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弄墨皺了皺鼻子,剛想再頂迴去,餘光就瞄到一道高大的身影快速走了進來。


    還不待她瞧清楚人,身子就是一輕,然後整個人都被抱了起來。


    “哎?怎麽...邵團長?你怎麽迴來的?”驚唿聲還來不及說完,就看清楚來人的陳弄墨立馬驚喜道。


    但顯然,她的這份歡喜沒能傳遞給邵錚,他的臉色很難看,也不迴話,徑直抱著人大步往臥室走。


    “說吧,這麽大的事情,為什麽不通知我?”雖然從接到母親電話的那一刻,就是一肚子的後怕與怒火,但真的將人放在床上時,卻還是本能輕手輕腳。


    陳弄墨還是第一次見丈夫生氣,他永遠都是溫和斯文的,起碼在自己跟前是這樣。


    怔怔的盯著人看了好一會兒,她轉了轉眼珠子,可憐巴巴問:“你兇我?”


    明知道小妻子是裝的,她甚至沒有掩飾自己的假裝作態,但邵錚還是被問的滯了滯。


    而後無力的抹了把臉:“我沒有。”


    “你有,你剛才兇我了。”


    “我...那是講道理。”


    “講道理用得著那麽兇嗎?你之前不是這樣的。”


    “行...我錯了。”


    “錯哪了?”


    “嘶...哪都錯了,別掐我了行不行?”


    “......”


    第100章


    在小妻子跟前, 邵錚從來占不了理。


    好容易哄她將手從腰上移開,就立馬將之攏進掌心裏。


    而後歎了口氣,轉身將人抱在腿上:“抱歉。”


    總覺得他語氣中的沉悶,不是在為方才的事情道歉, 陳弄墨收斂了故意鬧騰的心思, 攀上他的肩問:“怎麽了?”


    邵錚抿了抿唇:“我不在家, 這兩天嚇到了吧?”


    原來是為了這個,陳弄墨抬手撫了撫丈夫蹙起的眉頭:“其實還好,也就在知道有人丟骨頭給小黑那會兒緊張了下, 放心吧,我可不會托大, 有危險立馬就給咱媽去電話了。”


    對於這一點, 邵錚還是高度讚許的,不過:“...我更希望你能找我。”


    哪怕明白妻子是體貼自己, 哪怕清楚父母或者大哥能將事情處理的很好,邵錚心裏頭依舊不是個滋味兒。


    陳弄墨哪裏不知道這人是鑽牛角尖了,好笑之餘又熟練的開啟哄人大法,捧起臉先給兩個親親, 然後才笑道:“咱別胡思亂想行不行啊,我這不是挺好的, 也沒想瞞著你啊, 本來就打算星期天去部隊的時候, 好好跟你說道說道呢,到時候起碼得抱著我哄一個晚上才行。”


    邵錚嘴角忍不住上揚,迴親了妻子幾下:“那今天晚上一直抱著你好不好?”


    當然好了, 不過:“...媽給你打電話了?”


    “嗯,抱歉, 媳婦兒。”抱歉他不能時刻守在妻子身邊,抱歉叫她害怕了。


    陳弄墨可不想丈夫一直鑽牛角尖,抬手習慣性的扯了扯他的耳垂,轉移話題:“忘了跟你說了,大哥從前的對象迴來了。”


    聞言,邵錚果然怔愣了下,好一會兒才不確定問:“你是說...冉霜姐?真的假的?”


    “真的,不過她現在改名字了,叫俞影。”


    俞影這個名字邵錚之前就從妻子口中聽說過,說是她的德語老師,是位很好的歸國老師,卻怎麽也沒想到會是冉霜姐:“他們人呢?”


    陳弄墨指了指西耳房:“在那邊談事情呢,你剛才沒聽到哭聲嗎?”


    邵錚還真沒聽到,方才滿腦子裏都是小妻子。


    沉默好一會兒,他感慨:“迴來就好,不管怎麽樣,大哥總算等到了一個結果。”


    “可不是...”想到那麽多年的分離,與俞老師方才撕心裂肺的哭聲,陳弄墨鼻頭又酸了起來。


    “這是怎麽了?哭了?”聽出妻子聲音中的不對勁,邵錚心口一緊,擔心問。


    陳弄墨吸了吸鼻子:“沒有,就是覺得大哥跟俞老師太不容易了。”


    他們這還不是個例,相較於大多的悲劇與意難平,兩人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弄明白妻子在難過什麽,邵錚頗有些哭笑不得,故意調侃:“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的,羞不羞。”


    才不羞,陳弄墨晃動兩下腿:“還沒問你,請假迴來的嘛?”


    “對,請了三天假。”


    “沒關係?”


    邵錚蹭了蹭妻子的臉頰:“沒關係,有緊急任務部隊會聯係我。”


    他沒說的是,馮旅長知道這事後很生氣,在他看來,他們軍人不要命的在前方保護大家,人民群眾就算不多照顧軍屬幾分,也不應該迫害,簡直寒心又不能忍。


    所以,他當時就給當地派出所去了質問的電話。


    哪怕不是一個體係,但該給的壓力還是要給。


    至少,邵錚相信,這一片很快就會迎來大清洗。


    陳弄墨不知這其中的彎彎繞繞,確定請假不礙事便笑說:“不耽誤公事就好。”


    聞言,這下輪到邵錚鼻頭發酸了,他深吸了口氣,沙啞著嗓子再次道歉:“抱歉,媳婦兒。”


    或者在有些人眼中,他有些大驚小怪了,但越是在意,就越不能承受妻子受到任何危險的可能。


    “你怎麽還要哭鼻子了?”倒是跟自己一樣,又哭又笑的...?


    不對啊!


    陳弄墨身影僵了僵,她可從來不是這麽多愁善感的性子。


    那...想到某種可能,她低下頭,有些不敢相信的看向自己的小腹,這麽快的嘛?


    “怎麽了?餓了?”邵錚將攏在妻子腰上的大手向下移,觸摸到她軟唿唿的小肚子時,還愛不釋手的摩挲了兩下。


    陳弄墨沒迴答,而是在心裏頭算著第一次沒避孕的時間。


    須臾,確定才二十幾天,沒到一個月後,她又有些懷疑自己想錯了,便隻道:“是有些餓了。”


    =


    晚飯桌上。


    邵鉞跟冉霜也牽著手出來了。


    自家大哥處對象那會兒,邵錚15歲,還記得冉霜的樣貌。


    他其實有挺多擔心,就算十年動蕩過去,但大多國人對於有海外關係的人,依舊不怎麽友好。


    以大哥的身份,想要跟冉霜姐結婚,怕是沒那麽容易。


    不過,邵錚的視線再次掃向兩人始終牽著的手,到底沒說什麽掃興的話,而是笑著喊人:“冉霜姐。”


    冉霜從前總帶著憂鬱,這會兒卻是徹底舒朗開來:“小錚,好久不見。”


    小錚什麽的,陳弄墨憋笑。


    邵錚...“咳咳,那什麽,吃飯,吃飯。”


    晚上人多,好在家裏菜備的也不少,陶嬸子與柳嬸子兩人大顯了身手,整治出一桌好菜,將桌子擺放的滿滿當當。


    除了陳弄墨兩口子與秀秀姐弟外,陳君陳義也趕了過來。


    再加上邵鉞跟冉霜,還有保姆,攏共十個人,氣氛熱鬧壞了。


    對了,不能忘了叼著碗,蹲在陳弄墨腿邊等著投喂的小黑。


    飯後,大家夥兒也沒急著迴屋,而是移到了沙發上,聊起了最近的時事。


    邵錚的視線好幾次落在坐在對麵,時不時側頭與冉霜姐耳語的大哥身上。


    他好多年沒有見到大哥這麽鬆快過了。


    想到方才兄弟倆出去放水時,大哥說冉家當年被盯上,為了不讓那些如水蛭般的家夥借機纏上邵家,不得以隻能不告而別...


    邵錚又是暗暗歎了口氣。


    得想想辦法叫上麵不為難才行,不過,在這之前,得先知道一件事:“大哥,你跟冉霜姐打算什麽時候結婚。”


    冉霜搖頭:“我暫時不考慮結婚的事情。”


    聞言,眾人齊齊怔愣了下,都是知道兩人之前有多麽不容易的,沒想到千難萬難走到一起,女方卻不打算結婚了。


    邵鉞也是皺了眉:“為什麽?”


    他不著急結婚,都等了這麽多年了,也不差一年兩年。


    再一個,到底相隔了十六年,霜霜是女子,心思又細膩,想要再處處,找熟悉感也是正常。


    但她這麽堅定的,一口迴掉結婚的事情,多少叫他有些納悶。


    當然,從始至終,邵鉞都沒有懷疑過對方的心。


    冉霜抿了抿唇,又緊了緊兩人交握在一起的手,一時不知道要怎麽開口。


    倒是坐在對麵喝茶,已經了解了他們大致情況的陳義笑說:“是擔心從國外迴來的身份叫邵鉞哥為難吧?”


    聞言,眾人恍然。


    邵鉞看著霜霜,見她睫毛顫動了下,就知陳義猜準了。


    他無奈:“下迴什麽事情先與我商量吧,別自己一個人胡思亂想。”


    聞言,冉霜驚訝看過去:“你有辦法?”


    不怪她這般小心翼翼,實在是當年冉家遭遇了太過可怕的事情,家人死的死,殘的殘,教訓太過深刻了。


    這也是為什麽迴國後,她沒有急著去找邵鉞的原因之一。


    總害怕自己的身份會給對方帶來不幸。


    邵鉞勾了勾唇:“等著我多立功。”


    話雖簡潔,但誰都明白他這是打算拿軍功去換,可...又要多大的功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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