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白馬傳書


    我趕緊轉身,鳩摩羅正在岸邊穿鞋。我匆匆將寶石放入隨身的小兜,然後追了上去,站在他的身後。


    他彎著腰抬起下巴看向我,我握拳咳嗽看向別處,他便發出一聲輕笑站起了身走開。我趕緊穿上鞋子,連襪子都不穿地跟緊他。


    他走了幾步,停下。我也立刻停下。然後他轉身看我,我就看別處。他終於忍不住輕笑:“知道怕了。”


    我低下頭,不說話。鳩摩羅好麵子,我也是。


    “去撿些樹枝,我們生火。”他說完,就走到一旁撿樹枝。


    真沒勁,夜刹真好色,他不跑就不用在外露宿了,忍不住抱了抱身體,晚上一定很冷。恨死夜刹了!


    熊熊燃燒的火焰很快驅散了寒氣,我靠近火堆坐著,鳩摩羅坐在一旁用一根長長的樹枝挑撥著火堆。我側臉看著他在火光中忽明忽暗的臉,很難想象,他會是一國之君。


    “你盯著我是在勾引我?”他看著火堆,勾起唇角問。


    我挑挑眉,老大,你就算給我十個膽子,我都不敢勾引你,你這個size,我不想自找死。他轉過臉,略帶輕蔑地看向我,我便說道:“王,如果不打仗了,你那些兵士閑著也是閑著,讓他們迴鄉種田吧。”


    他微微擰眉,原先的玩意頓消,而是再次愁眉深鎖:“麻煩。”他仰麵躺下,雙手枕在的腦後。


    “真的很難嗎?”我挺困惑的。


    他瞥向我,銳利的視線在火光中帶出了火焰的顏色:“因為這是男人的尊嚴,所以你要給我想出一個既能打仗,又能賺錢的方法。”


    “王!你這是在搶!”既能打仗,又能賺錢,除了侵略和掠奪,我想不出別的。


    “不能侵略。你慢慢想,我給你七天時間,想不出就把你扔到後宮做我的女人。”他說完閉上了眼睛,唇角勾起一抹似有若無的笑。


    我愣愣地看著他,摸了摸胸口,因為裹地太緊,有時會喘不上氣,所以可以挺胸做迴女人,是我一直所期望的事情,但是,不是他的女人。


    “王,你怎麽連平胸都要。”我揶揄他。


    他轉過身,背對我懶洋洋地揮了揮手:“就當收集不同的品種吧……”略帶困倦的聲音裏帶出了他特有的磁性。


    他怎麽能這樣!雖然心裏清楚他現在是開玩笑,但是到時真的想不出來,以他的脾性,是極有可能做出這種慘無人道的事的!


    煩躁地背對他躺下,即能打仗,又能賺錢。這怎麽可能?!


    “悉悉索索。”他在我背後轉過了身,忽然黑色的披風掠過麵前,他將身上的披風蓋在了我的身上。正想感激他一下,屁股突然被一隻大手狠狠捏了一下:“不錯,這裏是你的胸部就更好。”


    抽眉角,氣鬱地想離開,他卻扣住了我的肩膀:“好好躺著,不然就要了你!”充滿調侃的語氣帶著他壞壞的玩意。


    “王!請你尊重點!”我氣惱地想去掰開他扣住我肩膀的手,他卻突然貼近了我的後背,瞬間逼近的身體讓我完全感覺到了他的強勢,單薄的衣衫更讓我清晰地感覺到了他已經凸起的塊塊肌肉。


    “我沒在跟你開玩笑。你應該知道晚上我少不了女人。”帶著威脅的聲音變得低沉而暗啞,我繃緊了身體不再反抗,


    “你可以把我當男人!”我咬牙。


    “我沒上過男人,但我可以在你身上試試。”


    “禽獸!”我輕罵。


    “什麽?!”


    “沒什麽,我不動了,睡了!”我忍!他一旦來強的,我根本就不是對手。像他這種男人,才不會憐香惜玉,尊重你的想法。


    “恩,這才乖。”他撫了撫我的手臂,將手最後放在我的腰上,然後靜靜睡去。


    這是一頭大漠的蒼狼,他野性十足,暴戾殘忍,而且還強橫霸道,蠻不講理。我居然與狼共舞,真是失策!


    靜靜地等他睡著,然後就可以從他身邊離開,寧可在外麵受凍,也不屑躺在他的身邊汲取溫暖。


    “唿……唿……”似乎,他睡著了。我偷偷扭頭,他的麵容因為安睡而變得柔和,那雙總是發射冷箭的眼睛也被眼皮遮蓋,長而稀疏的睫毛,在火光中微微跳躍。


    “悉悉索索。”忽的,身邊傳來了似是馬兒的輕微腳步聲,難道是夜刹迴來了?我轉迴頭看去,竟是一片雪白。


    雪白雪白的鬃毛垂落在我的臉邊,如同一片白色雪簾掛落。是那匹白馬!她的嘴裏,叼著一隻小小的紙筒。她輕輕地放到我的麵前,我癡癡地看著她,即使那濃密的睫毛,也是纖塵不染的白色。


    她放完紙筒,輕輕地退開,然後,消失在了周圍的樹林之中,她就像一個雪精靈,輕盈地出現,然後,再次悄然消失。


    那夜刹呢?我微微抬頭,不敢動得太厲害,以免被鳩摩羅發現。他在我身後睡得很沉,看來這裏不會有猛獸出沒,他才會睡得那麽安心。


    看了一圈,沒有看到夜刹,哈!夜刹居然被那匹白馬甩了!


    心中有了絲幸災樂禍,躺迴原處偷偷拿起白馬留給我的紙筒。紙筒是用黃金打造,上麵刻著細膩的花紋,做工非常精美。


    偷偷看向身後,輕輕地拿開了鳩摩羅搭在我腰上的手,然後慢慢挪出了他的範圍。躺在一邊打開了紙筒,裏麵倒出了一卷白紙和一支小小的毛筆。是誰會用這種方式給我傳信?如此特殊的方式,讓我變得有些激動。


    打開紙卷,那熟悉的字體讓我立時欣喜萬分。


    “苒,何以選擇傲鷹而非女兒?是為相見尷尬?雪。”


    是雪銘,果然是雪銘!雪銘找到我了?知道我沒死!可是,他為何不來見我?再次翻看紙條,重複地默念他的話,忽然明白他在顧慮。他認為我選擇傲鷹而不去女兒國,是因為怕見到他覺得尷尬,給我造成困擾。他又在為我著想,而且,他總是在為我著想。


    雪銘……


    “唿……”輕輕的,一聲唿氣聲從樹林中而來,隱隱的,那匹白馬又從黑暗中鑽出了腦袋,對著我點頭。


    我似乎明白了她的想法,便迅速用小毛筆在紙條的背麵寫上:“雪:筆我留下,想要取迴,就親自前來。苒。”既然雪銘因為顧慮我的感受而不敢貿然前來,那我就主動出擊,非要把你勾來。


    然後,留下了小毛筆,將紙塞迴紙筒,蓋好,扔向了那匹白馬。當即,白馬叼起了紙筒,便輕輕地退入了黑暗。


    雪銘,你會來嗎?真是有趣,沒想到雪銘騎的會是一匹母馬,而且還是那麽漂亮的母馬。這裏時常有野馬群出現,想必她是混入野馬群前來找我。


    可是,她怎麽認識我的?一定是雪銘就在傲鷹,他指引他的馬認識我,然後給我送信。難道他就在附近?我立刻坐起身,看向四周。可是,周圍除了靜靜的樹林,什麽都沒有。


    多少有些失望。再次躺下。如果他就在附近,他此刻也不方便來見我,畢竟他是女兒國的人,而我隔壁躺著的,是傲鷹國的鳩摩羅王。


    等吧,雪銘會來找我的。


    一個晚上,白馬也沒有再次出現。倒是夜刹,在早上垂頭喪氣地迴來了。鳩摩羅看他那個樣子,就知道他失敗了。他像兄弟一樣拍了拍夜刹的身體,在他耳邊輕聲鼓勵了幾句,夜刹的精神,才勉強有些好轉。


    但是,鳩摩羅還是很惋惜沒有能追到那匹白馬。作為一個鬥士,征服野馬,是男人能力的象征。


    迴宮的時候,文修滿臉憂鬱地等在了議事廳裏,似是寶石湖的情況,有些棘手。而我,就得到鳩摩羅的準許,迴家放假一天。


    躺在床上,看著雪銘的小毛筆恍惚著。不斷地看向窗口,他今天會不會來?如果他來我該怎麽跟他打招唿?


    【嗨,好久不見?】不好不好。


    【哈,沒想到我沒死吧。】不好不好。


    【來,抱抱。】――!!!雪銘會誤會我想娶他。


    哎,好煩,當初要是沒有那一夜就好了,幹脆,就應了他,娶了他。恩!這樣最好。娶他還可以得到那匹漂亮的白馬,放在我那個世界,就是住上了豪宅,開上了寶馬。何樂而不為?


    女人天生就愛幻想,我從床上,幻想到了浴桶裏,然後再從浴桶裏,幻想迴床上,擦完精油就趴在床上繼續幻想。因為剛上好精油,不易穿衣服,我便隻裹著浴巾。漸漸的,便昏昏欲睡。


    雪銘……你什麽時候來接我……


    半夢半醒間,有一隻溫柔的手撫過了我的後背,眼前浮現出了白馬那美麗柔軟的鬃發,他們輕輕掠過我的後背,舒服地讓我深陷這個夢境。


    如果也有人能幫我的後背上精油就好了……我這麽想著,忍不住說:“能不能幫我上油……”


    “好。”有人這麽迴答,那聲音是如此熟悉,隻因為這個聲音,我瞬間從夢中清醒,情不自禁地脫口喚出:


    “雪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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