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俊烈的眼底曲折著幻光,隱晦加深,心陡然一痛,說什麽都是不甘心。


    “我是喬俊烈啊!紫若兮!你不用怕的,我會幫你恢複美麗的。你相信我啊…”深情款款地說著,想讓她再重新看清楚自己。


    對,她一定是不清楚了,她一定是看錯人了。她是愛自己的,怎麽會說那種話……怎麽會……


    但,紫若兮的表現依然出乎喬俊烈的預料,她對他,直直地瞪著雙目,仿佛要吃人一樣。如果她現在能動,能揮手的話,他早已被扇了幾耳光了。


    “滾……”仍然是一個字。無情。絕決。說得有些吃力。


    “不,為什麽……”喬俊烈心絞痛著,問道。接著,萬般無奈化做心酸和疼惜,在她的直視下眼神錯敗得一塌糊塗,首次放下尊貴,放棄尊嚴,低聲下氣地哀求道,“對不起,如果你是在生氣的,在發脾氣的話,我都依你行不行,就是……你別讓我走,別讓我離開好嗎?”


    “滾……”還是那個字,永遠不變。刺紮著對方的心髒。最後,她竟意外地還能保持住冷靜。這已經是超常人的表現了。


    “紫若兮……”喬俊烈還想說些什麽,可是,竟無語,一向能言善辯的自己在這時竟詞窮了。


    麵對他這種無賴,紫若兮幹脆索性閉起了眼,視而不見。


    在一旁早看不過眼的喬暮雲板著削瘦的臉龐。


    “喬俊烈,你不要在這裏了,你沒看出來嗎,她不希望見到你,你還是走吧。她病情剛穩定,你不要再刺激她了。有什麽情況,我會通知你。”喬暮雲平靜地說道。接著,走到喬俊烈的身邊,拉起他的胳膊。


    喬俊烈站起身來。茫然的麵部隱匿著心痛。也許,她是一時的情緒,過一段時間會好的吧。


    “替我好好照顧她。”喬俊烈說罷,拍了拍喬暮雲的肩膀,念念不舍得看了她最後一眼,她還是一直閉著眼眸,拒絕和他交流。喬俊烈心底幽幽歎了一口氣,似哀婉,似迷惘……他很想為她多做點事,多陪陪她,可是,她已然拒他於千裏之外,仿佛那永遠不再會有真愛與共鳴。


    喬暮雲送喬俊烈離開後,再次迴到紫若兮身邊。悄然無聲地迴到病房,他看得清楚,她的眼底泛動著淚光,那樣強忍住的淚,不讓它流下來,那樣倔強地隱忍。


    “紫若兮,他走了。”喬暮雲溫和地說著,憐惜地看著她的眼睛,幽幽地仿若輕鬆地道,“想哭就哭出來吧,沒什麽大不了的。就當做是排毒吧!”


    說得容易,聽起來卻備感心酸。


    “……謝謝!”感激的二個字,她感覺到說話有些吃力。隻能這樣簡單的言語。但,望著他的眼光變得溫柔深醇。


    那邊,喬暮雲更是溫暖地一笑。伸出手來摸摸她的頭發。她的頭發比以前更短了,這是作手術的處理。不過,發還會長長的,臉也會好的,一切都會恢複的。這一刻起,喬暮雲心底已然下了決心,不論用怎樣的代價,一定要幫她複原,讓她昔日的傾城美麗永遠地綻放在臉上。


    “傻瓜,跟我還這麽客氣。”喬暮雲溫柔地說著,俊朗的麵龐有著梭角有致的下頜,無形中透著剛毅的男人味。認真而緩慢地說著,“以後,什麽事你都不用擔心。你隻須要好好養病,答應我,不要東想西想,你不是一個會被表麵的東西和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所束縛的女孩。”


    接著,吸了一口氣,真誠地吐出,“你知道嗎,在我心中,你一直是很堅強很勇敢的女孩子,這也是一直吸引我,讓我引以為豪的地方。做為你的……你的喬暮雲哥哥,我很開心。你曾經把快樂帶給身邊的人,現在……就讓我把快樂帶給你,好嗎?”說到那句‘你的喬暮雲哥哥’時頓了下。可能有一絲不太自然。


    聽完這段剖白。這段鼓舞的話來得很及時,比任何的靈丹妙藥都來得有效。


    “嗯。”紫若兮含著淚應聲。此時無須更多的語言了。兩人已心靈相寄。


    喬暮雲心慰地撫著她的發。臉上微微地笑了,泛溢著心酸。


    “這就對了。沒有什麽困難能難得住我的紫若兮的,本來就沒有什麽會過不去的坎,一切都會好的。相信我。一切都會好的……”喬暮雲緩慢地語氣含著無限的深情。


    紫若兮沒有說話,看著喬暮雲過於溫柔的表情和鼓勵,深深地感動著。此時,她覺得他真的很好。噢。當初,為什麽就沒有選擇他呢?一份心底的落差拉了開來……


    漸漸地她閉上了眼睛。她還是很累,很累。臉龐為什麽會像火燒似的痛。到底自己怎麽了,為什麽會全身無力……


    喬暮雲沒有在打擾她,隻是靜靜地守護著。心底卻琢磨著一個問題。到現在,她都還不清楚自己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


    如果直接告訴她,她能承受得住這個打擊嗎?紫若兮,你一定要堅強啊!


    ………


    又過了幾日,她的狀態漸漸好起來。很多時候不在是閉眼,她也能很長時間睜開,語言也慢慢地在恢複。


    這此時,喬俊烈擱置了太多的工作,可是就算是不陪在她身邊,他也無心工作了。基本上所有的事物都是讓葉叔和夏彤來幫他打理。他每天依然坐在辦公室裏,卻看不進一個字。他不敢迴凱撒馨苑,他怕他一迴去,就會忍不住傷感。徹夜失眠。


    幾天下來,就在辦公室裏吃睡。也沒有什麽心情再去打理自己了。一時間下來,原本俊美的臉龐布滿了憔悴和一種說不出的滄桑。


    她不讓他靠近,拒絕和他交流,甚至多看一眼,她都覺得難受。但是,他還是忍不住地偷偷地在深夜的時候跑去看她,看她熟睡的樣子,看她唿吸均勻,看她都一切都穩定,他才安心,才放心。可是每見到她的臉上仍裹著厚重的紗厚時,他的心就無形地糾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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