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鶯燕居的後門出來,白芨稍稍辨認了一下方向,才發現身處另一條街。


    簡單來說,整個綠竹巷的結構可以看成是一個彎曲不規則的‘三’字,中間那一橫代表巷子本身,上下兩橫是兩邊的青樓,按各家的縱深不同,分別連接到其他的地方。


    這種設計一看就是出自隔壁老王的手,別說官府突擊檢查拿人了,一有風聲在裏麵消遣的客人立馬跑沒影。


    “來,說說,你們家的後門在哪?”白芨用扇骨敲了敲何魁的腦袋,又從秦易手裏接過落在馬車上的黑刀。


    被五花大綁的何掌事肝膽俱顫,不斷扭動身軀求饒,可換來的是一頓老拳。


    “別打了,我,我說。”


    白芨沒有理會手下的動作,任由他們去審問,自己在腦海裏迴想州城的地圖。


    “大小姐,芳菲閣一共有兩個小門,按照身份的不同,那裏的客人會分到不一樣的院子。”


    隻一會功夫,秦易就從何掌事和他的手下口中,掏出了許多東西。


    “去布置吧,記住一個原則,我們的目的是找人和找茬,不要做多餘的事。”


    “是。”


    張茂幫著把人捆在一起,心中越發疑惑,不明白大小姐刻意說這些是什麽意思。


    他本以為自家大小姐是同情錦書姑娘,或者看不慣芳菲閣這種行為想趁著找人的機會主持公道,現在看來好像根本不是那樣。


    白芨沒有解釋什麽,默默帶人往芳菲閣的後門走去,沿途碰上了幾波衙役,還吩咐他們把動靜搞得越大越好。


    “是這裏嗎?”


    眾人停在一處破舊的民宅前,怎麽看都與綠竹巷那種地方不搭。


    何魁哆嗦著身軀,低聲說道:“是。”


    然而白芨在打量片刻之後,迴頭笑了,“去敲門,敲錯一下本王就剁你一隻手,敢通風報信,老子就把你做成人彘用大缸醃起來,擺在州城門口任人觀看。”


    “大人,小人不敢耍心眼,絕對不敢,可萬一這後麵沒人怎麽辦?”


    “那是你自己的事,隻要門不打開,本王就認為是你在通風報信。”


    何魁第一次看到比自己還要不講道理的人,簡直欲哭無淚,隻能祈禱那群要死的沒有偷懶。


    人彘啊,想想就讓人害怕,這個婆娘也太狠了。


    “咯,咯咯咯,咯咯。”


    一長三短兩平的手法過後,門裏麵響起了迴應,正當何魁大鬆一口氣的時候,突然聽到對方來了一句,“核對口令。”


    白芨饒有興致地看著這一切,慢悠悠地抽出長刀,向這邊靠近。


    看到不斷靠過來的黑影,何魁臉都綠了,喝罵道:“你們是耳朵聾了嗎,聽不出老子是誰?我是何魁,快開門,快。”


    這話很有作用,他才說完門栓就落下了,“何爺消消氣,這是閣主剛下的令,咱……”


    “砰。”


    一道黑影從天而降砍在這人的脖子上,隨後隻聽見幾聲悶哼,守門的三人全都躺倒在地。


    “綁了,張茂留在這裏看著,等秦易迴來讓他去裏麵找我。”


    “是,大小姐。”


    白芨拍了拍手,留下七八個人守候,其餘人都潛到裏麵隱藏起來,自己則是帶著何魁去找那位謝公子。


    “走吧何爺,讓本王去見識見識怎麽樣才能吃香喝辣。”


    “王爺,是小人嘴賤,嘴賤。”


    何魁狠狠拍了自己一巴掌,木然在頭前帶路,心中不斷在想這事應該怎麽圓過去。


    白芨大致打量了一番,發現這個地方是真大,極為隱蔽,跟綠竹巷有不少距離。


    群芳樓,芳菲閣,真有意思,一明一暗嗎?


    “大,大人,前麵的院子就是謝公子他們包下的,小,小人進不去。”


    “你是不是認為本王太好說話了,嗯?”


    白芨抬手一揚,漆黑的刀鋒掠過何魁的麵龐,差點就把他的鼻子給削了。


    隨著刀刃迴鞘的聲響傳出,一大綹頭發掉落在了地上。


    何魁覺得頭頂有些清涼,伸手摸過之後,連跑帶爬地滾到院門口,再也不敢有小動作。


    “何爺,您這是跟對方幹了一仗,強行把人給帶迴來了?”


    門口的小廝見到來人吃了一驚,用期盼地語氣問道。


    “啊,裏麵什麽情況?”何魁含含糊糊地應了一聲,問起了裏麵的狀況。


    小廝聞言麵露委屈,苦笑道:“還好您迴來的及時,何爺,趕緊把人送過去吧,那幾位都快拆房子了。”


    “爺做事還要你教?”


    何魁氣悶不已,直接扇了對方一巴掌。


    這位爺要是進去,別說拆樓,那肯定要拆人了。


    伸不伸頭都是一刀,他也懶得掙紮,直接就朝小院內走去。


    這座院子環境清幽,又正值春末時節,各種綠樹紅花縈繞,端得是一個修身養性之所。隻是空氣中飄散著的不僅僅是自然香氣,還有讓白芨極度厭惡的血腥。


    “叫啊,哈哈哈,大點聲。”


    越靠近主屋,透過窗戶傳出的放浪的邪笑和淒厲的慘叫聲就越是清晰,聽得何魁都打了個冷顫。


    “去敲門。”白芨麵無表情地吩咐了一聲。


    “是。”


    何魁已經不想思考了,隻能憑借本能照做。


    屋內的人聽到‘咯咯’的敲門聲,先是暗罵了一聲‘好不曉事’,發泄著被人攪擾興致的怒氣。


    “幹什麽吃的,不是說了……咦,是你啊,還以為你死了呢,人呐?”


    開門的是一個年紀不超過二十,衣衫不整還喝得醉醺醺的男子,看到敲門的何魁,劈頭蓋臉便是一頓臭罵。


    發完牢騷後,他看到何魁身邊的白芨眼神頓時放光,轉怒為喜。


    “好好好,沒想到你們這種小地方也會玩這個調調啊,這身朝服做得夠逼真的,該賞。哥幾個,快出來,有新鮮玩意。”


    “謝小六,小爺現在火大,要是你敢騙我……”屋裏的兩名男子聞訊走了出來,其中一人手上還拿著一根帶血的鞭子。


    “豁,有點意思,連這個都會,這趟不白來。”


    幾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起了醉話,堵得何魁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隻能生無可戀地站在一旁。


    白芨看了他們一眼,主動朝屋內走去,查看完房間的布置,彎腰從地上拾起了一根鞭子。


    三位年輕公子見此情景,撫掌大笑,全身的血液都開始沸騰。


    好玩。


    “砰。”


    何魁被關在了外麵,他靠著廊柱滑坐在地上,一邊聽著裏麵的動靜,一邊盤算自己以後該埋在哪裏。


    “小美人,對,拿鞭子抽我……啊,嗬嗬,還挺有勁,再來……啊啊,停,你該抽他們了。”


    白芨聞聲停手,扔了幾件衣服到角落,蓋住那些已經看不清麵目的女子,然後笑得很是溫和,“幾位爺,聽過牧馬人揮鞭子的故事嗎?”


    ‘唰’,黑影閃過,捂著臉頰求饒的謝公子,身上精致的裏衣瞬間破開一道大口子,嬌嫩的皮膚上多了一條深深的鞭痕。


    “啊啊啊,好痛,救命。”


    看到這種場景,剩下兩人意識到不對,臉色慘白,當即衝向門口,可每走一步,身後傳來的劇痛就加大一分。


    到最後,三人隻能以爬行的姿態向著希望之門努力,但守門的魔鬼正站在他們身前,戲謔地注視著一切。


    “啪!”


    “救命啊,你別過來,來人呐,來人快救我……”


    “我爹是吏部侍郎,你,啊,別打,別打,。”


    ……


    時間不知道過了多久,秦易接到消息趕過來的時候,就看到角落裏正在的警戒手下忍不住瘋狂搓著胳膊,何魁更是跟傻了一樣坐在那裏一動不動。


    房間的門打開了,白芨若無其事地走了出來,當即命令道:“傳信,讓暗處的未羊到綠竹巷待命,你率人拿下所有別苑,搜查楊水清的下落。


    順便去請個大夫,樓裏的姑娘們不要動,至於裏麵的客人,全部拘押。”


    “是。”


    一簇簇火把點燃起來,白芨輕輕踢了何魁一腳,“走吧,本王想看看,這背後到底是何方神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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