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淡娟有些警惕的看著我:你想說什麽?


    我淡笑,目光直直的看著她,眼裏流光閃爍。她不明所以的迴看著我,忽然,她發現自己的身體再不受她控製的開始飄升起來。


    她鬆開了手中的刀,我也同時鬆開,任由刀子掉落在地上。


    半空中的她很焦急,無力擺動著自己的手腳,卻怎麽也無法讓自己的身體下去。然後便開始對我吼道:你對我做了什麽,快放我下來?


    我笑笑,仰頭看著空中的她:這就是我所得到的力量,不過目前我能夠控製的物體並不多,太重太大的對我來說都很有難度。不過控製一張紙或一點顏料的話,還真不是什麽問題。


    什麽紙,什麽顏料,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這裏不就是畫裏嗎,那麽這樹是顏料所畫,這草是,這蝴蝶這沙土等等都是,包括你,剛才在我麵前死去的趙鏡和嚴冬輝,不是嗎?我看過這畫,每次看畫都有所變化,我還以為你主人在變魔術呢,我想那是不止畫了一張吧?


    我遙望著虛空,對著畫外的林影軒說著,雖然不確定她是不是能聽見:把我們幾個分別放在不同的畫裏,在畫幾個同伴給我們,讓我們產生矛盾,讓我們自相殘殺等。目的很簡單,想讓待在這的人精神崩潰說到這,我自己頓住了。


    我自己遇到這些事,即使我有敏銳的感覺,可依然差一點就上當了,那真正的宋淡娟他們呢?


    眉頭皺起,我看著空中的她:他們到底在哪?


    空中的她這才笑了,似乎知道自己逃不掉幹脆就不掙紮了:既然你這麽有本事,那你就自己找啊,你要能從這裏出去,說不定還能夠把他們救出去。(.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順便提醒你下,你要救就得快點,晚點的話,怕來不及哦!


    我眯了眯眼,如果不是她的外表還是宋淡娟的樣子,我說不定真把她毀了。


    對,毀了?剛才靈光一現的東西是什麽?


    冷靜冷靜,我閉上眼睛努力的想著。也因為閉上了眼睛,聽覺嗅覺還有觸覺都變得比平常時敏銳。


    我聞到了顏料的味道,在我鼻端充斥著。我還感受到風吹到臉上的感覺,微微的奇怪的是,我什麽聲音都沒聽到。


    我感受到了風,是不是說明風是真的存在的?但風吹動這些樹啊草的聲音,蝴蝶蟲子鳴叫的聲音應該也有的吧?


    除非,這些東西確實是假的,是畫的,但風並不在其列。畫,畫得再好,也無法畫出真實的味道,比如這裏都是顏料味。也無法畫出真正的聲音。


    風也無法真正的畫出來,但為什麽我能感覺得到?


    我唰的一下睜開了眼睛,對著空中的她笑了起來:看在你那張臉上,我就先不動你了,應該也沒多大關係。


    空中的她覺得莫名其妙,我直接用行動跟她說明了。


    我再次拿起剛才她掉在地上的那把刀,走到一顆樹上,用力一刀劈了過去。那看似堅挺的樹竟然抵不過我這麽一刀,被我一下子劈成了兩半。


    我看著手中的刀,再看看那樹,笑了:果然是我想的那樣,畫就是畫,不堪一擊啊。


    你幹什麽?空中的她再次驚慌起來,再次掙紮起來。


    因為我沒再看她,對她的控製減弱,她終於得迴了自主權,掉落在地上。然後快速的朝我跑了過來,我冷冷一笑,在她衝過來時,輕易的就掐住了她的脖子:你的主人把你畫出來,這個畫要是毀了,你也就跟著毀了,是不是?


    她喉嚨被掐住,說不出話來,但聽了我的話,她的雙目睜大,努力想掙脫我的桎梏。


    不想死就告訴我,他們在哪?我用力一推,讓她倒在地上。


    她捂著脖子坐了起來,眼珠子轉啊轉的,不知道在想什麽鬼主意,就是不開口。


    我一見冷冷一笑:不想說就算了,等我從這裏出去,自然能找到他們。說著,拿起刀對著剛才那顆樹的地下挖去,然後整棵的拔起。樹的地下,發出光亮,那裏麵是空的。我趁機對著那空洞,掰著地上的土,將那個洞挖得越來越大。


    不要,不要!那假宋淡娟爬過來想要製止我,因為背對著我,不用麵對那張臉,我直接一拳過去,就將她給打飛。


    給過你機會,是你自己不要的!


    那洞很快就被我扯得大大的,與此同時我也滿頭大汗了,看著底下那看不到底的白光,我隻猶豫了不到三秒,就堅決的往下跳了。


    本來想全部都毀了的,但是實在沒時間了,先出去再說。反正,等我出去了,這幅畫還能繼續留存嗎?就讓冒牌宋淡娟再多活在這世上幾分鍾吧。


    失重感傳來,我摔在了地上!


    還沒等我清醒,就覺一陣陰冷襲來,我順著隻覺往旁一個翻滾,再翻身而起,然後朝我剛才倒坐的地方看去。


    林影軒,就站在了那。


    竟然讓你逃出來了。


    我笑:是你功力不到家,畫的畫空有外貌卻沒有內置,再怎麽像,也沒辦法如現實的樹、土相比,脆弱得幾乎不堪一擊。所以你才要畫人上去,先搞到我們瘋掉,再來要怎麽處置我們,就是你得事了。


    至於為什麽不能輕易逃出來,是他們尋找出口的時候,拔幾根草是無礙的,得有大的撕口。正常人,誰沒事會去砍樹,挖大坑?


    而且我當時不了解的是,一般人根本沒辦法像我這樣輕易把樹砍斷,通靈的體質讓我可以更直接的接觸到物的本身,才讓我這麽輕易的出來。


    這是後話,當我說到這些,我忙朝一旁的畫板上看去,最上麵的一張破了個大洞,裏麵就隻剩下一人跪坐在那裏。然後透過破損的地方,我看到了裏麵果然還有其他的畫,是疊加上去的。


    我伸手就將最外麵那張被我搞破的畫撕下來,在第二張上,也已隻剩下兩個人。因為有經驗了,所以這迴我能夠真的認出畫裏人的真假。


    嚴冬輝是真的,他身旁的站著的我是假的。


    畫上的嚴冬輝跪在地上,雙手高舉似乎正在嘶吼什麽,而畫上的我站在他旁邊,我依稀可以看到那個我嘴邊的冷笑。


    想對嚴冬輝做什麽?這個念頭讓我再次把手伸向那張畫,我想將他拉出來,卻沒想到我竟然真的把手伸進畫裏去了。


    心裏頭剛一喜,眼前的畫板突然移動,朝後退去。我一驚,剛要追,林影軒擋在了我跟前,看著我冷笑:通靈嗎?怪不得能破了我的畫,從裏麵出來,也能穿過畫的另一個世界,倒是我失算了。


    快放了我朋友!我看向她身後畫板上的畫,跪在地上的嚴冬輝身上不知怎麽迴事,開始流出血來了,畫中多了一道紅色在逐漸的移動中。見到這些,我不由暴躁的對跟前的她吼著。


    鬼麵對得多了,會逐漸變得如開水一般不稀奇了。雖然我還沒能做到這一點,對未知的鬼怪還是會本能的恐懼,但是對已知的,就在我跟前的,我倒是沒有太大的反應。有的,隻有憤怒。


    我不想畫中經曆的朋友死去的畫麵,再一次出現。


    想救你朋友,看你自己的本事了!林影軒淡淡一笑,嘲諷和暗隱的陰沉,完全破壞了她那原本不食人間煙火的氣質。


    我看著畫裏嚴冬輝血越流越多,那血甚至滲出了的畫,流到了外麵,低落在地上,鮮紅而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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