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芳衝出了落星殿後一路小跑來到了太極宮,剛好遇上了宮門前的守衛換班,於是便和池天明撞了個正著。池天明見狀攔下了宇文芳,冷冷的說道:“請公主留步。”


    “你給我讓開。”宇文芳二話不說抽出鞭子招唿向了池天明,池天明皺了皺眉,躲過了宇文芳的鞭子,不明白這個動不動就喜歡打人的金陵公主今個又怎了,在外麵鬧還不夠,還要鬧到上書房裏來麽?!這膽子也太大了點吧!


    “請公主住手,這兒是太極宮,下官不想對公主動手。”池天明一邊躲著鞭子,一邊說道,但依舊是不讓開去路。


    宇文芳加快了鞭子揮舞的速度,想將池天明逼退,可以池天明的功夫,怎麽可能會在這樣的三腳貓麵前落了下乘。一個打一個躲,來迴了幾十個迴合,最後宇文芳反倒是沒了力氣,氣喘噓噓的停下了舞鞭。


    “公主請迴。”池天明公事公辦的做了個請的動作。


    宇文芳哪裏是這麽好說話的人,隻見她又一次揚起了鞭子,抽向池天明。池天明也有些不耐煩了,直接徒手抓住了宇文芳的鞭子,冷漠的說道:“請公主不要無理取鬧。”


    宇文芳怒急,幹脆就將鞭子摔在了池天明的身上,接著輕功一躍,翻了過去,飛快的跑到了上書房的門口,抬眼就看見莫舒給宇文雅爾體貼的扇著扇子。


    “皇帝哥哥,你怎麽能讓這種女人進入上書房!”宇文芳不顧錢公公的阻攔,直接衝進了書房內,指著莫舒的鼻子罵道:“這種狐狸精最好趕出宮去才是!”


    “放肆!芳兒,這裏是什麽地方你也不看看!上書房豈容你來鬧事!”宇文雅爾見宇文芳毫無半點公主的矜持,潑辣的就像是野女子一樣。氣的臉都漲紅,一口氣沒唿吸過來,咳嗽了起來。


    莫舒連忙拍了拍宇文雅爾的背。心中更是翻江倒海。上次她就覺得奇怪,為什麽這個從未謀麵的宇文芳會這麽這麽針對這她?她並不覺得自己在什麽方麵招惹到了這個火爆脾氣的金陵公主啊,甚至可以說。這段時間能避開就避開,連門都很少出了。


    “我不能來。她就能來了?”宇文芳翻了個白眼,鄙夷的看著莫舒,冷笑一聲道:“皇帝哥哥有多少嬪妃我不管,我也知道這是為了我們宇文家的傳宗接代著想,但我不能忍受這樣一個兩麵三刀的女人夾在皇帝哥哥和天極哥哥之間!皇帝哥哥喜歡誰都行!就是不能喜歡這個狐狸精。”


    宇文天極?!秦王?!


    莫舒聽到宇文芳的話,心中如同雷劈一般,驚的手心一片冰涼。嬪妃牽扯上親王這可是重罪!欺君、不潔、不忠頂帽子就會直直的扣在頭上。想甩都甩不掉。


    可問題是,她除了那天在假山後還有西涼的宴會上見到過宇文天極外,連個影子都沒見到過,談何與秦王會有關係!這是絕對的誣陷啊!


    “皇上明鑒,臣妾絕無二心。”莫舒立刻對宇文雅爾磕頭行禮表明態度。


    “芳兒,你說這話可有憑據?如果是誣陷,即便你是朕的皇妹,朕也會嚴懲不貸。”宇文雅爾臉色鐵青,宇文芳的話分明就是在給他帶綠帽子!


    “這……”宇文芳知道自己一定不能說是潘之月告訴自己的,但她也沒見過莫舒和天極哥哥有過任何交談。天極哥哥也沒說他喜歡莫舒之類的話,這可怎麽辦……


    “憑據呢?你是聽誰說的?給朕都說清楚了!你要是說不清楚,就將告訴你的人帶來,若玉寶林真的做出這種丟盡皇家顏麵的事。朕就立刻賜她一條白綾!”宇文雅爾握緊了拳頭,,有些喘氣的說道。


    宇文芳一聽會死人,也嚇了一跳。她本以為最多不過是將莫舒趕走,或是打入冷宮要不就是責令剃度做尼姑什麽的,怎麽就會要死了呢。


    “不,這……我沒有……”宇文芳已經不知道該怎麽說話好了。


    門外的池天明站在雕花的桐木門板後,微微覺得唿吸有些困難。


    雖然知道莫舒不可能做出那種事情,但心裏頭忽的就覺得被什麽個給堵住一樣。這些天他也明白宇文芳就是一個沒什麽腦子的被寵壞了的小孩子,但也不會是空穴來風的說什麽事情,一定是有人傳了或者是在什麽地方聽到了這樣的說法才來鬧事。


    難道……莫舒真的和秦王……可莫舒現在是後妃啊......


    一想到這,池天明就有些心揪起來的難受。雖然明明知道她是皇帝的妃子,可是……


    “說啊。”宇文雅爾還在質問著宇文芳,可宇文芳卻不知道該怎麽迴答。


    池天明祈禱著是有人亂傳的謠言,也在屏息聆聽著屋內的談話,卻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嚇得渾身一抖,側頭看過去,竟是一臉壞笑的李仁貴。


    “我說你不是在宮門口執勤麽?怎麽跑這兒來了。”李仁貴小聲的在池天明耳邊問道,接著偷偷的看向上書房內,見宇文雅爾臉色鐵青,金陵公主神色慌亂,莫舒跪在地上看不清表情,就知道一定又是發生了什麽驚天動地的事情。


    “怎麽迴事?”李仁貴縮迴了頭,指了指裏麵。池天明搖了搖頭,不太想說。


    李仁貴立刻明白一定是和莫舒有關係,同時心裏也對這個好兄弟有些可憐,從小到大也沒見池天明對哪個女子有好感,竟是唯一一個在意的女子還是皇帝的寵妃。真是情路艱辛啊。


    剛想再安慰安慰好友,卻抬眼就看到了談話著向上書房走來的宇文天極和池孤鶴,便立刻用手肘搗了搗池天明的腰,接著對著兩人行禮道:“下官參見秦王,參見池大將軍。”


    池天明一個激靈也迴過了神,連忙向著宇文天極和池孤鶴行禮。


    池孤鶴瞥了眼池天明,冷冷的說道:“你還要在宮裏安穩到什麽時候。就快要對魯蕃動兵了,你也該迴軍中了。”


    池天明低著頭隻恭謹的對著池孤鶴行禮,並不多言。而一邊的宇文天極則皺了皺眉,接著平和的說道:“人各有誌,池公子想必是有什麽理由才離開軍中的。池大將軍也不要太逼迫池公子才是。一家人還是和氣第一。”


    “秦王說的是,隻是老夫對這兒子恨鐵不成鋼啊。老夫一生馳騁沙場,卻沒想一個兒子死在了尤鷹的手中,一個兒子竟是這麽的怯弱,唉……”池孤鶴摸了摸下巴上的大胡子,頗有些無奈的說道。


    一聽到尤鷹二字,池天明就覺得手腳冰涼,眼前似乎再一次浮現出那血色的海洋。那自己曾今犯下的罪行……那些人,並不是軍人,而僅僅是手無寸鐵的平民啊……


    “虎父無犬子,想來池公子也不是那樣的人。”天極看了眼池天明,他雖沒有和池天明同行用兵過,但聽原本在池天明手下的將士幾乎是一致稱讚池天明是個好將軍,且在用兵布陣上,他也看過一些呈遞上來的文牒,那樣的手法和氣魄,絕非一個怯弱之輩能做出來的。隻是在雲國一戰後。池天明似乎是不顧池孤鶴的反對,毅然要辭去軍中職務。


    本就想削弱池家在軍中勢力的他於是私下中和宇文雅爾商量準了池天明的上書,但同時為了穩住池孤鶴的情緒,便給了池天明一個羽林軍大將軍這樣清閑沒什麽實際權利。但卻品級很高的職位。


    “不過現在還是先說正事要緊。”天極笑著做了個請的動作,池孤鶴點了點頭,冷冷的瞥了眼他的兒子,走進了上書房中。


    錢公公本是阻止宇文芳也跑進了房內,這下看到了宇文天極和池孤鶴來了,冷汗涔涔的看了眼氣氛僵硬的三人,接著扯著尖細的嗓音打破了沉重:“秦王到,池大將軍到。”


    宇文芳一聽宇文天極來了,立刻被嚇得像隻受驚的小兔子,苦著臉,眯著眼,恨不得找個地洞鑽下去。


    “芳兒,你怎麽在這?”宇文天極皺著眉頭,看著麵前心虛的笑著的宇文芳又看了看跪在一邊頭磕在地上的莫舒,接著看向臉黑的像包公的宇文雅爾,覺得似乎有些明白到底出了什麽事。


    看來芳兒又鬧事了。


    “芳兒不懂事,還請皇上贖罪。”無論如何,在弄清楚事情之前,還是先讓雅爾免了宇文芳擅闖上書房的罪才好。


    “不懂事,你問問看她都說了些什麽話!”宇文雅爾指著想轉身逃走的宇文芳吼道,“你給朕站住!”


    “怎麽迴事?”宇文天極看向宇文芳,隻見宇文芳打哈哈的說著“誤會誤會”,就是不敢實話實說,於是宇文雅爾看向了一旁的錢公公,沉聲說道:“怎麽迴事?”


    錢公公麵色為難的看向宇文雅爾,宇文雅爾一揚下巴,示意錢公公告訴宇文天極,於是錢公公就小碎步的走到了宇文天極的身邊,小聲的在他耳邊將事情原原本本的都說了出來。


    宇文天極瞬間就拉下了臉,立刻對宇文雅爾行禮道:“絕無此事。”


    “朕當然知道你不可能做出此事,隻是這丫頭連造謠都相信,還跑來找朕撒氣!這丫頭就交給你了,你給朕好好管教管教她!今後不許讓她出宮門半步!”宇文雅爾瞪著宇文芳怒氣衝衝的說著。


    宇文芳心裏大叫一聲完蛋了,落到宇文天極的手中,天極哥哥一定會逼著她讀書寫字什麽的,她以後就沒有好日子過了。


    於是可憐兮兮的看著宇文雅爾認錯道:“我,我錯了還不行……”


    “你錯狠了!”宇文雅爾不鬆口。


    宇文芳眼珠子一轉,看向了安靜的跪在一邊的莫舒,雖然對這個狐狸精很沒好感,但現在事關自己今後的自由,還是以退為進,利用敵人一次比較好:“玉寶林姐姐,芳兒給您賠罪了,是芳兒不好……您大人不計小人過,向皇帝哥……皇上他美言幾句吧……”


    早就跪的膝蓋疼的莫舒無奈的歎了口氣,雖然心裏還是很怨恨宇文芳的口無遮攔,但她也看得出,宇文雅爾並沒有真心想去罰宇文芳,隻不過礙著麵子,不罰不行,若是這時她幫著宇文芳求情,不但能給宇文雅爾留下好印象,還能將方才宇文芳說的那些子虛烏有卻會給人造成心結的話從宇文雅爾心中抹去,這樣看來,她除了幫忙,沒有別的選擇。


    於是莫舒也隻好微笑著輕聲說道:“金陵公主想來是被奸人蒙蔽的雙耳,臣妾並不曾責怪過公主殿下,既然事情已經弄清楚了,臣妾也就鬥膽請皇上原諒公主殿下這一次,也算是對金陵公主的一次警醒。”


    宇文芳一愣,並沒想到莫舒會這麽痛快的就幫她求情,看來真是問心無愧,認為自己是被騙了。但若是如此,之月難道也是道聽途說的?天極哥哥否認了他說過喜歡莫舒,難道之月聽錯了?看來迴去後還要好好的問問之月才行,以後不能這麽衝動了,不然沒將那狐狸精弄走,反而將自己給搭了進去。


    “唉……”宇文雅爾頭疼的擺了擺手,疲憊的說道:“算了,你給朕迴去好好的安生一陣子,罰你半個月不許出宮!”


    宇文芳一見求情奏效,立刻忙不迭的謝過宇文雅爾,隨後趕快離開了上書房。


    “讓大將軍見笑了。舒兒,起來吧。”宇文雅爾蒼白的笑了笑,接著讓莫舒起了身。


    莫舒咬著牙站了起來,腿早就酸麻疼痛難忍,但此時絕對不能有半點的難受表情,就算是疼的想哭,也必須微笑著服侍宇文雅爾才可以,因為她現在麵對的是皇帝。


    “謝皇上。”莫舒咬著牙站了起來,走到了宇文雅爾的身後,緊緊的用指甲捏著手背的皮,想將腿上針刺一般的疼痛轉移,但當她微微抬眼看到了麵前站在宇文天極身邊的人的時候,立刻就忘了那腿上的疼痛,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排山倒海的怒火和錐心的悲痛與恨意。


    那張臉,就算化成灰她也認得!那滅門不共戴天之仇早已刻入了她的血液之中!


    池孤鶴!她這輩子恨不得現在就能一劍刺死的仇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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