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多力量大,這句話是亙古不變的真理。


    資深策劃周媛媛和資深寫手柚醬齊聚現場,顧小魚隻是一提念頭,兩人一拍即合,不到半小時便將她的描繪變換成可行的劇本。


    有錢能使鬼推磨,這句話也誠然不假。


    唐小炮一個電話打出去,蓉城首屈一指的拍攝組即刻到位。用錢砸出來的效率非同凡響,下午兩點顧小魚才到酒吧,七點就拍攝完畢,晚上十一點迴家,片子已經休整成型。


    mv裏涉及到案件內容,顧小魚沒有第一時間往外發。


    初步修片完畢,她就帶著mv,電話諮詢了江喻白情況,等到江隊長那頭請示完畢,給出了確定的答複,這才通過海洋酒吧的官方微博發了出去。


    下午顧小魚拍mv,唐小炮就坐在旁邊看包玩遊戲,把顧小魚的手機玩得電量虧損,開不了機。


    微博反響顧小魚無法關注,急匆匆地趕迴家開電腦,網頁卻一直打不開。


    折騰了半天,顧小魚整個人都不好了——他們出去了十來天,家裏居然沒交網費,斷了網!


    結婚略急,家裏的日常事項江喻白還沒跟她細細交代。家裏開的什麽網,顧小魚一無所知,洗完澡出來,等到手機電充滿,試圖詢問他,卻發現手機居然也欠費了!


    顧小魚都懵了!


    寬帶和電話綁在一起,座機停機撥不出去。手機再一停機,她莫名其妙地便與世隔絕開。


    不用說,這鐵定是唐小炮幹的好事,下午拿著她手機玩,指不定又買了多少遊戲道具……


    顧小魚實在是哭笑不得,無奈地搖了搖頭。


    已是淩晨,外頭雖然有通宵營業的營業廳,但受過驚嚇之後,她總是容易疲憊。洗完澡出來,已經困得厲害,顧小魚撂下手機,幹脆睡了。


    江隊長加班,晚上不迴家。


    顧小魚一覺睡到天亮,斷了一夜的網,心無所戀,睡得還挺踏實。


    早上沒人叫她起床,顧小魚起來,卻習慣性地按兩人份的量煮了飯。


    米和水都下了鍋,她方才想起江喻白不在。這一想便想的有些多,她家江隊長一整晚沒迴家,早飯午飯沒吃,晚飯也不知有沒有著落……


    舞台劇排演用不上她,下午她閑著也是閑著。顧小魚打算去一趟特別刑偵大隊,給江喻白送點吃的去。


    本打算煮粥,這一來她直接蒸了白米飯。


    下樓買了新鮮蔬菜,特製了一份營養午餐給他。顧小魚又順手包了些壽司,準備一並帶去給他同事填填肚子。


    時間尚早,煨湯時間越長越美味。顧小魚拿著錢包下了樓,出去找營業廳交話費。


    因為規模較大,公安小區被安置在蓉城南三環外。五環都屬於市政規劃範圍,三環的地理位置當然談不上偏僻,但即便如此,公共設備也比不上市中心齊全。


    顧小魚足足尋了半小時方才尋到一處偏僻的營業廳。廳裏頭隻有一人百無聊賴地玩著手機,腿搭在櫃台上,相當悠閑。


    “您好,我想衝一下話費,”顧小魚道,爆了手機號碼,順口問了一句,“欠了多少錢啊?”


    營業員手上迴車鍵一敲,臉上立馬有點不對勁,欲言又止了一番,不可置信地答道:“五千四,你被騙了嗎?”


    顧小魚:“……”


    ***


    話費居然欠了五千四!


    營業員一開口,顧小魚整個人都懵了。萬萬沒想到不過一下午時間,唐小炮居然在手遊上花了這麽多錢!


    她翻了翻錢包,包裏隻有一千塊現金,一千塊錢,對於那五千四的欠費額而言無異於杯水車薪;家裏和手機都還處於斷網狀態,又不能選擇網上支付,隻好尷尬道:“沒有被騙,是我的開銷。那個,我現金不夠,請問能刷卡支付嗎?”


    營業員搖頭:“我們這裏小攤位,沒有pos機。”


    顧小魚無奈:“請問這附近哪裏有取款機啊?”


    “出門左拐,你看到一個紅頂房子,在那裏右轉,那條路有。”


    顧小魚點頭:“好的,謝謝您。”


    蓉城南邊顧小魚不常來,路況她不熟悉,營業員也沒說清楚具體路程,湯還在鍋裏煨著,顧小魚已經外出了半小時,不敢再走遠。


    待會兒給江隊長送飯也得出去,路上總有銀行和營業廳。


    顧小魚沒多管,拿著錢包折返公安小區。她才剛走到門口,就見裏飛康穿了一身便裝,杵在小區門前撓頭搔耳,左右為難。


    公安小區一貫管理嚴格,門衛老高看他麵生,沒叫他進門。


    顧小魚趕緊上前:“怎麽了康子?”


    “臥槽嫂子,我可見到你了!”裏飛康鬆了口氣,“你這電話怎麽迴事,我打好一陣了,怎麽打不通?”


    顧小魚一愣,心裏“咯噔”一下,下意識地閉口不言。


    欠費數額畢竟高得離譜,容易引起懷疑。萬一裏飛康心生疑慮,順口告訴了江喻白,江喻白又順口告訴了陸開心——那唐小炮就慘了!


    顧小魚笑得尷尬:“嗬嗬,沒事,欠費了,這不,我剛去交話費嗎。”


    “哦,這樣,”裏飛康壓根就沒懷疑,手一伸,叫她,“嫂子你存一下我的號碼。”


    “我不是有你號碼嗎?”顧小魚不解。話一脫口,卻又猛地一怔,頓時心虛了。


    一想起他被老楊打爆的電話,一想起他不知情的情況下把蘇櫻雪罵了一頓……顧小魚滿心都是愧疚,幹笑了幾聲,不再多問,趕緊存了他的新號。


    裏飛康滿意地點點頭,又突然道:“羊習習幾個的電話也換了。”


    “羊習習的也換?”顧小魚一愣。裏飛康換號碼她能理解,肯定是被老楊弄得煩了,羊習習他們換什麽號碼?


    “你給我的是什麽號碼呀?”她下意識地問。


    裏飛康坦然道:“特別號啊!”


    顧小魚傻了眼,不是說這是隻有自家爸媽和媳婦兒才知道的號碼嗎,給她未免也不太像話了吧?


    “這不好吧?”顧小魚拒絕。


    “有啥不好的,”裏飛康道,瞧她半晌不動手,一把奪了她手機,笨拙地改起了電話號碼,“我過來的時候,羊習習幾個特別交代了,叫一起換了。這次是有老大在,萬一下次老大不在怎麽辦,別真有事了還聯係不上,那我幾個可真得慪一輩子氣。”


    他自顧自地說,說得顧小魚竟然無言以對。


    她沉默了一陣,等他一一更新號碼,問他:“康子你找我就為了換號碼?”


    “那哪兒能啊嫂子,”裏飛康咧了咧嘴,“那我是有正經事找你。”


    “什麽事啊?”


    “就是——”裏飛康板了臉色,“……唉呀媽呀,我要跟你說啥來著,我忘了。”


    顧小魚:“……噗。”


    “想起了嗎?”


    裏飛康急得直抓腦袋:“……哎呀媽呀我真的忘了!臥槽臥槽,我跟你說啥來著?”


    顧小魚失笑:“走走走,上去再說。”


    ***


    裏飛康有什麽事跟她講顧小魚不知道,不過她倒是有事要跟裏飛康說。


    跟蹤一事,雖說是江喻白救了她的命。但也多虧了裏飛康仗義替班,江隊長才有機會過來,真要追究起來,裏飛康也算她半個救命恩人。


    康子人仗義,幫了大忙卻還跑來跟她說什麽“萬一下次沒幫上”,顧小魚是一心感慨,怎麽說都想感謝他一下。


    但他一個大老爺們兒,沒有特別的愛好,生活方麵好像什麽都不缺。顧小魚思來想去,裏飛康就隻缺個女朋友,她便隻能把主意往蘇櫻雪身上打。


    拜她那玩笑所賜,兩人至今還陰差陽錯的沒有著落。顧小魚心裏多少有點愧疚:“康子我送你個禮物。”


    “臥槽嫂子,無功不受祿啊,你沒事送我禮物幹嗎?”裏飛康不肯要,“咋的了,有啥事要幫忙嫂子你就說。別什麽送不送禮的,又不是外人。”


    “我不找你幫忙,我幫你一個忙,”顧小魚失笑,“康子你還想追媳婦兒嗎?”


    裏飛康眼睛一亮:“要啊!嫂子你有啥好招嗎!”


    顧小魚笑而不答。


    她當然有好招了:蘇櫻雪的微博她關注了,這姑娘對口紅的熱衷已經突破了天際!裏飛康他一個大老爺們兒不懂姑娘家心意,可顧小魚懂啊,追人要投其所好,玫瑰蛋糕這些多半她都不喜好,要送就得送口紅,不僅得送,還得大手筆得上!


    裏飛康間接地救了她一條命,蘇櫻雪又是她心腹,說遊戲裏的閨蜜也不為過——這兩人要湊一塊,顧小魚喜於聞樂於見,牽線搭橋該做到的她都願意做。


    而且好閨蜜出事自己卻沒幫上一丁點忙,唐小炮心裏還有個過不去的坎兒。不叫她破點財,土豪炮於心不安。


    顧小魚便做個順水人情,讓土豪炮花點她想花的錢。


    昨天下午拍mv時顧小魚跟她一說,唐土豪豪情萬丈,順手一揮,一套極其奢華的tomford口紅直接打包送到了海洋。


    ford的口紅單支價格都在五十美元以上,一套買齊,價格可觀。


    這禮顧小魚往外送,送得絕對不跌分。


    但考慮雙方都是好友,又間接救了她一命,這點錢顧小魚花得心裏舒坦:“拿去康子,把這個送小雪,保準你們成。”


    “這啥呀嫂子?”裏飛康問。


    “口紅,小雪喜歡的,”顧小魚也不瞞他,仗義地拍了拍他的肩,“挺貴的,康子你好好拿著,別摔了碰了。就當提前送你結婚禮物,等你們結婚,我就不送禮了。”


    一說貴,裏飛康頓時變臉色,不願意收。但他是誰啊,顧小魚再了解不過,一說結婚,死活不肯收的東北漢子立馬接了東西,笑哈哈地樂出了聲:“哎,那謝謝嫂子,我準追到小雪!”


    顧小魚還怕他多嘴,特意交代:“你可千萬別說是借花獻佛。要是小雪問,你就說自己買的。”


    既然是刷好感,那就當然要把功勞都往自己身上攬。何況這也不是騙蘇櫻雪,東西雖然是顧小魚送的,但說到底,這也是裏飛康人仗義,好心有好報的結果——


    誰說這世上隻有錢才能買東西?這套tomford口紅就是裏飛康“買”的,用真情誼跟她買的。外麵商場或許不做這種買賣,但顧小魚肯做這生意。做生意就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顧小魚願意賣,誰管她呢?


    “一口咬死是你買的。你要是不肯,那就如實交代,這是賣了個大人情,人家知道你有個媳婦兒,特意跟你還人情的,知道不?”顧小魚反複交代,為這小弟裏飛康可謂是操盡了心。


    明明不是他買的,嫂子卻死活要他說是“買的”。裏飛康似懂非懂,沉默一陣兒,依然想不通,不過雖然他想不通,但嫂子說的準沒錯:“行!我自己買的。”


    孺子可教,顧小魚抿唇:“你有她電話號碼了不?”


    “沒。”


    “那我給你唄!”


    既然蘇櫻雪有這方麵想法,顧小魚便沒什麽好忌諱的了,利索地把電話號碼丟出去,特別囑咐他:“沒事你就跟她發發短信,溝通溝通感情嘛,她課表在我電腦裏,晚點再發你啊。”


    裏飛康臉都笑爛了:“嫂子你可真是我親嫂子!”


    顧小魚失笑:“康子你吃飯了嗎,要不要吃個飯再走,我剛煮好。”


    裏飛康搖頭:“不吃了不吃了,我還得趕緊去找老大。”


    “你也要去?”顧小魚一怔。


    江隊長所帶領的特別刑偵大隊,辦公地點就在總局裏,離公安小區不過百米之遙。不考慮東西重、難提的話,壓根沒必要開車。


    免費勞動力不用白不用。


    顧小魚抿唇:“那就一起去吧,正好,我要給他們帶點吃的去,太多了我提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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