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正在問著黛玉話,可就在這時候幾人卻看見皇上捂住了自己的腦袋,表情痛苦。


    王德安連忙上前扶住皇上,替他揉了一會太陽穴,方才看見皇上臉色逐漸舒展。慕容錚忽然想起了什麽,連忙開口問道:“皇上,這莫非便是當日皇上服下了寒雪燕窩之後的症狀?”


    卻見葉秦嵐點了點頭說道:“不錯,自從那日進了寧嬪送過來的寒雪燕燕窩之後,便時不時感覺頭暈惡心,讓太醫過來看過了,但是卻看不出什麽來,隻說是勞累過度,讓朕好生歇著。”皇上頓了一頓接著說道:“可是朕早知道她們幾人心中沒打什麽好主意,朕身子一向康健,根本不相信太醫的話,想來問題便是出在了那碗燕窩粥上,但朕也曾問過渲木,渲木卻說寒雪燕燕窩的的確確是可遇不可求的好東西。”


    慕容錚聽了皇上的話,笑了笑說道:“皇上不必擔心,前些日子我讓皇上下旨讓黛兒進宮時候帶上月華便是這個意思。”說完這話邊看著縮成一團心中不斷問候慕容錚祖宗的月華。


    眾人驚訝地轉過頭去看著黛玉肩上的月華,卻見那小東西蜷成一團,閉著眼睛,看樣子是睡著了,便都有些疑惑。這月華再怎樣稀罕,也不過就是隻狐狸,若是不客氣點說,不就是養著解悶的,看這樣子也不像是能幹什麽的。


    隻有慕容宇隱隱發現了什麽,畢竟月華在左丞相府上呆過一段時間,雖說不常接觸,但也曉得這隻狐狸想必不像看上去那樣乖巧柔弱。


    黛玉看著蹲在自己肩上裝作什麽都沒聽懂的月華,心中更好笑,用小指頭推了推它的小腦袋說道:“月華啊,難不成你還想抵賴麽?快去看看,不然便再將你托給渲木哥哥養著。”


    哼哼,姑娘不過是在嚇唬它,哪裏能舍得啊!月華有恃無恐的看著黛玉。開什麽玩笑,若是今日讓人知道了它不同尋常,那自己今後可就別再想有什麽悠閑日子過了。


    眾人看著黛玉肩上的月華睜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黛玉,均是覺得隻怕是為難它了,不過一隻小狐狸,隻怕是連幾人說了些什麽都聽不懂,還怎麽能幹些什麽呢。可是隻有黛玉在月華眼中看見了滿滿的無辜和一絲絲得意。


    慕容錚等了好半天,見月華賴在黛玉肩上沒什麽動靜,有些惱了,上前幾步將黛玉肩上的月華一把揪起來,那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別說是月華了,就連屋子裏的其他人都被唬出一身冷汗。


    “黛兒,我先前還想著這月華好歹有些用處,便讓你將就養著,可是今日看起來竟是我高估了它。這樣罷,既然沒什麽用,養著它也是白養著,整日裏浪費糧食不說,還得小心著唯恐它傷了人;等著我這便去尋一個匠人來將它的皮扒了,裏頭填上棉絮,做成一個玩偶豈不是好?”慕容錚滿意地看著自己手中的月華不住顫抖,輕輕喝了一聲:“好東西,還不快去!還在這兒裝什麽糊塗呢,難不成真要我去找人?”


    不等著慕容錚說完,月華便睜開了慕容錚的手,幾個縱躍跳到葉秦嵐跟前,咬著後槽牙看著眼前的罪魁禍首,萬分不情願地用嘴叼起葉秦嵐的手腕,用尖尖的牙齒在手腕上刺了一下,舔了舔流出的鮮血,歪著頭好似在辨別什麽。


    月華的動作將眾人驚了一大跳,王德安見葉秦嵐手腕上流出血來,驚唿一聲:“皇上!”連忙想要上前驗看。這時候幾人卻見月華轉過身來抬眼看了他們一眼,便接著低下頭去研究葉秦嵐手腕上流出來的血去了。幾人明明白白看見了月華眼中赤裸裸的鄙視,均是無語了,想他們都是在官場上摸爬滾打了多少年的人,如今竟然被一隻小狐狸給鄙視了,心中實在鬱悶。


    慕容錚看著月華,朝著黛玉笑道:“妹妹便是太過仁慈了,這小東西平日裏看著倒是乖巧老實,可哪裏曉得它是最最奸猾的,似黛兒那樣好言好語哄著它,隻怕將它養懶了,非得這樣收拾它才聽話。”


    “……”眾人無語,慕容錚啊慕容錚,人都說狐狸是最狡猾的動物,可是如今這隻如假包換的狐狸竟然被你降得服服帖帖的,這說明了什麽,充分說明了你比狐狸還要狡猾!


    葉秦嵐好奇看著蹲在自己腿上背對著自己對自己愛理不睬的月華,布點舔食著從自己手腕處流出來的那一滴血,好似在分辨著什麽。過了一會兒,月華“刺溜”迴到黛玉肩上,睜著一雙大眼睛看著黛玉,倒是將眾人都弄得莫名其妙,難不成這就完了?葉秦嵐看著自己手腕上微不可查的一個小口子,忽然感覺好像被慕容錚給耍了。


    “渲木哥哥,我知道它想說什麽了,它說已經知道皇上是什麽問題了,可是……”黛玉笑了笑,看來這月華可當真是個調皮鬼,都這樣了還不忘了賣關子:“它說我們聽不懂它的話。”黛玉說完,“撲哧”一聲便笑了出來。(.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


    “哦,聽不懂是罷?”慕容錚陰森一笑,撫了撫月華得意高昂著的頭顱,驚訝說道:“你在我書房裏頭混了那麽長時間,竟然不識字?恩,看來月華是想著如今天氣涼了,怕黛兒凍著,想要送上一條狐皮圍脖是罷?”


    月華頓時蔫了,耷拉著兩隻小耳朵,乖乖從黛玉肩上慢慢滑下來,蹭到葉秦嵐書桌前,想了想,用前爪在硯台裏頭輕輕沾了沾墨汁,在書案上鋪著的上好的宣紙上寫下了兩個大字。


    幾人這時候也顧不上驚奇了,連忙上前將桌上還站著墨汁的宣紙拿起來,卻見是“罌粟”兩個大字。


    看了這兩個字之後,其餘人還好,唯獨慕容錚頓時變了臉色,趕緊朝著王德安說道:“王公公,快,將太醫院醫政宣進宮來。”幾人雖說不知道這“罌粟”是什麽東西,但見慕容錚這如臨大敵的模樣,也知道必然不是什麽好東西,隻怕還棘手得很。


    “皇上,這罌粟本是南疆特產的一種花名,因其豔麗非常,因此在南疆常種植以供觀賞,甚至在南疆王宮之中也能見到。我當年尚在學藝時候聽見師傅提起過,說這罌粟花在中原又稱作‘虞美人’,花色有紅,白,淡紫色不等。罌粟品種極為繁雜,莫約上百個品種,所有品種均是幾位豔麗,因此大多作為觀賞用。可是很少有人知道這罌粟花當中有極少數品種的果實含有劇毒。”慕容錚此時麵色凝重,他隻是聽見師傅簡略提過這東西,直說讓自己日後若是遇上了這東西可要千萬小心,但至於這東西到底有什麽作用卻是不大清楚。


    “劇毒?”眾人皆是一驚。黛玉忽的想起了什麽,開口說道:“我曾在樹上看過,說著罌粟花的果實因對人的神智有麻痹作用,因此常常作為鎮痛藥物使用,但是用量得非常小心,不然便會置人於死地。”


    黛玉這話讓幾人愈發糊塗了,既然這東西能作為藥物使用,況且如今皇上除了頭疼惡心之外並沒有什麽別的反應,莫非是虛驚一場?


    不過莫約一炷香功夫,王德安便將太醫院醫政帶來了。因著黛玉是未出閣的姑娘,便讓慕容錚帶著她躲到了屏風後麵。那醫政滿頭大汗,手中提著藥箱,氣都未曾喘勻,可見是被王德安拖著一路狂奔過來的。


    “微臣付森,叩見皇上……”付森還未講話說完,便聽見皇上有些不耐煩說道:“行了,起來罷,別行禮了。我問你,這罌粟是什麽東西?”


    付森知道皇上不會無緣無故問起這東西,聽見這話,又看見旁邊左右丞相均是一臉嚴肅,頓時被唬了一大跳說道:“皇上是從何處聽到這東西的?莫非……”


    葉秦嵐點了點頭說道:“朕這幾日感到身上不適,時不時頭暈惡心,太醫院那些個太醫禦醫均說是朕勞累所致。但今日慕容老丞相說他曾在宮外遇上了一名山野大夫,替朕問了問。那老大夫說朕如今這症狀倒是有些像是服用了罌粟所致。但因著這事情不好張揚,老丞相便也沒繼續問下去,今日朕便讓你過來,問問你這罌粟到底是什麽東西,到底是用來做什麽的?”葉秦嵐早早將今日事情的借口想好了,不慌不忙將全部事情推到慕容宇頭上。


    “皇上恕罪,是臣等學藝不精!”付森連忙下跪叩頭不止。今日的事情若不是慕容老丞相發現得早,隻怕後果不堪設想。


    “說,這罌粟到底是什麽東西,朕赦你無罪!”皇上見付森不斷叩頭,漢白玉的地上已經隱隱有了血漬,也知道了這罌粟隻怕是比自己想象中還要歹毒萬分,心中惱怒非常。


    “皇上,這罌粟本是生長在南疆的一種奇花,花色豔麗多姿,十分迷人。但南疆王室一向禁止這花流入其他地方,隻因這話在南疆還有一個名字,叫做‘地獄之花’。少數種類的罌粟花的果實中含有劇毒,若是有人無意中服食後,少量並不會致人死亡,可卻能讓人逐漸喪失神智,整日若是不能服用便狂躁不安,對手中有這東西的人惟命是從!”付森想起自己曾見過的景象,心中膽寒,頓了頓接著說道:“微臣曾經見過服用罌粟花果實上癮之後之人的慘狀,真是生不如死!”


    幾人盡皆沉默。葉秦嵐萬萬想不到那一晚珍貴無比的寒雪燕之中竟然會含有如此險惡的用心,若是今日沒有被小狐狸月華給識辨出來,想必等到太醫們發現時候便已經晚了,自己隻能對寧嬪惟命是從。


    付森見慕容宇老丞相和雲逸皆朝著自己使眼色,連忙上前叩頭道:“皇上,還請讓微臣替您診脈。”


    葉秦嵐點了點頭,將先前月華未曾咬到的哪隻手腕伸出去,付森細細診脈過後,擦了擦頭上驚魂未定之下流下的汗水說道:“皇上,萬幸如今想是那下藥之人擔心用量過大皇上身子承受不住,因此隻是些微藥量殘留。況這罌粟果實雖說惡毒無比,但也不是僅僅服用一次便能起效的,剛開始時候須連續不間斷服用方才能令人上癮。頭次服用這東西的人便如皇上這般會身體不適,惡心想吐,但等到上癮了之後便隻感覺飄飄欲仙,一點點消磨人的意誌,到最後將一個活生生的人徹底變成行屍走肉。”幸好,幸好皇上如今隻是服用兩人一次,還未成癮便被發現了,隻需小心著今日千萬莫要再碰到這東西,將這段時日熬過去便好。


    皇上擺了擺手,讓付森出去,付森見皇上陰沉著臉,知道這事情隻怕是有什麽蹊蹺,便知道今日的事情定然是要爛在自己肚子裏的,拎著藥箱自迴太醫院去開調理的方子去了。仔細說來,此番皇上可算得上是因禍得福了,服食過這罌粟花果實的人若是日後憑借著大定力將這癮給戒了,那這人餘下的日子裏必定身強體健,少有疾病纏身,也因此,南疆當地的居民才會將這罌粟花果實的殼泡了水用來醫治那些垂死之人,居然也頗有奇效。


    付森走了之後,葉秦嵐臉色頓時便陰沉下來,冷笑一聲說道:“朕可當真沒想到那些人竟然能想出這樣惡毒的主意,如今竟然將後宮也扯了進去!若是他們當真得逞了,可別說是這後位了,便是天下也要拱手讓人了!”


    慕容錚帶著黛玉從屏風之後出來,聽見皇上的話,哂笑這說道:“皇上何必這樣憂心,如今可是他們提醒了皇上呢,皇上不是愁著怎麽能讓這些人好好聽話麽,若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可是個好主意呢。”這樣的法子用在那些人身上,可真是相得益彰。


    幾人聽了這話也是眼前一亮,慕容宇笑道:“錚兒這提議倒是當真是好,隻是皇上這法子也須得小心使用,最好隻針對後宮之人便罷了,她們難得將消息傳出宮去。再者,可千萬別被肖家人曉得了,畢竟這藥可是他們弄來的呢!”


    幾人正在說著話,便聽見外頭小太監進來迴報:“皇上,侍衛長衛若蘭求見。”


    葉秦嵐聽見這話,眼睛一亮起身說道:“快讓他進來。”


    ------題外話------


    嘿嘿,阿舞是雲南的,給大家普及關於罌粟的知識了,罌粟花在雲南公園裏都有哦,不過品種和提煉海洛因的不同,僅為觀賞用,大家若是到雲南來玩,在公園很有可能見到的,很漂亮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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