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玉妍迴去後癡癡的坐了半晌,蘭心翻出兩個銀錠子同許玉妍道“姑娘,是不是先送去五姑娘那裏。”


    許玉妍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罵道“如今你也撒著歡往那邊跑了,怎麽,知道五姑娘、六姑娘那邊香,就巴不得過去舔了。”


    這話說得太過,許玉妍的奶母聽不下去,出來攆了蘭心出去,對許玉妍道“姑娘話說得太過了,姑娘是侯門千金,就是教訓奴婢,也不可說這種粗鄙的話。要是傳到了老太太的耳裏,姑娘的處境更是要雪上加霜了。前些日子我同姑娘說了那些,姑娘竟都忘了不成,縱然是在自己屋裏,可如今這樣,誰知道有多少眼睛盯著。”


    “乳娘,我不甘心,憑什麽、、、憑什麽、、、”


    “姑娘就是心裏頭難受,我也不可不說,如今這樣再不能由著性子來了,聽嬤嬤一句勸,姑娘現在大了,往後的終身還得指望著二老爺和老太太,就是大太太和其他奶奶姑娘那裏,姑娘也萬不可再胡亂得罪了。如今、、、太太不在府裏,姑娘還能靠誰呢?”


    許玉妍厲聲道“什麽太太,不許再提她。”


    嬤嬤嚇了一跳,知道又犯了許玉妍的忌諱,喃喃道“姑娘,你、、、”


    “都是她拖累的我,若不是為她,我怎麽會、、、”


    怎麽會先失了老太太的歡心,後又受她前事所累,為許明武所厭。


    “六姐姐從小沒有親娘,反倒因此更得父親憐愛,我有個親母,卻處處拖累兒女,我真是恨、、、”


    嬤嬤真不知如何勸慰自己這個從小奶大的孩子,雙胞胎小的時候,老太太如珠似寶地疼著,那時六姑娘還遠在蘇州。二太太處境也沒那麽糟,六爺七姑娘真個是千嬌萬寵,連大房的五姑娘都比不得。那時誰不知道六爺同七姑娘房裏的事事頂頂要緊的事。從小那麽嬌寵著長了那些年,脾氣哪裏不會養出來的,若是仍有人嬌寵著,也不是什麽大的毛病。可惜王氏一步錯,步步皆輸,終於一敗塗地。還拖累了子女。


    “乳娘,我真是後悔、、、”


    蘇嬤嬤有些心疼撫著許玉妍嗚嗚哭著的頭顱,自王氏被送走之後,許玉珍背地裏不知哭了多少,不管在外是什麽刁鑽的脾性,到底也隻是個被寵壞了的孩子,能有什麽成算。


    “我的好姑娘,你若早聽我的,當時太太的事少摻和些,現在也不至於老太太也不管了。現在已經這樣了。再怪還有什麽用。還不如早早謀劃著,二老爺心裏還是疼姑娘的。姑娘現在已經大了,按說不該由我說這話,可是我不說,還有誰說。姑娘與其同六姑娘爭一些無謂的閑氣,還不如早早為終身打算。姑娘現在無人籌謀,唯有靠自己了。如今大太太又要將兩個女先生辭了,恐怕很快就要出府了。姑娘也該趁著還沒走的時候多去走動走動,往後可再也沒有請人來的了。姑娘跟著她們多學學,總歸是會比六姑娘她們出息些。”


    晚間聚德齋的菜單送了進來。許玉芬幾人拿至老太太處讓老太太揀些菜式,老太太選了一樣一道八寶鴨、一道蒜泥白肉,李氏也挑了兩樣,其餘的許玉珍姐妹商量著選了,共訂了三桌酒菜,每桌八個熱盤,四個冷盤。


    又派了廚房十兩準備點心果子,兩壇荔枝釀,廚房另備一桌給操勞的丫頭仆婦。


    一時間也算準備妥帖。


    三日後,許玉珍等人在綴歡閣擺了酒席。


    吃了兩杯酒後,四姐妹執盞向兩位女先生道謝,兩位忙稱不敢,李氏道“這是你們該當的,她們受你們教導這麽久了,這杯謝師酒可不能免了。”


    兩人方才飲了。


    這兩人本是李氏花了心血請來的,此時將人辭退,有些不好意思,也放下身段說了好些好話。


    兩位女先生先是得了一筆銀錢,現在又得了體麵,也算是圓滿了。


    席中仗著酒酣之際拉著許玉妍道“我的好姑娘,我們兩姐妹不知教過多少的名門閨秀,隻有你一人最為得意,姑娘是個好才情的,老太太、太太等人萬萬不可荒廢了、、、”


    許玉妍有些羞意,老太太聞言瞧了許玉妍一眼,隻說了聲“這是你們太過偏愛她罷了”


    文氏早早用話岔了開去,許玉妍不由得有些失望,心中對老太太又多了一分怨恨,隻暗下決心不提。


    女先生辭去後,教導嬤嬤就進府了,許玉珍等姐妹恢複了晨昏定省的規矩,每日給老太太老太爺請安後至李氏那裏,嬤嬤教導半日的規矩,隨後就隨著李氏一起做做針線,聽聽家事,一些日子下來,李氏始終溫和慈愛,許玉珍等姐妹都與她親近了不少,唯有許玉妍依舊如故,李氏也不放在心上。


    文氏看著李氏倒真像是真心想做個慈愛的伯母,事事關照,體貼入微,比之從前含酸帶怨已是天壤之別,雖說還是存著心眼,幾人當中許玉珍就頗多額外照顧,簡直是等同許玉芬親女照應,可許玉婉許玉妍兩人也沒有冷落,不至於讓人多語。暗想李氏或許倒是真的想開,如此更好,大房不可無二房,李氏善待二房女兒,許華承等人怎會不看在眼裏,到底能消除些從前的不快。


    給許玉珍姐妹請得兩個嬤嬤一個姓杜,一個姓溫,都是宮裏出來的老人兒,進了府裏,因知道是皇貴妃的娘家,百般小心,教導時也是小心翼翼,許玉珍見她們這樣子,頗有些巴結之意,心中感歎許家家世日盛,就是這小小的學習規矩禮儀,也與許玉芳、許玉元那會兒大相徑庭了。


    教導嬤嬤每日教的無非是以後選秀的禮儀、穿戴、行禮等,額外說些皇家的禁忌規矩。


    這些規矩學下來十分地乏味,光是走路、行禮兩項許玉芬就叫苦不迭。所幸侯府素來秉持規行矩步,如今隻是稍稍提高一些,幾人雖覺難熬,也慢慢的習慣了。


    八月,壽王府太妃生辰,老太太李氏說了要她們四姐妹一同前去,連許玉婉都沒落下。


    錦姨娘得了消息後緊張得手足無措,一會兒估量著要讓許玉婉穿成這樣,一會兒又怕自己見識淺薄不適於為許玉婉打算這些,竟至愁腸百結。


    許玉婉平日出門的機會本就少,偶爾走些親近的親戚,她是庶出小姐,沒有正室太太教導,許明武也不甚重視,未免底氣不足,這些日子以來雖然學了些規矩,可是老太太破天荒地要帶自己出門,總是有些忐忑。這些姐妹中她最年長,可卻是身份最不重要的女兒,明年秋季選秀,她基本上是不報什麽希望的。


    這件出門的大事竟將許玉婉母女兩人生生給難住了,丁香心細,同任氏道:“老太太這迴要帶四姑娘去做客,我見四姑娘竟是沒個主張似的,奶奶外麵見識多多,怎麽不幫著拿點主意,三爺看了心裏也感激。”


    任氏聽了恍然道“虧你提醒了我,其實哪裏是我對四姑娘不上心,四姑娘那個人,一直懦懦怯怯的,半點話也不愛說,平日裏竟也不愛來往。她和三爺是同母所生,姨娘又一直謹守本分,我豈會不知道這些,有心想多疼她些,她卻不怎麽領情。”


    想了想依許玉婉的性子,平日跟自己生疏得很,自己同她說什麽也未必管用,不如去尋錦姨娘說。


    “姨娘不必替四妹妹特別準備什麽,咱們家畢竟是不同一般,凡事適宜便可,穿著所戴挑著精致些的就是了。”


    錦姨娘對於任氏的上門還是十分歡迎的,感激道“我身份低微,見識不夠,四姑娘這麽多年一直跟著我,沒有人教導,我總怕誤了她。現在在太太那邊,我見姑娘竟是明白了好多,可見從前是無人教導,奶奶是個冰雪聰明人,若是得閑還請多帶帶四姑娘。”


    任氏沉吟不語,錦姨娘忙道“是我說話失了分寸,姑娘是主子,哪裏、、、”


    “姨娘太小心了,三爺、四姑娘都是姨娘所出,滿府裏誰敢說個不字,姨娘多操心一些,誰又能說得了什麽。對著姨娘,我也不想說什麽拐著彎的話,現下三爺用著功,內院的事咱們不太敢去擾他,可是姨娘但凡有什麽難處,來尋我我是不會推脫的。四姑娘是三爺的親妹子,我當她也是不一樣的。不怕跟姨娘說實心的話,如今老太太要帶著四妹妹出門,估摸是要為四妹妹打算了。明年選秀的規矩姨娘是知道的,姨娘別怪我說這話,四妹妹定是不成的了,咱們家現有個皇貴妃擺在那裏,至於宗親們,四妹妹的身份、、、隻等明年撂了牌子,老太太太太們恐怕早有定數了,隻看哪些人家合適。”


    錦姨娘細心聽著,她對任氏有一種本能的信任,自是因為任氏是自己生的兒子的妻子的緣故在裏麵,還有則是任氏在這個大家族慢慢顯露出來的地位所致,任氏如今在這許家有著舉足輕重的作用,這樣一個有本事的大家小姐,她的見識和手段都是她急需為女兒爭取到的。(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92ks就愛看書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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