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四目相對的那一刻,如撥雲見日。


    他朝她走來的步伐從來都是堅定的,不見一絲猶豫。


    “你怎麽來了。”鄭晚在聽到那幾個女生討論大叔有多帥時,壓根就沒想過會是他在外麵等候。


    她以為他們還要維持這樣的狀態好幾天,他不知道,在看到他的那一刹那,她波瀾不驚的心突然跳動得很快。


    嚴均成好像之前的爭執並不存在一般,自然而然地接過她手裏的手袋,沒碰那個保溫桶,言簡意賅地迴:“天氣預報說晚上有雨。”


    具體什麽時候下不知道。


    這場雨可能來得及時,沉悶的男人需要一個台階。


    鄭晚忍俊不禁,她也自然地挽上他的臂彎。


    走了沒兩步,果然飄了雨絲下來,嚴均成打開傘,兩人悠閑地躲在傘下。


    “剛才聽到幾個女生在討論你。”鄭晚輕聲,“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在討論你。”


    嚴均成壓根就沒注意過別人的目光,聽她這樣說,也隻是「嗯」一聲。


    “你還記得我們念書那會兒嗎?你總不愛打傘。”


    不怕雨淋不怕日曬的少年,桌肚裏卻永遠放著一把傘。他不喜歡突如其來的糟糕天氣,他擔心喜歡的女生會淋到雨不開心。


    他的好,如同牢牢封鎖的陳酒,一旦她再次靠近,也會為之沉醉。


    鄭晚放慢了腳步,偏頭看他,“有你真好。”


    不愛打傘的人,總為她備著一把傘。


    不懼雨淋的人,卻記著天氣預報拿著傘來接她。


    嚴均成極淡地笑了一聲,“一年四季,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我願意當兩天的瞎子聾子。”


    兩天而已,算得了什麽呢?


    他是商人,從不做虧本的買賣。舍兩天得三百六十三天,有何不可?


    擦不掉陳牧的痕跡,他也沒輸。


    正如陳牧用了十二年,也沒能阻止掉她在看到桃汁時想起他,玻璃桌板下的照片也沒取出來。


    鄭晚微怔,迴味之後,也不由自主地笑。


    “但是瞎子聾子傻子,他會有一些脾氣。”他說,“我這個人你知道的。”


    無法冷若冰霜,也無法溫柔包容。


    他隻能當自己,因為最初他在她麵前就是這個模樣。


    “知道。”鄭晚幹脆停下腳步,主動伸手圈住他的腰。


    我知道你的嫉妒,知道你的愛意,更珍惜你的妥協。


    嚴均成卻很意外。她臉皮薄,哪怕在學生時代,也從不輕易地在人來人往的街道抱他,低聲揶揄:“你不是說在外要端莊嗎?”


    “是我情不自禁。”


    一句情不自禁。


    嚴均成將她抱得更緊。


    隻願——


    逢甘霖、愛相會、共白頭!


    第82章


    鄭思韻平複好心情後,又迴了房間專心致誌地寫作業。


    直到傳來開門的聲響,她迫不及待地想走出房間,在開門的時候,想到什麽,又垂下手,她最近真的很擅長扮演壁虎,此時此刻她就以滑稽的姿勢,將耳朵貼在門上,聽著門外的動靜。


    聽著媽媽跟叔叔在說話。


    媽媽:“可以啊嚴總,你還會換水龍頭呢?”


    叔叔:“這很難?”


    媽媽:“你要是有尾巴,現在都翹到天上去了。”


    叔叔輕咳一聲。


    鄭思韻聽清楚後捂嘴偷笑。


    她就知道,叔叔出馬,他們兩個人肯定能和好的,感謝今天這一場雨,感謝清明時節雨紛紛!


    “你先去洗澡。我給思韻熱個牛奶。”


    鄭思韻一聽這話,飛快地退開,老老實實地又坐迴書桌前,裝模作樣地翻書做題,心情太愉快,她開始轉筆,要不是控製著自己,她都想哼歌了。


    幾分鍾後,鄭晚手裏拿著杯熱牛奶,先敲了敲門,聽到女兒揚聲喊「進來」,她才推開門。


    “我聽你叔叔說你們學校停電。”鄭晚將杯子放在桌子上,彎腰,手搭在女兒的肩膀上,柔聲說,“那你今天就早點睡,看書不要看得太晚了。”


    鄭思韻眉梢都帶著笑意。


    她也不懂,可她就是很開心嘛!


    鄭晚也注意到了,抬手捏了捏她的鼻子,“什麽事這麽高興?”


    鄭思韻故作深沉地思考兩秒,迴,“可能是要放假了。”


    “才一天假。”鄭晚說,“一天假就這樣高興?”


    “媽媽!一天假對我們初生來說已經很多了啦!”


    “那好吧。早點睡,別熬夜。”


    鄭思韻:“知道啦,我喝了牛奶刷個牙就睡的。媽媽,晚安安……”


    鄭晚跟嚴均成幾乎達成了共識,本來嚴均成的心結也並不是陳母。這天之後,鄭晚還是下班之後去醫院探望,嚴均成則會在地鐵口等著她,兩人再慢悠悠地散步迴去。


    他不問陳母的病況,她也不提。


    等這天鄭思韻不用上晚自習時,她也背著書包提前鄭晚一步來了醫院。剛到病


    房,她就取下書包,拉開拉鏈,跟變魔術一樣,從裏麵掏出好多零食來。


    “這都是我同桌塞給我的。”鄭思韻坐在床邊,“她爺爺也生病了,這是她的經驗,說這些零食好吃,而且還適合……”


    老年人都快到嘴邊了,她及時地發現,比起過年前,王爺爺又重新染了黑發,她果斷改口,“適合你們中年人!”


    陳母一愣,忍俊不禁。


    王叔倒是眉飛色舞,“小思韻,越來越會說話了。”


    鄭思韻眨了眨眼睛,“我說的都是實話嘛。您跟我奶奶都還是中年人呢。”


    陳母心裏是極高興的。


    因為她並沒有長長久久地陪在孫女身邊,她想親近,可孩子也不習慣。


    現在看思韻這樣活潑開朗,對她也親近了許多,她心情也開闊了許多。


    鄭思韻想起了上輩子。


    那時候她總希望自己能夠更成熟一點,看起來更像大人,所以她羞於表達內心,同樣地,她沒在奶奶身邊長大,奶奶端莊也有距離感,她不敢向對外婆那樣跟奶奶撒嬌耍賴。


    病房其他人看著這邊熱熱鬧鬧的,鄭思韻又是眉眼精致的女孩子,便有人打趣:“好標致的孩子,這是您家孫女呢?”


    陳母笑著點頭,“是我孫女。”


    “您真是有福氣,好孝順的孫女,還給奶奶帶吃的呢。”


    鄭晚來的時候,看到女兒哄得陳母眉開眼笑,心裏也安慰了許多。


    鄭思韻拿著手機,坐在床邊拉著奶奶跟王爺爺各種自拍,陳母看著照片裏的自己頭上還頂著兔耳朵,驚愕之後又覺得好笑,“還真成老妖怪了,臉上的皺紋都沒了。”


    王叔卻對此很感興趣,追問這是什麽軟件,鄭思韻又給他下載。


    ……


    何清源出差前夕,被嚴均成叫出來吃晚飯。


    到了盛觀,何清源見嚴均成慢條斯理地切牛排,嘖嘖稱奇,“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你說你多久沒約我吃飯了?”


    自從老嚴跟鄭晚複合後,他倆單獨吃飯的次數一隻手都數得過來。


    這有異性沒人性的人突然主動約他吃飯,何清源又謹慎地問:“該不會是你們又又又吵架了?”


    兄弟也就隻有這個用途了。


    嚴均成瞥他一


    眼,“馬上就是清明節,建議你少說幾句晦氣話。”


    何清源這才放心在他對麵坐下,侍應生進來包廂,“何總是換新菜式還是老安排?”


    “老安排。”


    侍應生離開後,何清源繼續問:“那你找我吃飯做什麽?我這馬上就要出差的人,還想多留點時間陪我老婆孩子呢。”


    嚴均成迴:“得有事才能找你吃飯?”


    何清源心想:看來真的沒事。


    “不對啊。”他問,“沒事你找我做什麽,我看你恨不得跟鄭晚成粘豆包了,鄭晚呢?”


    “她去醫院探病了。”


    “誰病了,她家親戚?那你還不趕緊過去鞍前馬後?”


    嚴均成沉默幾秒,迴道:“是思韻的奶奶。”


    何清源點了下頭,工作了一天腦子都有些鈍了,過了會兒後他才想到思韻的奶奶,那不就是陳牧的母親嗎?


    他頓時抬起頭詫異地看向氣定神閑的嚴均成,不可置信地問:“什麽情況?你倆真沒吵架?”


    嚴均成放下手中刀叉,雙手交握,“我們沒那麽無聊。”


    “可以啊老嚴。”何清源雖然內心有一百個問號,仍然驚歎不已,“不是,來,告訴我,你怎麽想通的?我很費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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