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朱厭口下逃生成功,宵白收斂了不少。他唯一沒想到的就是水門還會迴來救他,根據他的旁敲側擊,那人真的是打算丟下他不管。


    “如果快的話,明天傍晚我們就能到阿岸。”宵白撩開衣擺,把火點著,動作極是幹練。


    他自然比水門更加熟悉巧的地形。


    “那真是太好了。”


    水門閉眼靠著樹幹,聲音發嗡,似睡似醒的樣子。蹦跳的火星映襯著那順直的金發,似乎變成了流動的光。


    “你真應該看看自己,簡直比我還……”


    “什麽?”宵白聲音戲謔,他沒聽清。


    “沒什麽,你的手好點了嗎。”


    “隻要你能做到答應我的事,這種程度算不了什麽。”帶著鼻音,總有種懶懶的感覺。水門看透了,宵白就是那種有能力做很多事卻又懶得做的人。換言之,就是喜歡看戲。


    “這麽說還真是讓我傷心。”


    聽到均勻的唿吸聲,宵白聳了聳肩。被折騰了好幾天,現在終於有機會休息了,不理他也很正常。


    貌似最初就是這副對他愛答不理的樣子,才讓他想折騰他。


    宵白無聊的撥弄著火棍,守他有史以來的第一個夜。


    “不行,我要等小白!”


    “蘊徹!”


    “怎麽樣都行,但是那些人追過來了,再不上船就來不及了!”淺野急得跳腳。


    “怎麽辦。”陽子直視蘊徹的眼睛,讓他做決定。


    “啊啊。”蘊徹望著後麵迫近的官兵,煩躁的搓亂了頭發,拉起陽子跑。


    船已經,追捕的官兵們隻好望而卻步。最終陽子他們還是上了那條船。三天,隻要三天就能到達雁國,看起來旅途的終點已經近在眼前了。


    旅行的時候,蘊徹總會對陽子提起,正好他有不少積蓄,想在雁開個酒樓做甩手掌櫃,想要讓她做老板娘,一起過平凡的生活。她是妖魔也好是人類也好,都沒關係。每當說起這些話的時候,他的眼神都亮的不可思議。


    蘊徹從來就沒有在意過她會不會給他帶來更多的麻煩和危險,一直站在她身邊。


    為什麽會有人這樣無條件的喜歡自己?陽子不明白。她遇見蘊徹的時候,更談不上是個好女孩。


    “啊?這種事哪有什麽理由,就是我看上你了唄,丫頭。”蘊徹有些痞氣的癟嘴,像個長不大的男孩。


    陽子記得這話在她第一次看見他的時候,他也是這麽說的。真是……


    不過很快他就正經了臉色,“不過你要明白,我想喜歡你是我的事,但會不會同樣喜歡我是陽子的事。我是永遠不會勉強你的。”


    她不知道這是他新的甜言蜜語還是發自肺腑,她當然希望是前者,因為她還懷著一絲希望,找到迴家的路。


    海上的風景看久了其實很單調,不同的航線,視野範圍內你甚至看不到其他的船隻,大大的太陽和冰冷的海水,船就是夾在中間的燒餅,那種滋味不言而喻。所以沒事的時候,人們更多喜歡呆在船艙裏,喝酒打牌聊天,但是也有例外。


    “蘊徹,那個人有麻煩了。”陽子沉著聲音。


    一個半獸被人欺負,周圍人見怪不怪像沒看見一樣。在巧國,半獸就是這樣的地位。


    “我看見了,陽子想幫他?”不意外的看見她點頭,蘊徹灑然一笑,在她動身之前牽起陽子的手行了個不標準的禮,“不用擔心,隻要是你的願望,我都會為你達成,交給我吧。”


    陽子有些不好意思,而蘊徹這不正統的歐洲禮儀還是從淺野那偷師過來的,聽他說女孩子很迷這一套,這也是他現學現賣。雖然沒見過真正的,但他自信自己做的不差。


    淺野咂舌不已。


    對前青樓老板來說,處理這種事簡直就是手到擒來,妥妥的。沒有爭吵,沒有動手,在雙方都很高興的前提下輕鬆的把小半獸劃成了跟自己一國的人,完全沒有難度。


    “那個旌券?”


    “是小白的,先拿來用用,他是不會介意的。”


    “這麽說。”淺野秒懂。


    沒有旌券的宵白和水門是做不了船的。


    “就是這麽迴事。”蘊徹也很無奈。小白這個什麽東西都往他身上放的毛病,有時候真的會成為麻煩。


    蘊徹本人時常就是別人注目的焦點,再加上他的舉動很顯眼,幾乎是在他迴到陽子身邊的同時,杉本就發現了他們。她的視線在淺野的身上頓了一秒,又看向了別處。


    竟然這樣都沒錯過,看來是天意了。


    杉本緊了緊托著刀的手,表情更加清高淡漠。


    一天半的時間,水門終於來到了阿岸,然後就如同蘊徹無奈的一樣,他和宵白做不了船,官方意義上的。


    “旌券是什麽?”請允許他,一個從來沒有在異界坐過船的人,提出這樣的疑問。


    “……我忘了在大老板身上。”


    “你還有什麽東西是不放在蘊徹那的。”水門覺得宵白很極品,不是第一次。


    “暫時沒有。”他很無辜的看著水門,“隻要我能想到。”


    所以就像我們看到的,離大部隊匯合的道路還很艱辛――


    “啊嗚!!”


    那是一聲淒厲的鳴叫,像鳥又像獸,但你卻能很清楚的聽出,那是一個女人的聲音。人是無法發出這種聲音的,甚至是想象也很困難。


    “熟湖!是熟湖醒了!!”


    仿佛一個標誌,安靜了許多年的蓬山,突然女仙們開始各自奔走,管理眾女仙的玉葉大人也露出了吃驚的表情。幾乎是立刻,她向一個方向走去,步子都比平時快了一些。


    推開一扇石門,屋內的采光很好,一束光線照射著一塊碧玉的石板,光滑的石板上趴著一隻妖魔,女人的上半身,赤眸短紅發,下半部分馬身鳥翼、蛇尾,一團像圍巾一樣的白色絨毛擋住了胸前的風景,露出兩端圓潤的肩膀,白皙的雙臂扶著石板,她還沒有站起來,很虛弱的喘息著。


    玉葉上前扶住了她,熟湖借著她的力量站了起來。


    “熟湖,發生什麽事了。”玉葉輕柔的撫了撫熟湖的發,溫柔的問,自從五年前芳極國的麒麟被蝕卷走後,它的女怪就在此沉睡著,這次醒來必定是發生了什麽。


    “是他,玉葉大人,我感覺到他了!”熟湖想握住玉葉的手,但卻沒力氣的滑了下去,她睡的時間太長以至於太虛弱。


    “真的?!”玉葉睜大了眼睛,隨後心疼的讓熟湖躺下,“我知道了,不過你現在需要休息,才能讓他見到健康的你。”


    “不行,我要去找他,我要去見他!”熟湖固執的要起來,尾巴拍擊著石板表示她焦急的心情,後腿卻還是無力。


    “聽話。”玉葉拿出她女仙的威嚴,讓熟湖一愣,“聽話,熟湖。我一定會找迴他,同樣的錯誤……不會重複。”


    玉葉一步一步走出屋子,命人把石門關上。


    是的,錯誤,一次就夠了。


    “蓉可。”


    “是,玉葉大人。”


    “召集山下還有空閑的台甫們,就說玉葉請他們到蓬山有事相商。”


    “所有……麽?”蓉可有點迷糊。


    “沒錯。”


    “我明白了,玉葉大人。”女仙恭敬的退下。


    玉葉端莊的繼續向前,她身後離的較近的女仙們隱約能聽到一點,‘居然還活著……感謝天帝……’之類的呢語。是了,新近的女仙還不知道這迴事呢。


    自從泰麒的事情發生以後,蓬山已經是草木皆兵,那個時候迎來的卵果,玉葉做出那種決定也是無可厚非的,當時蓬山的女仙們都很理解她,卻苦了不知情的芳國百姓。


    “如果還活著,大概和小時候的泰麒一樣可愛,得有五歲了吧。”玉葉臉上出現的慈愛,很快的轉為憂心,“隻希望不要是黑麒麟就好。”


    不過她現在最應該擔心的是怎麽向那些台甫們解釋,護犢子的可不隻有女仙,真是讓人頭痛啊。


    說著頭痛的玉葉,掩不住嘴角的笑容。


    兩天後,台甫們還沒趕到,就讓玉葉接到了一個不怎麽好的消息。


    “不好了,玉葉大人!熟湖跑走了!”


    “什麽!”玉葉直接從椅子上站起來,“那種身體,她能去哪裏。”


    “她一定是去找蓬山公了!一刻都不願意等。”


    “胡鬧,要是在蓬萊或是昆侖,她怎麽去得了?!這孩子,她要去哪裏找。”玉葉這大概是第一次見到比麒麟還要胡來的女怪了。


    作者有話要說:跟著直覺,我找到了這個,姑且把她作為女怪熟湖,其實也是熟湖的原型――請各位給她腦補一個女人的上半身,謝謝。


    咱沒看過十二國記的小說,所以動畫後續完全不知道,如果有對不上的地方請當做平行世界,小說黨請不要過來秀優越,所謂一廚頂十黑,在b站看他們吵的太兇殘,真心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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