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人與白芨的合作很愉快,誰都不知道兩人談了什麽,但看事後張大人那狗腿的模樣,陳大人覺得好處不小,連長富這個名都出來了。


    “陳子規,適可而止。”


    “張長富,我就叫了,如何?”


    白芨看著兩人鬥嘴,覺得蠻新鮮的,尤其是兩人年歲都不算小,還總吹胡子瞪眼。


    “陳大人,消消氣。我呢,有個不情之請,您能不能幫我教教幾個孩子?”


    陳大人一聽這話,連忙從嘴炮中脫身,生怕大小姐反悔,“大小姐,您說的是真的?”


    “您在京城都給皇帝陛下講經,小女子怎敢戲言,就是……”


    “就是什麽?”


    “勞您受累了。”


    “我當什麽事呢,不累,一點都不累,我喜歡這幾個孩子。”陳大人大手一揮,毫不在意。


    慢慢來,先混熟了再說,等時機一到再提師生之事。


    白芨給他行了個大禮,還把幾個小家夥叫了進來,規規矩矩地敬了茶。


    “見過陳先生。”


    她覺得日子越活越迴去了,還要幾個崽自己出馬,才能賺迴個先生。


    先把事實按死了,之後再慢慢來。


    陳子規也跟老夥計一樣,狠狠揪掉了幾根胡子,不知道為什麽幸福來得這般突然。


    調教君王的快樂,一般人哪能體會得到?


    給孩子找好老師,白芨把三寶帶到了一邊,問道:“你好好跟著學,這一位雖然做人固執了些,卻是有真才實學。”


    三寶不明白娘親為什麽會單獨吩咐自己,沒有聽到打探消息什麽的,小臉一鬆,重重點頭表示自己知道。


    “很好,但你記住一點,不管陳先生教你大哥什麽,你都要跟著學,撒潑打滾也好,耍無賴也罷,一定不能落下。”


    “知道了。”


    三寶默默離開,在心底歎了口氣,就知道娘親不會無緣無故找他的。


    白芨目光悠遠地看著他,拋開那些不忍的念頭。


    他的身份終究不一樣,注定了不會安穩生活,必須盡快成長。


    那位陳大人是典型的後儒家思想,是為君王服務的、被閹割過的那種。


    嫡、長,永遠都是繞不開的規矩,他如果要在三個兒子裏麵選一個繼承人,大崽就是首選。


    除開能力,大崽重規矩,有禮數,這是文官最喜歡的皇帝。就像明武宗他爹,整個文官集團為了抬高孝宗,直接淡化和貶低老子、兒子兩任帝王。


    白芨並不想大崽以後過那樣的日子,跟個木偶人有什麽區別。


    自從見過宋大爺眼中的光芒,她就不得不做最壞的打算。


    孩子們以後的道路,白芨會有一個安排,但不想強製。如果幾個崽以後的想法變了,按他們自己的喜好走也未嚐不可。


    唿,好在不是四個兒子,否則真要瘋。


    “大小姐,秦少將軍問咱們什麽時候開飯?”


    白芨一臉茫然,說道:“他們不是跟你一起吃的?”


    “是,可是他們說近衛晚上還會再吃一頓。”


    “什麽?趙將軍,你是不是給他們吃了什麽了不得的東西了?”


    趙副將低下頭,嘿嘿笑道:“也沒什麽,就是一點辣椒而已。”


    白芨無語,狠狠白了這人一眼,沒事臭顯擺什麽?


    “我知道了,你幫我把張茂叫來。”


    “誒。”


    不到一會,張茂火急火燎地跑進屋,“大小姐,您找我?”


    “咱們的大船到哪了?”


    “已經進了淮水,還要幾天才能到。”


    白芨一邊敲著桌子,一邊思索。


    “這樣,你先和趙將軍商量一下,派人先從船上帶些東西過來。”


    “大小姐,您不是說要保密?”


    “此一時彼一時,把最緊要的東西藏好,我們這迴要大張旗鼓。”


    “好。”


    既然要做實自己扣留朝廷大員的名聲,那麽東西自然越貴重越好,琉璃能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


    隻要這裏能牽製住湊熱鬧的人,邊境那裏壓力就會小很多,至少不會有人通風報信。


    邁步來到士兵臨時安置場所,白芨看到一堆篝火,還有哈哈大笑烤火的秦易,臉都黑了。


    “秦小將軍,你還記得自己是個俘虜嗎?”


    秦易把烤肉往趙將軍手裏一遞,連忙說道:“老趙請我吃的。”


    趙副將已經摸清大小姐的性子了,毫不客氣拿著肉串就啃。


    “謝謝啊,還是你們這些公子哥會吃。”


    發現饒有興致在看戲的女子,再看看一臉得意的老趙,秦易知道自己中了計。


    “大小姐,您這是何必呢,我們就想吃口辣的,老實得很。”


    白芨突然笑了,伸手拿起一根烤肉棍,隨便往肉桶裏麵一捅,肉串就成型了。


    接著,包括趙將軍在內的所有軍士,全都瞪大眼睛不敢唿吸,頭一次發現肉還能這麽烤。


    怎麽大小姐抹鹽、撒料的動作,就那麽好看呢?


    五根大肉串,在白芨手裏翻飛,尤其是她還偷偷在肉上撒了點孜然。


    “滋滋。”


    肥瘦相間的肉串,滴出的肉油發出令人咽口水的聲音。


    “咕咚。”


    白芨瞧著火候差不多,拿起一根大肉咬了咬,“好多年沒幹了,退步太多,丟人。”


    秦易一向是個有吃就什麽都不顧的,頓時就忘記了對麵那人在近衛中的威名,直接搶了一根過來。


    隻咬了第一口,他就用奇怪的眼神看過來,“果然,大小姐的手藝馬馬虎虎。”


    看到已經在舔木棍的少將軍,一邊的近衛全都挪開了眼。


    我們跟他不熟,他因為叔叔是統領才進來的。


    “嗬,嗬嗬,大小姐……”


    白芨沒有理他,而是遞了一串給趙將軍。


    老趙很實在,聞著味就知道這味道絕對差不了,喜滋滋地接過,還在秦易的眼前晃了一圈。


    “大小姐,真好吃,這是末將吃過的最好吃的烤肉。”


    兩相一對比,秦易幽幽地看了新夥伴一眼,無奈笑道:“大小姐,您有吩咐就直說吧。”


    這時,白芨沒有說話,而是遞了根肉串過去,“涼了就不好吃了。”


    秦易很自然地拿了過來,一臉疑惑,“什麽事?”


    “我就是看大家辛苦,決定把方子拿出來,想問問你們接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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