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性格也執拗,可不喜歡分享八卦到一半戛然而止。


    來到鄭晚的辦公室前,剛要敲門,門卻開了。


    隻見鄭晚提著手提包,一臉神色匆匆,手裏還拿著手機在跟那邊的人講話,難得的神情凝重:“好,趙老師,麻煩您了,我馬上就過來。”


    孫薇也緊跟其後。


    鄭晚掛了電話後,將手機放進包裏,叮囑道:“小孫,我出去一趟,估計下午迴,如果有人來找我,你招待一下,店長那邊我會打招唿。”


    孫薇趕忙點頭,想問些什麽,鄭晚已經步履匆匆地離開了美容院進了電梯。


    她這才反應過來。


    剛才鄭姐在電話裏喊的是老師,難道是學校那邊出事了?


    她知道鄭姐有個女兒在讀初中,成績優異,鄭姐每次提到女兒,臉上眼裏都是藏不住的驕傲跟喜歡。


    ……


    走出這棟樓,鄭晚直接伸手攔了輛計程車。


    這個點已經過了早高峰,倒是一路暢通無阻,女兒所在的三中離這邊也不算太近,鄭晚心裏也著急,她處於這個年齡,對很多事情都看得很淡,也足夠從容,唯獨在女兒的事情上,難以安心。


    女兒從小就聰明伶俐,或許以前還有些調皮,可自從失去父親後,女兒一夜之間就懂事了許多。


    學習上從不讓她操心,每次考試都名列前茅。


    原本以為到了東城後,女兒無法適應這邊的環境,入學前的考試更是讓老師們刮目相看,班主任趙老師也不止一次地跟她談過,隻要女兒能保持下去,中考絕對能取得很不錯的成績,考上重點高中。


    可是現在是怎麽迴事?


    電話裏趙老師居然說女兒涉嫌考試舞弊?


    鄭晚抬手,捏了捏眉心,那是她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孩子,她最是清楚不過,女兒絕對不可能會做這樣的事,一定是有什麽誤會。


    計程車平穩地行駛在大路上。


    鄭晚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沒看到旁邊一輛邁巴赫疾馳而過,也沒聽到計程車司機的一聲嘀咕——


    “連號車牌號,有錢人啊。”


    第2章


    鄭晚到達三中的時候已經快十一點。


    計程車停在校園門口,結了賬後她下車,趙老師為人爽利,早就跟門衛打好招唿,她報了名字後,保安為她開了門。


    這一路上,她的腦子就沒歇下來過。


    丈夫還在世時,雖然工作繁忙,但女兒的學習基本上都是他在管,也是他在跟學校老師打交道。


    他去世後,鄭晚才真正地一點一點的獨立起來,可是該怎麽跟老師打交道,這對於現在的她來說,依然是道難題。


    她在想,她該怎麽把握好這個度。


    既表明了自己的態度:作為母親,她當然更相信自己的孩子。


    但最關鍵的是讓老師相信。


    她不太清楚現在學校的規章製度,如果不能給女兒洗清舞弊這件事,學校會不會記過?


    會不會給女兒的未來帶來不好的影響?


    等到了教學樓,她的後背都出了一層薄汗,沒敢停下來休息。


    等來了趙老師所在的班主任辦公室,她還沒走到門口,便聽到裏麵傳來低沉的男聲——


    “該怎麽處理就怎麽處理。”


    “讓他長點記性。”


    她腳步頓住。


    從她的角度往裏看,隻看得到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背影。


    趙老師在電話裏說,女兒跟班上的一個男生傳答案,難道這人就是對方的家長嗎?


    她似乎遲到了。


    思及此,出於禮貌,她伸手,輕輕地扣了扣門。


    聲音傳來,趙老師這才看到她,明明焦頭爛額,卻還是衝她笑道:“思韻媽媽,來了啊,正好,這也要跟你解釋今天的事。”


    鄭晚是快步而來,胸口起伏,心跳也快。


    她還沒順過氣來,下意識地便道:“趙老師,麻煩您了,我家思韻勞您操心。”


    本來背對著她的男人,身形微頓。


    她走進辦公室,不經意地跟他對視。


    今天天氣很好,陽光明媚,照進辦公室裏,似乎能看到空氣中流動的灰塵。


    這一瞬間,鄭晚以為迴到了十七八歲的少年時光。


    有時候就是這麽巧。


    可能老天爺也聽到了她的獨白,她才在心裏想時隔太多年,早已經忘記了初戀的模樣,結果他就這樣毫無預兆地出現在她的麵前。


    對視的幾秒鍾,她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樣的神情。


    事實上,她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做什麽。


    正當她猶豫著要不要跟他打個招唿時,隻見他漫不經心地挪開了視線。


    他依然高大,一身正裝更顯身姿挺拔,身上早已經沒了當年的稚嫩青澀,鄭晚常年跟人打交道,看得出來,如今他應該事業有成,這通身強勢的氣場一定是身居上位養成的。


    趙老師彎腰給鄭晚倒了一杯熱水,“思韻媽媽,麻煩你跑一趟了,我也是聽了監考老師的話太氣了,打了電話讓你來。主要是我問鄭思韻,鄭思韻一直不吭聲,問什麽都不肯說,這不是讓人誤會?


    我這心裏也急,好在嚴煜自己坦白,說他是要扔紙條給另一個同學,誰知道紙團扔到了鄭思韻腳邊,她就撿起來,碰巧被監考老師抓到。”


    鄭晚麵上表情仿佛是鬆了一口氣。


    眉頭也重新舒展開來。


    但隻有她自己心裏清楚,她還有些尷尬,捧著一次性紙杯的手指都在微微收緊。


    按道理來說,當初分手了一切都已經釋然。鄭晚也沒有想過還會同他再見,還是在這樣的場合。


    她現在反而羨慕嚴均成,他應該是沒認出她來,畢竟他們已經二十年沒見,二十年足夠發生好多事情,就比如她,早已經愛上了另一個人,結婚生子,現在孩子都十幾歲了。


    像他這樣的人,人生經曆應該比她更豐富多彩,忘了她這個人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想通了這一點後,鄭晚的心情也平靜沉澱下來,她輕輕點頭,依然含笑道:


    “誤會解釋清楚就好了,趙老師,思韻前兩天身體有些不舒服,我本來想替她請假的,但這孩子性格倔強,可能她一時半會兒還沒反應過來,等迴家了,我再好好跟她說說。”


    趙老師道:“我就說,這孩子看著就不在狀態,不舒服得去看醫生,可千萬不能自己撐著。”


    “好的。”鄭晚客氣地應下來。


    趙老師餘光瞥見嚴均成,一時也犯難了。


    都不用主任提醒,她都知道嚴均成是誰,也知道嚴家以公益的名義給學校捐贈了不少東西。


    這是需要客氣招待的人,但問題來了,嚴均成……的侄子他是實打實的作弊啊!


    雖然嚴均成很客氣,嘴上說該怎麽處理就怎麽處理,可她也不確定這是不是客套話。


    “嚴先生,嚴煜其實是個好孩子。”說這話,趙老師完全是昧著良心,卻也不得不說,“他很誠實,這次他就主動坦白了事情跟鄭思韻同學沒有關係,究竟該怎麽處理,我們會商量,你們家長在家裏也可以跟孩子好好溝通,這馬上也要中考了,看看孩子是個什麽想法,隻要他自己願意,我們各科老師包括班上的同學都會幫助他。”


    鄭晚以為那是嚴均成的孩子。


    過了這陣尷尬後,她甚至還在想,可真是不一樣。


    她認識嚴均成的時候,他就是年級有名的學霸,是老師寄予厚望的學生。那時候,他就是她見過的最聰明的人。


    靜了幾秒後。


    就在趙老師都忍不住複盤自己說的話是不是太戳家長心窩時,嚴均成開口了,“好,迴去後我會跟他聊,勞煩老師了。”


    “應該的應該的。”趙老師幹笑,“隻要孩子們能好,這些也不算什麽。那,嚴先生,等有了結果後,我是聯係你還是?”


    嚴均成低頭,掃了一眼腕表,神情淡然,“他媽媽要迴來了,打她電話就好,麻煩了。”


    趙老師應了。


    事情解決了,嚴均成也沒再繼續留在這裏,跟趙老師道別後,他便往外走去。


    步伐沉穩而有力。


    不由自主地,趙老師跟鄭晚都沒開口說話,直到那腳步聲越來越遠,趙老師才徹底放鬆下來,看向鄭晚,“思韻媽媽,今天真是不好意思,耽誤你工作了吧?”


    鄭晚搖搖頭,失笑,“沒有。”


    趙老師這才有空打量鄭晚。


    也許是一路趕過來,她的發絲有些淩亂。鄭晚有一頭蓬鬆而又柔順的長發,可能出門急,今天倒沒平常那般打理,隻是用發夾隨意將頭發抓住,幾縷長發散落,氣溫漸涼,她穿著杏色風衣,纖細的手指提著黑色手提包,難掩柔弱之美。


    同身為女人,趙老師深知,鄭晚是真正的外柔內剛。


    如果當真柔弱不堪,又怎麽可能獨自帶著女兒生活,又怎麽能撐起家中生計。


    幾次她都有心想問問鄭晚的


    感情生活,但話到嘴邊,分寸感迫使她又將話咽迴去,身為班主任,她總是跟家長保持著一定距離。


    “坐下來緩緩。”


    趙老師溫聲提醒。


    鄭晚麵色實在算不上好,今天來學校太匆忙,早上擦的口紅早就淡了,露出本來淡淡的唇色,她身姿纖細窈窕,此時此刻未免給人弱不禁風之感。


    “多謝。”


    對於別人釋放出來的善意,鄭晚總是心懷感激。


    丈夫還在世時,所有的難題他都一個人扛下,哪怕年過三十她依然無憂無慮。


    突如其來的意外帶走了她的愛人,她才驚覺他替她擋住了那麽多的風風雨雨,可他不在了,她要學會自己撐起一個家來,這六年來,她聽過嘲諷,遇到過挫折,但收獲最多的還是他人的幫助。


    “思韻看起來也不太好,也不是很重要的考試。”趙老師自然在意成績,但她也在意學生的心理健康,略作思考後有了答案,“等會你帶她迴家,讓她好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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