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痦子男的話說完,恨不得將頭縮起來,當個鵪鶉了。


    “不知道是什麽意思?”唐念拿著一把匕首,直接就在痦子男的眼前麵前晃悠著,那寒芒掃過他的眼睛,匕首鋒利的刃似乎要將他千刀萬剮了。


    痦子男一動不敢動的僵著身子,就怕唐念一個不小心,這匕首就在他的臉上劃上那一個口子。


    “說。”唐念厲聲喝斥著,冰冷的匕首,貼在他的臉上。


    痦男子哆嗦著,別看他平日裏拽的跟二五八萬,什麽都不怕,但,麵對著比他厲害的,他就慫的跟老鼠似的,他顫聲說:“我把林娘子帶迴寨子,第二天就出事了。”


    寨子裏抓了一個有錢人的小孩子,林娘子本來著急迴去找孩子的,可看著孩子好像才幾個月,餓的哇哇大哭,正好林娘子被奶水漲的疼,就喂養了孩子。


    林娘子喂完孩子,就找痦子男,想要離開,痦子男擔心她額頭上的傷口,本來想留幾天的,特別是林娘子生的好看,痦子男想著與其她迴去被賣,還不如跟著他呢。


    於是,就找各種理由留下林娘子,可林娘子惦記著家裏的孩子,死活不肯,痦子男就隻好送林娘子離開了。


    痦男子本著拖延時間的想法,又將那孩子塞給林娘子了,林娘子想著家裏剛出生沒幾個月的兒子,哪裏舍得看到孩子一直哭,便想著喂完最後一頓就離開。


    就是這時候,寨子出事了,那孩子的家人來了,一舉將寨子的人屠了一大半,將正在喂奶的林娘子和孩子全部都帶走了。


    “夫人,我說的真的是千真萬確的。”痦子男恨不得舉手發誓了,除了他隱瞞了自己的小心思,拖了林娘子的時間,其它的話,當真是一個字都沒落下的。


    “那孩子,是誰家的?”唐念問。


    痦子男搖頭。


    唐念手上一用力,痦子男欲哭無淚,道:“我真的不知道,隻知道是上京來的大人物,我們寨子以前在晉州這一帶,那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就是那一迴之後,留下來的隻剩下十幾個人了。”


    痦子男就是幸運兒,當時他想去摘野果給林娘子吃,想著林娘子看到他的好,說不準就願意留下來了呢?


    等他迴來的時候,寨子已經被屠個幹淨了。


    “上京來的在大人物?”唐念半眯著眼睛道:“你敢對天發誓,你說的一個字都沒撒謊?”


    痦子男抬手發毒誓道:“我尤餘對天發誓,要是說得有半句假話,天打雷霹不得好死。”


    “魷魚?”唐念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一言難盡。


    “我姓尤,蚩尤的尤,我爹希望年年有餘,就給我取名尤餘。”痦子男對自己的名字,那叫一個滿意,他笑看著唐念道:“夫人,我保證,我說的話,全部都是真的。”


    唐念睨了他一眼,道:“你發誓。”


    “我剛發誓了啊。”尤餘想著這夫人長得漂亮,耳朵倒是不好使,正準備說話,就聽著唐念道:“你發誓,如果所言有半個字的謊話,這輩子你就硬不起來當男人,搶不到錢,吃飯沒肉必噎到,喝水必被嗆,去茅房沒有紙。”


    尤餘瞪大了眼睛,夫人的心太壞了,他硬不起來還怎麽當男人?還不如去宮裏當太監。


    搶不到錢那他還當個鬼的土匪?


    沒肉吃就算了,還要被噎到,那他怎麽填飽肚子?


    喝水被嗆,他不是要成幹魚了?


    “夫人,去茅房要紙嗎?”尤餘滿臉疑惑地看向唐念,難道不是用竹片,用樹葉子?誰還舍得用紙!


    唐念:“……”她的腳步往後退了退,似乎都聞到他們身上的臭味了。


    “夫人讓你發誓就發誓,廢那麽多話做什麽?”汀蘭厲聲喝斥著,看向尤餘的眼裏滿是嫌棄。


    尤餘立刻乖乖說:“我尤餘發誓,所言有半個字的謊話,這輩子就硬不起來當男人,搶不到錢,吃飯沒肉必噎到,喝水必被嗆,去茅房……沒有紙。”沒紙就沒紙吧,有樹葉子也成。


    “那你們後來沒打聽過,那個上京的大人物是誰?”唐念追問著,好不容易有親娘的消息了,一轉眼,又沒了?


    “不知道。”尤餘飛快地搖頭道:“我們不敢打聽,我們的寨子都死的沒剩幾個人了,哪裏還敢去打聽。”他又不是嫌棄自己命太長?


    尤餘仗著自己身份高,還當了一個三當家的,嘴上說著替以前的當家的報仇,實際上,他們慢慢發展,燒殺搶掠的,有吃有喝有銀子花,還有數不盡的女人,這日子過得多快活?


    “夫人,我,我真是救了你娘,不信,你可以找你娘對峙的。”尤餘滿臉討好地看向唐念。


    唐念冷眼看著他問:“那你再想想,上京的那個大人物,你猜是什麽身份?”


    尤餘一問三不知,隻知道那孩子當年半歲。


    唐念問不出別的東西,便起身離開。


    “夫人,我真的救了你娘啊,你放了我吧。”尤餘想,他還算林娘子的半個救命恩人。


    “我娘不也救了你?”唐念睨了了一眼,尤餘在某個方麵,是幫了娘,但,這和他作的惡,有關係嗎?


    唐念走向何芬,每走一步,何芬就一哆嗦,最後直接尿了……


    “劉媽,把人先關起來。”唐念往外麵走著,線索雖然斷了,但好歹也是一個好消息,娘留在寨子裏,或者迴去找她們的變數太大了,跟著那位上京的孩子去了上京,很大概率是去當奶娘了。


    唐念抬頭,天漸漸暗了,滿布星空的夜晚,格外好看,她喃喃地說:“娘,你還活著吧?”


    “夫人,飯菜好了。”汀蘭小聲地提醒著。


    “嗯。”唐念請大家吃飯,紅燒肉、蒸茄子的味道特別好,戴桔本來沒什麽胃口,可聞著蒸茄子的味道,也忍不住多吃了一碗米飯。


    劉媽端著米飯就進屋了,何芬伸長著脖子,道:“我的呢?”


    “你?”劉媽夾了一大塊紅燒肉吃著,嘲諷地說道:“你還是想想,怎麽活著吧。”


    何芬氣得臉都青了,她瞪眼看著劉媽道:“死前還有一頓斷頭飯呢,我怎麽就沒得吃了?那個死丫頭說了不給我吃嗎?”


    “嗬嗬。”劉媽冷笑著,剛剛她聽得清楚,為了一兩銀子,何芬就要把生養了幾個孩子的兒媳婦給賣了,賣的還是沈夫人的親娘,就算沈夫人不說,她也得餓一餓何芬這個蛇蠍心腸的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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