適應紅土,絕非易事。


    在格拉芙看來,三個賽季可能都還是不夠,一個賽季適應、兩個賽季調整、三個賽季才算正式入門,畢竟現在紅土賽季著實太短,根本沒有太多喘息的時間,那麽短短三天怎麽可能就徹底脫胎換骨呢?


    從理論層麵來看,高文豐富多樣、靈活應變的打法風格,確實非常適合紅土,但這隻是紙上談兵而已。


    從實際情況來看,高文就是典型的硬地球員,思維方式依舊是硬地模式,自然無法快速適應紅土節奏——


    這就好像學習語言。


    也許,某個人確實是天才,他具有天生的語感和出色的記憶力,從任何角度分析,他都能夠輕鬆學習一項全新語言。


    事實,也的確如此,語法、單詞、閱讀、寫作樣樣精通,全部都沒有問題,似乎已經完全理解了全新語言,但是真正來到溝通環節的時候,也就是口語,卻容易卡殼,包括聽力,始終跟不上土著居民。


    怎麽迴事?


    其實就是一種思考方式的問題,也許腦海裏全部都是這種全新語言的知識,從語法到單詞再到結構等等等等,但如果思考方式依舊是自己的母語,切換的時候就必須經曆一個過程,這就是卡殼時刻了。


    比如中英文對話,對方說一句英文,自己先需要在腦海裏轉換為英文才能夠理解;然後自己又用中文構想迴應,緊接著再轉換為英文說出來。且不說語法結構全然不同,哪怕是反應時間也跟不上速度。


    思維方式,這就是原因——


    也正是因為如此,許多人在用非母語進行對話溝通的時候,往往磕磕絆絆,因為腦海裏都需要一個轉換過程。


    如果是“中文-英文-德文/西班牙文/意大利文”這樣的三方切換,那就更糟糕了,可能腦袋會現場直接當機。


    隻有切換思維方式,用英文去思考英文,事情才會變得順暢起來。


    網球,也同樣如此。


    高文現在就正在初步階段,所以習慣性地,還是以硬地思維方式去思考紅土,哪怕他的打法風格和戰術武器非常適合紅土,卻不見得就能夠在紅土球場上融會貫通起來——


    他需要時間,同時還需要比賽,很多很多很多比賽,真正感受賽場上的瞬息萬變,體會紅土的千變萬化。


    這幾天,格拉芙親眼見證高文的進步,同樣也親眼見證高文的“混亂和掙紮”,她知道這是一個必經過程——


    這是第一個職業賽季才會如此,等待高文真正成熟起來,每個賽季的不同場地轉換就不會如此艱難了。


    “……但我想,你已經做好了準備。”格拉芙看著高文,笑盈盈地說道。


    高文有些意外,“你是說,對陣拉法嗎?”


    今天下午,高文就即將走上紅土訓練場,麵對“紅土之王”納達爾。


    格拉芙輕輕頜首,表示肯定,“訓練,始終是訓練不完的,你現在還有太多硬地的擊球習慣和思維方式需要改變,哪怕這一周時間悶在球場訓練也還是訓練不完,隻有走上球場,真正展開對抗真正投入比賽,訓練內容才會轉變成為自己的東西。”


    高文認真想了想,“嗯,話是如此,但首次訓練賽就對陣拉法?”


    滿臉嚴肅。


    話語稍稍停頓一下,拉長尾音,陷入沉思,然後——


    高文的笑容刹那間綻放開來,“這也太刺激了!”


    那摩拳擦掌、躍躍欲試的模樣,讓格拉芙愣了愣,滿臉錯愕地轉頭看向場邊的桑普拉斯和阿加西等人。


    阿加西滿臉無辜地聳了聳肩,攤開雙手:我也不知道呀。


    拉斐爾-納達爾,毫無疑問是網球曆史上最偉大的球員之一。


    四巨頭之間曆史最佳的爭奪戰暫且放在一旁、納達爾硬地賽場的優秀表現絲毫不遜色於紅土也暫且放在一旁,但如果說納達爾是“曆史最佳之一”,這是毋庸置疑的,其中,完全可以說納達爾是為紅土而生的。


    不需要到2022年,哪怕是2015年的當下,納達爾也已經將紅土的曆史記錄提升到一個全新的高度。


    除了維拉斯的紅土勝場次數太不可思議獨占鼇頭之外,其他紅土場地的記錄幾乎全部都屬於納達爾。


    紅土連勝場次、職業生涯紅土勝率、紅土球場的冠軍總數、大師賽和大滿貫的連勝紀錄、法網的勝場數等等等等,如果細細羅列的話,恐怕還需要花上一段時間,但可以肯定,這些紀錄都是納達爾的。


    “紅土之王”,當之無愧。


    截止到2022年,納達爾創造曆史地第十四次在羅蘭-加洛斯登頂,再次將自己保持的單項大滿貫奪冠紀錄進一步刷新。


    要知道,在納達爾之外,還沒有任何一位球員能夠在單項大滿貫奪冠次數上雙,距離這一紀錄最接近的是德約科維奇和納芙拉蒂諾娃,前者在澳網、後者在溫網都是九次奪冠。


    另外還有一項紀錄,同樣也是截止到2022年,納達爾在法網的勝負場次達到難以置信的一百一十二勝三負,無論是勝場數還是勝率全部都高居四大滿貫曆史第一,那麽曆史第二、曆史第三分別是誰呢?


    曆史第二,費德勒,溫網,一百零六勝十四負,勝率88.2%。


    曆史第三,德約科維奇,澳網,八十五勝八負,勝率91.4%。


    單項大滿貫勝場次數過百的,除了納達爾的法網、費德勒的溫網之外,還有費德勒的澳網,勝場數也達到一百零三。


    簡單對比就能夠再次看出,納達爾在法網無與倫比的統治力,難怪2020年法網官方在羅蘭-加洛斯為納達爾樹立了一座雕像,這也是有史以來第一次,當球員依舊還在職業賽場活躍卻出現有人為他樹立雕像。


    其實,整體而言,紅土賽季是納達爾狀態的風向標,從紅土賽場表現的優劣就能夠判斷出納達爾整個賽季的狀態曲線——


    對納達爾來說,紅土永遠是特別的,法網更是重中之重,一旦紅土賽季表現不佳,這也意味著納達爾的競技狀態跌落穀底,這也恰恰證明了格拉芙的那句話:


    納達爾,他對紅土的理解,無人能出其右。


    某種程度上,這和費德勒對草地的理解一樣。


    也許,費德勒在草地會輸球,就和納達爾在紅土也會輸球一樣,但他們對這片場地的理解獨樹一幟,這也意味著,任何球員想要擊敗他們,將會非常非常困難,甚至可能需要付出200%的努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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