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爾迦德據點,某間封閉式的訓練場中。


    戈登喘著粗氣,解除蓄力姿態,將【龍擊】大劍垂下,“這次的時長?”


    豬扒放下爪子中的小懷表,“二十二秒喵,比上次還短了兩秒喵。


    看來已經到瓶頸了喵,你今天已經試了好幾次了,也差不多該休息了喵。”


    “唿——。”戈登從一旁的架子上拿起災禍之布,準備把【龍擊】大劍纏裹起,“平常狀態下,我也隻能將極限蓄力延長三十秒左右。


    這把劍侵蝕精神的壓力對我而言已經不算太強,應該可以應用於實戰了。”


    “所以這次對付原初爵銀龍的戰鬥,戈登打算用這把劍喵?”


    戈登聞言聳肩,“我倒是有點想試試,但你們肯定不會同意。


    也的確犯不上冒這個風險,這次準備還是用無相法身【不動】。”


    豬扒點點頭,同時心裏也鬆了口氣。


    不管是哈雅塔,安希爾,還是它,都覺得這把劍能不用還是盡量別去用的好。


    龍職人都說了,長時間持握這把劍的話,可能會因為持續性的侵蝕,精神與肉體受到不可逆影響。


    實戰時可沒辦法像訓練中這樣,覺得撐不住了隨時可以把劍放下。


    萬一拖入持久戰.


    “喵喵喵?!你先別動喵!”心情放鬆下來一些的豬扒突然注意到了些什麽,整隻貓都蹦了起來。


    戈登奇怪地看著它,“怎麽了?”


    “蹲下喵!讓在下仔細看看喵!”豬扒的聲音緊張又急切。


    戈登不明所以地蹲下,豬扒飛跑到他跟前,伸出兩隻爪子,撐開了他的眼皮。


    “到底咋了?”戈登忍不住問。


    豬扒來不及迴答他的問題,留下句‘別亂跑喵!’就飛奔著跑出訓練場。


    沒過多久,它帶著哈雅塔與安希爾匆匆跑了迴來。


    戈登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哈雅塔已經衝到了他的跟前,跟剛剛的豬扒一樣扒拉開他的眼瞼。


    原本深褐色的虹膜上,染上了一絲不起眼的金色。


    如果不仔細看的話,根本發現不了。


    若不是親近熟悉的人,也隻會覺得是天生如此,畢竟虹膜顏色不純的人可多了去了,沒什麽值得奇怪的。


    但不管是哈雅塔還是豬扒他們都十分確定,戈登的眼中,原本絕對沒有這樣的異色。


    唯一的解釋是,龍職人口中的“不可逆影響”出現了。


    哈雅塔的臉色有些發白,兩隻手在戈登身上小心地摸來摸去,生怕摸到幾片鱗片什麽的。


    安希爾的表情同樣陰沉。


    對於這種事,他其實早有預料。


    但他還以為至少要拿著那把劍進行一次高強度戰鬥後,戈登身上才會出現些可以觀察到的變化。


    沒想到異變會來得這麽快.


    “停止適應性訓練吧。”安希爾的語氣嚴肅非常,“繼續這樣下去,誰也無法預料會發生什麽。


    一會兒我們去醫師那兒,進行一次全麵的檢查,等風瑩和蓋爾迴來,她們也得檢查一遍。”


    得知自己身上發生了某些異變的戈登,並沒有太多緊張或是不安的情緒。


    他甚至想開兩句玩笑活躍下氣氛。


    但看著兩人一貓陰沉的表情,他理智地決定,還是不要嘻嘻哈哈的好


    他想去拿起那把用災禍之布纏好了的【龍擊】大劍,被哈雅塔推開。


    哈雅塔自己也沒有直接去用手拿,而是小心地拽起一段布頭,拖著那把劍走。


    “倒也不必這樣吧.”看著露出的劍尖在地麵上的石磚上都剮蹭出火星了,戈登有點心疼。


    “壞不了。”哈雅塔冷聲迴了句。


    無視路上他人好奇的目光,哈雅塔一路把【龍擊】大劍拖迴到住處,單獨鎖進了一個儲物箱中。


    還專門把箱子鎖上,再把鑰匙拔了下來,好像這把劍會半夜自己爬出來似的。


    戈登張了張嘴,但兩人一貓沒給他說什麽的機會,一路又把他推到了醫所。


    他們的運氣還不錯。


    由於最近齧生蟲肆虐,被咬後感染病毒的人不少。


    那位曾幫助王國解決了瘟疫的遊方名醫沿,再次被加雷亞斯提督邀請到埃爾迦德據點。


    關心則亂的哈雅塔上來就想說明情況,被安希爾製止。


    他請這位龍人族名醫先給戈登全麵檢查一下,至於戈登的“病情”.


    一方麵是考慮到禁忌相關信息的保密,另一方麵也是為了避免他們的話使醫師產生誤判,他準備等檢查結束後,視情況再說。


    遊方醫沿也沒說什麽,仔細替戈登檢查起來。


    一段時間之後,他給出了結論——除了一些獵人難以避免的細小暗傷外,戈登非常健康。


    “倒不如說,戈登先生是我行醫近百年來,見過最健康,最強壯的人。”沿的聲音緩慢又溫和,隻是聽著,都會讓人覺得放鬆。


    “隻是.”龍人族醫師的眉頭稍稍蹙起,“您眼中的那絲異色,似乎並非是天生的。


    戈登先生最近是不是接觸了些和‘詛咒’相關的東西?”


    安希爾與哈雅塔交換了下眼神,隨後問:“您所說的‘詛咒’,指的是?”


    沿沉默了片刻,“在下四處遊曆,這麽多年來,總會經曆些奇怪的事物,也曾在故國的藏書中,了解過不少奇聞軼事。


    唔.那些遙遠的迴憶便不提了。


    數年前,在下遊曆至弗拉西亞地區的波凱村時,曾受當地村長邀請,為一名年輕獵人診斷。


    他的身上和戈登先生類似,纏繞著某種不祥的氣息,而那位年輕獵人的問題,來自某些被封印的古老穢物。


    這種氣息或許不足以對戈登先生這樣的強者產生明顯影響,但如果各位有頭緒的話,請務必避免普通人接觸到這類事物。”


    “波凱村。”


    哈雅塔突然想起,吉恩和他們說過,他曾貿然打開村後那座冰封的洞窟,從中帶出了些古老的“黑塊”,並因此被噩夢纏身了很長一段時間。


    “您說的那位年輕獵人是叫吉恩麽?”


    “正是。”沿輕輕頷首。


    “果然.”


    安希爾思索著。


    從沿的迴答上可以看出,他並不了解“禁忌”,但因為閱曆的緣故,與相關事物倒是有過一些間接的接觸。


    那就比較方便詢問了。


    “沿先生,請問有辦法祛除這股‘詛咒’氣息麽?”


    沿沉吟片刻,道:“抱歉,那已經不是‘醫療’層麵上的問題,或許更趨近於精神?


    在下能給出的建議,隻有遠離那類事物。


    少量的‘詛咒’氣息無法對戈登先生這樣意誌堅韌的人造成明顯影響,一段時間後,自會消散或是減弱。


    但如果持續接觸下去,後果難料。”


    哈雅塔惡狠狠地瞪向戈登,“聽到沒?!”


    戈登投降似地舉起雙手,“.行行,聽你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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