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頭山


    承德殿


    兵穀掌門的座位空置著,‘通天博古’四位長老依次而坐。


    歐陽通道:“一個商賈之人,也敢挑戰我兵穀……”


    歐陽天道:“師兄,前幾日天王宗戒嚴,會不會?”


    歐陽通道:“石陀那個小子,給他個天王境又能如何?”


    歐陽古道:“陸鳴此人不足為懼,就算他能請些幫手,又能奈我何?我實在不明白他為什麽行這取死之道……”


    “嗯……以防萬一,還是小心為好!”


    歐陽博的臉色有些差,他沒有說話,望向空著的掌門位置,一臉沉思。


    歐陽通道:“我倒要看看他陸鳴有何德何能,敢來白頭山撒野。”


    ……


    十二指劍山


    九首峰


    望海閣樓上


    呂口串將酒壺一扔,啐了一口,“這劍山,始終都是他人的驛館之地,師門一封信都跑地無影無蹤了。”


    雲小天道:“大師兄,你為何不迴師門?”


    “迴師門?”


    呂口串深唿吸一下,慢慢解開自己的衣衫,隻見腹部第三個紅色宮砂已經開始變黑!


    “小天,都這個時候了,你可以告訴我你的身份了。”


    雲小天看過他的天命宮砂後,仿佛明白了什麽,他目向遠方,緩緩的開口。


    “魂帝後裔,魂小天。”


    呂口串內心天人交戰,而後他猛的一拍桌子。


    “他娘的,我就知道師傅那個老神棍不簡單。”


    然後他又神經大條的對著大海給給給地笑了起來:“連魂帝後裔都是我呂口串的師弟,不虧不虧。”


    “呂師兄……你……”


    呂口串道:“雲師弟你放心,我呂仙人是什麽人,不會被兵穀蠱惑的。”


    “我前幾日,就給你算了一卦。”


    “卦象如何?”


    “上上簽,大吉。”


    雲小天有些無語,他實在想不出來能有什麽大吉的地方:“呂師兄,你的卦到底準不準?”


    “準,不準不收錢。”


    “那就是不準了,你又沒收錢。”


    ……


    西蜀劍山


    三清大殿上


    六峰首座到齊,


    “李師兄,那陸鳴這麽會有如此魯莽的舉動?”


    “未聽聞過陸鳴與兵穀有什麽仇怨呐!”


    “就是,兵穀有這麽容易撼動,我們也不會處處被他們壓製了。”


    李東陽道:“幾位師弟,稍安勿躁,種種跡象表明,這次的事情沒有表麵這麽簡單。”


    墨竹真人道:“若那陸鳴真有什麽倚仗,對我等而言,也不是壞事。”


    有幾人微微點頭。


    李東陽道:“掌門雲遊未歸,玉星師兄閉關修煉,我們還是小心行事為好?”


    “是,李師兄所言極是!”


    “傳令下去,西蜀山七峰全麵戒嚴!讓弟子減少出入,以防有意外發生。”


    “是,李師兄。”


    ……


    福緣山


    花木禪房深處,一位老僧敲了兩下門。


    “進來吧!”


    吱呀一聲禪門被推開,帶進來一些月光,老僧進房後,打了個佛家起手。


    “師兄。”


    韓空和尚幾年不見蒼老許多,胡須都已見斑白。


    “師弟,坐吧!”


    “師兄,商聖陸鳴向兵穀下了血色戰書。”


    韓空點了點頭,歎息一聲。


    “師兄,我們要不要勸解一下?”


    韓空默念了一段經文,道:“一切自有因果,靜觀其變吧!”


    “是,師兄。”


    老僧慢慢的退去,順手關上了禪門。


    ……


    不光是西蜀劍山與福緣山選擇作壁上觀,一些與兵穀友好的門派家族,也全部選擇了明哲保身,盡管他們都認為陸鳴不可能有實力能憾動兵穀。


    南海的十二指劍山,又恢複了昔日的荒涼,九首峰的閣樓上,現在隻有四人默默不語的圍坐,小師弟藍瓔雖然沒有離開,也消失了多日不見蹤跡。


    就連剛出關的裴重康與季京侯也被師門召了迴去。


    趙留手神色凝重,良久之後終於開口:“雲師兄,你打算去兵穀嗎?”


    雲小天沉默不語,望了望那個方向。


    “我爺爺嚴禁我前去,你若是去的話……能不能?”


    “我知道,趙師弟,你想說什麽我知道。”雲小天淡淡的開口道。


    “你……知道嗎?”趙留手問道。


    雲小天喃喃的說道:“若是趙老前輩有什麽意外,我一定會把他的屍身帶迴來。”


    趙留手神情悲然,也看向那個方向,而後他一捏拳頭,咽下了心中的淚水。


    “謝,雲師兄!”


    呂口串道:“小天,你想好了嗎?”


    “想好了,這些日子真的感謝你了,大師兄,你一生……都是我雲小天的大師兄。”


    呂口串喉嚨滾動了幾下,沒有說話。


    “我去了之後,你們替我照顧好香盈姑娘。”


    他轉過頭,不好意思看向嚴香盈:“對不住了香盈姑娘,這次小天又要舍你而去了。”


    嚴香盈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指,不知該說些什麽。


    海風習習,月華流轉,三人走後,雲小天望著海麵獨自發呆,他想到蘭衣,那個臨夢水淵中絕美的臉龐,和月汐鏡幻中的孤苦無依,那劍舞傳道已經深深刻在了他的腦海裏,怎麽都揮之不去,這次去兵穀,她會對我拔劍嗎?


    突然,海天之跡有白光破開雲霧,向這個方向飛來,雲小天有些意外,凝兒,她怎麽來了?


    封凝兒落入海閣,便撲到他懷中。


    “小天哥哥。”


    雲小天將他擁緊,“凝兒,你怎麽來了?西蜀山不是封山了嗎?”


    “我是偷跑出來的,我害怕你會去兵穀。”


    雲小天沒有迴答她的話,也不打算告訴她陸鳴的身份,“你這樣亂跑出來沛芝師姐不會擔心嗎?”


    封凝兒抽泣起來:“不要去兵穀好嗎?”


    雲小天捏了捏她吹彈可破的肌膚,擠出來一個笑臉道:“去了也未必就會動手,不用緊張。”


    雲小天拉著她的手坐下,以前的封凝兒生的又黑又瘦,這幾年在西蜀劍山衣食無憂,竟養得不比秦了知與周心蕊差,皮膚白皙,麵容精致,更有一種寒冰傲雪的氣質,雲小天始終不敢相信,這還是那個天天愛哭鼻子的膽小鬼。


    封凝兒道:“小天哥哥,我知道你肯定會去兵穀,答應我一定不要有事好嗎?”


    “好好,答應你。”


    聽他這樣允諾,封凝兒心情好轉了一些,她幻視一圈,道:“秦師姐,迴兵穀了嗎?”


    “嗯!”雲小天點了點頭。


    封凝兒又道:“那日秦師姐在血魔洞中得的是什麽劍?”


    “秋雨劍,有什麽來曆我也不知道。”


    “小天哥哥,你們在血魔洞中遇到了什麽?為什麽八天才出來?”


    “這個要從頭說起了。”


    月華之下,雙手緊握,雲小天將血魔洞中的事情都一一的說給她聽,說到劍姬那裏,她也想知道劍姬對青良說了什麽,最後對她也是扼腕歎息,到槍神那一關時,封凝兒手掌緊繃,明顯是在擔心,直到雲小天引雷成功時她才放鬆下來。雲小天講完之後許久,封凝兒才低聲的說:“秦師姐……對你可真好……”


    雲小天突然噎住了,不該如何接她這句話,不久之後,封凝兒又低低的道:“若是那日我沒有留手,秋雨劍可能就是我的了!”


    雲小天道:“你不是有新月劍嗎?為何對那劍如此執著?”


    “我也不知道為什麽,一見那劍就很喜歡。”


    “那當日為何要留手呀?”


    “我怕……我傷了秦師姐,你會傷心!”


    雲小天再次哽住了,月華之下,隻是把她的手握的更加緊了些。


    天明時分,封凝兒千叮嚀萬囑咐後,還是依依不舍的離開了,雲小天看著破開雲霞的白衣,握了握手心中溫熱,他知道封凝兒的心意,雖然他們青梅竹馬般一起的長大,可是在他心中,她始終是個妹妹的樣子。


    ……


    嶽陽城


    現在的嶽陽城已經是劉家一家獨大,其餘三家在前不久已經被劉家覆滅。


    祖師祠堂內,一位老者向劉家先烈上了一注香,而後畢恭畢敬的行了一禮,祠堂外圍滿劉家的子嗣。


    他轉身,對著劉家眾人說道:“我若身隕白頭山,不許任何人向兵穀複仇。”


    家主劉貴率先拜倒:“是,劉貴領命,劉貴,恭送老祖。”


    劉家子嗣也跪倒一片,齊聲道:“恭送老祖。”


    那老者氣勢陡然爆發,向著天空直衝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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