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芽短憤怒般唾了一口。


    “呸,落井下石的小人。”


    “小人?”


    風冷禪敞開雙臂,眼神掃了一圈。


    “你且看看,你可有那一點比的上我?”


    “功法修為不如我也就算了,收的弟子也是一群窩囊廢。”


    “你……”


    白馬堂徒眾皆被他這一言激怒,可奈何實力不如對方。


    風冷禪裝出一個害怕的模樣:“嘖嘖嘖,惱怒了,徒弟們,我好怕……”


    “哈哈哈哈。”


    神羽林方,立刻傳來一陣哄笑。


    風冷禪繼續刺激著季芽短,“唯一一個還算氣候的弟子,卻被你逐出了師門,你自己說說,讓我說你什麽好?”


    “你……不要太得意了。”


    季芽短的嘴角有些淤血,看來之前兩人已經有過交手,結果也很明顯。


    “所謂網開一麵,日後好相見,我也給你指條明路,那就是……做我的分號。”


    “你做夢……”


    風冷禪眼神開始變狠,“你可想好了,我若千箭齊發,你可就沒有餘地了。”


    季芽短把長槍往地上一插,大義凜然的道:“我白馬堂,認死不降。”


    “認死不降。”白馬堂弟子皆一氣同聲。


    風冷禪點了點頭,:“骨氣,但……很愚蠢。”


    他話音剛落,身後的弟子便開始搭弓上箭,一時間,弓身各色寒光亮起,星星點點,殺意森森。


    “殺。”


    這一聲殺,風冷禪喊的暢快淋漓,仿佛這白馬堂已經是他囊中之物。


    風聲破裂,箭矢如雨般射來,季芽短帶領眾人奮力抵擋,雖用盡全力,可還是有不少弟子倒地受傷。


    未等他們有喘息之機,神羽門第二波箭雨又射了過來。


    風向石看著無力抵抗的白馬堂弟子頓時覺得索然無味,隻是隨意的射出一箭。


    接連不斷的幾波箭雨下來,隻有幾位零星弟子還矗立在原地,其他人皆倒地不起,哀嚎不斷,或死或傷。


    風冷禪將角弓握進手中,臉上已經掛上了勝利的喜悅。


    “季老弟,讓我送你最後一程吧!”


    手指拉弦,弓身緩緩彎成一個弧度,掌中無箭,卻有天地靈力為箭,那看上去普普通通的角弓開始散發出藍色光芒,越來越盛。


    勁風吹拂臉龐,季芽短心有不甘,卻無能為力,他知道自己躲不過這第八箭,他想到那個倔強離去的背影,他臨走之時說過自己會後悔的,是的,他後悔了。雖然他向南海求救,卻不知他會不會來,現在看來是不會了。


    季芽短神色突然剛毅起來,一臉自若,扔掉了長槍,將雙手背向身後,坦然的麵對那頂著藍弧的地靈一箭,是的,他已經接受了死亡,不過他要站著死。


    周身的氣機被這一箭鎖定,空氣如水波分散,季芽短緩緩閉上雙目。


    風冷禪手指放開,靈力藍箭推出音爆,激蕩天地,直射而來。


    就在他被一箭穿喉的緊急關頭,一根銀色長槍破開雲海,自天際飛來,叮的一聲將那根藍箭生生穿破,長槍轟的一聲釘入石台,隻留下半截槍柄。


    風冷禪猛的睜開雙眼,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來人,他,不是已經被逐出師門了麽?怎麽又迴來了?


    季京侯落在師傅身前,五指用力一抓,長槍又迴到自己手中。


    “你們要滅白馬堂,問過我季京侯沒有?”


    錦衣招展,白馬立槍,季京侯一聲威喝如雷貫耳,久久在天地間迴蕩。


    “大師兄,是大師兄迴來。”


    白馬堂幸存的弟子喜極而泣,若他在晚個半息,白馬堂已經不複存在。


    烏向石突然來了精神,走出人列,有些輕蔑的道:“聽說你已經可戰地王,我有些不信。”


    季京侯看都沒看他一眼,隻是淡淡的道:“現在你,不行。”


    “哼!手下敗將,我倒想看看你現在有何能耐。”


    烏向石走到人前,拉開架勢,風冷禪並沒有阻止他,顯然也想看看他正真的深淺,若剛才那一箭隻是取巧,白馬堂也不過是再多出一具屍體而已。


    烏向石的弓比他身高還要長,為什麽要這麽選擇,隻有他自己心裏清楚,短弓雖然靈巧,也更能配合白鴻輕羽步,可長弓的優點就是一箭多珠的威力更強,他一直突破不了第八箭的壁壘,所以就苦苦專研第六箭的一弓多珠,這一點他自認比師兄還強,麵對氣息大變的昔日敗將,他並沒有輕敵,一起手便是自己的絕學。


    一弓出手,七箭連發,這七箭看上去毫無章法,其實確是錯落有致,大有玄機,烏向石有自信,這七箭戰王中品的強者也可一戰。


    季京侯單手執槍,對著天空隨意的指指點點幾下,而後槍尖一挑,便收迴架勢。


    叮叮叮,半空中出現幾道白色的槍影,把烏向石自以為是的七箭紛紛撥飛。


    後者突然感覺一道可怕的氣機從腳下傳來,可惜還是隨之已晚,被憑空出現的銀芒一槍挑中。


    “這……怎麽可能?”


    烏向石不甘的跌落下去,眼眸閉合前全是驚駭之色。


    昔日的手下敗將,今日已有雲泥之別,就算烏向石大難不死,日後也難有太大的出息了。


    神羽門大師弟風鵬飛,驚訝之餘也憤怒的站了出來。


    不想,風冷禪卻攔住了他。


    “你不是他的對手,傳言不假,他可戰地王。”


    “師傅……”風鵬飛還是有些不甘心。


    “莫要逞匹夫之勇。”


    “是。”


    在他退下的時候,神羽門弟子的氣勢便跌了一半。


    “是我小看你了,若我猜的不錯,你已經會了驚雷訣。”


    風冷禪微微的眯眼,今日若不解決了這小子,神羽門怕會後患無窮。


    “什麽?驚雷訣?”


    除了季芽短之前已經知道了這件事,兩派弟子皆是大驚,不過白馬堂這邊的弟子則是大喜過望。


    “我有些好奇,你是從哪裏學來的驚雷訣?”


    “這一點就無需你操心了。”


    季京侯至進入白馬堂以來,便活在他們的淩辱與拳威之下,對於神羽門的人他不會有半點和顏悅色。


    “看來今日你我必有一戰了。”


    “我也想知道,你與天王宗的地王孰輕孰重。”


    唇槍對舌劍,季京侯不卑不亢,氣勢上反而要過對方一頭。


    “大師兄,打敗他。”


    “大師兄,替我們報仇。”


    “大師兄殺了他……殺了他……”


    已經有弟子帶著哭腔,說完便抹著眼淚,這一刻,那個披著錦衣的背影,成了他們心中唯一的依靠。


    白馬嘶鳴,長槍貫穿雷霆,季京侯動了,雖然他沒有轉身看過他們一眼,可是心中的恨意卻已經堆積到了極點,所以他率先出手了。


    地王槍對戰地王弓


    風冷禪腳下生出幾片白羽,身形向後一飄就是幾百米距離,槍善於近戰,弓則相反,若被槍近身弓必敗,相反弓若拉開距離槍也沒有取勝的可能。


    季京侯在心中冷哼一聲,雖然一槍落空,但是白馬一躍,便踩著他的鼓點,追了上去。


    魂小天曾經詳細的向他解析過白鴻輕羽步的玄妙與長短,季京侯這些年苦苦修煉,也找到了應對的辦法。


    不管他如何起落,季京侯總是能緊緊跟的追上,這一點比後者知道驚雷訣還要吃驚。


    就在季京侯全身心的追趕之時,一根強勁的箭羽隻直射麵門,季京侯舉槍一撥,那鐵箭擦破了臉頰,一股溫熱頓時流了出來。


    “小子,你莫要以為距離近我便不能射箭了。”


    季京侯擦掉鮮血,心想,這地級的弓修果然不凡。


    不過就算如此,他也不能讓其拉開距離,說罷,又欺身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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