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眉迴到葫蘆島時,幾個得力的主管正在等著迴事。[]


    “已經采辦了地毯十二塊,桌布12套,沙發椅套四套,床品12套,大小厚薄被褥二十四套,另有春夏秋冬的簾幕帷幔、新郎新娘吉服、蓋頭、喜被、紅帳正請了陌香繡娘在加緊趕造。估計明天就能得了。”負責針線的女管頭說。


    舒眉點點頭,房子要住得舒適,這些布料軟包裝是少不了的。


    “大喜之日需要的雞鴨鵝豬牛羊已經買好,放在圈中飼養。另備妥鮮雞蛋兩筐、鹹鴨蛋一筐、鵪鶉蛋一筐。各色蔬菜、瓜果、筍幹木耳腐竹等幹貨都已經聯係好賣家,隻等發船。酒也在等待發船。魚蝦蟹是不用急的,我已經跟販魚的六子、八哥談妥,明天起就會送些好的來,我們自己湖中也有好淡水魚。至於廚子,已經下帖子去請了十裏八鄉有名的熟手。工錢是二兩銀子。”負責協助喜宴的孫管頭說。


    他沒有說碗筷是因為舒眉已經從現代拎了幾麻袋一次性碗筷過來。自從開辦餐飲服務以來,舒眉這便一直是使用一次性碗筷。一是為了幹淨方便,二是舒眉的人手有限,實在騰不出人一天到晚洗碗消毒。結果這一次性碗筷還經常被客人帶迴家去,都免去了處理垃圾的麻煩。


    舒眉點頭,又道:“你好好留意留意來幫忙的熟手,若是有手藝好的,就留下來。給咱們擴大酒樓用。除了熟手,你冷眼看著,願意幹活的腿腳勤快的大姑娘也選個五六個人。發給咱們之前準備的二等‘id’工作卡。”


    孫管頭喜不自禁,知道這是個有權的活――現在陌香的人誰不想來島上“上班”啊。別說是二等。哪怕是三等的臨時工,都有人搶著來。自己手下剛好有兩個大小夥子想把看中的姑娘領上島,隻愁找不到工作,沒“愛地”卡呢。


    “各色禮器、紅燭、紅燈籠、都備好了。大喜之日的跑堂的、送茶水的、記賬的、看守的都已經分配下去。何時鳴炮、何時奏樂、何時撒花、何時納吉、何時放電影,我都寫了單子,隻等著印出來。”張天師笑嘻嘻地說。他負責大喜婚禮的現場――還有比他更適合當司儀的人選麽?他張天師一張嘴頂兩個婚慶公司的金牌主持人。


    舒眉笑道:“那咱們的娛樂城客棧跟育英學堂籌備得怎麽樣了?”


    如今房子建了不少,白放著不用可不是舒眉的風格。婚禮那天人多,舒眉想趁機開張。育英學堂是舒眉早有的打算。弟弟要上學,以後何三少胖二哥的孩子也要上學,這筆錢不能省。舒眉還有想法――可以培養一些自己島上用得著的人才。比如做木工的,養大棚蔬菜的,開拖拉機的。往後跟著自己上島的幾十個人都做高管小地主,其餘的工作都通過這種“培訓”的方式教給二等“合同工”、三等“臨時工”去做。


    所謂的福祿客棧其實就是一套跟娛樂城一模一樣的小院子,隻不過也加了淋浴跟照明設備。論設施還沒有穀內的設施好。舒眉是這麽籌劃的。這房子建起來了,一方麵可以給二等‘合同工’使用,解決住宿問題;一方麵還能賺錢。至於管理,交給島上幾個老人家就夠了,也算是老有所為。老人家們也挺願意幹。了不起以後壯大了,就再雇幾個勤快大姑娘來島上。――舒眉總強調大姑娘的原因是自己手下有一堆未婚大齡男青年。


    至於安保。冬至之戰後,還沒有哪個不長眼的敢在這撒潑。不說別的,舒眉的娛樂城在外圍開了這麽久,半個擅自闖入內穀看稀奇的都沒有。


    王瘸子便應道:“木製家具方麵已經辦妥,但是床單被褥也還在海港沒運過來。”


    舒眉點頭,又說:“那我兩個哥哥給兩位新娘子的禮物都備好了沒?”


    按照幹媽的要求,到時候是現代禮物要有,古代禮物也要有。


    一個女管頭迴答:“正在備。”


    “我幹媽到時很可能過來。再多備兩份婆婆給兩個新娘子的禮物。”舒眉說。她們親愛的幹媽最近動了唐朝旅遊的心思。加上兩幹兒子要結婚。老太太喜得已經叫人訂製唐裝去了。隻不過李軒不能過來唐朝,還不知她老人家不知道能不能過來。


    “不行!”突然響起一聲暴喝。


    舒眉皺了眉,誰這麽沒規矩?這可是在內穀的議事廳,一般舒眉開會時,除了當家的跟管頭們。誰都不會進。盡管舒眉沒有明確說明,但是大家都自覺地遵守。


    正奇怪是誰這麽不懂禮貌。就看見一個巨大的影子撲了進來。舒眉跟那巨大的身影一照麵,兩人都“啊!”了一聲――撲進來的是那頭來自京城的五花大肥豬。錢如意是也。


    “是你!”兩人同時喊道。


    隻不過舒眉是驚訝,如意肥豬郎是驚恐。


    這時舒眉才迴想起來,這頭豬在島上養病。舒眉剛想要劍奴把這頭豬拉下去“清理清理”,又想起七公子說過這頭豬對淮安王有用。不但不能打,她還得收了這頭豬。


    於是舒眉便不說話,盯著豬頭。


    或許是因為曾經被舒眉笑三娘“教訓”過,胖子很有些膽怯(可憐的娃,他爹把他養這麽大,還是頭次吃這樣的苦啊)。直到過了好幾秒,四周安安靜靜,如意郎才鼓起絕大的勇氣道:“不能隻備兩份禮物。”


    他說得很堅決。


    舒眉抱著手,白了這死豬頭一眼,沒聲好氣地道:“為什麽啊?”


    也難怪舒眉不爽,她這個做妹子的操心哥哥的婚事,關這堆會移動的五花肉何事?這死豬頭有什麽權利幹涉她家的事?若不是看在死豬頭對淮安王有用處的份上,舒眉有強烈的打他一頓的衝動。


    舒眉問為何,死胖子卻有點扭扭妮妮,不迴答。


    “說!”舒眉當真怒了。兇了一句。


    於是喜劇地一幕就出現了。這個宰相家的公子立刻就乖乖地停止了扭來扭去,順從地說:“因為三少哥哥要納妾。兩份禮物不夠用。”


    納妾?


    舒眉怎麽不知道這事?“納妾?納誰?”舒眉懵了。


    豬頭的蹄子往自己鼻子上一指,道:“就是我啊,小姑子。”


    舒眉一時間以為自己聽錯了。緊接著又以無比同情地眼神看著如意郎。拍拍他肩膀說:“看樣子是發燒燒過頭傻掉了。”


    “不!我沒傻。我已經決定了,此生非三少哥哥不嫁!”肥豬雙手捂心道。語氣像極了台灣偶像劇裏的小蘿莉。


    “你好像是男的吧……。”舒眉記得前不久這娃還在大街上調戲自己來著。


    “那有什麽關係?”如意郎眨巴兩下眼,“愛情是沒有界限的。”


    堂上安安靜靜。舒眉終於開始明白為什麽七公子會壞笑著說何三少能搞定肥豬郎了。


    “這……到底怎麽迴事?”舒眉隻覺頭頂有唿啦啦一大片烏鴉飛過。


    “三少哥哥救了我。”如意郎感動地說。


    “……。”眾人無語。


    “三少,隻有三少哥哥,在盡心盡力的照顧我。其它人都不理我。”如意郎的眼中泛起了淚花。


    “他本來就是醫生。這點職業操守他絕對有。至於其他人不理你――那也很正常吧。”舒眉掉汗。


    “隻有三少哥哥會為我好,給我打針。從來沒人給我打過針。”如意郎忸怩著說,“我家連針灸都舍不得給我用,可是三少哥哥卻忍心。但我一天天好起來,我就明白了,那長長的針管,包含了他濃濃的情意。啊!愛意!”


    “愛你個頭。”舒眉道。


    “我冷了。他會給我添被;我熱了,他會把我拎出去;我餓了,他會塞東西給我吃。盡管他對我冷臉相向,可是我卻感覺得到他鏡片後深藏的溫柔!”肥豬郎說,“他英俊的臉龐和冰冷的針管已經深深地烙印在我的心裏,我閉上眼都是他的眉毛他的眼。他的手一碰到我的肌膚。我的心肝就會隨之戰栗。然後眩暈……。”如意郎說。


    舒眉整個人怔在那。王瘸子在旁邊說:“三少爺說,這八成是斯德哥爾摩症。或者是有被虐傾向……。”


    “三少要結婚了。”舒眉說。


    “我知道,所以我決定當妾。”這胖子還挺沒皮沒臉。舒眉捂了頭。隻見如意郎眼珠一轉,又道,“我自帶嫁妝!我有十八個色藝雙絕的小妾,全送給三少哥哥做陪房丫頭,我出錢養著!隻要三少哥哥跟我有情人終成眷屬,哪怕他天天打我蹂躪我。哦,我也心甘情願!”


    舒眉隱約聽到自家二哥在牆壁後感歎了一句:“十八個陪房丫頭,我的個乖乖,還不花錢!”


    舒眉說:“三少哥哥隻喜歡水姐姐。”


    “不可能!我知道他愛我!”如意郎跳了起來,青筋暴起。“他打得越重就愛得越深!他甚至愛我愛到死!”


    舒眉不解。王瘸子湊過來說:“今早上三少爺想用手槍崩了他叫他去死。”


    “後來呢?”舒眉很奇怪三少怎麽就沒打死他。


    “後來這如意郎幸福得暈過去了。”


    舒眉已經無法理解肥豬的思維了。這個世界上總有些人讓你無法理解。


    “小姑子,您跟咱媽說說。我會好好孝敬咱媽的。等我們成了婚。我就把三少哥哥跟咱媽接到京城去享福。”如意郎說。得,媽都叫上了。


    舒眉白了他一眼。


    “一千兩一年的孝敬!外加一棟京城三進三出大宅子。十個丫頭專門伺候老太太!”


    舒眉沒動。心想:你爹絕對是貪官。


    “三千兩!一棟京城大宅子,二十個丫頭!三十個使喚傭人,費用從我家支!”如意郎拍腿說。


    舒眉沒動。


    “那我就去死給你們看!”如意郎吼道。


    舒眉汗顏:這如意郎的一哭二鬧三上吊使得聽順暢。


    “等等!迴來!”舒眉道。


    “小姑子,您答應了?”如意郎笑了。


    終於,舒眉使出了殺手鐧。“這事……你問過你爹了嗎?”


    這下,這個荒唐的如意郎總算清醒了一點。臉色一下就變了。搓著手道:“這個……這個……。”


    舒眉輕輕地籲了一口氣,心想:“看樣子可以忽悠過去。七公子啊七公子,我可以做到降服這頭豬,你也要記得答應我的條件喲。”


    不知道舒眉又想到了什麽鬼主意。(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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