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反思起自己是不是真的動了歪心思。


    “咳...”他不自在的輕咳一聲,想要解釋,又覺越描越黑,最後幹脆破罐子破摔,不解釋了,悶頭彎腰去撿筷子。


    不想,這時候,陳弄墨也被隔壁小情侶火辣辣的視線盯到蹲下了身子。


    雖說沒有牽手,但兩人同時伸出的手,到底還是碰觸到了彼此的指尖。


    邵錚怔愣了一下,然後訝異抬頭。


    陳弄墨卻不想看他,拍開男人的大手,拿起筷子快速的坐直了身體。


    還蹲在桌子下麵的邵錚蜷了蜷手指,似是在迴憶方才發生的一幕。


    女孩兒柔軟細滑的手指打在手上,一點兒也不疼,隻酥麻的緊。


    須臾,他突然笑了出來...


    還有這麽好的事?


    想到這裏,他單手解開最上麵,束縛在喉結下,有些緊的扣子。


    ...不正經就不正經吧。


    於是乎,兩桌的男人,完全不相識的男人,在後麵的時間裏,時不時就要將筷子丟到地上。


    一開始,陳弄墨還有心情配合幼稚起來的邵錚哥,但七八次下來,糕點沒吃多少,風景也沒看到多少,光撿筷子不說,腿都有些酸了。


    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來做深蹲鍛煉的。


    所以,當男人眼神晶亮,再次躍躍欲試的想要將筷子不著痕跡丟到地上去時,就對上女孩兒有些噴火的鳳眸。


    邵錚...


    邵錚心中發虛,抬手摸了摸鼻子,將碗裏涼掉的桂花糕往旁邊推了推,又去買了一碟熱的端到了女孩兒手邊,用有些討好的語氣道:“ 吃糕,吃糕。”


    陳弄墨涼涼的看著人一會兒,才夾起桂花糕送進嘴裏,又將涼掉的茶杯推給他,一句話也不願意說。


    邵錚笑了,小姑娘長的嬌,膚白唇紅,說話也是細聲細氣,這還是他頭一次見她生氣。


    雖說還是嬌嬌軟軟的,沒什麽殺傷力,但他就覺得歡喜。


    明明被惱了,心底卻甜的發顫。


    他喜歡聿聿拿最真實的情緒麵對自己。


    說不清具體代表了什麽,但總覺得...方才這一刻,兩人離的很近很近。


    “你不吃?”端著新倒的茶水淺淺抿了一口,陳弄墨看向對麵盯著自己的男人,不自在的側了側臉。


    此刻,邵錚的笑容像是被鑲嵌在了臉上般,眸底仿似也溢出了細碎的光,他說:“吃。”


    吃完桂花糕,兩人又沿著柳堤散了一小時的步。


    清空了肚子裏的茶點,又在國營飯店吃了一頓中飯,堵著的人群才散了開去。


    驅車經過國營飯店時,兩人的視線都不自覺的,在那張已然留下歲月痕跡的小木桌上停留了一瞬。


    =


    下午繼續走走停停。


    又積攢了許多美好的畫麵。


    這一次是陳弄墨捧著相機,她不再將鏡頭留在自己的身上。


    而是,單純的收集起七十年代的煙火。


    有趕著馬車,拉著滿車水果蔬菜送往合作社的老農民車把式。


    有駕著長梯,在牆上書寫宣傳畫報,依舊穿著講究的文化人。


    有呦嗬著一起去理發店拾掇門臉兒的時髦老大爺。


    更有穿著補丁,在髒土堆裏撿煤核兒的小孩。


    從前,陳弄墨也是這忙忙碌碌人群中的一員。


    從未停留,也沒有時間停留下來欣賞人間百態。


    但這一刻,不知道是不是心態起了變化,她突然發現,生活裏處處都有美好。


    這份難得的愜意心情,一直維持到暮色降臨,迴到部隊大院時,才跌落了下來。


    陳弄墨打開車門,被男人從副駕駛扶著跳下車,看著幾步外,笑出一朵花的中年女人,與帶了副黑框眼鏡,書生氣息濃鬱的年輕男人,整個人都是懵的。


    雖然沒瞧見過人,但她大抵能猜出對方是誰。


    就是...這位文娟嬸子,未免太拚,也太不講究了,居然直接蹲在院外等著。


    這是對他家兒子多有信心?


    又或者,覺得她是有多沒腦子?


    “是聿聿吧?我是你文娟嬸子,嬸子等你半天了,想著給你介紹個好小夥兒...”劉文娟已經打聽清楚了,知道這姑娘每天都是這個時間點迴來,這不,特地拉著兒子提前半個小時等在這裏。


    三小子本來還不如意,這會兒不還是直了眼。


    她也知道這麽做不大妥,大抵會惱了司令家。


    但要是兩個孩子成了,以司令員家對這姑娘的歡喜,到時候就不止攀了個師長親家,還跟司令家成了實在親戚。


    所以,她覺得能搏一搏。


    最主要的是她對自家三兒子有信心。


    長得好,年齡合適,又有一個在大廠裏做采購部經理的體麵工作,關鍵會哄女娃,隻要兒子看上,就沒有哄不到手的。


    一個18歲的小丫頭,那還不是手到擒來?


    劉文娟堅信隻要讓兩人見麵了,事情就算成了大半。


    陳弄墨實在不想跟這位自以為聰明,實則將小心思全部擺在臉上的嬸子說話。


    也不想認識對麵那故作矜持,實際視線已經在自己身上掃了好幾遍的偽君子。


    她直接抬手挽上身旁渾身散發著低氣壓的,邵錚哥的手臂,衝著因為她的動作目瞪口呆的母子倆點了點頭,就拉著身形僵硬的男人進了屋。


    不再理會身後的吵嚷。


    “媽?你不是說這姑娘沒有對象嗎?那現在是怎麽迴事?”


    “我...我也不知道啊,高晴嫂子明明說小姑娘沒有婆家的,這不是騙人嗎?嫂子咋這樣?”


    “行了,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您趕緊迴去,拎些禮物上門道歉吧,可不能叫司令員誤會咱們想搶他家兒媳婦。”


    “哎哎哎...你說的對,哎喲喂,這叫什麽事哦,我是真不知道啊,嫂子咋迴事?兒子處個對象還躲躲藏藏的,又不是見不得人...”


    “你快閉嘴吧!”


    “......”


    後麵的對話,陳弄墨沒有再聽見,因為她已經鬆開僵硬到同手同腳的邵錚哥,大步進了客廳。


    瞧見兩人迴來,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高晴笑問:“迴來啦?今天玩的開心嗎?”


    陳弄墨已經將方才那一點點不愉快拋到了腦後,笑著坐到嬸子身旁:“開心。”


    “開心就好...”高晴抬手捏了捏小姑娘粉撲撲的臉頰,剛想再說幾句,就見兒子還像跟木樁子似的杵著:“老二這是怎麽了?”


    “嗯?累了吧?”陳弄墨轉了轉眼珠子,一臉的無辜。


    高晴嫌棄臉:“大老爺們兒這體質也太差了。”


    “就是。”對上男人看過來的視線,陳弄墨笑的像個小狐狸。


    迴過神的邵錚抬手捏了捏滾燙的耳垂,沉默的坐在了兩人對麵的沙發上,默默背起身體素質差這口鍋。


    高晴沒有注意到年輕人之間的眉眼官司,像似想起什麽般,拍了下自己的大腿:“哎喲喂...差點忘了,聿聿,你爸媽今天來電話了,下午三點那會兒。”


    第42章


    晚飯過後, 天已擦黑。


    陳弄墨迴到房間整理行李。


    相隔三年,好容易可以與父母見麵,哪怕明天才能確定火車票的時間,她還是有些迫不及待了起來。


    人, 大約就是這麽奇怪的存在, 明明她並沒有與父母相處多久。


    可三年來, 她被所有人愛護著,再冷的心腸也捂融化了。


    “老六,你收拾好了嗎?”臥室門沒關, 陳君便直接走了進來,肩上還扛著一個包裹。


    陳弄墨盯著那碩大的行囊, 沉默了一會兒才問:“你怎麽有這麽多東西?”


    來的時候, 明明隻有一個小包裹。


    這話一出,陳君先不幹了, 他拖來一張凳子坐下,手腳麻利的解開束口,一樣樣往外掏東西:“這個是你買的鞋子,這個是你給爸買的呢子布料, 這個是你給媽買的包,這個是你給媽買的小皮鞋, 這個...”


    “行了, 行了, 打住!”後知後覺反應過來自己冤枉了人的陳弄墨,趕緊做了個暫停的手勢。


    少年一臉的冤情得反:“記起來了?你光記得買,還不都是我幫你...咳咳...我跟邵錚哥幫你提的?到家就拋到腦後了吧?你說說你, 都18歲了,還這麽馬虎, 沒有我可怎麽辦?”


    瞧瞧這話把人家給能的,陳弄墨差點就翻白眼了。


    但到底理虧,她老實的聽完碎碎念後,還嘴甜的哄了兩句:“我這麽馬虎也是因為知道有四哥在呢,曉得你會護著。”


    陳君很好哄,嘿嘿笑了兩聲,就要將拾掇出來的東西再裝迴去。


    見狀,陳弄墨攔了攔:“別裝迴去了。”


    “怎麽了?”


    “我們隻帶必要品,旁的東西分開寄走。”


    陳君眼神飄忽:“不...不用了吧,背著也挺好的。”


    陳弄墨眯眼。


    被盯的心虛的少年挪開視線,極力找理由:“再...再說,咱們說不定明天早上就走了,哪有時間寄?”


    陳弄墨環胸:“有邵錚哥呢,這個不用你操心,說吧,你做啥虧心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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