月痕卻有些不屑,似乎魔王封了她這麽大的實權,隻是她撞了大運一樣。


    月痕也承認這一切來得不大真實。


    炎冰兒卻已經極為自然拉上了她的手,同樣也是一眨眼的功夫,給月痕安排了一個府邸。


    說是府邸,當然類似於洞府,不過魔門的修為方式和修士大抵不同,所以洞府也是極可能地安排的深,還是極為陰森的那種。進去之後,四名夜叉,十六位修羅已經等候多時。還有幾個人類的修士,長得清俊可愛的少年,約為十五六歲左右。


    看月痕極為不解,炎冰兒咯咯笑道:“這是賜予你的,你想要吞噬了他們還是把他們當做禁臠都是你的自由!”


    果然妖魔就是妖魔,出事和人類修士的方法太過不同。


    看這幾名少年極為惶恐樣子,月痕閃過了幾分的煩躁。


    她本為修真界的修士,可如今卻要淪落到與妖魔為伍。


    妖魔之所以為妖魔,自然是出事,性情和人類的修士不同,茹毛飲血,嗜血成性,也不是空穴來潮。


    “那就把他們都帶走吧!我不需要。”包括這幾名夜叉和修羅,她看著都礙眼。


    然而炎冰兒卻湊近了她的跟前道:“你真的不需要,那就把他們送給我吧!”


    她的手,卻是極為自然搭在月痕的腰上,月痕閃身一躲躲開了。


    “隨便!今日我要休息了。公主殿下還是請迴吧!”月痕初來乍到,對這魔門之地半點也不熟悉,偏偏唯一一個認識的炎烈如今還在受罰之中。這魔門之中的情形她是越來越看不懂了。


    “好吧!”炎冰兒看了看這個幾個少年,倒是閃過了幾分的狂喜,嘴巴一舔,活生生一個要吃人的女魔頭形象,其中有一個少年承受不住居然直接暈了過去,其他的也是戰戰兢兢。她不過拿出了一個魔環印,一收就將這些收入了其中,然後笑嘻嘻地說道:“多謝你的禮物,不過你想要休息卻是休息不了。看,有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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