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還是不願意被蔣校這種當著校長還滿額工作量上課的工作狂領導看到。


    “紫小姐,”蔣校從車上著急忙慌地跳下來,看到了她,“起晚了?”


    “啊,起晚了,”紫若兮本來想隨便應一聲就跑,但順嘴又說了一句,“蔣校也遲到了啊……”


    蔣校有點兒尷尬地笑了笑:“是啊,早上出門的時候找不到鑰匙了。”


    紫若兮沒再說話,覺得自己大概是沒休息好。


    “紫小姐,”蔣校跟她一塊兒往學校走過去,“那個事考慮得怎麽樣了?我想了一下,如果你需要助手,我們這學期可以要一個心理專業的畢業生。”


    “我……”紫若兮猶豫了一下,“我先弄著,現在就說什麽助手不助手的不實際,做起來了才知道。”


    “你肯定能做好,”蔣校一聽這話就笑了,拍拍她的肩,“咱五樓音樂教室旁邊不是還空著兩間麽,可以給你,別的你看需要什麽,直接跟我說就可以。”


    “嗯。”紫若兮覺得自己有點兒迷茫,這就莫名其妙地要開始做了?


    紫若兮並不是工作狂,自己份內的工作她會認真做完,但對於範圍之外的事,她並不願意多管。


    但現在她除了正常上課,還得考慮心理諮詢室的事,按蔣校“要做就要做好”的原則,就不是像某些學校那樣,找一個老師往辦公室裏一坐就能行的,那樣老師倒是挺輕鬆,因為根本不會有學生去。


    各種工具書,量表,需要用到的基本道具,兩三天時間裏,紫若兮除了上課時間,都在五樓的辦公室裏泡著安排。


    周六她都沒休息懶覺,一整天都在看書和查資料。


    一直到下午盛敏美打電話來叫她出去唱歌的時候,她才想起來今天答應了宮寒月要去看演出。


    “來不來,先吃飯,然後唱歌,好久沒唱歌了,”盛敏美在那邊問,“咱倆快有一年沒情歌對唱了,你得來陪我浪一把。”


    “不了,我有別的安排,今兒你自己浪吧。”紫若兮看了看手機,七點多了,泡個澡吃點兒東西時間就差不多了。


    “喲,安子,”盛敏美的聲音提高了,“現在叫你出來還得提前預約了是吧?”


    “是的,你下迴找我的時候提前三天,我看我行程給你安排時間。”紫若兮笑著說。


    “跟誰約了?宮寒月?”盛敏美小聲問。


    “嗯。”


    “安子……”盛敏美頓了頓,“你來真的了?多久了,沒見你跟誰這樣過,能一塊兒混這麽長時間還沒躲開?”


    紫若兮走到窗邊靠著,想了很久才問了一句:“如果是來真的呢?”


    “要換個靠譜的人我肯定支持,”盛敏美迴答得很快,“如果是宮寒月,我也不會強烈反對,你總得有點兒改變,隻是感覺這人是能帶病根兒的,你願意跟著她一塊兒瘋就行。”


    “是麽。”紫若兮笑了笑。


    “不破不立,我不參與意見,你自己的事兒自己把握,”盛敏美嘖了一塊,“行了不跟你廢話了,我得浪去了,下次我提前預約,你給我留時間。”


    “好。”紫若兮掛了電話,對著窗外又發了一會兒愣,拉好窗簾進了浴室。


    泡完澡整個人都有些發軟,她換好衣服趴到地方上就不動了,全身都酥軟放鬆。


    手機是九點半響起來的,拿起來看到是個陌生的座機號,紫若兮意外地有些期待。


    “喂?”她接了電話。


    “能出來了麽,我在你們小區門口了。”宮寒月的聲音傳了過來。


    紫若兮坐了起來:“我馬上出去,你拿什麽電話打的?”


    “門口小超市的電話,”宮寒月吸吸鼻子,“快出來,別開車。”


    “開你車?”紫若兮從櫃子裏拿了圍巾,“齁冷的。”


    “我喜歡。”宮寒月掛掉了電話。


    紫若兮把自己裹好,出了小區一眼就看到了宮寒月正騎著龐巴迪在路邊等著她,黑長直和皮褲長靴很搶眼。


    “你是不是跟樂隊演出的時候就一定得這樣?”紫若兮坐到後座上,把圍巾拉起來擋著臉。


    “嗯,”宮寒月發動車子,“一開始我們想弄個妞到樂隊裏來,但是沒找著合適的。”


    “所以你就……”紫若兮話還沒說完,車子衝了出去,她猛地往後一仰,差點兒閃著脖子。


    宮寒月迴手拽著她胳膊把她往自己身後拉了拉:“扶好!”


    紫若兮靠到她身後,宮寒月身上熟悉的氣息撲到了她臉上,有種愜意的舒適感。


    沸點定期會有各種主題夜場,這個周六請了幾個樂隊過來表演,外地的本地的,老樂隊新樂隊都有。


    紫若兮跟著宮寒月進了大廳的時候,已經滿滿的都是人了,台上有樂隊在暖場,唱得很帶勁,台下的人群在明暗交替的各色燈光裏笑鬧著。


    這是紫若兮熟悉的場景,但今天的感覺不太一樣。


    她跟宮寒月坐在台側的桌邊,除了樂隊的幾個人,還有她們帶來的人,紫若兮不熟,拿著酒杯聽她們瞎聊著。


    宮寒月今天很沉默,跟誰都沒有話,偶爾拿起杯子在紫若兮的酒杯上磕一下,仰頭喝一口,紫若兮轉頭看她的時候,她的目光始終落在別的地方。


    一直到樂隊要上場了,她才湊到紫若兮耳邊輕聲說:“今兒我唱。”


    紫若兮看了她一眼,有些意外:“你不是從來都不唱麽?”


    “今天唱,”宮寒月站了起來,“你不要看別人,看我,知道麽?”


    “嗯。”紫若兮笑了笑。


    之前樂隊唱的歌都很勁爆,大廳裏的氣氛被挑得很火爆,鳥人的幾個人在台上站好之後,興奮的人都吹著口哨連叫帶喊的。


    李凡低頭撥了一下吉她,安靜的吉她聲滑了出來。


    在之前喧囂的音樂之後聽到這樣安靜的調子,大廳裏一下靜了下來。


    紫若兮拿著酒杯輕輕晃了晃,這前奏她聽著有些耳熟,直到李凡開口唱了一句,她才聽出來了是什麽,跟著哼了兩聲,心裏一下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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